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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透心凉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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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府小主子抱回来个小美人,他竟然抱回来个人,这事震惊了鬼界,连奈何桥过了一半的鬼众都再奔回来,要一睹芳容。
小美人很是无奈,自从他提了柳府五小姐之后,冥函就不许他回家了,还扬言,下次见了他父亲就炸了他,清河心道:你以为那是你冥府的鬼么?
桌上是两盏被水泡过的河灯,龙飞凤舞的写着清河二字,娟秀工谨的写着冥函,那晚冥函捞出来的河灯上写着自己的名字,让冥函很是得意,非逼着清河说喜欢。
这两日更让是时时举到他面前,让他烦不胜烦,却又十分满足,眷恋的满足。
又过两日,清河实在是在床上呆不住了,衬着冥函和十殿阎罗议事,偷偷跑了出去,他从小就对冥府那遍地红火的彼岸花没什么兴趣,兜兜转转。
他转到了一个类似书房的地方。很好奇鬼界的书是不是像志异本子上说的那样,无字天书,看什么又会有什么。
清河敲了两下门,一个书童模样的鬼仆给他开了门,书童鬼认得清河,很是殷勤的端茶倒水加送书。
清河被他的热情吓了一跳,忙说:“不用不用,我就随便看看。”
书童鬼只道:“这都是小冥主在三界搜罗的奇人诡事,您有事再叫我?”
清河谢过他,随手抽了两本书,正想坐下看看,余光瞟到南侧书柜扔了许多乱麻似的红线。
清河心道:冥函大概是最邋遢的小鬼王了。
他想着替他收拾收拾,走近了看才发现那是许多红绳纠结在一处,每条红绳上都坠着一个或残或缺或不成型的鱼符,大都很是丑陋。甚至有些沾染了血渍,成长久存放后的暗红色。
清河摘下颈间的那条吊坠,虽然真的很丑但也比书柜中的要好上许多。这大概是这百十条红绳中最好的一个了。
“这是我自己做的,你先凑合着,下次再给你做个好的。”
“哪儿找我这么貌美如花心灵手巧的小鬼王去?”
少年笑颜如花,历历在目。
控制不住的眼泪就往下淌,清河失了力气顺着书柜滑下去,抱膝埋头只低低的念:“冥函……”
书生鬼被这突来的变故吓得鬼魂都飞了,连忙往阎罗殿跑。
冥函很快赶过来,心急火燎的把人往怀里带,“清河?你哭什么哪不舒服吗?说句话啊。”
“鬼医呢,他娘的让鬼医给我滚出来。”
“冥函。”清河拉住他的衣袖:“你带我去看孽镜台吧。”
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冥函直觉这与他这些天的反常有关,当即就道:“不去,哪都不去,你现在就给我回床上乖乖呆着。”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鬼王此时体会到了什么叫惶恐。
清河闭上眼靠在他肩上:“你迟早要知道的……”
孽镜台自混沌出,后遁于冥府深处,前世今生善恶孽缘,此镜一照皆无所遮蔽。
镜外。冥函扶着清河踏出虚空,虚无缥缈的只有一条阶梯直至镜前,镜中却只有一个单薄的身影,穿梭于重重楼宇之中,清冷的面容让人遥不可及,而后画面转到上古云天战场,那人执剑向前,似是有人叫住了他,他回过头来,清冷的面容与清河颇有不同但更多的却是相似如一人。
眉间银蓝神印似沧海流光。
“两年前,你第一次带我来冥府的时候,冥主曾单独找过我。”他停了一下,似是在回忆当年的情景,许久,他才叹了口气道:“他说,我为一神魂,四主神入轮回,修神道,为算天厄。”
冥函仍不可置信,攥住了他的手:“不是的,一定是弄错了,老头儿他脑子不好使。”
“傻孩子!”冥主从虚空而来,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度神劫哪有那么容易,成仙同度神根本不是一个等级。度神劫未过者命星陨落,即便顺利度过,也是忘断前尘!且四位主神皆为神君位方可正苍生。”
冥主伸手递给他一条精致的桃木鱼符,缓了片刻才徐徐说起往事:“你娘是前任主神之一,不过她们是临危受命,资历根本不及清河之类的神族。七万四千多年前,四位主神九嶷一战,元魂大伤,才有了你娘她们四个继任主神的荒谬事。”
“说到底主神肩上的担子不是谁都能挑起的……她还说,九重天及幽冥司皆为神班仙列,必先度苍生!”
冥主拿过他颈上的桃木鱼符放在冥函手心里,又牵着清河的手放在上面:“我算过了,清河在人间得寿命只余五年,你俩好自为之,从今往后,你接替冥主一职,有人问起就说我窥探天机畏罪潜逃了,没什么大事不要找我,有大事就找十殿阎罗。”
冥主叹了口气,摇头走了。
“清河?”一下子知道了这么多事冥函反而平静了,他仍笑着望那清冷的少年,凑近了低声道:“清河,就算你把我忘了我也不会忘了你“
他将手放在心口:“我把你藏起来了。”
清河回抱他,轻声道:“都是鱼符怎么你做的这么丑。”
冥函用力的搂着他的腰,他家媳妇又回来了。
冥府主人娶妻了,喜帖发遍了三界,却又在各路神仙鬼怪前来赴宴的时候关上了鬼界大门,一众仙妖精怪西北风喝了个够,还白送了一堆奇珍异宝。
五年后,冥主夫人走了,这短暂的情缘和成亲时的糟心事让所有人都记住了清河的名字。
主神清河命星重亮,虽然晦暗,但众神仿佛察觉到了什么。
九重天,主神殿。
外面嘈杂了一会,主神殿中闪入了一个身影,冥函办半抱着床上安眠的神君,在夜明珠的浸润下依稀可以看出三分俊俏,看人的目光也仿佛温柔的滴出水来。
“清河。”他爬上床,丝毫不在意玄冰的寒冷,反而怕清河受了冻似的,将人严丝合缝的搂在怀里,埋怨道:“这群傻逼不让我进来,说怕有人对你不利,那也不可能是我呀,”
他说:“我心都在你那了,总不能不讨回来……”
“我跟你说啊。”他偷偷的在清河耳边亲了一下又快速离开,宛如蜻蜓点水:“第七殿阎罗偷偷改了一个凡人的生死簿,被我抓个正着,以后政务就交给他了,以后……我就能多来了……”
他声音低下去,眉眼间是化不开的惆怅,眼角很酸,他将头低下去,凑近,近的不能再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