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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木屋。 ...

  •   许知尧循着踪迹去到了周谨行的屋子里,先到一步的却是陆承。至于周谨行就那么慢慢悠悠溜溜达达顺着香气跟了过来,然后躲到了许知尧后面。

      “脑子疼。”即使不用呼吸了,但仍是难受的要命。

      可屋内除了他们三个外加一个滴滴答答掉水点了娃娃,并无他人。

      “师父的味道。”越宝儿站在婴儿床里,闹着就要出去,但是被陆承提溜了起来。

      周谨行呛的咳嗽了两声,“冒昧问下,你师父是个啥。”

      越宝儿摇头,“反正就是香香的。”

      陆承撇了下嘴角,“你师父这可不是单纯香香的。他这个真的不是生化武器的一种吗。”

      周谨行没有任何危机意识,没招谁没惹谁的,又不能是有人来寻仇,应该不是吧…周谨行竟然突然有些心虚。

      许知尧回头瞧他,“想什么呢。”

      周谨行:“我人生中做的最过分的事,是寄居蟹换壳的时候把他的壳偷走了。”

      许知尧冷淡着,不知道他又胡思乱想什么,“寄居蟹没这个味道的。”

      说完许知尧便四下探寻起周围来,虽说是味道馥郁,但屋内的确没有人,或是有人来过又走了,他没太去理会这种事,只是简单说了句,“我出去看看。”

      陆承对这种事胆子也小,但不得不说许知尧在,的确是会让人安心不少,“那小少爷你换个屋睡吧,也不早了。今晚上我值夜吧,万一又出什么事呢。”

      许知尧已经在窗边了,正准备翻下去,他们家好像没有一个是走正门的,听着陆承的话却回头,“你也睡吧,我守着。”

      从各方面来讲,陆承都知道这句话根本就不是说给自己听的,故而转头看了一眼他家少爷,后者只是淡淡盯着许知尧的背影,眉头微蹙,和他多数时候一样。

      周谨行缓了会儿才道,“那麻烦你了。”

      “没事。”

      ·

      整个域内皆是这种味道,饶是许知尧也会觉着不适,四周还残存着一丝陌生的灵力,但很快就消散掉了。即使是修行之人,灵力也不该这么微弱。怕是已经难以为继这个身子了。即使放任不管,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危险之物。

      许知尧身子也不算多好,被他师父锁住的神力在体内不断叫嚣挣扎着,整日都有种气血上涌灵力乱搅的难耐感。故而不是太大的隐患,他也就懒得去多管,若只是死之前来看看他徒弟,许知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也过去了。

      但又怕徒生什么祸患,故而准备外沿重新设道界。此时皎洁月色下,一只通体雪白的獬豸飞驰于瀚海之上,白色的背毛在绚烂极光的映照下散出旖旎光芒,颈子修长,四肢矫健有力,除了那粗糙的兽角,全身上下无一瑕疵,高傲冷漠,睥睨天下。

      许知尧设好界,那界并不阻人,但会让他很快知道来了什么人。只是稍微动了下,许知尧心口的起伏便仿佛停不下来,他不得不盘膝坐在了界的边缘处,调动灵力运行了两个周天,才让自己稍微舒服了些,背上的伤此时隐隐作痛,竟是激的他又想起来以前的事来。

      他缓缓摩梭着腕子上的镯子,就这么个小玩意儿,几千年的修为轻轻松松就被封住。要说他设界的本事还是他师父手把手一点点教出来的,可走之前他做的最后一件事,是给他师父设了界,虽说只能困他半盏茶的功夫,但还是靠着这片刻得已让自己逃出来。不用想他都知道他师父当时肯定抱着的是拆解了自己的心思,可到了最后也就不再找自己,不知是默认了,还是让他死外面算了。

      “下来。”许知尧睁开眼,似是微愠的看向天上,“别在那儿看我。”

      “哟!能发现啊。”空中突然传来一阵欢快声响,咯咯笑着,却是极其戏谑。

      许知尧仍是冷淡,只是等着那人自己过来。

      天上的极光聚了聚,不多时便纠缠在了一起,在一片旖旎之中,突然落出个人影来。那人和许知尧差不多般高挑,月光之中眼前这人的肌肤如同银盘点雪,晶莹细腻。披散下来的长发也如星辰般缀着光芒,身上只着了件素色长衫,可却透着如天上极光一样的丰富色彩。

      明明什么也没做,但他整个人就是莫名的…花枝招展。

      “嗳,我瞧你好几日了。”眼前的男人开口,语气里极其嬉闹,没有一丝宽慰,“身子不好?怎得还不如你上次来的时候。”

      他一边说着,一边弯下腰,伸手在许知尧脸上抚摸了一把。但啪的一声,就被后者将手拍开了。

      “阳云!”许知尧明显的不满却换来一阵清脆笑声。

      阳云:“还是这么容易生气啊。我可知道你刚被天帝罚了,劝你火气别那么大,不然多疼啊。”

      许知尧懒得搭理他,“今晚上这儿来过人没。”

      “没见。”

      许知尧:“那滚吧。”

      “我要滚我可就滚远了啊,你再也找不着我的那种远。到时候可没人给你那小少爷白天织霞光,晚上织极光了。可怜可怜可怜。”

      阳云就住在瀚海之上,但无论瀚海历经了几任域主,都未曾有人发现过他,他也不稀罕去见这些人。老早之前因为一个赌约输给了许知尧,就被他抓来这儿织极光,他倒也无所谓,跟哪织不是个织啊。

      从那日后,瀚海的极光日夜不断。

      许知尧轻叹了声,不经意的让阳云听着了,“啧啧啧,又怀古伤今了?”

      可后者只是闭着眼,神情先是淡然而后却死死皱着眉,再到后来额上青筋骤起,额角冷汗淌下。

      阳云食指戳着自己下巴,眨巴着眼睛干看着他,随后不久弯腰下去,对着许知尧的脸轻拍了下,语气轻佻,“嘿,别想了。你师父给你设的禁制,本就是为了不让你去想以前的事,哪就能破除了。”

      许知尧这才突然恍神回来,下一刻拧着他胳膊就给他摔到一边去了。

      “嘶——忘恩负义的东西。”阳云并不见恼怒,“不让你想的事情就别想了,非得跟你师父对着做。要说惨还是你师父惨,一共就仨徒弟,一个死了,一个失踪,一个奔着命的往外跑。”

      “我劝你别再这儿念我师父和我师兄,小心他明派人传你过去。”

      “了解。告退。”阳云识趣儿的紧,逗弄够他了也就准备撤了,“回来了就回来了,再去想以前的事也没必要了。”

      他突然说了句人话,可后又补充了句。

      “他就是回来,也只有十七年的寿命。你师父懒得理会,多半也是看在此事上。”

      “用不着你管。”

      阳云:“得嘞。好言不劝赶死的鬼。当我什么也没说。”

      “这几日盯着点这边。”

      但此时阳云已经拖着一身炫彩光芒到了半空,“看我心情!”

      ·

      这日大清早的云戟就来了,陆承刚睡醒不久,周谨行喊他打水去,一会儿没水煮饭了,自己则是去招呼云戟。

      “我的美人鱼,为什么没在水里。”上来就是这么一句。

      “哦…被收编了。应该是跟越宝儿玩呢,你一会儿自己找找去吧。”

      云戟知道还在心里也就放了心,他单纯只是怕那家伙自己偷着跑出去。

      周继续:“今天又来采果子?”说起来他家的果子保质期确实不长,所以云戟也不多拿,不管拿多少,一两日总得过来一次,还不如一次少拿些。

      “嗯。”云戟反应平平,似乎也不大在意这种事。

      周谨行顺嘴就问道,“你还不搬来住?你家那玩意儿出点事我可担待不起。”

      云戟淡漠着摇摇头,“族里说要找个人,这几日正忙乱着,我也是偷个闲才能出来。”

      “什么人。”周谨行好奇。

      云戟:“不知道。说的不明不白的,也没说清找谁,什么样,不过我隐约听着,好像是河神丢了。看着他们怪着急的,我也不好自己走。不过说起来,我要是搬来,住哪儿。”

      周谨行想起这事来,还是陆承昨晚跟他说,云戟要是来单在外面盖间房吧。

      陆承是无所谓他住哪,但他总觉着许知尧肯定不乐意,就是没来头的直觉。但陆承没好跟周谨行这么说,只说是万一以后再来人,也不能个个都住主宅里,也不像样子。而且云戟来本就是只负责物流和对外贸易,除了周谨行和其他人交集也不大,住在主宅里反倒不方便。

      周谨行琢磨了下,就这么答应了。此时便和云戟说了。

      “那帮我把屋子盖河边。”云戟也不客气。

      周谨行应的极其敷衍,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他们家没人会盖房子。

      ·

      他跟许知尧说了这事,后者只回了句——

      “自己想办法。”

      周谨行:“许知尧你变了。你不爱我了。”

      许知尧的兽角直接怼在了他心口上,要不是肋骨护着,这不得当场血花四溅。

      “…我是哪句话说错了吗。”周谨行兀自嘀咕,“好好好,你没变你没变,我错了。”

      许知尧这才直起腰身,可他清楚自己不是因为前半句撞的他。

      周谨行:“没事没事,我不介意,我爱你就行了。”

      这句话才落,周谨行直接被许知尧一角撞树上去。

      “少胡吣。”许知尧声音冷的想让人发抖。

      “啊…”周谨行可能有些发懵,“不说不说不说。”

      然后小跑着就钻进了林子里,再也不想理许知尧了。

      许知尧看着他的背影,轻抿着薄唇,脸上一丝笑意也没有,可也没有什么愤懑,更多的是苦楚。

      不过说起那屋子若是周谨行要住,许知尧也就想办法了。可听着是给别人住,顿时没了兴致。可此时陆承小心翼翼的出现在了他身后,拘谨开口,“您不想办法,他就得住咱们,啊不是,你们的宅子里了。”

      许知尧略是偏头,也没看他,“你都知道了什么?”

      陆承疯狂摇头,“什么也不知道。但…好明显。”

      “一边去。”

      陆承:“这就走。”然后头也不回追着周谨行便也进了林子里。

      ·

      周谨行被撞了两下,难免也是来气,但看着许知尧没跟进来,也没有将这脾气发给陆承或是云戟。

      林子中果子的味道芳香馥郁,冲减了些周谨行的不愉悦,“你看我种出了什么。”

      陆承小跑着过来,看他手里是个蓝色果子,又接过周谨行手里书,自己阅读起来。

      “避免被雷劈的果子?凡人吃了,就是雨天树下打电话也不会被雷劈。”

      陆承:“……”不是很想尝试。

      周谨行接着道,“你看后面,最后说如果威力足够强的话,是可以抵御天劫的。但好像他们并没有种出那么强力的果子来。”

      陆承:“您想试试?”

      周谨行将手里的果子抛了抛,然后啊呜一口咬上去,“再说吧,这儿又没人历劫。”

      云戟听着过来,指指他手里的果子,“要卖吗。”

      周谨行:“不了,没什么用。对了,你给我把这几只金蟾卖了。”然后转身催促陆承,“去河边再给我逮几只□□来。”

      “…不好吧。”陆承比周谨行有良心不少,但归根究底还是胆子小。

      周谨行侧头,“那我以后吃饭不做你那份了啊。”

      “这就去。”

      至于云戟,周谨行给他什么,他就送过去什么,也不多问,反正卖不出去的就退回来,中间也不用他负责什么。而且周谨行手上还有人质,懒得招惹他。

      ·

      送走了云戟,下午时分又哄了会儿越宝儿,但发现人家自己玩的挺开心的,反倒一见着周谨行就问他师父在哪,同时特别笃定的告诉他。

      “昨天一定是师父来了!”

      周谨行也很笃定的和陆承道,“他师父肯定还得来,我不信他就是来看看他徒弟活着没。”

      陆承:“那就等他再来呗,我这几日多盯着点。”

      周谨行也没更好的法子,而且他才从许知尧那儿闹了别扭出来,这会儿也不大想找他。

      “欸,少爷,那边是…”陆承拽了拽周谨行袖子,让他看河对岸。

      周谨行顺势看过去,本是平地此时生出栋木屋来,很朴素,但还算宽敞。

      “嗯…”那周谨行不用脑子想也知道谁盖的,“我好像又有点想理许知尧了。”

      陆承心下笑他孩子气,“您也没说不理他吧。”

      “对哦。”周谨行瞬间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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