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之子》君卿莫离

381、第381章 祸从口出，主动出击

　　宫墙的永巷一直鲜有人迹，却是值班侍卫换防回官署的必经之路。此时夏海正带着几个手下大踏步往回赶，一天的辛劳总算要结束了，可以回去好好休息和自己的老婆孩子温存相拥了。
　　“夏大人，你说太师为什么总是咬着大人不放，他们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夏海转头望去，说话之人是一个跟自己没多久的徐姓侍卫。“怎么，你小子有想法了？我告诉你，要是谁敢对大人有异心，我夏海绝对饶不了他。”
　　徐侍卫急忙解释道：“怎么会，大人对我们这么好，谁会这么没良心？卑职只是担心大人日后的前途。”
　　“大人持身中正、精明能干，太师一直想将大人收至麾下，只是……”夏海说到一半意识到此言不妥，不再继续说下去。
　　“既然太师看重，大人为何不投靠太师呢？”徐侍卫故作不解状。
　　夏海瞪了一眼徐侍卫，斥责道：“荒唐，我们的职责是护卫皇宫，保护陛下的安全，哪能随便卷入这些是非争斗当中来。你可别动什么歪心思给大人惹来麻烦。”
　　“不会不会，卑职定会谨遵大人的吩咐，不会乱来的。只是太师这样针对大人，底下的人都有些替大人不值……”
　　还没等对方说话，夏海警告道：“告诉底下的人，让他们多些忍耐，别冲动别惹事。太师对大人不公，我们可不能再让大人心烦了。”
　　徐侍卫眼看着夏海的怨气被挑起来，趁机抱怨道：“何止是不公啊，这三天两头的找茬，时不时还来一次大的惊吓，迟早要把人吓出心脏病来。”
　　“就是啊，太师总这么阴晴不定的，这让人还怎么当差啊。我宁愿一辈子都不受待见，也不想一会被捧上了天，一会又被摔到深渊。”林清不知道何时突然出现在两人眼前。
　　夏海这才意识到已经快到换班的官署了。夏海看了两人一眼，哀叹道：“没办法，谁叫我们位卑言轻，要是我们也能当上大官，处处都能让太师掣肘，那也不用在这瞎抱怨了。”
　　“我们是不能拿太师怎么办，私底下抱怨几句，骂几句泄泄愤那也不是不可以吧。”徐侍卫一脸愤愤不平。
　　林清附和道：“对啊，太师位高权重可管不到这来，以后要是有什么不爽了，我们私底下骂他多少也能出出气。”
　　夏海低头想了想，回道：“倒也算个主意，不过得注意点分寸。骂就骂了可千万别传出去，事情闹大了谁都没好果子吃。”
　　三人正走着忽然发现被拦住了去路，抬头一看杨坚正一脸肃穆的盯着他们。“大人！”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杨坚表情冷酷，语气冰冷。
　　林清慌张的解释道：“没聊什么，随口抱怨了几句而已。”
　　“我说过的话你们都当耳旁风了吗？”
　　夏海察觉到杨坚语气中微微有些怒气，急忙辩解道：“大人息怒，属下等人只是为大人打抱不平，并不是有意想要给大人惹麻烦。”
　　杨坚绕着夏海走了半圈，斥责道：“打抱不平？不知道祸从口出吗？跟你们说过多少次谨言慎行，是听不懂还是根本就不把我当回事？”
　　“属下知错，还请大人责罚。”夏海知道杨坚的脾气也不敢再多做辩解。
　　杨坚顿了半响，厉声吩咐道：“既然知道错了，那就闭上嘴巴，该干嘛干嘛去。要是再让我抓到你们乱说话，严惩不殆。”
　　“是。”众人低头领命而去。
　　杨坚沉思片刻，走近屋子里，低声问道：“沈约，最近怎么老有人发牢骚抱怨这抱怨那的？”
　　沈约楞了一下，随即平和的回道：“可能是之前太师无故针对您的事情在下面传开了，大家心里不舒服，所以难免抱怨几句。”
　　杨坚轻轻皱了皱眉，平静的吩咐道：“太师这边好不容易才安静下来，我们自己可不能再去惹是生非了。这段时间密切关注底下那些人的动态，别让他们闹出什么事情来。你不在的时候，让陆羽把控局面。”
　　“属下遵命。”

　　远在陇西的郡公府虽然偏僻，却比京城的李府要大上很多。李澄自从回陇西之后虽然每天频繁出入却也没多少机会见到伽蓝。此刻突然相遇难免觉得有些窘迫不安，不知该如何应对眼前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子。
　　“李，李澄。”伽蓝率先打破了僵局。
　　李澄别过脸，低声回应道：“夫，夫人。”
　　伽蓝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之色，和气的劝道：“你还是叫我伽蓝吧，我知道你不想叫我母亲，我听着也别扭。”
　　李澄听闻此言，也恢复到正常的神态，关心的问道：“伽蓝，你最近还好吗？”
　　“我，还好。谢谢你还关心我。”伽蓝语气平和，眉宇间的淡淡忧伤却无法抹灭。
　　“伽蓝，我知道你在这郡公府日子不好过，你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说，我能帮的一定会帮你。”李澄怜惜的看着眼前这个虽然落魄却仍然娇俏的女子。
　　“李澄，你帮不了我的，父亲和长姐走了，我娘家已经无人，府上的姬妾还有那些下人个个见风使舵，想要将我扫地出门。我不想连累你，你就让我自生自灭吧。”
　　“这怎么能行呢？伽蓝，当初你、我、伽罗，还有杨大哥本就是要好的朋友，如今看到你落魄我们心里都不好过。就让我帮帮你吧，如果伽罗和杨大哥他们看到你现在这样，也一定会很难过的。”
　　“你真的愿意帮我吗？”伽蓝泪眼汪汪的盯着李澄。
　　李澄轻轻一笑，安慰道：“当然，伽罗不久之前还写信给我，托我帮忙照顾你。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尽管开口？”
　　凌云见主人不好开口，急忙插话道：“李世子，夫人自从上次从京城回来之后，府上的人个个都不把夫人放在眼里。那些妾侍甚至还公然挑衅侮辱夫人，现在连那些下人也动了歪心思想要欺负夫人。如果可以，奴婢恳请李世子出面将这些人好好教训一顿。”
　　李澄闻言，勃然大怒，愤恨的骂道：“岂有此理，这些狗奴才居然敢这样对你，还有那些姨娘……。伽蓝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做主的。要是下次碰到这样的情况，你一定要派人告诉我，我替你好好收拾这些人。”
　　“伽蓝谢过……”伽蓝正准备低头致谢，李澄急忙制止。
　　“别客气。伽蓝，你回去好好休息。我会找机会替你出头的，你就安心等着。”
　　伽蓝得到李澄的承诺，心满意足的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只是她并不甘心就这么等着别人来挽救，她决定主动出击，自己制作机会翻身。她心里细细的琢磨着，猜测着，算计着。就等哪个姬妾引爆这根导火索。
　　凌云气冲冲的跑到几个管事的奴仆面前质问道：“夫人要的东西呢，你们怎么还不送过去？”
　　其中一人傲慢的回道：“没有了怎么送？”
　　凌云气闷的说道：“你说什么，我过来吩咐的时候明明还看到……”
　　另一人不耐烦的回道：“刚刚被丽姬房里的丫头给拿走了。”
　　凌云恼怒的斥责道;“丽姬她只是个妾，凭什么抢夫人的东西。”
　　“凭什么，凭人家受宠啊。你们要厉害，可以找丽姬要去啊。”下人一脸鄙夷的看向凌云。
　　伽蓝躲在拐角听了一阵，忍不住出面质问道：“我这还没死呢，你们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换主子了吗？”
　　一个年龄稍大一点的嬷嬷，不紧不慢的回道：“夫人，您也别为难我们下人呀。那些姨娘们吩咐了，我们也没有办法违抗……”
　　凌若冷着脸斥责道：“荒唐，几个姨娘的命令就顶的上夫人的话吗？你们眼里还有没有郡公还有没有夫人？”
　　另一人急忙帮腔道：“夫人要是降的住几位姨娘，我们自然照您的吩咐去做。要是夫人也没有办法对抗，那我们也只好……”
　　凌若见对方一副敷衍排斥的模样，怒上心头，厉声斥道：“怎么说话的？一群奴才在夫人面前我我我的，还有没有规矩。”
　　“好大的气魄啊，一个丫鬟仗了谁的势，狐假虎威的这么嚣张？”丽姬尖酸刺耳的声音又一次响彻在伽蓝耳畔。
　　“我当是谁啊？原来是夫人呀，不好意思把你东西拿走了。郡公天天来我房间，我当然得把好东西都留着用，不然岂不是辜负了郡公的一番美意。”
　　伽蓝看着丽姬一脸得意，冷笑一声，平静的问道：“你是存心跟我过不去对吗？我要的东西你都要抢走，是不是我夫人的名头你也想夺去？”
　　丽姬也不和伽蓝客套，直爽的回道：“如果郡公愿意给，我当然乐意接受。有些人就别死乞白赖的占着好位置了，还是退位让贤吧。”
　　“丽姬，你这做的也实在过了点，人家现在还是夫人呢，怎么能这样不给人面子？”章氏带着林氏一众人，笑脸盈盈的出现在伽蓝面前。
　　“都没有脸面了，还用得着给面子吗？”丽姬挑衅的看着伽蓝，等着看对方气急败坏的样子。
　　只是还没等到伽蓝有任何回应，李澄雄厚的声音就飘到众人耳中。“发生什么事了？”
　　“李世子。”众人一齐行礼道。
　　伽蓝默默的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凌云愤愤的解释道：“李世子，夫人要的东西这群奴才不肯给，还奚落夫人。”
　　李澄闻言，怒斥道：“混账东西，都没有规矩了吗？夫人要的东西你们也敢扣着不给？”
　　“世子息怒，奴才们这就去给夫人准备。”
　　伽蓝冷笑一声，漠然回道：“还准备什么？你们留着孝敬自己的主子吧。”
　　李澄扫了一眼众人的表情，斥责道：“主子？看来你们都没把夫人当主子看了？”
　　凌云趁热打铁，追击道：“李世子，这些人狗仗人势，个个都不把夫人放在眼里。每次夫人要什么东西，他们总是推三堵四的，现在更过分了连给都不用给了。”
　　“岂有此理，真是反了天了。来人，将这群不长眼的东西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李澄的话音刚落，就有一群家丁手持木棍冲了出来，利落的将一众奴仆按到在地。
　　刹那间，哀嚎求饶声此起披伏。“世子饶命，世子饶命啊……。”
　　其余众人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一阵颤抖。李澄缓缓走近丽姬，冷漠的提醒道：“姨娘，陇西郡公夫人的封号可是圣上亲封的，岂能随意嬉戏？”
　　丽姬慌张的低头回应道：“我只是随口这么一提，世子可别当真。”
　　“我自然不会当真。万一这话传到陛下耳朵里，可别给我陇西郡公府招惹什么祸患。”李澄语气平淡，表情甚是冷峻。
　　丽姬听闻此言，这才察觉事情的严重性，惶恐的回道：“妾身以后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李澄转向章氏和林氏，缓缓说道：“几位姨娘都是府中的老人了，也该知道府上的规矩吧。父亲可不喜欢多嘴多舌、惹是生非的女人。”
　　众人皆低头不敢言语。李澄见状，这才转向伽蓝，温和的说道：“夫人，杨大哥和陛下都挺挂念您，他们托我向你问好。”
　　伽蓝浅浅一笑，回道：“多谢陛下和杨妹夫关心。”
　　“如果有时间，我让父亲带你去京城探望他们，我们几个一起再聚一次如何？”李澄一脸真诚的看着伽蓝。
　　伽蓝兴奋的回道：“真的吗？那就有劳世子帮忙了。”
　　“我会记着的。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伽蓝看着李澄从容离去的背影，客气回道：“世子慢走。”
　　丽姬见李澄走了，长舒一口气，轻蔑的嘲笑道：“原来是找到靠山了，难怪敢这么光明正大出来晃荡。我们走，别搭理她。”
　　“都给我站住！”伽蓝一声怒吼，众人忍不住内心一颤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