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遇到妖怪后我洗心革面了》司隶校尉

6、鲤伴是谁

　　“鲤伴是谁？”
　　照红叶问，脸上带着疑惑。

　　“不，没什么。回去注意安全。”奴良爷爷说。

　　鲤伴。
　　谁是鲤伴。

　　记忆里一个嘴角总是带着懒散而玩世不恭笑意的男子，他身后的景色褪成深深浅浅的水墨，眉眼在一片黑白的对比下格外俊美鲜明。

　　他喊自己：

　　——红叶。

　　照红叶停下脚步。

　　谁是鲤伴？

　　——
　　奴良滑瓢走在去四国的路上。
　　纳豆小僧在一边大呼小叫。
　　“总大将，那个西园寺照红叶，该不会真的是……”
　　奴良滑瓢抬起头：“嗯，真的很像，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该是现在的年纪。”

　　“她第一次来奴良组我就感觉不对劲了，实在是太像了太像了，不仅仅是长相，还是性格。但是这十三四岁的模样，明明是总大将迎娶璎姬公主时她的样子啊。”
　　奴良滑瓢回想着照红叶的样子：“照红叶的身上感觉不到妖气，但是位阶高的大妖怪可以隐藏自己。而且她似乎真的不认识我们，提起鲤伴，她也毫无反应。嗯，刚刚应该问她记不记得璎姬才对。”

　　“啊啊啊这可怎么办啊总大将，而且她还和少主是学校的前后辈。”
　　奴良滑瓢若有所思：“之前断断续续听说陆生在学校有一个很在意的学姐，没想到会是照红叶。”

　　“很在意？总大将，少主喜欢她吗？”纳豆小僧惊讶地问。
　　奴良滑瓢想起某次吃饭时他无意间问起这件事，陆生骤然沉默的样子。

　　身为人类与妖怪的混血，奴良陆生总是想的很多。他苦苦压抑自己妖怪血统部分的天性，尽力向所有人展示他继承自母亲的乐观开朗的性格。
　　但无论是人类血统还是四分之一的妖怪血统，无论是白天的陆生还是晚上的陆生，从来都不能一分为二的看待。两种血脉的融合才造就了独一无二的奴良陆生。
　　他目前还想不明白，或者说，不愿意承认这件事。他抗拒着成为妖怪，站在人类的立场上他把自己和妖怪彻底划分开来，即使潜意识里，或者说，终究是妖怪血脉作祟，他对奴良组三代目的位置势在必得。

　　这种复杂的情感也导致了他对照红叶那份无法宣之于口的心意。

　　所以说，还是年轻。

　　奴良滑瓢按住了帽檐，没有回答纳豆小僧。

　　——

　　不管其他地方的风起云涌，照红叶在那多出来的三公里回家路程上，严肃地思考起回美国念高中还是在日本念高中的事情。
　　要不……还是回纽约吧？

　　照红叶又摸了摸脸上的纱布。

　　虽然美国没有其他的亲属，但是她一个人也不是不能生活，反正有钱请钟点工。

　　这样想着的照红叶，路过了商场的户外LED大屏幕。上面正在放海外新闻。
　　“纽约时间中午十二点，纽约市xx街道发生了大规模自杀式/恐怖/袭击，炸弹造成xx社区居民大量受伤，目前死亡人数尚在统计……xxx组织宣布对此负责……”
　　“xx街道附近的学校发生枪/击案，造成三名高中学生当场死亡，十几名学生受伤，目前凶手尚在逃逸……”
　　“美国总统宣布退出xxx组织，引发民众大量游/行示威，纽约市人民主要聚集在xx街道，游/行宣传人宣布游/行将持续六个月以上，游/行引发了交通堵塞，垃圾成堆，还有部分人民无故失踪……”

　　照红叶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xx街道……她家就在那啊！

　　下一秒手机疯狂地响了起来，她怔怔地接起，就听手机对面，她的爸妈在那边焦急地让她不要回纽约，留在日本。
　　“Nancy就留在日本吧，先不要回美国了，至少留在日本把高中读完。”

　　照红叶的爹妈在海外生活多年，和女儿的日常对话都是英语，照红叶无奈切回母语，用英语一叠声地保证自己就留在日本。

　　路过的一对男女看到新闻也在嘀咕：“海外人民真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啊。”
　　“我们难道不也是吗？”

　　继续走在路上，照红叶很心累地想，接下来她可以安全到家了吧。
　　然而今天老天似乎就是跟她过不去，拐角街道又传来一声熟悉的尖叫声。
　　我擦又是谁！
　　走过拐角一看，就看见两伙人在对峙。贴墙角的那群人很眼熟，奴良陆生，及川冰丽还有仓田同学几个，另一边带头人是一个给人感觉很不舒服的男生，身边跟着几个画风都很特别的人。

　　加奈正被对面一个吐着舌头的男生用手勒着脖子，害怕的脸色发白。
　　照红叶打算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直接走开，就听到奴良陆生的声音：“西园寺前辈？”

　　我只是想回家而已，为什么那么多事。
　　照红叶想。
　　这有毒的三公里。

　　她对奴良陆生点头：“下午好啊，你们还不回家吗？”
　　“正准备回家。前辈你怎么在学校这里，是回来拿东西吗？”
　　嗯？她在学校附近？照红叶点开手机导航，发现它居然把自己导到学校了。照红叶心中默默道回去就把这个导航卸载掉，然后说：“不，只是走错了路。”

　　对面那个看着就让人感觉不舒服的男生低低笑出声，用一种带着粘稠恶意的眼神看向奴良陆生：“又是人类啊，和人类成为朋友产生牵扯……奴良陆生，你真是堕落。”
　　“脑子有问题的话，可以去医院。”照红叶面无表情说。
　　玉章一愣，边上一个吐着舌头的少年恶狠狠说了句“不知死活”就向照红叶袭来。

　　奴良陆生瞳孔一缩：“前辈！”

　　照红叶侧头避开犬神的爪子，同时抬脚踹开犬神。
　　干净利落的两个动作，甚至她人还站在原地，而犬神却被踹开五六米远。

　　众人齐齐一惊。
　　人类可以避开妖怪的攻击吗？可以的。梅乐园那次奴良陆生以人身对战妖怪牛头丸，还能不落下风，但是当时主要是刀术对战，一旦妖怪放大招，人类就很难避过去。
　　所以当看见从地上爬起来的犬神高高挥起散发着黑气的爪子时，奴良陆生大喊一声“西园寺前辈”，就直接冲上去准备给照红叶挡枪。
　　及川冰丽和青田坊在后面脸色大变，也冲了上去。

　　但是危险的事情并没有发生。照红叶按住奴良陆生的肩头，手腕一转把他往自己怀里一带，侧开身，让开了地。
　　犬神又一击落空，挥出的黑爪残影直接在刚刚照红叶身后的电线杆上划出深深的几道。

　　犬神愤怒地龇着牙，猩红的舌头露出来乱甩，及川冰丽和仓田同学跑过来，警惕地看着犬神。照红叶挑眉看着挡在她面前的两个人，探出头对着那头的犬神说：“所以你还是放弃吧。”

　　场面更紧张了几分。
　　直到对面的玉章似笑非笑道：“算了，回去吧。毕竟我们今天只是来宣战的。”

　　嗯？特地跑过来就为了宣战？
　　看着深井冰一群人的背影，照红叶有点没反应过来。这一行人实在是太异常了，先不说看着像有社会人格的首领，那个一直把舌头露在嘴巴外面的男生真的不难受吗，流口水怎么办，还有顶着爆炸式长发一点美感都没有，脸色惨白惨白的女人（针女），还有其他几个……
　　冥冥中似乎有道大门开启，照红叶凭直觉直接关上它，忽略掉潜意识，严肃地思考正常人类长成那些奇形怪状的可能性和操作性。

　　“前，前辈……”弱弱的声音传来，照红叶回神，下意识低头，就见被她搂进怀里的奴良陆生整个人都在轻微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

　　“你怎么了？还在害怕吗？”照红叶被他的大眼睛小圆脸激发出一点母性，抬手放在他额头上，搂住他腰的手也开始收紧。谁知道奴良陆生抖得更厉害，头都不肯抬起来。

　　照红叶更加疑惑，刚要弯腰查看奴良陆生的情况，就见及川冰丽一个箭步过来，把奴良陆生从照红叶怀里拽出来，哦哈哈哈地说：“谢谢西园寺前辈，刚刚真是太危险了。”
　　照红叶：“不，要不是为了帮我，奴良同学也不用冲上来。谢谢就不用了。奴良同学真的没事吗？”
　　及川冰丽：“没问题没问题，我们少……奴良君身体很健康的，一会儿就好了。”
　　照红叶点头：“那好吧，多喝热水。没其他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是。前辈回家也要注意安全哦。”
　　照红叶打算转身离开，一直埋着头的奴良陆生低低说：“明天见……前辈。”
　　照红叶“嗯”了一声，没注意奴良陆生的表情，挥挥手就走了。

　　青田坊担忧地说：“少主，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去医院？”
　　及川冰丽却忽然大喊一声“大笨蛋！”狠狠踩了青田坊一脚。
　　青·无辜·田·直男·坊：“又怎么了？！不要莫名其妙踩我啊喂！”

　　胃里仿佛进了蝴蝶，绚丽斑斓，带来阵阵眩晕的错觉。奴良陆生低着头，觉得全身滚烫地仿佛灵魂都被灼烧了。
　　所以说，太糟糕了啊。
　　他把脸埋进手掌中，清晰地感受到内心情感的奔流，而他无力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