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进一步的发展｛大更｝ ...
-
钟意昱回到公寓，脱去身上碍事的外套，赤脚走向酒柜，随便拿一瓶红酒，盘腿坐在地上。
打开酒瓶，就开始往嘴里灌，一些红色的酒液从嘴边滑落，顺着嘴角一直到衣领，没多长时间，酒瓶已经见底。
她起身走向酒柜，一次性又拿了好几。整晚，她就像个机器人一样重复着开酒，喝酒，拿酒的动作……
次日，下午三点……
“天上的心是我的心”
“风吹着漂流不定……”
“喂，谁啊？”钟意昱被人打扰睡觉，语气很恶劣的问道。电话那头的张磊被吓了的停了一瞬，就听电话里传来更暴躁的声音“不说话，挂了……”张磊连忙开口：“你还好吗？”一听到声音钟意昱酒醒了一半。
“没事没事，你怎么想起来打电话了。”
张磊暗笑道：“我给你买了点吃的，在你家门口。”
“啊，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张磊听着电话那头慌张的声音笑到：“秘密，不过，你快点来开门，我等你好久了。”
钟意昱坐起来，一看昨晚的战场有些头疼，四处散落的酒瓶，满地的酒渍。
门外的张磊又敲了敲门，钟意昱扶额，没时间顾及这些东西了，因为不能把人扔在门外吧。抬脚把酒瓶往桌子地下踢踢，然后去把门打开，怕被张磊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只好把门打开后逃一般的回身往房间走去，边走边说：“你自己找地方坐，我去换身衣服。”说着往二楼跑去。
张磊进门看着周围显然是一个女孩的独居的房子，没有其他男人存在的痕迹。对此他很开心，装修风格也像极了钟意昱的的性格，清冷的北欧风格，灰色调，不让人压抑。灰色却也难得的大气。
进到客厅，张磊看着客厅一片狼藉，蹙眉：“难怪，打电话时那么大怨气，搞了半天酒都还没醒吧。”说着放下手中的东西，开始低头收拾起残局来。
钟意昱回到房间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皱眉，走向洗手间去洗澡，洗完澡后的钟意昱将长发大致擦擦，赤足走向衣柜，拿出一件白色吊带式的波西米亚长裙，换好衣服，钟意昱往楼下走去。
张磊看着楼梯上的女子，失神。他又想起自己曾经对于钟意昱的定义——救赎。但，现在看来不仅仅是救赎，更是罂粟，一眼就上他上瘾，再也戒不掉。
钟意昱看着恢复原样的客厅，在看着张磊额头上的汗水，突然觉得如果自己病能好起来的话，她会赖眼前这个男人一辈子。但，现在的她不行，她不能那么自私，尽管知道眼前的人对她抱有的心思，但很抱歉，抱歉不能给予回应，抱歉给不了他想要的。一切的一切都很抱歉。
因为她的身体也只能是拖累他，万一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虽然自己看不了他身边有别的女人的存在。但注定自己陪不了他多长时间，但她很无能，给不了他承诺，却也管不住自己的心。
张磊看着赤脚的少女失神，却不知少女看他亦是……
张磊看着少女及腰长发的发梢还滴落着水滴，双手搭在少女的肩膀将少女按在凳子上坐定，问：“干毛巾，吹风机呢？”钟意昱一脸懵，不过也乐得靠在凳子上醒酒，“干毛巾在电视下面第二个抽屉里，吹风机也在。”
张磊起身去拿，找到吹风和毛巾后，转身回到钟意昱身后，用干毛巾擦拭钟意昱的长发，钟意昱僵硬的想要躲开，却被张磊按住脑袋低声呵道：“不要乱动。”
钟意昱这下不敢动了，僵直着身子让张磊擦拭着头发。张磊将发梢上的水滴擦拭掉后，拿起吹风，开始吹钟意昱的黑色长发。钟意昱感受到身后人的笨拙和轻柔。一瞬间失神，摸着心脏喃喃道：“如果我真的可以留住他，我……不想放手。我想或许活着就是为了遇见……”吹风机的声音，并没有让张磊听到钟意昱的声音。
世事不如人意，更多时候阴差阳错也是常事，关于错过，关于错失，其实人在犹豫的时候就已经错过了。那种错过被很多人形容为路过，但路过的时候，却总有人不愿意放手。在那刻，不愿放手的人短暂的会有一段缘分。那段缘，被大部分人称之为孽缘。
不正确的时间，不正确的地点，正确的两个人短暂的一段缘。或许还会遇见，但在再次遇见之前，只能错过。
暖阳从落地窗撒进阳台，撒到一对璧人身上，白裙子的女孩和黑色运动短袖的男孩，男孩动作轻柔的吹动着女孩的长发，像对待什么珍宝一般。
美的就像一幅画，那一刻，钟意昱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那一刻，没有犹豫，没有悲伤。有的只是淡淡的温情和爱的感觉。
半响……
张磊停下手里的动作，轻声：“好了。”钟意昱却像被什么惊醒一般从凳子上跳起来：“我去给你拿瓶水。”张磊看像受惊的兔子一样逃跑的钟意昱，笑的像只狡诈的狐狸。
钟意昱背靠冰箱摸着胸口清冷的脸上带着笑意，可是突然袭来的疼痛，让她再次回归现实。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白色的药品，颤颤巍巍的从瓶中倒出一粒白色的药片，放到嘴里。
弯腰在冰箱上靠了一会，站直慢慢舒了一口气，调整好表情后，拿着手中的水走出去，递给张磊……
张磊接过水，刚想开口说话。却发现钟意昱转身向阳台的吊椅走去。张磊不懂钟意昱突然的态度转变是为什么。但看着钟意昱的背影。
有些话到嘴边，却又再度咽了回去，不再说话。只得起身：“晚上酒吧还有演出，我先回去了。你今晚过来吗？”
钟意昱听到张磊的话慢慢回答道：“我可能会去吧，说不准，最近可能去酒吧去的少。”张磊点头表示了解：“我先回去了，给你买的吃的放在厨房了。多少吃点儿，吃完再休息。”说着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钟意昱听到门关住的声音，站起身坐在阳台的飘窗上，双腿曲起用双臂环住，下巴放在曲起的膝盖上，转头看着窗外。
看着张磊从单元门出来往外走去，看着张磊离去的身影眼泪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看着张磊的背影渐渐从眼里消失。钟意昱低头小声抽泣。捂着胸口感受着来自心脏密密麻麻的疼痛。
她面色苍白，突然像是失去支撑一样从飘窗上掉了下来。她看着天花板，感觉视线越来越模糊。心脏的抽疼已经越来越明显，疼的她蜷缩成了一团。
白色的地板白色的裙子，黑色的头发散落在地。很美，美的很不真实，感觉就快要消失一般……
她突然觉得自己还不想就此消失……她颤抖着再次从口袋里拿出药瓶，这次却是一次性倒出了十几片。就那样吞下去，有好多片药从手心……嘴里……掉落出来，散在白色的地板上……
钟意昱吞下药片，捂着胸口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想要往客厅走去，却是站起来摇晃着又再次倒下……
她再次站起挪动的往客厅挪去，因为舍不得。也许是第一次尝试到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所以……现在的她还想能在陪他一段时间……关于以后她不想再去想了。她想如果这次侥幸还能醒来的话。她就会去找张磊，关于以后她不要再想。哪怕很简短，但她想试试……
这可能会很自私，但她不想放弃。
钟意昱踉跄的往客厅走去，明明才十几米的距离，却让钟意昱出了一身虚汗，也不知道又摔倒了几次……
终于，她拿到了客厅桌子上的手机，按出那个熟记于心的手机号……
电话通了……电话那头的钟易听着电话里断断续续的声音听到钟意昱说了一句“我在公寓。”然后“咚……”重物落地的声音。
钟易示意秘书拨打急救电话，而自己起身往楼下跑去……
倒落的药瓶……满地的药片……白色裙子的女孩在地上蜷缩成一团……黑色的头发凌乱的散落在地上。手里还握着手机……
钟易打开公寓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令他崩溃的一幕，他连忙过去拿出客厅抽屉的氧气袋。手不住的在发抖，就那样颤颤巍巍的把氧气罩放在钟意昱脸上……手颤抖的将氧气袋的供氧器开到最大。然后抱起钟意昱就往楼下跑去……
刚到楼下，救护车来了，将钟意昱放在担架上，上了救护车，一直到医院，钟易一直握着钟意昱的手，直到钟意昱进了急救室……
钟易像是泄了全身力气瘫坐在急救室门口，他无助的用双手抱住头……
“大雨，还好吗？”听到消息的于翔也赶了过来，问坐在地上的钟易，钟易声音嘶哑：“还在抢救……”于翔听到转身一拳打在墙上，也不关手是否在流血……颓然的坐在凳子上……
如果他人在场一定惊讶之极，不知急救室里是什么人。能让一个商业巨子，一个曾经经营业的传奇，两人一身狼狈的在门口守着……
酒吧……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张磊站在台上，环顾四周没有自己想看见的那个人……张磊心不在焉的唱完三首歌，下台……坐在酒吧的角落里。
示意让酒保拿过来半打啤酒喝一瓶伏特加……张磊看着酒杯中的液体，仰头灌下……他还是想不通。
关于她的态度。关于她的所有……她是一个很神秘的人明明是比自己要小好多的孩子，却总是让人感觉经历了好多……说她是个调酒师吧，但上班时间却比他一个驻唱都还要随意的多……还有她的行为举止，穿着打扮，衣食住行都不太像一个在这个年纪打工的孩子……张磊自嘲的笑。拿起酒瓶开始喝酒……想不通的就不再想，该知道的总会知道。
医院……
“医生，怎么样怎么样？”急救室打开钟易和于翔向医生跑过去连声问道。“已经抢救过来了，也洗过胃了，患者服用了酒和超量服用了药品……目前没什么大碍，不过……”听到这钟易和于翔刚放下的心再次提起来。医生叹口气：“钟小姐这会儿应该在重症监护室，于先生和钟总还是先去看看吧，晚点儿，办公室里找我，我们在谈。”说着，医生就先走了。
于翔，钟易两人对看一眼，就往病房走去……
两人换上隔离服，进入病房，看着病床上钟意昱苍白的小脸，像个玻璃娃娃。钟易自言自语：“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而于翔也在自责是不是对钟意昱太放纵，于翔想到之前钟意昱对张磊的关注。决定张磊也该调查一下。
不到十分钟……两人被护士从病房中请了出来，两人往医生办公室走去。两人坐在医生对面，一脸凝重的听医生说话。
“钟总，小姐现在的情况较之之前又恶化了，关于之前美国医疗组的事情……我个人觉得越快越好，像小姐现在的身体状况，我怕是坚持不了多久……晕倒的次数会越来越多。”钟易沉声：“好，我尽快。”说着转身往外走去，于翔见状跟了出去。
于翔看到站在病房窗户前的钟易。钟易看见是于翔低声：“去钟意吧，好久没去了，我们谈谈。阿昱近几年都在你身边，最近几年脾气已经和之前变得很多，我想有些事你跟她谈的话，比我会好一点吧。”
于翔听着钟易的话却是笑了……“走吧，钟意就不用我带你去了吧。”
夜幕中两辆车往外驶去……
“欢迎光临。”门口的侍者欢迎道，“两楼最里面的vip把遮挡撤了。”说着，于翔带着钟易往办公室走去……
张磊在一楼坐着，因为快到再次上台的时间了，因为准备再次要上台了，所以他看见于翔带着一位年轻男子往办公室走去时，也并未在意。
于翔带着钟易到办公室，指着酒柜，“今晚怕你借酒消愁，这些都是我和大雨的私藏，你自己看着挑。”
“Absolut的vodka wine和冰块是绝配。”钟易说道。“好，今天能陪钟大总裁买醉，我的荣幸。”因为于翔知道钟意昱没事，为了逗钟易开心，开起了玩笑。
钟易往外走去，打算去二楼等于翔。在二楼看着楼下舞台上唱歌的张磊，问自己对面的于翔：“换驻唱了？这歌唱的不错啊。”
于翔无奈道：“拜托，你上次来是两年前了，两年了大雨都长大了，你还不让我换驻唱阿。话说你们兄妹真不愧是亲生的，这个驻唱就是大雨找的。”
听到于翔的话钟易倒是沉默了……关于阿昱，第一次在别人身上这样吧？还是第一次听说阿昱的推荐，以往在钟意她的地盘不就调酒的那一方嘛。想着探究的眼神看向于翔。
于翔看到钟易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别看我，我也不知道。不然，你觉得我会让别的男人在她身边？”说着于翔的眼神暗了又黯。
“也是。”看到这样的于翔钟易却不地道的笑了。“说的什么，放着好好的商业神话不当，窝到我家妹妹的小酒吧里，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呢。唉，第一次发现我妹也是个红颜祸水啊，先是苑家兄弟要往北京考，说是要照顾妹妹，当我死了嘛。再就是你，堂堂的酒店管理业神话。屈居在这小小的酒吧。不得不服，不得不服。”
于翔听见钟易的调侃苦笑道：“可不止，楼下还有一个呢，况且楼下那个，大雨上心的都还拖着。更何况我们这些本就是配角的人呢。”
钟易听到于翔这样说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楼下，什么楼下。”顺着好友的眼神看向楼下，“不会是唱歌的那个黄色头发的吧，我的天，钟意昱喜欢那个款的，你别逗我。”看着好友越来越黑的脸色，钟易选择闭嘴。
听到钟易闭嘴于翔反问道：“你能让大雨从调酒台坐出来陪你喝酒吗？”钟易沉默。于翔自侃道：“因为我不能，所以他能做到的时候，我没有阻止。我想要自私的去阻止，阻止之后呢，我是在她圈子里。但大雨可能就又会失去一份关于坚持下去的支撑。而且，可能这份支撑比我那份重要的多。”
于翔看着钟易严肃的表情灌下一杯酒苦笑到：“因为我或许从来都不是她活下去的支撑之一。而她也从没想过要坚持下去。但或许能让她走出来的人，已经到了她身边。虽然或许我能阻止。但是我做不到。我没有办法承受我阻止后会产生的或许是千分之一的结果，我一点儿都没办法承受。所以，我也阻止不了。”
钟易听完没有说话拍拍于翔的肩膀，端起酒杯。于翔看到好友的动作笑了。
两个酒杯在空中对碰，一些不能出的话，都在酒里，不论是于翔的情愫还是钟易的安慰……
酒过三巡，钟易正色：“我想见见他，但是是以你朋友，而不是阿昱哥哥的身份。”于翔点头答应。抬手让侍者叫张磊上来。
楼下因为演出结束，张磊正和乐队在一起喝酒，抽着烟。却看见二楼有人一直盯着自己，张磊也没多想。
看见有人向自己走过来，是酒吧的侍者。跟他说于翔哥找他，他好奇却不知道于翔找他干嘛，但他还是跟着侍者往二楼走去。
“介绍一下，这是老钟，我的朋友。这是张磊，酒吧新招的驻唱。”于翔为两人介绍到。
“你好，请坐。”钟易站起身招呼张磊道。“哦，好，谢谢。”张磊虽然有些好奇，也有些局促，但索性也没表露出什么。
于翔给张磊倒上酒，张磊忙着接过酒杯，却忽略了对面钟易赞许的目光。三人谈天说地，男人们的友情很简单，有时就是一杯酒的事。三人很快的喝掉了桌上大部分酒，于翔和钟易还好。
但张磊明显已经喝醉了，趴在桌子上嘴里却念叨着钟意昱的名字。其他两人却是没听清他念叨什么。
于翔让侍者把张磊扶去店后面的宿舍。安顿好张磊后，于翔回到酒桌上对钟易说到：“怎么样？目的达到了，还喝吗？”
“算了，不喝了，还要去医院。”说着钟易起身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往外走去。走到一半回头对于翔说道：“今天谢谢你的酒了，你和阿昱的事，我不干涉，你自己拿主意。”说完就走了。留下于翔对着满桌狼藉……
钟易坐在车上回想起酒吧刚发生的一切，他想他了解阿昱为什么对张磊感兴趣。他不妨碍，但是张磊该查查了，张磊出现的太巧合，他也不知道是真巧合还是……
前者他绝不妨碍，后者就别怪他心狠手辣。想到这钟易给坐在副驾驶的助理吩咐道：“帮我去调查一下，酒吧的驻唱张磊。”说完就闭上眼睛假寐。
医院，钟意昱已经被转移到了普通病房，钟易坐在病床前，看着自家妹妹的小脸。却是掉下几滴眼泪。谁说男子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处。
钟易将钟意昱的手握在手心，喃喃道：“我手心的宝贝也有喜欢的人啦，哥哥今天见过了。但是，不管如何，哥哥也只是希望你能活着，只要你活着，无论你想要什么，哥哥都会给你啊。”钟易低着头，却没发现，病床上的钟意昱眼角也流下泪。
其实，早在钟易进门前钟意昱就醒了，只不过身体的疲乏让她睁不开眼睛。所以，钟易的所有话她都听到了，但是她自己也知道有些事情她不能告诉哥哥，自己藏在心底比告诉他们要好得多。
关于去美国，她不知道自己还是否回得来。所以，在去美国之前她有一些不得不做的事情，所以在此之前，希望钟易能原谅她，因为不管一切她也只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对于那些事情，虽事关自己，但还是害怕。
钟意昱从始至终内心的恐惧被掩饰的很好，其实她自己也很怕，很怕没机会再见到张磊，怕没机会能再次见到家人，甚至怕没机会再能喝一杯自己亲手调过的酒。
但有些事不是你能逃避得了的，她已经下定决心，但在那之前，她需要时间……
夜深了……
北京作为一个追梦的城市，总有许多梦想或破灭或存活在这偌大的城市，关于北京……关于故事，都会有新的篇章。
作者有话说第9章 进一步的发展｛大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