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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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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的什么?”
任泽抬手揉着滴水的发梢,踱步过来,一身休闲亚麻的装扮,温柔刺骨。
裴骆强装淡定的看他一眼又盯回书道:“我在看画,不认识这些字。”
“塞拉菲尼抄本。”任泽单手撑着身体靠过来。
裴骆懵懵的看他,他伸手翻了两页:“意大利建筑师路易吉·塞拉菲尼在十九世纪末的时候出版的一本怪诞百科全书,里面的文字没人看的懂,被誉为世界的第七种语言,整本书第一部分描述的是自然世界,第二部分关于人文,里面的绘图都是他本人画的,光看图就能感悟很多,这人是个奇才。”
裴骆听着他的讲解看的入了迷。
任泽靠在旁边用手机发了份文件,处理完她还在看。
“睡吧,明天你在家慢慢看。”
听到睡字裴骆就发紧,任泽身上的沐浴气蛊人的狠,她合上书瞅着他:“怎么睡?”
任泽被她问笑,“你想怎么睡。”凑近了几分。
裴骆抿着唇,“不知道。”她现在根本没智商,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
任泽拿下她手里的书,越过她身子放回柜子上。
就势半撑着身子悬在她上空:“怕我?!”
“没有啊~”尾音都在颤。
“没有缩成这样!”任泽刮了下她鼻子,接着又从她背后抽出靠枕,“躺下。”
“干嘛!”
“哄你睡觉。”
裴骆鬼使神差的躺平,任泽在手机上点了几下,房间里响起清脆的钢琴声,灯光逐渐变暗直至陷入黑暗……
“我的曲子!”裴骆兴奋的看向他。
任泽摸摸她头,“嗯,我每天都听,现在是我的睡眠曲。”
“哈哈,我厉害不?”
“当然了,也不看看是谁的女朋友!”任泽把她往怀里搂了搂。
裴骆月牙白的笑在夜色里清晰伶俐,她侧身蜷在他怀里,背上被他有规律的轻拍着,裴骆闻着他身上的皂香气很快睡着。
*
啪!一沓子白皮书落在木色的办公桌上,滑了十厘米远。
“放好。”任泽抬眸瞪着眼前的人。
没理他,袁杰洋洋洒洒的翘着二郎腿坐他对面道:“这次你三我七。”
任泽放下笔,翻开白皮书,“行。”
“嘿呦,任老板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袁杰就是说说,他俩从来都是五五,跟任泽合作的项目,基本都是任泽的担子重一些,他还没拿过比他多的时候。
“这两天辛苦你了。”VRC赛车公司的商务谈判刚敲定,因为对方公司的律师团队确实狠,袁杰他们虽说不是吃素的,但也没捞到多少好处,加上TP2项目的突发事件,任泽这些天全权交给袁杰办理,都没参与谈判。
袁杰皱眉,脖子往后缩:“别恶心,给钱就行。”
“下午过来签合同,三七。”
“下午集团有会来不了,中午一起吃个饭,合同晚上去你家签。”
任泽起身拿衣服,袁杰看看他急急的样子,不好意思道:“没事,等你忙完再吃,我还不饿。”他最怕别人一副欠他人情的样子。
“谁说请你吃饭了,我回家。”
“拿东西?”他们从来都是在公司一泡泡一天,还没见他中午回去过。
“裴骆在家,陪她吃饭。”他扣上袖口。
“谁家,你家她家?”
任泽掠他一眼,带着淡笑:“晚上别来烦我,合同寄给你。”
袁杰:“我…靠!”
*
任泽到家的时候只有保姆在煲汤,楼上下都没见到她人。
“阿姨,裴骆去哪了?”
“噢,她说出去寄个快递。”
今早裴骆从卧室出来,保姆一眼便认出她来,是几个月前去南苑送资料的女孩,她来任泽家干活快三年了,除了她这个女人家里没来过第二个,任泽很少往家里带人,要来也都是男人。
“她脚有伤,忘了跟您说不让她多走路了。”他以为裴骆老实呆家里也不会走太多。
“呀,我也不知道她伤的什么样子,看她走的还好就让她去了。”早上任泽跟她稍微嘱咐了下,主要是让她多做点高蛋白的菜。
任泽拍拍阿姨肩膀:“没事,不怪您,我出去接她,您忙。”
这一边,裴骆正在手机上填写送货地址,一个电话进来她手滑的挂断,都没看清人名。
刚提交完信息。
“胆子肥了你!”裴骆的脑袋被一阵揉。
回过头去,“你回来了!?”
“嗯,一回家就见不到你人。”
这是离他家最近的快递点,他刚被挂电话就看见她纤细的身影。
“寄什么这么急,就不能等我回来再弄?”
裴骆挽上他胳膊:“就是我那个中国室友啊,他买了些衣服给他爸妈,我带到这边给他寄省事儿。”
“你那一大箱子装的都是他的东西?”
“嗯,我没什么要带的,装他的够用。”
“缺心眼,你力气大些?”任泽看着旁边两大包衣服。
“他帮我不少,我也要还还人情的啊,他也不让我带的,我不是箱子空嘛。”从那边寄贵很多,学生之间同病相怜。
“那等送你过去的时候我请他吃饭,给你还人情。”任泽说着自然的抱起她,往外走。
“哎呀,我没那么矫情,自己能走!”裴骆捂着脸,快递小哥都在看她。
“要是怕丢人以后就别往外跑。”
……
一进家,浓浓的骨香味扑鼻而来,裴骆揪了把任泽的大臂,灵巧落地。
“阿姨你玉米都播好了吗?”裴骆闻见玉米香。
“都放进去啦,你快去歇着吧。”
裴骆甩着膀子:“不是说等我回来拨的嘛,那么多你都拨完了真厉害。”
“阿姨就是干这个的,动作再慢点还吃什么饭呐!”
任泽上楼拿药箱,二楼都能听见裴骆叽叽喳喳的悦耳声,这家里的分贝还从没超过600HZ过,他嘴角漾着笑,下楼的速度也快了些。
“别捣乱,过来给你换药。”任泽带着宠溺的拍她腰。
“等我把手上的拨完。”
任泽在旁边静静看着她,阳光刚好,奶灰色的沙煲上徐徐升起白色的水雾,温人心脾,阿姨在一旁看入了神,他儿子要是还在,现在该是三十一岁了,比任泽大一岁。
在他们乡下,这个年纪孩子都能追着鸡鸭跑了。
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家政公司把她安排到任泽家做保姆,以她的能力是不能安排到这样的客户手上的,但当时公司说是这家人点名要她,让她好好干,每个月有一万五的工资也就是做个饭和打扫卫生,活不多,薪资还高。
‘咔哒!’任泽上前关火,裴骆看看阿姨,“阿…”还没说完双脚就腾空起来。
“阿姨,我带这个烦人精走了,你慢慢做。”任泽。
进了房间,裴骆觉得任泽刚刚有点奇怪歪头问他:“阿姨刚刚那表情好慈母啊,看着要哭了样,你是不是也发现了。”不然不会那么快扛她走。
任泽边开药箱边道:“她儿子四年前在工地出事故去世了,刚刚估计是把你想成她儿媳妇了。”
所以汤都扑出来她也不知道。
“这件事你就当不知道,打探别人隐私不好。”
裴骆吃惊的点点头:“那你怎么知道的?”
“当初想找个保姆给家里做清洁,意外知道她还挺苦的,但是只能做五千左右的工种,我就跟公司说要这个阿姨来我家做,反正我也不常在家吃,主要就是做清洁。”
“她儿子出事前还带了一大笔款,她一边办葬礼一边要还钱。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她儿子跟我差不多大。”
“所以她现在是把你当他儿子看了。”
任泽点点头:“正常,人到了这个年纪还没了下一代,肯定会找精神寄托。”这样要是能让她好受些他也愿意。
“她从来没跟我聊过她家里的事,说明她不想让人知道,我们平时说话也注意点,别聊到她伤疤。”他是男人不会跟阿姨家长里短的扯,但裴骆就不一定了,女人之间总会料到家庭。
“偶像,我要把你的雕塑盖到三米八。”裴骆挥着膀子比划。
药膏上完,任泽用湿巾纸擦了擦手撑在她面上:“不给你偶像点奖励?”
裴骆坏笑,掏出手里的大蒜要往自己嘴里送,被眼快的任泽一把抢下来,“想熏死我!”
随即热吻如数落下,这一次他们比昨晚熟练的多,裴骆闭着眼本能的勾住他脖子,一直吻到舌根发疼,她呜咽着跟不上他,任泽松开,大口的空气灌进来,裴骆喘着粗气,胸口上下起伏着,瞟见她奶白的肌肤下隐约的沟纹,任泽把下巴磕在她发顶,平着呼吸。
气氛欢愉,趁机谈条件,裴骆揉着任泽后颈:“偶像,你粉丝有个小请求。”
“说。”任泽迷眼。
“我想买后天飞旧金山的票。”
“……”任泽抬头离远了些。
“你也看了我伤不是好多了嘛~”
“那边不好请假我帮你请,再多呆几天。”
“可是我课程要跟不上了啊,落下好多课了,到时候你给我发毕业证?”
“不差这三天,落下的我给你补。”
知道任泽的霸道,裴骆也没再争。
直到那天晚上,任泽开会到十二点急急慌忙赶回家,看到漆黑的屋子里空无一人,还有玄关处刺眼的的雪白色纸条,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现在裴骆已经飞了两个小时,他们晚饭的时候还联系过,裴骆一点也没透露出要走的迹象。
目前是联系不上她的,只有等十个小时以后。
这一夜,任泽黑着脸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胸口直发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