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矣》mokamo

11、第十一章 初次见面

　　迎卉一声不吭地往前走，身后的边毅明紧跟着她，他们走到天河边停了下来，这个地方正是离天堂口的三个柱子的不远处。路上的行人比边毅明刚来这里的时候多了很多。他们行色匆匆，如同大城市里那些赶着去公司的上班族。他们很少说话，很少有结伴而行的。偶然见到有结伴的人，但他们互相也很少交流。整条道上没人喧哗，每个人的表情都一样，像戴了同款面具。
　　迎卉驻足在天河的岸边，回头看了边毅明一眼，又眺望远边的天河，似有所思。过了一会她开口对边毅明说：“可以让我再看一眼他吗？”
　　边毅明一时蒙了，他没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但是看出她悲伤忧愁又故作镇定的表情，以为她在思念这附近的谁。他点了点头说：“你想去看就看吧，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迎卉盯着他，说：“我想看你……”
　　“我？”边毅明的脸瞬间红了，他不知所措地说：“好啊……看吧……只要你不嫌弃。”他不敢与迎卉对视，虽然心脏小鹿乱撞，可是一股男人的自豪感也油然而生。
　　可这感觉并没有存在多久，便被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惧代替了。
　　在他身旁的迎卉看到沾沾自喜的边毅明，便生气道：“我说是看前世的你！自恋什么？滚去天河边！”说罢，她一脚将身边的边毅明踢到河边，边毅明被这突然一脚吓得不清，可心中再有不悦也不敢发出来，尤其是面对一位美女。
　　女人这种生物与老虎是一类，无论顺着摸毛还是逆着撸毛都是冒着生命危险。

　　边毅明站在天河边，河边的倒影又是那个穿着古代的长衫的男人。看着倒影中的男人，他莫名的有些生气，明明是一个人，为什么差距这么大。
　　他摸了摸自己的短发，倒影中的男人用同样方式摸了摸自己的长发。他又耸了耸肩，倒影里的男人同样也耸了耸肩。这也奇了怪了，真的是自己的倒影，动作表情与自己无异，虽然相貌衣着完全不一样。这是什么原理？这不是一般的镜像投影原理啊，不会真的有个人在水下吧。
　　倒影中的男子很是清秀，皮肤白皙，鼻梁挺直，一双含笑桃花眼下一个丹红唇。在他白衣遮不住的地方隐约能看到锁骨。腰间系一黑腰带，腰带上挂一个黛色香囊和一个玉佩。他面容消瘦，脖子上有一条长长的疤痕伸至锁骨。他赤着双脚，脚处和小腿部隐约能看见伤痕累累。

　　迎卉走了过来，她看着边毅明的倒影，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轻轻的擦去眼泪，温柔地对倒影说：“您终于回来了，师傅。”
　　“师傅？”边毅明问道。他转过头看着迎卉，而此时倒影中的男人也转头看着她。
　　迎卉没有回答他，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倒影中的他，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从她的眼中无声地流下。
　　一看到流泪的女人边毅明就慌，他不擅长哄女人，也不喜欢女人哭哭啼啼的。如果哄开心了便是运气好，更多的时候是越哄越糟糕。可如果不去理会，那只有越来越糟糕这一个后果。虽他这么想，可是还是选择哄一下碰碰运气。
　　边毅明轻轻地用手指帮她擦去眼泪，温柔地说：“别哭了，脸哭花了人就不好看了。”
　　迎卉并没有看他一眼，理都不理他，可以说将边毅明视为了空气。她笑着对倒影说：“师傅，我一定要让你重见天日的，你等着我。”
　　边毅明问道：“你师傅他的伤怎么来的？我看他伤疤不少。
　　迎卉目不转睛地看着水中的倒影，回答道：“战争所致。河中倒影为他前生最后的模样。”
　　边毅明望着水中的倒影，不觉地手轻轻碰触了一下自己脖子，如果在这伤这么大一块，那得多疼啊，亏他不是人类，人类早就一命呜呼了。

　　迎卉说完将脸颊上的泪痕用衣袖擦干，抬起头尴尬地看了看边毅明。边毅明离她很近，她有些不适，便连忙后退了两步与面前的边毅明拉开了距离，抿了抿嘴说：“倒影中的男人是你的前世，关于你的前世我不能相告太多，一是天堂不许；二是我也了解不全。但是我想让你了解一下他，毕竟你们是同一个人。你想了解你的前世吗？”
　　边毅明冲她点了点头。
　　迎卉告诉边毅明，倒影中的男人叫林师安。
　　很久以前神魔一体，他的父母本是神界地位最大的两个上神。称他们为神帝神母。但是因为某件事神母神魇了，神界一分为二，神母统一了西界的魍魉，创造了魔界。他的出生便是曾经开界师祖的神魔两大帝王的孩子。因为他自身命格特殊，很多神魔认为他会威胁身处之地的百姓安危，所以他存在的地方很多人都想杀了他。在他很小的时候神母将他藏起，除了神母一人没人知道他的下落。
　　可终究纸包不住火，神母不久过世，林师安也长大，他便走出藏身之处。
　　他自知自己的存在本来就是不对的，可是生存本就没有错。
　　林师安天赋异禀，神帝最后还是认回自己的儿子，于是林师安来到了天堂。后来因为一件事，林师安也神魇了。他与众魔神大战身受重伤，险些丢了性命，神帝也因此不久便去世了。恢复理智的他痛苦不堪，自行将自己的灵力修为和记忆全部散去，自愿成为人。在他们眼中，人是有五感的畜生，轮回人就是为了让自己体验种种的苦难。而林师安这么做可能想从中得到救赎吧。
　　“神魇是什么”边毅明问道。
　　“背叛天堂，忤逆帝，相互残杀等大罪统称神魇，一般是上神阶级犯了大罪。”
　　边毅明心里纳闷，为什么林师安曾经在天堂犯了大错，天堂还会让他的转世回到天堂，难道不怕养虎为患吗？
　　边毅明小心翼翼地问：“那个……林师安为什么会神魇？”
　　迎卉目视远方，看着青灰色的天所思了一会，回答道：“这个问题，不如他告诉你。”
　　“谁？”
　　迎卉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问他一个连边毅明自己也回答不上的问题。“你愿意恢复记忆吗？或者变成他。”
　　迎卉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他不禁打了寒颤。他虽然觉得自己来都来这里了，是谁不重要，但是突然问自己要不要变成另一个人，况且这个人自己也不了解，他心里还是万分的不愿意。
　　边毅明很想甩她一句：“如果我不愿意呢？”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什么意思？”
　　迎卉回答道：“你能来天堂并不是巧合，你以为就你这世经历有什么资格来这里。你身边那些使者经历的可比你残酷得多。你来到这里，只是一个例外，是我们给你开启的后门。正好新帝掌权，魔界帝王蠢蠢欲动，天堂政局动荡，上神无暇顾得上这件事，所以你才有机会来的。”
　　边毅明欲言又止。
　　这时，迎卉双眼一亮，说：“他来了。”
　　边毅明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不远处走来一个身穿敞开的黑色西服，内衬是白色衬衫的男人，可这一身现代服饰的男人却留了长发，光看这行头有点不伦不类。走近一看，他头上简单地盘了发髻，发髻下长长的黑发垂落在背后。原本这滑稽的造型让边毅明瞠目结舌，可这男人还拥有让人垂涎三尺的颜，一双眼角稍下垂的内双眼，右眉尾与眼尾间有一颗小痣，高鼻梁下一双笑唇，虽拥有笑唇可一身高气压的气场。他的身材俊美，身高都比边毅明高出半头，这都有一米九吧。
　　男人走到他们面前，还未等到他开口，迎卉便说：“人我给你带过来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嗯。”
　　“没有什么想问的吗？”迎卉问道。
　　“没，辛苦你了。”
　　“那我走了。”迎卉说。
　　“……”
　　迎卉尴尬地离开了，边毅明正准备和她一起离开时，男人抓住边毅明的手腕，闷声道：“你和我一起。”
　　边毅明抬头茫然地望着他，问道：“你是谁？”
　　“言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