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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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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宁五年,腊月寒冬,大雪覆山,万物萧瑟。
洛正媗从梦中惊醒,猛然起身,一双水眸死死的盯着前方。此刻房间内的炉火燃的正旺,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特别是在这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是那么的刺耳惊魂。
回过神来的她微微动了动身子,一双白皙的小手伸出棉被,因为着实太冷,双手便不由得摩擦了起来。
待适应了房间的温度,她挪了挪身子,将后背靠在了墙壁上,目光则瞥到桌角的一块红布上,这让她想起了刚才的梦境。
鲜血,映在她眼前的都是鲜血,每一座房屋都在滴血,每一棵树木也在滴血,满地的尸体,一个个无比熟悉的面孔,依次出现在面前。
洛王府内,四十个人静静的跪在地上,一队队士兵不停的搜查着什么。
在跪正是洛王府的人,老的已徐徐白发,少的则牙牙学语,洛正媗看着年迈的父亲,那皱纹此刻竟然如此之清晰,又看看自己的母亲,往日的慈祥犹在,年幼的弟弟妹妹,不谙世事,闺中待嫁的堂姐,老妈子,丫鬟,厨子,门子。
平时她根本不太记得的人,现在他们的面孔却是那么熟悉又清晰,接着一声令下,四十颗人头就这么在她面前纷纷落地。
房间内的炉火还在燃烧,炉火之上的莲子粥已然开始翻滚,散发出阵阵清香。
洛正媗垂着头双拳紧握,指甲陷入到皮肉中却浑然不知,任由眼泪噼里啪啦的落在苍白的拳头上。
这时里屋的内被轻轻推开,一大约四十岁的妇女走了进来。
“小姐,你醒了!”
看到自家小姐醒来,她连忙上前,不过在看到小姐的样子后知道她又做噩梦了。
“小姐……!”
见李妈也跟着难过起来,洛正媗赶紧拭去泪水,换上一副温雅的笑容后道:“我没事,李妈,粥要糊了!”
被大小姐提醒,她这才想起火炉上还煮着粥呢。
她赶紧将粥取下,然后服侍大小姐穿衣洗漱,这才将粥盛与她面前。
“小姐,您喝点粥暖暖身子。”
接过李妈递过来的汤勺,洛正媗应了一声,随即小喝了几口,却发现没有李叔叔的身影。
“李妈,李叔叔呢?”
“他呀,一大清早便出门打猎了,估计要晚上才能回来。”
李妈一边收拾被褥,一边回答她的问话,收拾完之后,她默默的看了眼自家小姐的背影,莫名有些心疼。
洛正媗又喝了几口,感觉身子暖多了,听着窗外呼啸的寒风,她又问道:“李叔叔是否穿的够厚,这风可刺骨的很!”
“放心吧,我已经嘱咐过他了。”
回答完后,李妈又将一件灰色毛皮大衣披在自家小姐的身上,然后开口道:“小姐,今日可还要做那绣活?”
“嗯,我也不能当一个吃闲饭的不是,做点绣活补贴点家用。”说着她裹了裹身上的衣物。
听完小姐的话,李妈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平日里夫人对她可是百般照顾,直到出事后,她本想是要小姐过上好日子,可是只怪这世道……,想着想着她的眼泪便掉了出来。
“小姐,让您跟着受苦了,只怪我们没用。”
见李妈又开始自责,洛正媗赶紧起身安慰道:“说什么呢李妈,要不是您,哪有现在的我,你跟李叔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小姐,可别这么说,我答应过夫人,要好好照顾小姐的!”李妈一边摸着眼泪一边说着。
看着李妈这样,洛正媗也是无奈的笑笑,也知道这话题再说下去估计她也要跟着哭了,便话锋一转道:“昨天可见我绣活放哪了?”
见自家小姐要找绣活,李妈赶紧一边擦眼泪,一边寻找昨天替她收起来的绣活。
“小姐,给!”
说话间,李妈把一幅绣了一半的花帕递到自己小姐的面前。
接过花帕,洛正媗看着那绣了一半的鸳鸯戏水图,算了算日子心想得抓紧时间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马蹄声跟马嘶声,两人都是面面相觑,随后便传来了抠门声。
“有人吗?”
李妈听到来人是一男子后,立马示意大小姐不要出声,然后走出里屋,把门关好。
来到门口,她略微开了点缝隙,透过缝隙看到一个大约二十来岁的男子,一身士兵打扮,吓得她赶紧关上门。
“你们要干什么?”
在这个乱世,官兵在老百姓眼里都是瘟神,更何况现在家里只有她跟小姐两个女人。
“大婶,我们只是路过,因为风雪太大,想借你们这暂避风雪,可否!”门外再次传来那个那人的声音。
“不好意思,恕不方便接待,请各位兵爷转投他家!”李妈当机立断的直接决绝。
这个时候又传来另外一个男子的声音,比之前那个要温和许多。
“大婶,我叫赵宇恒,我们只需要暖暖身子,片刻就走,再说方圆数里,也没别的人家。”
“都说了不方便,请快走吧!”虽然嘴上拒绝着,但是李妈的心里害怕的要死。
“少主,少跟他废话!”
声音刚落,本来紧靠着大门的李妈,突然觉得身后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将她推到了一边。
接着就有两名士兵硬生生的挤了进来,接着一个大约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出现在门口,只见他一身白银盔甲加身,腰间别着一把宝剑,好不威武。
见几人闯了进来,李妈有些气急败坏,她刚想要上前将他们赶出去,一口寒光闪闪的宝刀就架在她的胸前。
“干什么,把刀放下!”赵宇恒见到此状,立即呵斥自己的属下。
内屋的洛正媗将外面发生的一切听在耳中,心中也是万分着急,可是她又不能出去,只能在房间里不停的打转。
刚才那名拔刀的士兵,在听到主子的话后,乖乖的把刀收了起来,然后扫视了下屋内,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内屋的大门上。
赵宇恒一步步的走进来,他很有礼貌的来到妇人的面前,彬彬有礼道:“大婶,我们只是躲一下风雪,身子暖了就会离开。”
说着,他又掏出一块玉佩递到妇人面前继续道:“这是一点补偿,还请大婶收下。”
人已经进来了,看这形势再赶出去是不可能了,再看这男子知书达理的,也只好把玉佩收了下来,然后对着他说道:“你们只得在外屋休息。”
“那是自然!”赵宇恒认真点头回答。
这时那个刚拔刀的男子盯着内屋,然后用命令的口吻质问道:“里面还有什么人?”
盯着那人的目光,李妈迟疑了一会儿才回答:“我小儿子在里面!”
士兵也不是傻子,见她眼神躲闪,也猜的出她在说谎,不过碍于少主的面子,不再追问下去。
“不得无礼!”赵宇恒再次对他呵斥。
“是,少主!”士兵赶紧后退到自己少主的身后,不再说话。
接着,五六个士兵就围着外屋的碳火坐了下来,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李妈见这几人真是来暂避风雪的,也就放心了不少,随即赶紧进了内屋,把门关好。
屋内的洛正媗正在担心,看到李妈进来赶紧上前询问。
“外面到底何事?”
“嘘!”李妈赶紧示意小姐不要说话,然后拉着她的手来到桌子旁边低声道:“小姐,你可千万不要出声。”
李妈的话让她更加担心起来,便焦急的问道:“到底何事?”
为了让小姐放宽心,李妈把事情告诉了她,并在此嘱咐她千万不要出去。
“我知道了李妈,您放心!”
接着李妈便把刚才收到的玉佩拿了出来,递到小姐的面前道:“这是那位将军给的玉佩,你看看,他还说自己叫赵宇恒。”
洛正媗接过玉佩,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上面的字,城阳王府。
‘城阳王府,赵宇恒,为什么城阳王府的人会来这里。’她在心里想着。
此时的外屋,一名士兵在门外报告,说有情报传来,赵宇恒便起身走了出去,另有两名士兵也跟着走了出去,随后便在门口跟那士兵讨论着什么。
此时外屋里只剩四名士兵,刚才那个盯着内屋的士兵见自己的主子出去了,便直接起身向着内屋走去,剩下的三个士兵也好奇的跟了过去。
只见那名士兵来到内屋门口,推了推门却发现门是被反锁的,这让他更加疑心更重,直接一脚把门踹开想一探究竟。
而屋内,正在研究那块玉佩的两人也是被吓了一跳,接着几个士兵就这么走了进来。
反应过来的李妈赶紧护在自家小姐的前面,然后对着进来的几人怒声喝道:“你们要干什么,赶紧滚出去!”
那士兵在踹开门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房间里还有一个少女,而且长得那是细皮嫩肉的。
“真没想到啊,这荒郊野岭的还藏着这么一个美妞。”
说话间那名士兵已经来到妇女的面前,他抽出腰间的宝刀指着她,然后对身后的三人说:“兄弟们,把这老家伙拿下,那妞就是我们的了。”
他的话音落下,三个士兵也是精虫上脑,不管不顾的直接将李妈给按在了桌子上,让她不能动弹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