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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宋祁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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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便到了将军府。将军夫人和将军嫡子夏文礼亲自在门口迎接清慧。
清慧略微垂眸,唇角微微上扬,双掌合十,眸色浓黑,他那般淡淡地看着人,便如同春辉暖暖洒在人身上,一片温暖。
如果不是陈君珏知道他的神棍身份,倒真要相信了。
陈君珏第一次见将军夫人,她穿着很朴素。一身月白裙裾,青丝简单挽成一个妇人髻,只端端正正地插了支莲花银钗。
她神情崇敬,唇带微笑地迎上来。
“清慧师父,未能亲自前往引路,实是失礼。”她笑容得体。
“不妨事。阿弥陀佛。施主有心向佛,贫僧自是欣慰非常。”
将军夫人又是大方一笑,看向陈君珏“这位是......”
“在下陈识君。”陈君珏不慌不忙上前拱手,她这般慢条斯理地做,也给她做出了几分气度。
“这位是贫僧的老友。聪颖灵秀,对佛法自有见解。可惜却有自己的打算,未曾拜入佛门。”清慧微微弯了下腰,向将军夫人解释道。
“既然是清慧大师的老友,那便也是我将军府的贵客。”将军夫人的笑从未淡去过,“有不少人听说清慧大师此次来将军府讲经说法一事,倒是都给我将军府下了拜帖。清慧大师,既然您来的尚早,我冒昧让文礼领您参观下将军府?希望寒舍莫污了您的眼。”
“阿弥陀佛。无妨。这便带路吧。”
“张管家,春分,同文礼领我这两位贵客去参观下将军府,莫怠慢了。”张管家和春分两人应了声是。将军夫人吩咐完又转头歉意地对我两人说,“我这里还有事要做,无法抽身,不能亲自引领,已是怠慢,还望不要怪罪可好。”
“无事的。夫人以贵客相待,贫僧已是感激不尽了。”
“两位贵客,这边请。”
将军府不小,夏文礼,张管家和春分三人走在前面引领陈君珏和清慧去后花园。
清慧趁那两人不注意,悄悄问道“陈君珏,你知道怎么办了吗?”
陈君珏满不在乎地一撇嘴,“暂时还不知道。”
清慧急了“皇帝埋了那么长的火线,今日就要点火了!”
“陈公子,你看,这前面就是花园了,里面重的满池荷花,只可惜现在还没开。不过一簇簇桃花和梨花,现在是开的正好呢。”春分转头对陈君珏说到。清慧只得作罢,瞬间变回了他那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对着春分微笑。
“哦?”陈君珏柔声说,“青山寺边也开了大片大片的桃花,粉嫩嫩的,下次可带姑娘去看看。”
春分脸又小小一红。
“我们府上的桃花可好了,有红碧桃和垂枝桃,和青山寺上的不一样呢。”陈君珏只是含笑看着她。
春分似乎兴致很高,而相比之下,一旁的张管家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春分自然也发现了。她身为将军夫人最得力的助手,察言观色的本事自是少不了的。夏文礼见状微微皱眉。
“张管家,这几位,是贵客。”夏文礼皱着眉提醒。他只当是张管家走神失职了,并未太多注意。
“啊嗯......两位贵客恕罪。”
张管家强打了精神,夏文礼脸色这才缓和些许,对着陈君珏两人歉意地笑笑。
“抱歉,张管家平日里精明能干,对将军府尽心尽力,我们将军府上上下下都对他十分尊敬。也多亏了他,将军府才能井井有条。此次失职,许是太疲惫了吧。”
夏文礼言辞得体恳切,使人难以心生恶感。他方才在将军夫人身后未曾开口,此时才让陈君珏好好打量了他一番。
他这人生的眉清目秀,一身书卷气,与父亲威武大将军的形象相去甚远。
“无碍的。张管家为将军府操心劳力,尽职尽责,在下钦佩。”陈君珏回答。
“阿弥陀佛。”清慧答道,似是在赞同陈君珏的意思。
“如此.....两位,便由我带领吧。张管家,你下去吧。”
“是......”
张管家匆匆走下去了。只是神情依旧有些许恍惚。
“老张怎么回事啊......”春分嘀咕着。
“夏公子,春分姑娘。”陈君珏突然开口,清慧没有预料到,心里倒是惊了一惊。
“陈公子。”
“该放弃时要放弃,尤其当被反咬一口之时。”陈君珏笑得很无害,尽管他唇边的弧度乖得恰到好处,但似乎这时候他的那双狡黠的眼里才流露出某些恣肆的情绪,眼睛似乎清澈见底,又仿佛蒙上一层什么,看不透。
“陈公子,您的意思是?”夏文礼似乎捕捉到一些什么,此时却想不真切。
“夏公子,不如领我与清慧大师去看看桃花?在下好奇已久了。”说罢不等他回答,便笑着与清慧向前走去。
夏文礼眸子一片深沉。
在确信夏文礼和春分听不到的地方,陈君珏靠近清慧轻声说。
“喏,你看,办法这不在眼前吗。那贼人......”陈君珏顿了顿,“我不会让他在我眼皮底下害人的。”
陈君珏的目光落在桃花上。那桃花与青山寺的桃花不同,开得大红,却又小巧精致,极富有侵略性。
清慧猜到她的打算,心下暗骂一声。
简单粗暴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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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行人在花园呆了片刻,便回到了前堂。
人已经来得七七八八了。
将军夫人正与一名穿暗红色衣袍的男子说话,见到清慧,迎上来向他介绍。
“这位是宋祁玉宋大人,此次是领旨来永汴办事,顺便上门拜访。”
陈君珏眼皮一跳,总觉得在哪听过这么个名字,她不动声色的打量了来人。
他长得极为俊俏,明明是略显儒雅周正的眉眼,偏生眼下却有一颗红痣,且唇红齿白,唇角微微上扬,笑容与陈君珏所熟悉的轻佻一般无二。
让陈君珏忌惮的却是他的眼神,她看不透。
“宋施主。”清慧双手合十对他弯了弯腰身。
“清慧大师。从前便颇多听闻您的名号,仰慕已久,今日终于得见。”宋祁玉依旧那副样子,倒没让人觉得他有什么仰慕的意思。
大堂上的人频频向这里投来目光,陈君珏一开始以为是清慧的名号使然,可等细细分辨,却发现了一些端倪。
那些人的目光,是忌惮。
而那些官家大人们显然忌惮的不是将军夫人,清慧和陈君珏。
他们忌惮宋祁玉。
“施主谬赞。贫僧也只不过学到些高深佛法的皮毛罢了。”
宋祁玉没回答,不置可否。只噙着笑看着清慧。陈君珏却觉得那目光在投向自己,他在打量自己。
“宋大人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平时为圣上排忧解难,来听听佛法也是好的,还能缓解下压力。”
林夫人温温柔柔地开口。
陈君珏却听出了不对劲。皇上身边的红人?感情这宋大人是依附于皇帝党派的吗?林夫人这话也是在暗讽,皇上身边的红人又怎样,还不只是个排忧解难的,没有实权。
陈君珏眼皮又跳跳。
“哪里哪里,不敢称辛苦。比不上将军,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陛下都心疼,想让将军多想想自己,多休息休息呢。”
宋祁玉笑着讽回去。将军是有实权,可那又如何,还不是得让皇帝忌惮。
将军夫人的笑依旧温温和和。
清慧自然看出来了两人话语间暗藏的火药味。他不着痕迹地扫一眼陈君珏。
宋祁玉是皇上的人,跟将军府是对立面。
而陈君珏想保将军府来获得出路。
得小心了。
“施主,不如便开始吧。”清慧出声提醒。
“好,那便开始吧。”
陈君珏突然有些紧张,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