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大佬求放过》西溪淡客

14、金主霸霸莫名妖孽

　　终于熬到跟蓝申拍最后一个场景，顾秋寒从早上起就看上去精神焕发。
　　道具师在准备高台，虽然两人最终对戏是在平地上，但还得在高台上取几个角度的景。
　　台子是用平日里工地常见的架子搭起来，大概有十米多高，上面搭上一层厚实的木板，应该没什么安全问题。
　　材料组的工人们正搬运木板准备往上吊，突然有人发现在木板靠边处有一个巴掌大的豁口。
　　工人急忙将情况汇报给了材料组的工作人员，可因为时间紧急，那人也只是看了一眼说缺口不大，而且演员有威亚保护肯定没事。
　　高台搭好，上面铺了层绿布以便抠图，根本看不到那个缺口。
　　一切就绪，顾秋寒和蓝申便准备上去对戏。
　　顾秋寒最先踩着梯子往上走，而蓝申则是装作恐高的样子，抬头再次确认豁口的位置。
　　戏份是顾秋寒饰演的男主被逼迫着从天台摔下，在大家都以为一命呜呼的时候觉醒了真实的自己。
　　因为是对戏，所以演员身上的威亚还没人拉，只是穿在身上。
　　顾秋寒担心蓝申会做出冲动的事，专门选了从边上往中间挪了挪，就怕对方疯了拽着自己跳下去。
　　对戏开始，蓝申本该冲着顾秋寒走来从而逼迫他后退，可演着演着，蓝申却朝着高台边移动。
　　在顾秋寒看来，蓝申毕竟还是个孩子，因为名利迷惑了双眼，做了些傻事，但却不至于用生命做代价。
　　或许是一瞬间的恻隐之心，或许是自己在社会中摸爬滚打太多年。越是克己漠视，有时却更容易心软。
　　顾秋寒开始随着他往边移，想着在必要时拉住他。
　　突然，顾秋寒发现蓝申眼神突然一变，冲着他脚下眯了眯眼。
　　心里暗叫糟糕，可脚已经落地，突然的踩空崴脚，让他失去中心，踉跄几步从高台侧面直直坠了下去。
　　如果自己真的能像剧里写的，涅槃重生该有多好，如此……便能还钱了！
　　耳边的尖叫声逐渐消失，直到和外界彻底失去联系。空寂的白色空间里，只有蹲坐在脚边摇着尾巴安慰自己的狗蛋。
　　顾秋寒痛心疾首道：“差一点点，我就能还钱了。”
　　狗蛋用前爪拍了拍他的腿，“节哀顺便，下一个世界还等着你呢。”
　　顾秋寒：“那我这个世界算钱吗？”
　　狗蛋没说话，将眼神撇向一边。
　　回避话题，顾秋寒心都在滴血，“你让我缓缓。”
　　狗蛋也叹口气，跟着顾秋寒背对背坐下。
　　医院里，医生已经连续抢救了三四个小时。当主刀医生摘着口罩走出来，见小樊那双又红又肿的眼睛，实在是不忍心告诉她现实。
　　于是，他转向旁边的凌绵。这个男人看上去很阴郁，目光直直的盯着抢救室上方，那早已熄灭的抢救灯。
　　医生道：“你来一下吧。”
　　凌绵不动，端直道：“没救回来。”
　　医生张了张嘴但见小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愣是没说出话来，许久才道：“脑死亡。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话还没说完，凌绵朝着急救室走去。
　　小樊一把揪住他，“你别进去！医生肯定还在救他，他不会死的！”
　　凌绵不听，继续往里走。
　　小樊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死命拽着他的衣服，不让他进去。“你进去能做什么？！”
　　凌绵终于停下脚步，低声说了句，“带他回家。”
　　独自一人走进抢救室，病床上，惨白的布子将莫风整个盖住。
　　凌绵拼尽了全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将这碍眼的布子撕碎，手微微颤抖，将布子缓缓拉下来，向盖被子一般轻柔的盖在莫风身上。
　　抚上已经微微冰凉的脸颊，没有了从前的温度，也没有了职业假笑，一切暗淡的毫无生气。
　　“滚出去。”凌绵的声音很沉，就像是来自鬼狱的低吼。
　　可来者完全不当回事。
　　江玉岸关上抢救室的门，“要说别人来了你让他滚出去倒没什么，可偏偏来的是我。”
　　戏谑的语调对于凌绵来说格外刺耳，右手成爪，掌心立马升起一团黑色的雾团，夹杂着熔岩般的流火。
　　江玉岸眼皮一跳，自己根本不是面前之人的对手。不过他立马嘲讽道：“看你这幅样子，能力怕是已经衰减到，连人的生死都无法控制了吧。不过……”
　　江玉岸故意顿了一下，但见凌绵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讨了个没趣，“我倒是能救他，死而复生不过是起术的事。”
　　闻言，凌绵才看了他第一眼，“你的条件？”
　　江玉岸咬牙切齿道：“我要你的命。”
　　见凌绵不语，江玉岸讥笑一声，“我还以为你对他动了真感情，结果一牵扯到自己，还不是一样……”话还没说完，就被凌绵打断，“我不会去死，他更不能死，我要永永远远的陪着他，还要送他当上影帝。”
　　说完，他转身面向江玉岸，一副要杀了他的模样。
　　“还真是惜命。”江玉岸也不是善茬，冷笑道：“你以为我会怕死？”
　　凌绵：“你当然不怕，三清观培养出来的道士有哪个是怕死的。何况你的祖师可是镇元子。”
　　江玉岸被这句话震的冒了一身冷汗，他没想到自己的身份早被凌绵知晓得一清二楚。
　　凌绵又道：“就是不知你那个从未被祖师爷承认过得流散道观，到底有没有逆天改命的本事？”
　　江玉岸本还恐惧，却凌绵一句话戳中痛处。他的道观无名无派无根无据，从未被同道之人承认过。即使斩妖除魔几百载，也只是人言口中的神棍。
　　触之逆鳞，江玉岸现在恨不得杀了这碍眼的凌绵，自然不可能救莫风，“我这三流道观确实没什么起死回生的神丹妙药，看来让您失望了。”
　　凌绵已经没有心思跟他一言一语的消磨下去，手一挥，就将江玉岸掐住脖子整个提起来，“我不管你有没有法子，莫风你必须救活。”
　　江玉岸因为缺氧的脸通红，却依旧不肯改口。
　　凌绵见此气极反笑，“好，你不肯说便罢了。我便亲自去一趟三清观，谁说不会，我便杀了谁，直到屠了你宗派满门。”
　　江玉岸盯着凌绵的眼睛，他知道这次不是恐吓。
　　捕鱼人手里的鱼，即使蹦的再欢，即使用鳞片割伤了捕鱼人的手，它的结局也只有死路一条。
　　“……我救。”
　　顾秋寒缓过劲儿来，起身整了整衣服，“走吧，总是要还钱的。”
　　“你可算想通了。”狗蛋随手一晃，一张卡片便出现在他手里。
　　见狗蛋面色凝重的盯着卡片，顾秋寒无比紧张，“怎么回事，难不成下个世界很恐怖？”
　　收了卡片，狗蛋纠结道：“这倒不是，就是不知道对你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模棱两可的话听的顾秋寒头痛，他弯下腰，将狗蛋抱起来，“你倒是说啊。”
　　第一次被这样举高高，狗蛋还有点兴奋，摇着尾巴欢快道：“你没死透。”
　　“yes！我就知道。”抱紧狗蛋，顾秋寒潇洒道：“走，回去还钱。”
　　睁开双眼，之前的种种就像是一场梦，坠落和苏醒不过是梦醒时分。
　　顾秋寒觉得是个人从十米多高摔下来，还磕的是脑袋，早就一命呜呼了，可问别人都告诉他是医生抢救了四五个小时抢救回来的。
　　出院两个多月，顾秋寒一直家，每天不是晒晒太阳就是逗逗邻居家的猫，生活过得也算滋润。
　　只是许久未见凌绵了。
　　顾秋寒吃了口削好的水果，身后传来凌绵的声音，“日子过得挺舒服啊。”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托老板的福，带薪休假，美滋滋。”
　　身后传来凌绵略显疲惫的笑声，顾秋寒转过头，生死一别又重新见面本该高兴，可他却皱起眉：“你是不是快破产了？”
　　凌绵不解，“为什么这么问。”
　　“你这个脸色啊，照算命的说就是印堂发黑。是不是因为我不挣钱了，公司撑不住，所以你熬夜熬的了。”
　　凌绵垂下眼帘，其实他这几个月都在闭关。之前为了救莫风损耗太多元神，又担心有人趁机对自己不利，便找了个地方把自己封印了起来。
　　这段时间他受了多少折磨只有他自己清楚，但却一点都不想让莫风知道，所以他为莫风编造了一场谎言，一场医学史上的奇迹。
　　凌绵再看向顾秋寒时，眼中只有化不开的情意。
　　猛不丁的被这样一双深情款款的眼睛盯着，顾秋寒尴尬的清了清嗓子，“你今天是来……探病的？”
　　凌绵道：“看你恢复的差不多了，准备开记者会吧。”
　　莫风此次的记者会的目的，第一是安慰粉丝，第二是向媒体大众告知他本人回归。
　　《恋爱启世录》因为一次又一次的风波最后无疾而终，连同导演和赞助方在内都赔了不少钱。
　　记者会现场，顾秋寒不断表示因为自己而给剧组带来的影响感到十分抱歉，也对粉丝的关心表示感谢。时隔小半年再次回归娱乐圈，希望大家能多多关注自己的新作品。
　　仅靠这此发布会，顾秋寒又被全网通稿表扬，说是敬职敬业，只休息了两个月就立马投入工作中。业界更是传闻莫风有神助，才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都没事。因此，商家皆想沾点彩头，代言合作已经排到了后年。
　　拍戏是个体力活，工作室以莫风身体没有完全恢复，婉拒了很多剧本。只是让他上上综艺、直播之类的活动。
　　而顾秋寒也有更多时间待在凌绵家里休息，只是他觉得凌绵最近有点……动手动脚的。
　　顾秋寒推搡着，满脸写着不情愿，“我们真的不合适。”
　　凌绵反倒肯定的认真，“不试试怎么知道。”
　　顾秋寒摇头，“不用试，光看就知道不行。”
　　凌绵皱眉，眼神中居然有些委屈和不可置信，“为什么不可以，难道就因为我是个男的？”
　　顾秋寒：“对，就是因为你我都是男的。”
　　凌绵悲伤的看着绝情的顾秋寒，不自觉攥紧手心。“其实，我是个女……”
　　“滚！”隐忍已久的顾秋寒终于爆发，将衣服甩在凌绵怀里，“你自己瞅瞅，这衣服领子这么低，大冬天的你是不是想冻死我？！”
　　“我觉得很合适啊。”
　　“合适？！我可是下到十岁上到八十岁女性的共有财产，你一个直男眼光我真的承受不起！”
　　凌绵嘟囔道：“肯定不会让你穿出去的。”
　　“穿出去？！”顾秋寒已经被气到破音：“呸！臭不要脸，滚！”
　　被赶出卧室的凌绵将衣服展开，v字领的长袖衫在他看来还是蛮好看的，尤其是穿在莫风身上。
　　顾秋寒瘫坐床上，摇了摇头，“不行，我得赶紧离开，这家伙越来越不对劲儿了。”
　　狗蛋还没从他二人的对话中回过神，但立马就应了声同意。
　　顾秋寒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么期待回到工作岗位，当他挥手和凌绵作别时，仿佛看到了一只和主人告别的看家二哈，满嘴叫嚷着委屈和不舍。
　　早起的飞机飞了两个多小时，顾秋寒还靠在窗边悄悄想念了一下那个人。可刚到了下午，就看到出现在办公大楼前的凌绵。
　　“你……”
　　“啊，介绍一下。”凌绵指着身后的大楼，“在下的分公司，今天来考察工作。”
　　顾秋寒很想给飞机上想念这个家伙的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又想起临走前凌绵委屈的脸，他恨不得揪起凌绵的耳朵好好问问，今早他在家门口依依惜别个什么劲儿？！
　　这次的采访节目就设立在凌绵公司的大楼里，五十多层的办公楼，还提供住宿地方，顾秋寒自来到这儿，已经有一个多礼拜没有出过公司大楼了。
　　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刷手机，围脖突然的传送提示音让他把手机通知栏拉了下来。
　　简单的看了几个字，顾秋寒就因为手抖，把手机砸在脸上。
　　平日里怕疼的顾秋寒都顾不得疼，急忙点开一看，是狗仔拍的满是水印的动图，大致内容是“知名艺人疑似同性恋，已和公司高管同居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