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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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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讨厌的“番茄”男
今天京城的街上很热闹,有伟岸男子骑青骢骏马,有儒雅公子乘油壁轻车,路边的商贩们摆得商品比起平日更加地琳琅满目,路边挑帘偷看的女子掩嘴轻笑,恨不得把自己手中的香帕,发髻上的珠钗扔在那马上、车上。今儿个是五位王爷进宫看望自己母亲的日子,难得一见的五子出游图,甭管是大家闺秀、小家碧玉,谁不想得到其中一位的青睐。再说,除了定王爷,其他几位的王府里还缺一个管事的主母,真是有那个福分,可能还可以混个王妃当当。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定王、筹王骑马并排走在前面,徐徐而行,凉王和辛王同乘一车,马车样式是时下最流行的,只一把遮阳的锦盖。定王着紫色骑装配紫金短靴,束发冠,笑得爽朗,可惜一身赘肉累得身形臃肿;筹王一袭青衣,笑得略带几分秀气,根本不像是战场上那个所向披靡、无人能敌的先锋将军;凉王和辛王倒是都规矩的穿了朝服,但是衬出不同的气质,凉王沉稳优雅,辛王一颦一笑带着十二分的风情。路上的行人,店里的客人都看得出了神,直到从尘仙楼蹿出一个暗红的身影跳上马车。
美好的画面被破坏了,首先是尘仙楼老鸨那堪比乌鸦的叫声:“小王爷,您今天的花费记谁账上啊?”接着是马车上辛王的惊叫:“老六,你坐到我腿上了,嗯……”令人几乎要产生歧义的呻吟声被冷冷的声音打断:“臻闲,快从岚晓身上下来,你想压死你三哥?”“什么啊?我又不是四哥!”伴着笑声响起的声音清脆、圆润,像是环玉相叩。
“老六,我就胖得这么让人难以忍受吗?”骑着马的定王爷可怜兮兮地问道,根本不似平日的自信满满。
“是啊是啊,我说你们几个啊,大哥就太冷,二哥清心寡欲,三哥反复无常、四哥饱思□□,五哥耳根子太软……”庆王最擅长的就是打击五个哥哥,所以好听的声音说出的评价还真是恶劣。
“对对对!谁也不上您‘四有王爷’!唐臻闲,你还是想想一会儿见了二哥,怎么解释白将军的事吧!”到了宫门口,筹王侧身下马,顺手扶了一把看起来有些虚弱的定王。
凉王、辛王和庆王也从马车上跳下来朝宫门走去。庆王没搭理筹王,而是盯着定王上下打量,然后伸出纤长的手指戳在定王肚子上。“四哥啊,我怎么觉得你身上的肉少了呢?”
“什么肉少了?今早白老将军差人说鸢言清醒了,等看望过太后和各位太妃,我们一起去瞧瞧。”定王不自然地推开庆王,对几个人说道。
“老四,我也觉得你最近精神不太好,虽然你妻妾无数,但也不能纵欲伤了身体啊!”凉王的话总是一针见血,无视身边人的感受。
“对了,我也听说定王府上的男妃造反将老四从房间里赶出来了?你这王府里千万不要再出什么大动静了,曼王妃的事就……”筹王皱着眉看着定王。
“三哥,曼妃的事咱们不是说好不再提了吗?好了,不讨论这个了,咱们去看看太后和各位太妃吧。”辛王总是最善良的一个,拉着脸色已经像黑炭的定王向后宫走去。
看望过各自的母亲,装过乖巧,五个王爷自然去了皇上的御书房。屏退左右就只剩下了几兄弟,瞬间恢复了本性,全都找了舒服的地方或坐或躺,开始“交流”感情。
“臻闲这几日又在哪里玩啊?”皇上努力挤出微笑对着庆王。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这个六弟命太好,生在帝王家偏又没什么兄弟阋墙,他们几个能干的哥哥劳心劳力,独独他一人享着太平盛世。
“二哥,尘仙楼和飧轩的帐您让钱大人给清一下然后直接在我的俸禄里扣。我就不爱带银子出门。对了,如果俸禄不够就继续算到下月的。”庆王换了个姿势,交叠在一起的长腿往前一伸,一双桃花眼弯成了月牙儿。
“唐凭!!!你的俸禄连五年之后的都支出来了!”
“那是因为二哥偏心,只有我的俸禄最少啊!”
“那是因为你每日游手好闲,浪费银子!”
“平日我在飧轩请客,你们几个可是都去的!我搜集来的美酒你们没喝过?还有买前朝的古董、字画,你们也拿走过。银子可不都是这么花去的?”
“那尘仙楼里六王爷一掷千金,为博美人一笑又是怎么回事?”
此话一出,凉王走过去搬走了皇上面前的奏折,辛王抱走了玉玺,定王拿走了宝剑,筹王移开前朝的古董,几个人默契地等待好戏开场。
“唐凭,给我站住!”皇上早就气运丹田,这一声叫得底气十足,踢开碍事的桌子,轻轻一跃至已经逃到院子里的庆王前面,可见这招已经练得多么娴熟。
“父皇遗训,杀兄弟者众人皆可诛之。”庆王抽出腰扇挡住皇上凌厉的一掌,笑得十分无辜。
“杀了你我把皇位传给大哥,然后给父皇守陵去!”皇上甩开庆王的腰扇,伸出长腿踢了出去。
“那我不躲了,就让二哥杀死好了!”这么说着的庆王真的停在那里,可怜兮兮地说道。
“你……”眼看就要踢到庆王,皇上硬硬地收回招式。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皇上整理了一下仪容,对院子里看热闹的内侍们挥挥手,然后重新回到屋里。
“陛下自己踢坏了桌子一张,一会儿我会让钱大人从宫里的俸禄里扣除。”看完了热闹,凉王喝了一口微凉的茶,告诉皇上这次的损失。
皇上几乎要仰天长叹,是谁说他们兄弟齐心的?这几个不是看戏就是拆台的人,真就是他的手足兄弟吗?
“二哥,再这么和老六斗下去你就快要得内伤了,不搭理他就是了。对了,鸢言已经醒了,你不用担心了。”定王摇了摇头安慰皇上,这种戏码本来每个月都要上演,真是不明白皇上怎么每次都这么容易发火。
“一起去看看,尤其是老六!话说回来,你把鸢言灌成那样,白帅居然还能让你进得了白府?”既然不能动武,皇上继续做口舌之争。
“因为那小子与我乃是青梅竹马,刎颈之交啊!”庆王依然不接招让皇上一个人在那里生闷气。
换罢便服之后几个人悄悄地去了白府,所幸白老将军去了校场,免去了一大堆跪来跪去的俗礼,几个人跟着庆王轻车熟路地自后门去了白鸢言的房间。
此刻的“白鸢言”,或者我们应该称他为穿越而来的林风,正对墙上的一把宝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兴致勃勃地把剑从墙上摘下来,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昨天“醒过来”不久,他就被一个贵妇人抱在怀里又搓又揉,搞得满身脂粉味。接着就是来了一个玉树临风的中年男人喊他“鸢言”。
经过观察他断定这两位是这身体的爹娘,而找贴身侍卫青翼侧面打听的结果就是,白鸢言,男,年方二十已经是本朝大将军,(“应该是个军事天才”,林风这么判断。)白家有开国之功,所以白鸢言和几个皇子交往甚密,可以随意出入皇宫。而导致白鸢言醉酒的庆王是他自小的玩伴。
听青翼说小时候英明神武的自己和庆王偷跑出宫去玩,结果他回来却发现把庆王丢了,所以义气的他又回头去找,发现庆王迷路哭累了,正趴在树洞里睡觉。早熟的他背着庆王回来,至此庆王便称他是生死至交,不时来白府找他。
林风总结了一下自己得到的数据,还算是有用,至少昨天自己就应付过去了“爹娘”,现在继续以身体不适为由躲在房间里做下一步的打算。想象着自己是大将军的样子,林风帅气地将剑自鞘中抽出向前刺去。门一下子打开了,现实与想象的差距在于,林风没有潇洒地翻转手腕收回剑,而是一个脚步不稳摔在推门而来的人怀里。此刻的场面多少有些尴尬,林风觉得抱着自己的这位明显是女扮男装,而自己只穿着亵衣毫无形象可言。
“小白,你还想在我二哥怀里躺多久?估计连哪个贵妃都没被他这么抱过。”林风第一次知道清脆的嗓音也可以给人慵懒、性感的感觉,站好之后看向声音的主人。
暗红长衫,腰间是一条绛红腰带,也许这厮对红有一种变态的喜爱,连束起乌亮长发的发带都是带着几丝轻佻的朱红。不过林风不得不承认,似乎长得好看,就算是不穿衣服也依然好看,这一位就属于绝对的眉目如画,林风觉得此刻眨一下眼睛都是浪费,盯着这张脸看了很久,才注意到这人脸上的笑那叫一个轻浮,放荡。
“青翼!”经过一天的观察,林风得出的结论是只要遇到不认识的人就直接喊青翼,那个傻小子一直以为自己是醉酒脑子还没彻底清醒,所以可以容忍自己任何稀奇古怪的问题。
“参见陛下和各位王爷!”青翼刚走到门口,就朝被他当作女扮男装的那个人跪下来,林风一听直接脑子里就炸了,呆呆地站在门口堵着这几位皇亲国戚的路。皇上?王爷?自己的运气还真不错,见到了传说中的皇帝,是二世祖的话,不知道这位是唐太宗还是明成祖?不过这位皇帝美得都冒泡了,回去之后自己一定要告诉所有人,原来皇帝里面有如此美人,这可是纯天然没经过转基因的啊。
青翼命下人把茶放在桌上之后无视主人求救的眼神,顺着墙根溜了出去。在庆王殿下来白府的时候,人性中明哲保身的特性总是表现得特别明显,况且现在头脑不清醒的主人肯定无力保护他,还是躲了吧。
“小白,你今天笑得比我从小见过的都多!”那个穿着一身红的“番茄”居然躺在他床上,浓密的睫毛竟然眨出几分纯真。
不理他,不理他……林风在心里告诉自己,决定继续笑着看其他美人。话说这朝的基因真好,皇帝和几个王爷长得那叫一个俊秀啊,包括那个胖子。林风在脂肪的背后看到了漂亮五官的真相,不减肥可惜了,林风暗自替他惋惜。
“鸢言,你身体没事了吧?”皇帝美人关心地看着林风。
“回陛下,没有大碍了,只是有时候还会犯迷糊。”明知对方是个男人,林风被这么样的明眸善睐盯着,脸红地低头避开对方的视线。
“是挺迷糊的,居然往我二哥怀里钻。”“番茄”插嘴道。
“因为迷糊所以不知道殿下是哪一位?”
“在下唐凭,字臻闲。不过一次醉酒,不必要装得如此弱不禁风吧?”
“原来是小时候迷路被我找到,趴在我背上哭到睡着的六殿下啊?”林风不屑地看着“番茄”,原来也就是金玉其外啊。
“小白,原来你还记得小时候啊?好久没听你提起过了啊?自从你去了军营,心里就只有二哥一个人了。”
“什么?”
“唐臻闲!”皇帝的怒吼打断了林风的疑问。
接下来的对话乏味到极点,说到底就是美人皇帝的怒吼和“番茄”欠扁的回答,林风坐在那里听完全听不懂的对话,努力让自己不要睡着,幸好冷得像冰块的那位主儿,说他大病初愈要多休息,几个人有默契地起身告辞。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林风躺在床上。想起刚才“番茄”躺过这张床,林风嫌弃地将被子踢到地上,然后心满意足地又躺在那里。那个“番茄”真是讨厌,一副典型纨绔子弟的嘴脸,浪费了那个好皮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