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四章 荒野魂斗罗VS水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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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的小酒馆，巨大的玻璃窗阻隔了海风的咸涩，却没有拒绝天空海阔的风景。海是深深浅浅的青白色，天空是薄薄的青灰色，偶尔有些光从云层偷渡下来，光与影交织出满是寂寥的空旷。
小酒馆是降临新开的，权作无聊消遣之地。本来大家都建议小酒馆应该开在天使屋旁边，但降临谁也没搭理，而是选在了海边的山崖高地处。
有人说这里很好，适合饮酒，比如地盐和无聊人，经常会过来坐坐。也有人觉得无聊，比如智商250和斗牛，除了开业那天来过一次，就再也没来过。
还是上午，小酒馆里除了在擦拭酒杯的降临，就只有一个黑色衬衣黑色墨镜的客人，坐在酒馆小舞台的高脚凳上，深情款款地低吟浅唱着一首没有歌词的音乐，很舒服。
客人叫做荒野魂斗罗，是父亲从浮世宴邀请回来的客人，喜欢深色的衣服，无论白天黑夜还是晴天雨天，总是戴一副墨镜，来了以后，一直喜欢待在降临的小酒馆。为人热情喜欢唱歌，才两天，都快成为小酒馆的驻唱了。
小酒馆卖酒但收的却不是钱，想喝酒的，唱首歌或者讲个故事就可以。
那边音乐最后一个音落下，降临这边一杯新调好的五色酒也已经在吧台的边缘准备好。荒野魂斗罗唱完歌，动作欢快地跑跳过来，跟降临比了个感谢的手势，端着酒杯开始细细品味。
门口清脆的铃铛声响了，降临和荒野魂斗罗两个人都有些意外这么早会是谁来。
一个留着清清爽爽短发的男孩，站在进门处，上衣是纯白的衬衣领子带花，有些瘦，瘦窄的黑色西裤穿在他身上还有些松松垮垮。不知道是因为对环境不熟悉，还是性格也有些腼腆，男孩没有直接走进来。而是站在那看着降临和荒野魂斗罗，声音不大软软糯糯地：“我叫水手，开船路过，想在这里暂作歇息，这里是有酒卖吗？”
降临灿烂一笑：“当然，请进。”
听说要唱歌或者讲故事，水手有些不好意思：“怎么还有这么奇怪的酒馆。真的讲故事或者唱歌就可以换酒喝吗？”
荒野魂斗罗冲他举了举杯，帮着降临解释：“我也是客人。”
看到有人证实，水手似乎放松了些，但仍有些纠结：“我讲的故事不好听呢？”
降临笑着送上一杯热水：“那就唱歌喽。”
“我还是讲故事吧。”水手捧着那杯热水，似下了很大的决心，长吐出一口气，才悠悠开口讲述。
海上花的故事。海上花原是一位富商外出经商的时候偶然所得。他将这朵花送给了自己的胡姬爱妻。此花离开海水的时候干枯暗淡，但一遇到海水，便会焕发勃勃生机。富商和胡姬的婚后生活十分幸福。美中不足，胡姬生了一个异瞳儿子，一只眼睛是黑色，一只眼睛是蓝色。在胡姬看来，这是不祥的征兆。果然，在儿子十岁的时候，富商遭遇意外横死，债主找上门来，不但将富商的家产统统夺走，连这对母子也被绑起来发卖抵债。
胡姬不堪受辱，一头撞死。幸运的是，富商的儿子被一位富家小姐买了下来。为了答谢这位小姑娘，这个儿子将海上花送给了她。
多年后，富商的儿子成为恶名昭彰的海盗头子，人称海王。阴差阳错，他□□了一位女子，直到女子跳海自尽，海王发现她发间的海上花在海水中绽放，才知道自己害死了自己这辈子最珍爱的女子，从此悔恨一生。
水手讲故事的时候，眉心轻蹙，眸光流转，声音并不激昂，却反而契合了整个故事，使得男孩整个人看起来都如沐浴了一层名为忧伤的柔光。故事落幕，水手的眼角一滴泪滑落，晶莹的，像一颗碎钻一样闪耀。
降临听完，似乎也被故事的悲伤情绪，也没心思调酒了，直接给水手倒了杯清酒：“谢谢你的故事。”
旁边响起来一声口哨声，伴随着清脆悦耳的节奏，逐渐将刚刚过于浓郁的悲伤气氛打破，重新驱散空气中的阴霾，给小酒馆投入了阳光。荒野魂斗罗抱了个吉他在手，拨动琴弦，唱了一首欢快耍帅的歌，降临笑着同样给他倒了一杯清酒：“魂爷，你这是在考验我酒馆的存酒量够不够吗？”
荒野魂斗罗两指并拢在额前比了个帅帅的手势：“人生在世须尽欢，酒么，当然要开开心心的喝了。”
“话说最近怎么不见神树。”荒野魂斗罗对酒也是来者不拒，清酒也品的津津有味。
“被带去浮世宴了，大概今晚就能回来了吧。”降临娇笑着，“怎么，想他了？”
正说着，突然整个屋子动了一下，窗外的天地也都在涌动变幻，仿佛整个世界都想打碎重组。降临双手扶着吧台，一脸肃穆地屏气凝神，好一会儿，整个世界才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只是天边的云似乎更密了。
检查了一下小酒馆，除了倒了几瓶酒，其他都没事，降临冲两个人说了声：“抱歉，我要离开一会儿，你们俩自便。”说完一个闪身出了小酒馆，伴随着降临的一声唿哨声，海里跃出来一条巨大的红色锦鲤，降临跳上锦鲤的背，红色锦鲤一个飞跃而上，便带着降临消失在云层深处。
荒野魂斗罗好歹在这里混迹了好几天了，对降临的一切都觉得理所当然，倒是一旁的水手似乎也对刚才发生的一系列的事请，居然也没有表现出太过惊讶的表情。
荒野魂斗罗笑着拿过吧台上的抹布，边擦拭着上面倾翻出来的酒渍边找话题：“你喜欢旅行？”
听到问话，水手才收回思绪，手指放在酒杯上，细细斟酌过后回答：“不是，我喜欢大海，客人你也是在旅行？……啊”
刚才看到降临的神奇操作都没有惊叫出声的水手，在看到荒野魂斗罗后经惊讶的捂住了嘴。
荒野魂斗罗甜笑着侧头，声音也有点可爱：“怎么了？”眉眼弯弯，只是带笑的眼睛，一只是黑色的，一只却是蓝色的。
水手满是惊讶，却忍不住地靠近，细细打量那双眸子：“你，你居然是异瞳。”
“喜欢吗？”这三个字问的充满了蛊惑的味道，尤其配上异色的双瞳，像一个妖异的精灵。
水手看着那双目有点入神，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所以并没有理会荒野的问题：“你该不会就是我故事里的主角吧？”
“当然不是！”荒野魂斗罗否定地倒是很快，“我怎么可能那么残暴无情。”
水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接：“不好意思啊！我只是觉得的那个男主角也挺惨的。”
荒野魂斗罗将自己的酒杯翻转，里面已经空空如也：“我给你也讲个故事吧，讲完你把你的酒让给我喝。”
不容水手拒绝，荒野魂斗罗已经开始讲他的故事了，新的海上花的故事。
前面都一样，异瞳男孩的父母亲都还是死了，母亲在临死之前，将花给了他，并嘱咐他，这辈子都不要靠近海边，不然他会不幸的，还有就是这朵花开的时候，就是他遇见幸福的时候。所以这个男孩，只骑马走天下。
直到男孩在浮世宴认识了宇皇，还被宇皇邀请来到了这个新世界，而这个新世界居然有海。本来他第一个反应是喝杯酒就告辞的，但他看到大海的那一刻就突然不想走了。他一个人走走停停了那么久，久到都忘记了幸福是什么，反而让他有点叛逆地想要知道母亲口中所谓的不幸又是什么。
见荒野魂斗罗要去拿酒，水手赶紧伸手先一步抢了回来。
“然后呢？”水手明显对故事的结局不满意。
“没有然后。”荒野魂斗罗耸了耸肩膀。
“那酒不给你。”水手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一副你能拿我如何的嘚瑟表情。相比一开始进来的他，这个表情有点小坏坏的水手，反而格外的灵动。
荒野魂斗罗手指轻敲吧台，一下一下的，不知为何水手感觉他的手指不是在敲吧台，而是敲在他心上似的。
“那起码我讲故事了，你得分我一点才对。”荒野魂斗罗轻舔了舔唇。
水手笑着冲他吐了吐舌头：“嘿嘿嘿，没了。”
吧嗒。
荒野魂斗罗突然听到自己身体的某处，有个东西裂了，就像降临给他的那杯五色酒一样，各种缤纷色彩的绽放开来。
你听，花开了。
荒野魂斗罗似乎知道了母亲口中的不幸是什么了，他看着面前这个笑的单纯，浑身上下都是纯白，从未被玷污过的人。
荒野魂斗罗用自己异色的双眸看着他，眼神将面前的人紧紧包裹，满脑子想的都是如果可以，他想将面前的人拉入只有他的世界，此时他眼底散发的光，名为欲望。
你知道吗？酒也是要两个人喝的。
将人扯入怀，封住的是嘴，缠绕的是酒味。
我好像找到你了，我的不幸，我的幸福。
【本文中提及的海上花原版故事引用的沧月的文】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四章 荒野魂斗罗VS水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