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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师弟又在戴绿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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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赤九警惕的看着来人,但见他面无血色,想必是灵炁殆尽,应不足为惧。
为了撕开空间裂口,无尘可是废了好大力气,可惜最后也只是送了一道神魂过来。他现下灵炁不足,很容易被周围的空气撕碎,幸而到了个灵炁充足的地方,可以让他缓上一缓。
终于看清面前之人,无尘一怔,没想到自己竟落在了以前待的院子里。
赤九握着比他还要高的扫帚,紧张的看着眼前这个跟自己眉眼相似的人。从来都是孤身一人的他,从未对第二个人有过如此强烈的熟悉感。
无尘刚想开口说话,却觉胸中一痛,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便猛地朝赤九冲去。
暂时还不知对方是敌是友,赤九见他来势汹汹,赶忙将双手摆在面前。黑雾从掌心不断溢出,形成一道像墙一般结实的护盾。
见对方没能过来,赤九还没来得及庆幸,却见那人也化作一道黑雾,一下冲过来钻进他的心脏,藏于一魄之中。
无任何痛感,就像是自己的神魂般融合进去,找都找不到。
等了一阵,见自己毫发无损,而那一道神魂又虚弱到没有一丝生息,自己找不到他,只得暂时作罢。
只是他冥冥中感觉那人并不会害他。
待顾秋寒回到家时,赤九已经做好了饭。
看着任劳任怨的赤九,顾秋寒摸了摸他小脑袋瓜,道:“在学府可有好好学习?”
赤九点点头,可又不好意思的摇摇头。
顾秋寒觉得奇怪,“你这到底是点头还是摇头?”
赤九:“我天资愚钝,虽比别人努力些可就是没人家学得好,所以……”
“唉,我当什么事。”顾秋寒想起自己以前高考时的情景,怎么熬夜也没人家看起来不怎么学的人学得好。“不是所有人都适合读书这条路的,你只要尽力而为就可。”
赤九抬眼偷瞄了顾秋寒一眼,见他真的不甚在意,这才放下心来。想起学府的夫子说他孺子不可教,赤九在心里不屑的哼了一声。
流浪的日子教会他万事都要隐忍,像野兽一般,藏起利爪,方能一击即中。所以在学府他从不声张,即使一听就会,过目不忘,他也装作懵懵懂懂一窍不通。
收拾好碗筷已是傍晚,顾秋寒这段时间一直吃着丹药,实在是无味。尤其是赤九的厨艺越发精湛,自己没忍住吃了好几碗,现下坐着胃里涨得厉害,干脆起身在院子里走走。
鸿宗派居苍穹之上,远山浩荡云雾缭绕,参差起伏四季皆有。
顾秋寒正赏着美景,却听见赤九房中哐当一声。
他急忙喊了赤九几声,见无人答应,便推门而入。
内室,赤九正趴在木桶边上,脸上全是痛苦之色。
“怎么这么不小心?”顾秋寒将他从洗澡桶里捞出,放在床上用被子裹了起来。
赤九把自己缩成一团的,顾秋寒想把被子给他裹紧,手下却突然一顿。
“这是怎么回事!”顾秋寒看着他胸口上一块巴掌大的青坨,淤肿很严重,像是击打后造成的。
“没事。”赤九怯怯诺诺的用被子把伤处挡住,见顾秋寒追问不止,干脆趴在床上,用被子把整个人盖住,不敢出声。
顾秋寒见他抖个不停,担忧道:“这傻孩子不会是让人给欺负了吧。”
狗蛋:“有可能,你仔细问问,这事情可忽略不得。”
顾秋寒急忙把赤九从被窝里扒拉出来,柔声细语道:“若是受了委屈,尽管和我说,别怕。”
全身都包裹严实的赤九,仅留了个脑袋在外面,还没长开的桃花眼看着委屈极了。“就是和朋友嬉闹,不小心摔得了。”
“摔?”顾秋寒显然是不信的,“你是把石头揣怀里了吗,能摔成这样?”
见赤九不肯说话,顾秋寒也不好逼问,用灵炁给他把头发烘干,然后哄着他睡下。
顾秋寒一走,原本已经睡得安稳的赤九立马睁开眼睛。他低头看向眼伤处,眉眼间有些失望,“如此便算了吗?看来还是下手轻了。”
今日回来,他知道顾秋寒这几天一直没吃饭,就故意做了许多他爱吃的。等收拾完毕,早早打了洗澡的热水,然后静等着吃撑的顾秋寒在院中散步。
见顾秋寒真如自己策划般,在院中游游荡荡。他往水桶边一站,猛地朝胸口拍了一掌,随后跌落水中。
果不其然,顾秋寒立马闻声进来。
见他这般疼惜自己,赤九开心极了,心想他见自己在学府受了欺负,定不会让他再去,如此,自己就可以每天陪在公子身边。可到了最后对方却什么都没表示,还真是有些可惜。
想此,赤九戳了戳胸口的伤,立马疼得五官都皱在一起。
以后一定要天天都和公子在一起啊。
第二日,按照惯例,赤九回学府上课,顾秋寒去后山修炼。可今天,顾秋寒见赤九出门后,偷偷摸摸跟了过去。
他在学府里寻了个视野开阔的阁楼藏进去,从早到晚盯着赤九的一举一动,连他去厕所都没放过。
“咦。”脑海里传来狗蛋嫌弃的声音,“没想到主人你……”
“滚蛋,我是看我儿子在学校受了欺负,这才出此下策。校园暴力可是很严重的!”
就在此时,学府铃声敲响,到了用午饭时间,大家都收拾好东西,往食堂去了。
赤九是最后才出来的,他刚走几步,就被人叫住。
五个人簇拥着一个富家公子哥,团团把赤九围住。
领头的那个用扇子把赤九的肩膀戳了戳,头抬得挺高,恨不得用鼻孔看人。“把笔交出来。”
赤九皱眉,“不行。”
“你小子。”见赤九违了自己的命令,那公子哥一把揪住他衣领,“就凭你个奴才,也敢打妙儿姑娘的主意,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赤九退让一步,解释道:“我自知身份卑微,来学府不过是长学识的,并未有其他想法。”
公子哥才不信,自从赤九来了之后,自己心心念念的妙儿可是想尽办法的和他搭话,还时不时送着送那,这不要脸的奴才还敢拒绝,真是气得他见到赤九就牙痒痒。
公子哥道:“你什么想法关我何事,只要你来学府一天,我就见你一次打你一次。都给我上!”
见对方要动手,顾秋寒刚准备冲上去,却被狗蛋叫住。
狗蛋:“夫子出来了,他们应该会怕……”
狗蛋话还没说完,就见夫子像眼瞎了一般,绕着走廊目不斜视,完全不管庭院中间发生了什么。
顾秋寒、狗蛋:“诶呀,这糟老头子。”
见赤九挨打,顾秋寒知晓自己上去阻拦只会治标不治本,急忙起身赶到夫子面前。
“夫子。”顾秋寒恭敬道。
夫子上下打量了顾秋寒一番,见他穿着不似寻常人,急忙回礼:“不知这位公子何事?”
顾秋寒没好气道:“院中有人打架,夫子怎么不管呢?”
夫子没想到他是来问这个的,先是一愣,随后笑了笑,“孩子们闹着玩儿而已,不打紧。”
“什么不打紧!”顾秋寒拉住想走的夫子,“你可知他们把我家孩子身上打的到处都是伤。身为夫子,教书育人怎能坐视不管?”
“你是说挨打的那个是你家的?”见顾秋寒点头,夫子便知面前是个没什么权势的人。他把袖子一甩,挣开顾秋寒的手,“夫子我桃李满门,哪有时间管这些小儿,你要想管,便自己去。”
说完,他转身离开,顾秋寒拉都拉不住。
见求夫子没用,顾秋寒活动活动手脚,朝着庭院走去。
不知从哪儿飞来一张窗帘,将这几个打人的全部裹在里面。
顾秋寒从地上捡起一根拳头般粗的木棍,对着这些人就是一顿揍。
光打仿佛还不够出气,顾秋寒嘴里还嚷嚷着“让你欺负我家小孩儿!打死你们这群小王八蛋!”
打了有十来下,木棍都断了,见一个个都哭喊着爬倒在地,顾秋寒这才停下手,将木棍扔在一旁。
裹在单子里的人也看不到外面,气呼呼的对对顾秋寒吼道:“你等着,我这就去夫子面前告状!”
“还敢告状?!”顾秋寒上去就给了那说话人一脚,随后低下身,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等我告到……”
“不知道就对了!”他话还没说完,又被顾秋寒劈头盖脸一顿揍。
这一顿打,顾秋寒那是一个身心通畅。刚准备离开,又听那人哭哭啼啼道:“你敢打我,我可是侯府的公子,等我找到你,我让你跪着求我!”
听到这话,顾秋寒脚下一顿,没想到这人来头还不小。他蹲下身,声音听起来像是被对方身份镇住了一样,“那个,我叫黑无尘,请不要去告我哦,拜托了。”
说完,鞋底抹油似的,直接开溜。
一路上赤九都沉默寡言,直到回到屋子,他才担忧道:“公子为我如此出头,那些人肯定不会放过公子的。”
顾秋寒拍拍他的肩膀,一副无所谓道:“放心吧。”
结果第二天,他就被二师父叫了过去。
二师父是个长相轻佻的俊美男子,平日里作风也一惯的随意,先开始他对着侯府公子的控诉还不予理睬,直到夫子来了,他才面上把事应了下来。
顾秋寒看着屋子里端坐的二师父和夫子,俯身行了礼,才道:“不知二师父叫我来,可有急事?”
二师父用扇子指了指顾秋寒,对侯府公子道:“可是他打的你?”
侯府公子摇摇头,“我未曾见那人样貌,不过我知道他叫什么。”
闻言顾秋寒眉毛一挑。
“是个叫黑无尘的。”
“噗。”顾秋寒没忍住笑出声来。
侯府公子不解道:“你笑什么?”
顾秋寒道:“没事没事,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咱鸿宗派有人叫这个名的。那师弟可有找到这个人?”
侯府公子摇了摇头。
顾秋寒:“那今日叫我来,又是为何?”
侯府公子理直气壮,“跟你家小厮有关,当然要把你叫来。”
顾秋寒问道:“可是我家小厮打的你?”
侯府公子老实道:“不是。”
这孩子也太实在了吧。顾秋寒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这侯府公子是一直都这么傻,还是被自己打傻了。
二师父平日里清闲惯了,今日被这些人一吵,脸上有些不快,“既然不是他家小厮打的,也不是他打的,我就管不了了。各位请回吧。”
下了逐客令,二师父一转身就没了影。夫子和侯府公子讨了个没趣,便也离开。
顾秋寒走了几步,又觉得不够,捻起诀,追了过去。
侯府公子正走着,见顾秋寒挡在前面,不爽的一把推开他。
结果手刚挨到顾秋寒,直接被灵炁弹的飞了出去。
侯府公子哎呦一声摔自地上,还没爬起身,又被按住一顿打。
等揍得鼻青脸肿,顾秋寒这才放手。“以后还敢不敢告状了?”
真的被打怕了,侯府公子哭唧唧道:“不敢了不敢了。”
“还敢不敢找我家小孩儿麻烦了?”
“不敢了不敢了。”
一天夜里,一个人影潜入房中。侯府公子斜躺在床上睡得正迷糊,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
黑影突然散开,随后化作数条黑雾,像蛇一般,缠在这侯府公子身上。
黑雾逐渐收紧,侯府公子身上的灵炁就像是被挤压出来一般,被床边的人影一吸,便通通归他所有。
终于感到不适,侯府公子朦朦胧胧的睁开眼,却见自己被束缚着绑在半空。
对方比他强大,不仅挣不开,就连救命都喊不出来。
他苦苦挣扎,只能见到床边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就在灵炁越发稀少之时,他腰间的玉佩突然啪的一声碎裂,释放出的亮光将黑雾击散,也将那人震的连连后退。
没了束缚,他碰的一下摔回床上,抬头却见月光撒进来正好照在来者的脸上。
“是你!”
连惨叫声都没有,寂静的夜晚,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日上三竿,顾秋寒从床上爬了起来。赤九正坐在他床边,脸上有些焦急。
顾秋寒身了个懒腰,心说这孩子每天都愁眉苦眼的可怎么能行。
赤九见他悠闲的不行,道:“侯府的小公子死了。”
“什么!”顾秋寒惊地险些闪了腰,赤九急忙给他揉了揉,才又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说是早上小厮去叫人起床,半天都没反应,最后一进去发现人已经死了,身子都有些僵了。”
狗蛋道:“主人,不会是你那天打的吧。”
“不可能。”顾秋寒下手还是知情重的,“就我那几下,他最多一个礼拜就好了,估计是别的原因。”
想此,顾秋寒决定去看一眼。只可惜到的时候,屋子已经被封了起来,问了好几个人都说不知道死因。
不能进去看,顾秋寒只好无功而返,走到一半,碰上了正在给弟子安排活的怀璧月。
怀璧月见他过来,便让其他人去忙。
“师兄。”声音还是依旧的轻柔。
顾秋寒颔首,“师弟看起来很忙啊。”
怀璧月一笑,“今日确实忙了许多。这侯府公子一死,排查之事就全落在我身上了。”
闻言,顾秋寒舔了舔嘴唇,装作随口问道:“你可知这人是怎么死的?”
怀璧月低声道:“魔物所伤。”
“魔?”顾秋寒一惊,又仔细问了死状,从怀璧月的描述来看,像极了当时白家灭门时的惨样。
顾秋寒:“狗蛋你说这会不会和灭白家的是一伙的。”
狗蛋道:“可能是作案手法相同,但也不排除是同一伙。”
顾秋寒对怀璧月道:“什么魔物,竟敢来咱鸿宗派撒野。”
怀璧月摇摇头,他也是只知其一。
既然和自己无关,这闲时间里,不如去后山修炼。
和怀璧月道了别,顾秋寒来到后山的秘密洞穴里。往常修炼都是有师弟做护法,在这特殊的时刻,顾秋寒干脆物尽其用。
狗蛋蹲在洞口,抬着后腿给自己挠痒痒。“等等,为什么我要做如此羞耻的动作?我不只是外表参数是只狗而已嘛?”
放下腿,狗蛋往地上一趴。斥责着主人没同情心,居然让他一个本该至高无上的系统当看门狗!
正无聊的追自己尾巴玩儿的狗蛋突然身形一顿,悄悄贴着墙壁往外瞅了一眼,随后连滚带爬的跑回洞内。
“主人!”叫了好几声,顾秋寒都没反应。最后没法,只听啪啪两耳刮子声,顾秋寒才捂着脸睁开双眼。
一睁眼,就见一人影站在面前,论谁都会吓一跳。
看着一下子窜开好几米远的顾秋寒,来者轻声一笑,小声道:“真是属猴的。”
这话有些耳熟,但顾秋寒现下可没心思管这些。“你是谁?”
白彧尘的记忆中从未出现过这个人,他带着妖兽面具,青面獠牙,眼大如牛,实在怖人。而且这面具扣的掩饰,也不给眼和鼻子留洞,就像是长在脸上一般。
对方没说话,他走到顾秋寒给师父立的令牌前,意味深长的看了许久,才道:“这是你立的?”
顾秋寒没回答,那人又道:“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惦记着你,你也该瞑目了。”
听这话,来者难不成跟自己这个从未谋面的师父认识。“请问您是?”
那人回头,看着顾秋寒道:“在下,无尘。”
顾秋寒:“我刚刚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狗蛋:“幻听吧。”
顾秋寒:“那就好……个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