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欲让我选A[穿书]》栖鹊枝

3、第 3 章

　　重来一回，固然高兴，她现在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也觉得清爽。然而一想到还要面对她的那个奇葩家庭，心情就不得愉快。

　　郝梦推开家门，闪过迎面而来的拖鞋，一声呵骂随之响起。

　　“死哪儿去了？这个点才回来！你要饿死我和你妈！？”

　　时隔多年不见的父母熟悉又陌生，重男轻女的父亲，懦弱无能的母亲。

　　郝梦心里嗤笑，充耳不闻地推门进了房间。

　　她上辈子是怎么被他们给套的死死？现在想来都觉得不可思议。母亲程小梅难得在父亲的重压下联系上她，对她关怀备至，话里话外都是想念女儿。她那时候也是被久违的母爱冲昏了头，点了头就回来相亲，没想到就此一去不回，年纪轻轻再也没踏上过故土。

　　她伸手拨了拨房间里养的两盆植物，有些出神。楚子逸这时候不知道回家了没。

　　*

　　另一边，楚子逸火急火燎地冲回来家门。一进门在门口的垫子上跺了跺，换上拖鞋一溜烟回了房间。

　　他换下湿衣服，用毛巾胡乱擦了擦头发，又回到了客厅。

　　“爸，妈，你们人呢？”他一边叫着一边四处探头看。厨房里冷不丁冒出一个头来，“叫什么叫？傻小子，你爸妈在这呢。”

　　男人一边解着围裙一边从厨房走出来，没好气地瞪了儿子一眼。他戴着眼镜，一副严肃神色，身上的粉色围裙上可爱的小猫笑眯眯。

　　“我妈呢？”楚子逸问。

　　楚昊诚指了指，示意厨房。

　　厨房里的女人端着盘子出来，她也围着一个围裙，挽了一个松松的发髻，穿着居家服，笑着看向儿子：“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要是没有足够的理由，今天的藕炖排骨就没有你的份了。”

　　楚子逸眼也不眨隐瞒半个真相：“走到一半下雨，回去拿伞耽误了时间。”

　　见父母还有话要问，他连忙岔开话题摆出一副严肃的神色：“爸妈，我有件事想和你们商量。”

　　楚昊诚和白俪互看一眼，楚昊诚：“什么事？”

　　楚子逸道：“我的零花钱能够再涨点吗？我感觉不够用了。”

　　他家虽然不是富豪之家，但也称得上宽裕，从来没有为钱而发愁。只是对于他向来管教得严，给他的零花钱很少，即便他不是花钱大手大脚的性子，也几乎从来存不住钱。

　　楚昊诚：“可以——”他转头看向阻止自己的妻子，露出疑惑的眼神。白俪道：“可以是可以，但是你要做家务来赚自己的零花钱。”

　　楚子逸想了想：“没问题。”他答应了下来，嘴角微微上翘，有些不为人道的喜悦。

　　*

　　第二天一早，郝梦收拾好东西出了门，沿着昨天回来的路往学校走。经过昨天遇见流浪汉的地方时她看了一眼，人已经不在了，东西也没有留下。

　　可能是换到哪里继续乞讨了吧，这里看起来就写着贫穷，一分钱分作两分钱花，根本不可能有多余的善心施给流浪的人。

　　她没有多想，处于困境的人太多，她也不会每一个都伸手去拉。

　　天气很好，今天阳光明媚，郝梦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刚刚走进学校，一只不知道哪里溜出来的橘猫冲着她喵喵叫，忽闪着两只小眼睛。这只猫被学校的师生喂得很肥，精通各种卖萌方式，一摸下去全是软乎乎的肉。郝梦稍稍回想一下，自己十几岁的时候对这些萌物好像十分抵触——人类怎么可以如此轻易地败给喵星人？

　　现在么，她转头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看见，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它的脊背。

　　软的，温暖，真的舒服！

　　她伸手试探着想要将它抱起来，橘猫喵喵叫了一声，小眼睛又开始忽闪，直直地看着她。郝梦的少女心扑通跳了一下，正要把它抱起来，橘猫狠狠地在她手上拍了一掌，以一种完全不符合它体型的速度闪身避开，一溜烟跑远了。

　　郝梦：？？？

　　她直起身看向猫消失的方向看了一会儿，确定猫不见了，郁郁地背着书包朝教室走去。

　　猫这种动物，真的不可爱！她十几岁的时候想法没错！

　　她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拿出早读的课本，看着发呆。

　　有什么东西戳了她的手臂一下，她转头，已经没什么记忆的同桌正对着她笑。似乎叫张开宇？不对，好像叫陆开宇。

　　陆开宇：“你的手怎么了？被猫抓了？”他看见郝梦的手背红了但没破皮，从书包里摸出一盒创可贴，递了一个给郝梦。

　　“是一只橘猫吧？最近学校又来了一只橘猫，我们都叫它二橘，脾气很坏。它和大橘长得像，经常冒充大橘骗吃骗喝，骗完就打人，还鄙视你。简直成精了。”

　　他立起书放在桌上，从桌洞里偷偷拿出小零食，还问郝梦要不要一块。

　　郝梦：“……”她委婉拒绝了。

　　陆开宇也不奇怪，郝梦一直都是高冷的，他左右看了一眼继续偷吃。他将零食放在手心里，时不时装作打哈欠捂嘴，零食顺势放到嘴里，然后稍稍低下头快速嚼几下咽下去。期间时不时抬头瞄一眼老师，确定敌方在哪个方位。

　　郝梦看得叹为观止。想再多次都难以置信，她真的回来了。

　　一起回来的还有她的沙雕青春，唉。以及为什么男生的书包里什么都有？

　　她撕开创可贴的封皮，将它贴在了自己的手背上。药性让皮肤一片凉爽，她也跟着振作精神，开始一天的学习。

　　事实证明，她不再适合初中的学习。对于已经博士毕业的郝梦来说，课堂节奏太慢，内容简单，形式单一，她翻了一会儿书就毫无兴趣。她也向来不关心别人在干什么，扫了一眼周围花式走神的几个男生，目光又放到了教室前排的楚子逸身上。

　　按照老师排座位的惯性，学习好的要和学习不好的坐在一起，学习最好的要和学习最差的坐在一起，班上的倒数几名分别被分在了郝梦和楚子逸周围。他俩离得有半个教室那么远。

　　郝梦看楚子逸出了神。

　　他的背挺得很直，校服穿在他身上衬得他格外俊秀挺拔。他专注地注视着台上的老师，对于周围女生投来的目光视而不见。右手却轻快地转着笔，左三圈右三圈，利落极了。

　　她的角度能够看到他的小半张侧脸，脸上带着沉着和冷静，一下子就和昨天向她表白的腼腆少年判若两人。

　　这才是郝梦熟悉的楚子逸。永远可靠、沉稳，和其他人隔着一段距离。

　　他同桌的女生小声问了一道题，他看了一眼低声解释几句，就不再说话。女生悄悄红了脸，又偷偷瞄了他几眼。

　　就像这样，他会客气地回应你，但是不会从山顶上走下来。

　　这样的他，真的是那个做出用十世功德换她重生的疯狂之举的人吗？

　　郝梦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判断。她有些动摇。

　　“楚子逸，这道题你来做。”数学张老师示意他上台给大家演示。

　　楚子逸没有耽搁，三两步上了讲台。他捻起粉笔，突然转头对老师道：“张老师，我不擅长这种题，能够让郝梦上来讲吗？”

　　张老师愣了愣，看向郝梦：“郝梦，你也上来吧。”他对楚子逸说，“你也做，你们各用半个黑板，让大家看看两种解题思路。”

　　郝梦：“……”

　　被老师点名的时光，已经过去多久了？她慢吞吞起身走到楚子逸身边，无视了他眼中带着促狭和得逞的雀跃，自顾自写了起来。

　　一行。
　　两行。
　　三行。结束。

　　她放下粉笔，对着还没回过神的同学们：“我做完了。谢谢大家。”

　　老师和同学：“……”
　　楚子逸：“……”

　　众人一齐看向她写的过程，只见第一行一个字：“解”。

　　中间一个简单的公式，略微有点超纲，但能看懂。

　　最后一行直接“可得结果”。三行板书干干净净，一个多的标点都没有。

　　楚子逸感觉有点心痛。还想向大家秀一下他和郝梦的默契，现在人都走了只剩他一个，这下该怎么玩？！

　　他郁郁地按常规做完题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再一次坚定了自己目标。

　　有一个学霸女朋友，压力好大啊……比肩是不可能的，他现在能够维持住自己和郝梦的差距已经很不容易了，他得另外想条出路。

　　对了！他灵光一闪，高兴不已。他可以赚钱啊，然后带着女朋友看星星看月亮坐游轮坐飞机，让郝梦能够脚踩飞船，头顶青天，左手私人飞机，右手豪华游轮。

　　所以，他得想办法挣钱啊。穷得连请女朋友吃冰淇淋的钱都没有的楚子逸有点忧伤。

　　*

　　放学后，郝梦和楚子逸在岔路口道别，走上天桥回家。

　　面前三步远的地方跪着一个流浪汉。他垂着头，身前放着一张满是字迹的破布，身边是几个眼熟的药瓶。他在人来人往的天桥上摆了个小摊子，沉默地跪在那里。

　　郝梦从他身边经过，异象在此刻突然发生。

　　形形色色的路人脸上凝固着千百种表情，远处的高楼闪烁着刺目的灯光。时间的滴答声停留在这一刻，除了郝梦没人意识到，世界静止了。

　　黄色的字体缓缓出现在她眼前。

　　【刘四向你求助，你是否伸出援手？】

　　这行字往上飘了二十厘米，新的字在下面显现。

　　【A.是 B.否（内含即死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