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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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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再一次被番茄从被窝里拖出来的时候,林风怀疑此君完全不用睡觉,不然为什么可以这么精神奕奕地扰他清梦?有着严重起床气的林风顿时忘记了“敌我双方”的实力差距,皱着眉紧紧地闭着眼睛,心想我就是不起床看你能拿我怎么样?唐凭弯起嘴角看着闹脾气的“小白”,虽然知道这是小风儿,可是想起小白平时波澜不惊的表现,还是觉得差异太大了。
无奈地拖起赖床的林风,唐凭一件件地帮他套上繁琐的衣衫,没有嫌弃一丝的麻烦。即使是自己最宠爱的歌姬,似乎也没有得到过这样的待遇吧。唐凭暗自好笑,稍施内力按住了林风的穴道。像是猫被踩到了尾巴,林风猛地从他怀里跳了起来,却一下子跌在了地上。果然,那种又麻又痒的感觉最能刺激人清醒啊,唐凭伸出手打算拉他起来,却在林风回头瞪他的时候看呆了。
小风儿因为跌在地上让原本就还没来得及整理好的衣衫又散了开来,露出了若隐若现的胸膛,唐凭自诩对男色并无太大兴趣,看呆的原因也不是这个,偏偏是小风儿回过头来,睡眼朦胧地瞪着他,嘴巴不自觉的撅了起来,色泽美好且诱人。于是乎,这样整合到一起的效果惊人,地上的小风儿,长发垂落,看起来妖媚到令他想要尝尝看的地步。努力让自己转移了注意力,唐凭伸直了手臂,却不再看地上的小风儿。
终于彻底清醒的林风还不知道刚才的自己差点成了某人眼中的美食,拽着唐凭的手站起来,对着铜镜整理乱作一团的衣服。铜镜里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番茄的脸,林风不满地对比着,为什么那么一个讨厌的人却长了一张人见人爱的脸呢?当然了,也不是人见人爱,至少自己就不喜欢啊!抓起木梳塞到唐凭手里,林风嚷道:“梳头梳头!反正衣服你都已经给穿上了,不介意再给梳下头吧?”“喊侍女来!”木梳被扔回桌子上,唐凭头也不回地出门去了。林风耸耸肩喊侍女进来帮他梳头,心里想着看了一夜的兵书。
文言文于他并不难懂,记住兵书里的东西也非难事,令他感到困惑的是利用冷兵器作战的战场,那是纯粹以人数和冷兵器为依托进行的战争吧,林风对于血喷满一脸的那种粘稠的真实感很头疼,所以历史课经常逃课,努力回忆自己看过的四维史实影像,战场上黄沙飞扬,战旗猎猎声响,战马的嘶鸣声伴随着利刃刺入□□的沉闷声音,然后就结束了吧。那是生活在全智能时代的他们永远不会理解的东西,尽管老师说过那时候的战争其实很有研究的价值,但是除了玩游戏,谁会对那些战争感兴趣呢?
三十世纪的地球村,各国之间的冲突虽然存在却没有战争,居住在不同星球的人们早就意识到“战争”,是多么损耗能源的事情。两个国家冲突的高峰也不过是各自派出几批机器人战士在摩擦区内相互叫骂,最后的结果就是,联合国派出的调停机器人将耗尽能源的机器人战士运回联合国,对立国则会正式派出官员到联合国驻地,一是为了谈判,二是领回自己的机器人战士。这样耗时耗力的事情很少发生,而且已经是最严重的战争了。林风不明白青翼在提起白鸢言横刀立马,第一次出征便轻取敌军主帅首级的事情时,那兴奋、崇敬之情因何而起。那可是杀人啊!不是切西瓜!而且当时的白鸢言不是才十四岁吗?哇!少年犯罪是要关进星际监狱的。白夫人的贴身侍女进来打断了林风的思路,禀告说白元帅和夫人陪庆王爷在前厅等他一起吃早饭。
走到前厅,林风看到从前厅出来的侍女们一个个的面若桃花,掩面轻笑,脚步轻盈地像是飘过。番茄正举止优雅地端着茶盏,和白元帅、白夫人品茗聊天,倒是似模似样,见他进来只是微微点头,庆王的架子端得十足。暗自撇撇嘴,林风行了礼便坐在番茄的下手,一边听他和自己的老爹聊天一边等待吃饭。
“鸢言来得正好,刚才殿下说你命青翼只去校场操练,却要按兵不动,是为何意呢?”白元帅知道自己的爱子一向沉稳多智,想来此举定时还有深一层的意思。
“这个,这个……”林风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脚狠狠地踩在唐凭脚上,心思百转千绕,回想着昨天番茄和青翼给他讲的同人国。
同人国是大腐周边的一个小国,国内盛产一种名为“彩帛”的上等布料,皇袍就是由此布制成,大腐的有钱人也多以此布制衣,因此同人国每年会向大腐皇帝进献几万匹作为贡品。同人国前任女王曾帮助过大腐的开国皇帝唐骁,所以唐骁建立大腐之后与同人国结为同盟,立誓永不侵犯同人。这次与同人打与不打,打到什么程度都不好掌握。“这就如同在尘仙楼里调教新来的姑娘,轻了,会让其他的姑娘有样学样;重了,折了姑娘的风情万种又落得个不懂怜香惜玉的恶名。”林风实在佩服番茄男可以将天下大事和青楼烟花之地联系到一起的想象力,不过也幸好他这个烂得可以的比喻让自己了解其中的利害关系。说白了,大腐并不是真的想要和同人交恶。
硬着头皮将唐凭昨晚的意思换了说法告诉白元帅,白元帅满意地点点头,跟他一起分析起边境的形势。白元帅是“开国三公”中仅剩的一个,又是两朝元老,尽管白家军名义上还是他为主帅,但皇上早就不允许他带兵打仗,而是坐镇朝中,对于戎马一生的他来说无疑是种酷刑,好在有个镇南将军的儿子不时向他说起军中事务,领兵打仗的风格又颇像当年的自己,才算是稍解他的无聊。
“好了好了,今天庆王殿下在,你们父子两个就不要聊这些东西了,饭食早就准备好,快请殿下一起用膳吧。”白夫人轻轻地推了推自己的丈夫说道。
“正好我也饿了,对于白夫人的手艺我是想念的很啊!”唐凭笑着接道,拉着林风起身走向了早就摆好的早膳。
早饭吃得就有意思多了,大腐民间传言中堂堂定国公治军如铁,雷厉风行,在自个儿的夫人面前却是谨小慎微,稍有不适便是一顿拳打脚踢。虽说民间说法有些出入,但白元帅对夫人言听计从倒是真的,经白夫人这么一抱怨他果然不再提同人那边的战事,除了不断地给夫人夹菜,便是听夫人和庆王殿下聊天。庆王殿下不愧为京城最有名的浪荡子,对现在京城流行的发式、装扮了若指掌,甚至在听白夫人说起前些日子月氏商人带来了一盒叫“断销魂”的胭脂,她因为去山上祈福没买上时,直接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雕刻精美的檀木小盒,送给了白夫人,哄得白夫人心花怒放,硬让白元帅掏了双倍的银子给他。早膳在白元帅终于忍无可忍,很明确地“暗示”——“庆王殿下应该和鸢言去办正经事,准备出征”之后,其乐融融地结束了。
唐凭随着林风去到房间,吩咐侍女简单收拾一下衣物。林风抬腿坐在桌上悠闲地荡着双脚,看唐凭将桌上横七竖八摞在一起挑来挑去,忍不住问道:“我们下一步到底要做什么?”
“带哪一本呢?小白最欣赏天下兵马大元帅周凯,还是带上他的行军笔记吧。”唐凭喃喃自语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手里不停地翻找自己说的书。
“在左边数倒数第三层。”林风耸耸肩,好心地告诉他。那本书昨天自己也看过了,讲的大多是怎么治兵,怎么对敌,里面有个观点他很佩服,那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最高级的军事理论、带兵的制胜法则。
“你去看一下有什么需要带的,今晚就要搬出定国公府。”按林风说的找到了那本书,唐凭翻了一下满意地将它放在自己挑好的所有书的最上面。
“我可没打算搬出家去住,收拾什么啊?番茄,昨晚我经过深思熟虑,觉得绝对不能带兵出征。不管是武功还是谋略,我都比不上白鸢言将军一丝一毫,又怎么南伐同人,赔上许多人的性命呢?况且我的行为说不定会改变这个世界的未来,造成整个时空的紊乱。大腐国良将颇多,让其他‘镇东、镇西、镇北’的将军去吧,我去找皇上说镇南将军身染重疾,无法领兵怎么样?”
这可是昨晚思考良久才得到的冠冕堂皇的借口,当然了,真实的理由是,他要想办法留在京城做一个优秀的观光客,享受一下所谓的歌舞升平、太平盛世。昨天第一次去到外面,林风发现这大腐的京都善水城可真是漂亮啊,格局是四四方方的对称建筑,却是层次分明,丝毫没有沉重的质感,红瓦青砖纱窗的设计显得色调简洁明快。街道两旁的店铺、摊位鳞次栉比,人流拥挤,车水马龙,端的是热闹非凡。各式的摊位,商品琳琅满目,各国各族的商人穿着样式各异的鲜艳服装,大声吆喝着招揽客人。琳琅饰品随意散在木桌之上任人挑选;卖吃食的小店外雾气腾腾,也不知那香味儿是什么食物的,引得人直咽口水。在花光青翼带着的所有钱后,林风得到的结论是,放着这样让人留恋的城市不待,跑去看人打仗的,都是傻子!
“当初在皇兄面前应承出征的可不是小白。好吧!小风儿要是实在不想去就算了。皇兄那边我去说,倘若知道你真不是小白,他自不会逼你。”唐凭抬起头,语调轻松,将手边已经整理好的书推倒,拍拍手站了起来。
“等一下!”见唐凭拿起自己的招牌扇子就要出门,林风手一撑从桌子上蹦下来挡在门口,“你不管白鸢言的生死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原打算帮你瞒天过海的,但你不愿出征,小白‘又不得不出征’,我只能如实禀报皇兄了。不过你放心,我二哥对于鬼力怪神之事的接受能力比我强,说不定会将你当作天神礼待。”用余光瞟了瞟小风儿瞬息万变的脸,唐凭摆着笑脸拍拍他的肩膀道。
“啊!好吧!我出征!不过打了败仗可不关我的事了!”无奈地喊了一声,林风推开唐凭坐在凳子上应允了出征之事。
“放心吧。白家军里文有鸢言武有青翼。虽说鸢言之谋略不是常人可至,但对付一个同人,我来就绰绰有余了。啊,说起来我昨天还真是佩服你的勇气,青翼的武功不在小白与我之下,又是小白的贴身侍卫,怎么会轻易被人偷袭呢?”看见林风终于变得愤怒异常的脸,唐凭笑着贴上去说道,“好了小风儿,既然这是你在善水城的最后一夜,又怎能过得平淡无奇?我带你出去见见世面。”
尘仙楼今日又一次停业待客,据说是庆王殿下邀了贵客。看着与庆王杯盏交错的主人,青翼叹了口气躲到一边,主人的一世英名就这么被毁掉了,主人,青翼对不住你,今日想是不能保你清白。默默地流了两行泪,青翼发现林风举着酒杯摇摇晃晃向他走来,赶忙起身扶住他,以免他被绊倒受了伤。又见主人喝醉了的脸,那次在军营主人也是与庆王爷长夜一醉,醒来就成了别人。庆王就是个祸害,偏又主人当他是个宝,总是和他腻在一起。现而今被他害得都不能出现,只有这顶替的主人……竟比庆王还荒诞几分。
“呃!青翼,你怎么不喝酒?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二次喝酒!哈哈!酒原来不仅是辣的,还有点儿香甜!这些晃来晃去的美女真好看,穿着纱裙像是仙女……不对,好像还有很好看的男人……青翼,你喜欢哪一个呢?”林风基本已经失去了意识,整个人趴在青翼身上嘟嚷着。
“回主……主人,我哪个都不喜欢。”扶着林风坐在椅子上,青翼准备给他端些茶过来,却看到尘仙楼的小倌已经端了茶递给林风。
“哇!你的手像女孩子的一样,我可以摸摸看吧?”林风将小倌的手和杯子一并握住,很仔细地摸着。
“小风儿,原来你喜好男色。也不错,雾秋是尘仙楼的绝色,今晚让他陪你?”摸摸自己怀中美艳歌姬的俏脸,唐凭笑道。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当唐凭的脸也凑过来之后,林风的手不受控制地摸上去,真滑啊!而且脸部的弧线柔软却不失棱角,看起来人畜无害令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最重要的是那双勾魂的桃花眼,怎么有人可以长得这么理直气壮地蛊惑人心呢?林风努力站起来推开唐凭怀中的歌姬,不服气地贴近了唐凭,在唐凭的眼睛里,他看到自己清晰的倒影。拨开滑到自己脸上的绯红发带,林风继续研究着番茄男的长相,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被唐凭伸手揽在了怀里以防他摔倒,。
“臻闲好雅兴!出征前包下整个尘仙楼享乐,还带着鸢言,不愧为‘四有王爷’啊!”伴着揶揄的声音,有人推门而入被这副情景刺激得直接呆住。
“唐臻闲!!!!!”
“青翼见过二位‘公子’。”
青翼伴随着怒吼跪下行礼,周容摆摆手示意他站在一边不要打搅自己看戏。果然今天陪着皇帝姐夫溜出宫的选择是对的,居然看到这么新奇的事情。大腐上下都知道镇南将军只要在善水城里,和庆王向来孟不离焦,原来竟是……这叫皇上怎么跟定国公交代呢?果然,唐远菁冲过去分开唐凭和林风,手指颤抖地指着自己的弟弟,“你……你……”
“啊!美人皇……唔……”唐凭一只捂住了林风的嘴,另一只手舒服地搂住小风儿的腰,和小容爷交换了下眼神,小容爷明白地向他表示,“陛下很生气啊!”
“二哥也是好兴致啊!居然溜到这里。”唐凭挥了挥手,几个机灵的歌姬小倌迎向皇上和小容爷,拉着他们坐下来,又给他们斟上酒。
“平时你胡闹也就罢了,定国公只有鸢言一个独子,如今你怎么能和鸢言……”将酒杯放在桌上,唐远菁皱着眉看着唐凭,开始后悔自己平日太宠他了。
“这情爱之事谁又说得清了。”故意说着让人误会的话,唐凭忧伤地站起来拥着林风走向门口,不一会儿又回过头来道,“我们的事二哥当作不知道吧,这次我是来真的。”
那低沉的声音尽述自己的无奈和悲伤,到底是最疼爱的弟弟,唐远菁心里也是一酸,跟着叹了口气任他们离去了。周容喝下小倌喂到嘴边的酒,暗自偷笑,他可是看到唐凭又眯起了勾人的桃花眼,哪有一丝一毫的为情所困?果然,清脆的笑声在唐凭他们下楼后从外面传了进来,“二哥,刚刚好帮我把帐结了,算是你送我跟小白的人情。”
“唐臻闲!”一张桌子伴着天女散花般倾洒的佳肴醇酿从尘仙楼的窗户里飞了出来,周容暗自庆幸自己早已让手下清退了这附近的路人,不然……皇上可不是陪一张桌子和几个酒杯瓷器这么简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