《无问 那些年》围炉吃瓜

7、第 7 章

　　那天和陆峰两人赶到医院病房刚要进去，一个器宇轩昂的五十多岁男人就从门内走了出来。虽然这人脸上透着和祁天完全不一样的不可触犯的威严，但林凡还是猜到他应该是祁天的父亲，因为眉眼之间有太多的相似之处。

　　只见这人眉头略拧在一起，像是刚发过火似的问：“小天朋友？”

　　两人忙点头称是，听说祁天出车祸了来看看。

　　“小天刚好醒了，进去看看吧。”说完便迈着大步离开了。

　　等林凡和陆峰进入病房，就见到了头上缠着绷带，手臂上还打个夹板的祁天。

　　“来了啊！”见他们进来，祁天倒是没觉得自己伤有多严重似的，还大咧咧的笑着招呼。

　　陆峰上前两步，仔细盯着祁天的脸看了半天，才说了句：“还好没破相，要不然可惜了。”

　　“靠，弄了半天你就关心这个啊！”祁天笑骂了句。

　　“那是啊！我是妇女之友不知道吗？多为咱学校女生福祉担忧啊！你这要破相了多少女生的伤心啊！”陆峰开过玩笑后才正经问，这是怎么弄的，这么兴师动众的。

　　“开车时候有个破奔弛存心找茬别我，我超上前一个急刹，没想到那孙子一脚刹车没踩就给撞上了，真他妈够狠的。”

　　虽然路上已经听陆峰讲了个大概，但此刻看到祁天这么不珍惜自己的把开车当游戏的态度，林凡真有点怒了。这人怎么总是这样，不是打架斗殴就是飙车出车祸，总把自己置于危险边缘还完全不在乎。

　　“你几岁了？还小吗？当在街上飙车很威吗？哪天真碰到一个比你横的闹出人命怎么办！就算死不了弄伤弄残让别人养你一辈子就踏实了？！”林凡怒视着祁天说了出来。

　　大概相处一年多没见过林凡发过火，陆峰先是愣住了，转头看看祁天的表情后赶紧打个圆场说：“这是急的，从图书馆出来恨不得就打个飞机过来了，一路上差点劝出租车闯红灯了。”

　　见两人不说话，为化解尴尬陆峰只好又说：“得，我去买点水果吧，每次都你给我们带吃的，这次也轮着让我孝敬孝敬您。”说完站起来就关门走了。

　　陆峰走后，两人仍旧沉默了一会儿，后来还是林凡慢慢先把眼光收了回去，他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了，于情于理以他的立场没资格说刚才那些话，于是转到床头倒了杯水递到祁天眼前说：“喝点水吧，嘴唇都干了。”

　　祁天也不接杯子，而是看着他问：“最近不是挺忙么，怎么今天有空过来了？”

　　林凡知道祁天这是有些赌气故意这么说，因为最近为了分散注意力，他参加了学生会，这些天有几次祁天找他时，都被他借口避开了。

　　“学生会有些事情要忙……”说着把杯子又递了递问：“胳膊疼吗？”

　　“这么担心我吗？”祁天还是没动，就那么直直的看着他。

　　“你是我朋友，担心不正常吗？”

　　祁天终于接过杯子，然后抬眼问他：“就这样？没别的？”

　　“还能有……”“什么”两个字还没说出口，林凡就对上了祁天探究的视线，那一刻他嘴巴微张没说下去，就顿在了那里。

　　是看错了吗？他不太确定，明明自己没有表现出什么，怎么祁天好像看懂了似的，就那么仰着脸直视他，就像根本已经知道了原因，这么问不过是为了引出一个肯定的答案，林凡突然有点不知所措，把脸转向一边眼神避开了。

　　恰巧这时门开了，那天从警局接他们出来的人风尘补补的拖个行李箱走进来。

　　祁天眼神转向门口时，诧异的笑说：“哥，你怎么来了？不是出差呢吗？”

　　“爸电话说你撞车骨折了，我就赶紧回来了。”祁胜放下行李走上前，摸摸祁天头上的绷带问：“怎么这么不小心。”

　　祁天不好意思的笑笑，也抬手摸了一下说：“路上不小心撞的……都说让他别给你打电话了，你这工作都挺忙的，耽误正事了吧。”

　　“爸也是担心……”祁胜顿了顿又说：“等过两天出院了跟我回家住吧，你骨折不方便不能没人照顾。”

　　“不用，我那儿有保姆，一样的。”说到回家的话题，祁天居然一改常态的将脸倔强的侧向窗外，像是压根不想给祁胜说服他的机会。

　　听着两人的对话，林凡总感觉他们好像都刻意回避着什么，然后他发现，两人从不提他们的母亲。

　　祁胜看了祁天半天，然后才又说：“那我去你那住几天吧，能照顾照顾你。”

　　“那怎么行，你天天这么忙怎么能老给你添乱，再说我那儿离你上班的地方那么远。”祁天推拒。

　　祁胜指指祁天绑着夹板的右手说：“你这样保姆能照顾吃喝，洗澡上厕所怎么办？要不然就还是跟我回家住几天，等你好了我就给你送回去。”

　　“真不用了哥，没多大事儿，顶多这几天我不洗了。”

　　祁胜被逗笑了：“你我还不知道吗？一天不洗都难受，几天下来脏得自己能受得了吗？”

　　见两边僵持不下，林凡觉得自己不能再装透明了，于是走上前两步说：“祁大哥，你要是放心，我帮着照顾祁天几天就行。”

　　祁胜看向他，像是辨认了几秒才说：“你是，林凡？”

　　“对，祁大哥，上次还是你帮忙把我俩从派出所接出来的。我跟祁天平时挺熟的，你要是忙不过来，我来照顾他就行。”

　　“那怎么好意思，你学习也挺忙的。”

　　“没事，祁天住的地方离我们学校也近，我下课去照顾他就行，不冲突。”

　　祁胜又看看祁天，感觉这可能是最好的办法了，于是对林凡说：“好吧，就是要麻烦你了，不过有任何事儿记得给我打电话。”
　　然后转向祁天笑说：“这么多年，终于看你交了个靠谱的朋友。”

　　祁天听到这话，得意的说了声“那是……”，然后居然像得逞似的低头笑了。

　　等祁胜走后，祁天看着林凡说：“那你……”

　　“怎么？有人照顾你还挑三拣四吗？”不想两人回到之前的尴尬气氛中，于是林凡用调侃的语气说。

　　“不是，我就想告诉你，到时候拿点换洗衣服过来……”

　　“过去照顾你为什么我要拿换洗衣服？”

　　“那收拾完我洗澡吃饭你还回学校吗？万一我晚上起夜摔了呢？”

　　“你是撞到胳膊还是撞到腿了……”

　　还没等林凡说完，陆峰就拿着水果推门进来，见到两人表情平和交谈甚欢，就问刚才屋里冷气是不是关了，怎么寒冬腊月瞬间春暖花开了呢。

　　@#%#屋里同时响起两人骂回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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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天出院后，林凡就担任起保姆2号的工作，早上中午由保姆1号负责打扫房间，给祁天做饭，到了下午林凡下课就把工作交接过来，顺便在祁天那儿吃晚饭。

　　为了照顾祁天，也确实有时折腾太晚了不方便，林凡真就拎了简单的几件衣服住过来。

　　林凡以前没发现，祁天挺难伺候的……

　　一会儿觉得胳膊酸痛让他帮着按摩一下，一会儿说左手不方便让他喂两口面条。于是林凡出奇的发现，自从喂了一次后，家里的保姆晚餐总是做面条。林凡就问天天吃面条不腻吗？祁天则煞有介事的答说，受伤了医生让吃易消化的食物，面条最好。直到后来林凡专门买个叉子回来，晚上的伙食才恢复正常了。

　　吃饭还是小事，伺候祁天洗澡才真是麻烦，除了内裤，外衣裤都是林凡帮着穿脱，每次明明把胳膊用保鲜膜和胶条都包好了才出去，结果祁天一会儿在里面喊水太热，一会儿说纱布要浸湿了让他过去看看，搞得祁天每洗一次澡，林凡都跟去操场跑了几大圈似的满头大汗。

　　有一天林凡在厨房收拾碗筷，就听祁天在浴室里面喊：“给我搓搓背。”

　　这句话让林凡心里咯噔一下，犹豫了两秒就回喊说：“等好了再搓吧，不差这一两天了。”

　　可祁天就扯个嗓子在浴室里喊个没完：“搓背，搓背，赶紧的，痒死了。”

　　把手里的抹布向桌子上一甩，林凡心里暗骂了一声就撸起袖子往浴室走去，心想，考验自己的时候到了。

　　进去后，就见祁天已经准备好了，单手撑墙的背对着站在那儿，见他来了笑嘻嘻的递过去一条毛巾说：“这都忍了好几天了，服务一下吧。”

　　回身关上门后，林凡暗自庆幸自己今天穿的是长款宽松运动衫，正好盖着也看不出来什么。

　　谁知祁天回头说：“衣服脱了吧，别弄湿了。”

　　“没事，”然后拍了祁天好的那侧肩膀说：“站好了。”

　　起初林凡双手都放在毛巾里，一用力不小心就把祁天往前顶了一个趔趄。

　　“大哥你能扶着点儿吗，这一使劲都要撞墙了。”祁天抱怨道。

　　无奈林凡只能把一只手放在祁天腰侧，另一只手继续给他搓背。

　　浴室的浴霸柔和温暖，照在祁天的后背上很好看，让他本就刚劲有力的身材更加散发出年轻人特有的活力。

　　林凡尽量让自己控制着控制着，心里不断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谁知这时祁天突然转过身来正对着他说：“前面也一起搓了吧。”

　　头一次看到祁天的裸体，林凡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特定的环境造就了这种氛围，身体马上很诚实的发生了变化……一切都让他猝不及防，林凡只能抬手把毛巾甩在祁天脸上说了声“自己搓”，紧接着就拉开门仓皇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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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卧室的床上，林凡脑子有点发蒙，脊背有点发麻，如果说前一次他还不是很确定自己对祁天的想法，他知道这次很确认了，好多事情越不想它发生，它就越是照着不想发生的剧本走下去了。原来很多东西虽然是你的一部分，但却并不完全受你的控制，比如说感情，比如说，身体反应。

　　虽然这几天已经越来越清楚的意识到对祁天的想法，但真到确认的时候，林凡还是有点招架不住。到底是因为祁天是那个人，所以不自觉的被吸引？还是真的因为自己有所不同，只是此刻才发现？

　　林凡那时真的不知道，他也想不出来，而且有些事越是着急就越未必有结果，他只能努力深呼吸告诉自己别慌，就像考试时遇到难题那样先把它绕过去，别卡在这儿停滞不前，也许后面的题做着做着，这道题的答案就自然而然的蹦出来了。

　　这么安慰自己后，林凡感觉身体也渐渐平复了，接着也听见浴室传来祁天大喊着“洗好了”的声音。

　　起身向下看看自己，确定没有异常了，林凡才慢慢走向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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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照顾了二十来天后，祁天的夹板终于可以撤了，本身就是骨裂不是骨折，也不需要那么长时间的固定。

　　觉得祁天生活应该可以自理了，林凡打算搬回学校去住，关键他对自己的定力越来越没有把握，这么大的小伙子果然精力太旺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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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祁天一脸不高兴的看着林凡收拾东西说：“这么着急回去干吗，我这手还没全好呢！”

　　“现在已经没什么了，想吃什么保姆能做，手也不怕水了，洗澡淋浴就行。”林凡头也没抬得边收拾边答。

　　“我现在还不能开车，回去找你还挺麻烦的。”

　　“不能开车就好好待着，先把手养好了，别好了伤疤忘了疼，再说我没事儿就过来看看你。”

　　听他这么说后，祁天又嘟囔了一句就气囔囔的回客厅看电视去了。

　　前几天为了考试特地拿来复习的一本书不见了，于是林凡转向客厅问：“祁天，你白天看到我书了吗？有本《电子信息工程》找不到了。”

　　“不知道，是不是保姆给收拾到床头柜里面了，你找找吧。”

　　林凡来到床头蹲下，打开第一层没看到，当翻到第二层抽屉时就看到了他的书躺在那里。可就在他要重新关上抽屉的时候，却发现两层之间有什么东西卡住了，于是顺手就摸了进去。

　　好像是一本书，林凡边使劲往外拽边说：“你这藏什么好东西呢，都卡在抽屉缝里了……”

　　随着书被拽出来，那本杂志就展现在了林凡眼前，跟陆峰的那本很像，只不过这本书的封面是一张赤身裸体男人的照片。同时客厅那边就听见沙发上有人一跃而起，朝着卧室这边跑了过来。

　　林凡知道祁天在门口看着他，他蹲着没动，不想回头，他有点错愕，真的……完全没有想到。

　　在把书重新放回柜子里后，林凡故作镇定的说：“我收拾完了，先走了。”

　　低头起身拿起旁边的书包，刚想顺着祁天身边擦过去时，祁天突然说了两个字：“我是。”

　　林凡转头看向祁天，他没想到祁天承认的这么干脆彻底，此刻祁天就那么坦率的看着他，让林凡感觉自己都要被这种勇气照化了。

　　他不知该怎么回应，应该说我不介意吗，还是说我可能也是，或者干脆点直接说，其实我喜欢你……但最后，他只是点了个头就沉默的打算迈步逃开。

　　“你呢？”祁天拉住他的胳膊问。

　　林凡又诧异的回看了一眼祁天后，紧接着就想大力甩开他，可用力的挣脱却挣不过祁天捏的死死地手掌。

　　“为什么不说？不敢吗？”

　　“我不是！”林凡终于嚷了出来。

　　在祁天错愕的瞬间，他终于成功从祁天手中挣脱出来，然后快速就往门口走去。

　　“不是你在跆拳道馆那会儿压着我会ying，不是你给我洗澡时候能他妈有反应！”祁天追出来吼着说。

　　已经走到门口的林凡，忽然回头默然的看着有些愤怒的祁天，原来他什么都知道，这么久自己一直像那个皇帝似的穿着透明的衣服伪装着，还以为藏得挺好呢……

　　但此刻不知道是气自己还是气祁天，林凡就是想继续假装下去，于是低头尽量平静的边穿鞋边说：“你搞错了。”

　　当余光瞥到祁天快速来到门口时，林凡抬头转向他，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一双炙热的嘴唇就那么直接压了过来，他奋力往后退，但身前这个人就是死死地压过来把他抵在门上。

　　因为左手挎着书包不方便，林凡只能右手上去打算推开祁天，谁知祁天将他的手向背后一压别住不动，接着就用还绑着绷带的右手捏住他的下巴试图让温热的舌尖强行突破。

　　被卡在狭小的空间无法动弹，林凡只能紧闭双唇咬住牙关，而当眼角扫到绷带时，他终于想到什么而用左手使劲一按，紧接着祁天就“唔”的吃痛了一声松开了他。

　　摆脱了束缚的右手顺势一拳就把祁天撂倒在客厅地上，顾不上还趿拉着鞋，林凡拉开门就往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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