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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施磊七 ...

  •   俞靖苏坐在接待区安安静静地等着。

      蒲飞白从外面吃完饭回来,见靖苏在会客区的沙发上坐着,以为她是来访者,便微笑着冲她点了点头,随后便大步走进了自己的咨询室。

      靖苏看了看墙上的照片,认出他来,便小声说道:“小舟,刚才那个是蒲飞白咨询师吧?”

      午休时间,小舟在刷剧,她没听清,便暂停了一下,摘掉耳机,探出头来,问:“俞姐,你说啥,我没听清。”

      靖苏笑着摆了摆手,说:“没事,你继续。”

      祁珩和谢奇玮聊了半个小时,大致明白了谢奇玮的生活正在经历着什么样的压力。

      祁珩建议谢奇玮接受心理咨询,以获取稳定的情感支撑,帮助他更好地面对生活的压力,走出情感困境。

      因祁珩救了谢奇玮的命,所以天然地获得了他的信赖,而且通过短暂的交流,谢奇玮发现祁珩确实很有料,当下表示愿意来访。
      随后和小舟约定了来访的时间——周六晚上七点至七点五十。

      俞靖苏趁势向祁珩发出邀约,请他共进晚餐。

      祁珩未经思索,脱口而出道:“很抱歉。俞小姐,我……”

      俞靖苏剪断了祁珩的话音,撒娇道:“叫我苏苏吧,这样亲切一点。”

      祁珩微微一愣,点头道:“好的,苏苏小姐。”

      俞靖苏做了个要原地去世的表情,无奈大喊道:“去掉‘小姐’,谢谢。”

      祁珩笑了,有些尴尬道:“好。那个……苏苏,我工作结束的时间一般都比较晚,恐怕不适合约晚餐。你的心意我收到了。既然我们是校友,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可以随时和我说,不必讲这些客套的。”

      俞靖苏不死心,又说:“你总不能一周工作七天,从早到晚都不休息的吧?你说说,你哪个时间段方便,我看看能不能迁就你的时间?”

      祁珩尴尬地笑了笑,只好对小舟说:“小舟,你拿我的schedule(日程表)过来给俞小姐看看。”

      “好的,珩总。”小舟走到前台取来了日程表,双手递给了俞靖苏。

      俞靖苏看着祁珩的每日安排,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每天都这么忙碌,那他哪有时间生活呢?
      她忽然涌起一阵对祁珩的怜悯,叹息道:“你这、也安排得太满了。天呐!你真不能、连半天发呆的时间都不给自己留。你这样下去,迟早会疲惫不堪的。”
      俞靖苏像个知心的朋友一般对祁珩提出建议。

      然而祁珩不过是淡淡一笑,没有多余的解释。
      因为他不想和别人解释,他就是要让自己疲惫不堪,让自己没有一丝闲暇,他的生活不需要其他的东西。这是他主动的选择。

      况且,解释意味着在乎,他不想给人家留下误会的空间。

      俞靖苏觉出祁珩的冷淡,心里固然失望,一腔的热情无处释放,只得讪讪地把日程表还给小舟,说:“那好吧。你手机号码给我一下,万一我要找你呢。”

      祁珩心里是不想给她,他没有敷衍她的热情和动力,但碍于校友这一层虚弱的面子,他终究还是给她了。
      顺着手机号码,俞靖苏又加了祁珩微信好友,有一就有二,祁珩只得再次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

      送走了俞靖苏和谢奇玮,小舟立在祁珩的身旁,语气柔柔地说道:“珩总,俞小姐喜欢您,您……难道一点也不喜欢她吗?她长得这么漂亮,又这么有气质,而且她还是您的校友,珩总都看不上么?”

      祁珩淡淡地说:“除了工作,我什么都不爱。”

      小舟被逗笑了。又问:“珩总,谢奇玮是什么问题呀?”

      “……被渣男PUA(情感操控)了。”

      小舟叹息了一声,随后反应过来,张大了嘴巴,惊讶道:“珩总,您是说他是……gay吗?”似乎是碰到了语言上的禁忌一般,后面两个字的音量不自觉就矮下去了。

      祁珩也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半晌没吭声。
      最终说道:“以后要说同性恋就大大方方地说。咱们是开心理诊所的,首先要破除这种对性少数群体的偏见。”

      “好的,珩总……”

      一天中午,祁珩终于受不了天天吃盒饭,决定下楼去觅食。

      刚出永青大厦的西门,便听到有人在争吵。

      西门当值的保安恰巧是白雁。

      白雁在大白天见着祁珩,激动得直接上了手,因为她大半年也见不着祁珩一次。
      自从上回她给祁珩打了电话,虽然接听的人不是他,但在白雁的算法里,那通救命的电话,她是打给了祁珩的。
      她呼唤他,而他听到了她的呼唤,这种激动人心的纠缠不就是冥冥中注定的爱情吗?

      白雁一把抓住被争吵声吸引了目光的祁珩,惊喜道:“嗨,您好。我、我是上次打电话给你们诊所,通知您去顶楼救人的女保安。我叫白雁。唔……‘雁字回时,月满西楼’的‘雁’。”
      白雁为自己想出了一句古诗词,而不是脱口而出“大雁的雁”来介绍自己感到窃喜,激动得涨红了面皮。

      看着这个个子高高瘦瘦,面容清瘦,白净,两颊处有一些小雀斑的年轻女保安,祁珩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眼神有些茫然。
      他把手抽了出来,淡漠地点了一下头,吐出两个字“你好”,便转身离去。

      转身的时候,由于祁珩的姿态过于冷漠,以至于他忍不住在心里反思起来。在面对这个世界的时候,他的内心是否过于封闭了。
      毕竟,他好歹是个职业的心理咨询师。

      看着祁珩洒然离去的背影,白雁心犹怦怦然,手还伸在半空,沉浸在成功“勾搭”上了男神的巨大喜悦中无法自拔。

      祁珩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默默地走着,眼角余光注意到前面有三个人在激烈地争吵着什么。
      祁珩一向不喜欢那种在公开场合大吵大嚷的人,因为他觉得这样的人不善于管理自己的情绪,不值得投注任何的关注。

      穿一身深蓝色西装,内搭米色棉麻衬衫的姜河,此时正冲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低吼道:“你怎么会有脸来找我呢?我问你,到底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脸来找我?嗯?赶紧滚。”姜河英俊的脸上写满厌恶,情绪激动,一心想要离开。

      周玉梅拉住姜河的手,一脸苦相,半低着头,嚅嗫着说:“我、我是来赎罪的。小河,你、你给妈妈一个机会,让妈妈好好弥补你。”

      姜河挣脱开来,一字一顿说:“不、必、了。”

      周玉梅往后一倒,神情越发凄苦了,眼泪流了出来。

      一旁站着的年轻人扶住了母亲,两道愤怒的眼神像利箭般射向姜河,大声呵斥道:“哥,你怎么能这么对自己的亲妈说话呢?你就一个妈,你不趁现在好好报答妈妈的养育之恩,你等……妈妈百年之后,你上哪儿找妈去?!”

      周玉梅赶紧制止住小儿子,嚅嗫道:“小江,你别急。你哥哥他……对妈妈有怨气,都是妈妈的错,不怪他。”

      姜江约摸二十四五岁,身材短小精壮,留着板寸,刘海稍长,眼睛小而圆。一身小镇青年的装扮,土黄色格子衬衫,黑色卡其裤,包着他浑圆的大腿。
      和姜河高大英俊的外表相比,真真有着云泥之别。

      姜河气笑了,暴躁喊道:“好。你们不走,我走。”
      一个急转身,与迎面而来、有些心不在焉的祁珩撞了个满怀。
      姜河甩出去的手不偏不倚打在了祁珩的鼻子上。

      祁珩顿觉一阵痛感袭来,鼻腔里一阵湿热,流鼻血了。
      祁珩赶紧掏出纸巾,捂住自己的鼻子,抬眸瞪了一眼眼前这个暴戾的男人。
      次奥——
      长得倒是挺英俊,可惜不怎么讨喜。

      “对不起。”姜河看着无辜中枪的祁珩,很是抱歉,意识到自己正以一种十分暴躁的形象展露在他面前,骤然感到一种莫名的心虚。

      脸上一热,忍不住关切道:“实在抱歉。要不要紧?我送你去医院吧?”

      一秒钟切换到了温柔模式,一旁的姜江疑心自己出现了幻听。

      “算了。”祁珩瞅了姜河一眼,眼神中分明流露出了一丝对一个暴躁精分人士的关爱与同情,捂着流血的鼻子走了。

      祁珩自认倒霉,谁叫自己走路不看人呢。

      姜河愣了愣,喊道:“你等等。”

      姜河觉得自己留给祁珩的印象必定是很差的。
      本来这也没什么。
      可现在,他需要一个借口离开此处,于是他趁机追了上去。

      有人在写字楼下面吵架,这很影响写字楼的口碑。

      白雁回过神来,便用对讲机向队长桑正阳汇报了此事。
      很快,桑正阳便拖着他的瘸腿来了。

      桑正阳右腿虽然瘸了,可他愣是走出了正常人的步伐,他极力想掩盖自己腿瘸了这一事实,他不想叫午休时间来来往往的人注意到这一点。

      白雁注意到祁珩和姜河之间的小“摩擦”,她出于关心,或者八卦一类的心情走了过来。

      她看了看一旁的姜江和周玉梅,他们娘儿俩杵在那儿一动不动,只是伸长了脖子看着已经跑远了的姜河。

      白雁撅着嘴问老阿姨道:“阿姨,姜总是您儿子啊?”

      周玉梅愣了愣,眼泪刷的一下又涌出来了。似乎有无限的心酸与委屈要倾诉,张了张嘴,哽咽着点了点头道:“他是我大儿子。这是我小儿子。他们是两兄弟。”周玉梅用手拍了拍小儿子姜江的手,泪眼婆娑。
      姜江有些羞涩,眼神避开白雁,看向地面。

      白雁从稍显宽松的藏青色制服裤兜里摸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散发着香气的面巾递给老阿姨,含笑道:“阿姨,您先别急。都是一家人,没有解不开的心结。姜总这会儿……离开一下子,等会还会回来的。您要不先去喝杯茶,等等他?”

      正说着,穿着天蓝色衬衫,打着孔雀蓝领带的桑正阳迈着铿锵的步伐,走了过来。

      正阳看了看姜河和祁珩一起离开的背影,心里纳闷,他俩怎么会在一起的?随后他又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扫了一眼周玉梅母子,给白雁递了个眼色,走至一旁,悄声问她怎么回事。

      白雁便简单叙述了一下刚才发生了什么事,然后看了眼背影逐渐模糊的姜河二人,悄悄说道:“祁珩难得下楼吃饭,结果就碰到个这……也是他运气不好。这下他以后更不愿意下楼吃饭了。”

      桑正阳抬手敲了一记白雁的额头,嗔道:“上班时间,不好好站岗,犯啥花痴呢?这个月的绩效奖金还要不要了?”

      白雁扮了个鬼脸,马上跑回去站岗了。

      桑正阳转身,对周玉梅母子说:“二位别在这儿站着了,跟我去值班室等吧。有什么事情,回家说,咱别在公共场所大声喧哗,好不好?影响不大好。”

      周玉梅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只觉他长得好生俊朗,言辞又得体,便点了点头,跟着去了。
      玉梅边走边问:“年轻人,你认识我儿子姜河吗?”

      桑正阳面色平静,闲闲道:“谈不上认识,打过交道。”

      “哦。那……”周玉梅想问,那你觉得我儿子怎么样,可她转念一想,这么问一个外人,似乎有些不得体。于是她转了话头,说:“你知道他谈女朋友了吗?”

      桑正阳摇摇头,回答说不知道。

      姜江忽然插嘴说:“老哥长得这么帅,又这么有钱,还愁没女朋友吗?”

      周玉梅笑了,点点头,“他也老大不小了,是该成家了。”

      桑正阳听笑了,心说,兴许你哥喜欢的不是女人,钱再多也没用啊。

  •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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