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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那就开之前那间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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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切——”魏钰打了个喷嚏,对上客栈老板为难的目光。
“客官,不是我不做你们的生意,只是今晚我们的房间真的满了。”
温庭没有说话,手指伸到柜台上抹了一把,轻声说道:“你这柜台都有积灰了,想必生意并不好。如果真住满了人这个时间也该用晚膳了,但刚才我们经过客栈外并没有看到炊烟。”
魏钰一听这话意识到客栈老板在诓他,手臂放在柜台凑近他道:“你开门不做生意究竟什么意思,莫不是觉得爷出不起这个钱?”
魏钰在身上一通摸索,务必要这客栈老板见识见识他的厉害,但他摸遍了口袋,确实一个子也没有。
他看着身旁的温庭问道:“徒弟,你带钱了没有?”
“谁是你徒弟?”
魏钰一听搂过他肩膀:“我说你小孩子家家怎么这么见外呢!你师父是温庭,我是你师父的师弟,差不多你也能算作我半个徒弟呀!”
那也应该叫师侄才对,温庭腹语道,但还是听话的解下腰间锦囊,从里面掏出一颗灵石递给魏钰。
“我果然没有抓错人,你师父对你这个爱徒可真够大手笔的。”
魏钰将灵石放在柜台,撑着脑袋看向客栈老板:“别怪爷说你不识货,这颗灵石买下你这间客栈都绰绰有余,我们只住一晚真是便宜你了。”
老板看也没看灵石,直接拒绝道:“两位客官,你们还是不能住在这……”
魏钰听罢,作势就要撸起袖子:“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没想到让我碰见黑店了!一颗灵石都不能住一晚……”
吓得客栈老板捂住脑袋脱口而出:“客官,不是我不愿意做你们的生意,实在是这附近有妖怪啊。”
“妖怪?”魏钰和温庭面面相觑,随后温庭抢先问道:“既然有妖物作祟,那你为何还要开店,不怕这妖怪伤你吗?”
“不瞒这位小客官,这妖怪也是这月左右才出现的,半月前有一位山上下来的猎人途经我的客栈歇脚,第二日我见他还未起床去唤他,结果打开门一看里面那个惨状,尸体就像是被野兽撕咬过,吓得我当场就腿软了。”
魏钰听完抬起头,撇撇嘴:“你确定不是野兽吃人?”
“我当时也这样想过,可门窗完好无损,屋内也没有打斗的痕迹,最后只好当做意外找人草草收了尸。可没想到三日前,一批外地来的镖师运货也住进了我的店,我当时想着,镖师好歹是有武功傍身,和之前那个猎人不一样,而且他们是两人住一间相互照应,结果半夜楼上突然有人呼喊“救命”,隔壁的两个镖师冲了进去却发现一死一伤,那个受了重伤的镖师临死前说妖怪吃人了,妖怪吃人了,然后就断了气。”
闻言,温庭问道:“老板,你还记得当时死的人身上伤口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嗯,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他们的身上除了喉咙被咬伤,身上还有利爪的痕迹,就像是被老虎、豹子抓过一样。”
温庭环顾四周,此处地处山林,有凶猛野兽化作的妖怪也不足为奇。他看向客栈二楼,如果能去上面看看,也许能探查到留下来的妖气。
魏钰猛地一拍桌子:“老板,遇到我们你算是走大运了!我们俩可是下山游历的仙师,无论捉拿什么妖怪都不在话下。”他凑近老板挑了挑眉:“只要你今晚免费让我们住一晚,我保你没有后顾之忧!”
客栈老板将他们自上而下打量了一番,一个披散头发穿着破破烂烂,一个灰头土脸透着稚气,怎么看都不像仙师,说是刚修炼成人的妖怪也不为过吧。
魏钰看出老板眼里的不信,随手一指,只见整间客栈的门窗不断开开合合,发出剧烈的声响。在老板吃惊的瞬间,魏钰收回手,猛然间所有的门窗紧紧关闭,独有房檐透过来的一束阳光,撒在他诡魅的眉眼上。
“老板,开房吧~”
“那,那就为两位仙师准备两间上房。”
“就要镖师出事的那两间。”魏钰看向仍专注于二楼的温庭:“万一出了什么差池,我们俩也好相互照应。”
“那,那是自然。”客栈老板说完,抹了一把额头冒出的冷汗。
厢房内,魏钰和温庭端坐木桌两旁,中间摆放的烛火在不断跳跃。
温庭终于忍不住打破这份静谧,开口问道:“看了那么久,你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你说你也不过十二三岁,怎么说话这么老成?该不会是你师父天天拿鞭子抽你,把你扔到瀑布淋你把你摧残成这副模样?等他复活了我可要好好说道,怎么说你也是个孩子……”
听到这话温庭的拳头默默捏紧,可很快魏钰将一杯热茶递到他手边。
“这荒郊野岭的也没什么好东西,你先喝点热茶暖暖身子。对了我说徒弟,我们俩都认识三天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你既然都是师父了,徒弟叫什么名字你还不知道吗?”“哎呀,都怪温庭那家伙关了我二十年,导致我对你们这些小辈生疏的很!你呢,肯定姓温,名字嘛……要不这样,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待会儿去给你买红枣核桃糯米糕。”
红枣核桃糯米糕,那是以前自己被父亲责罚时魏钰偷跑下山买回来的糕点,可是后来自己去山下买,却再也没有尝到熟悉的那个味道。
鬼使神差的,温庭说出了那三个字:“温云舒。”随即拿起茶杯喝起水来。
魏钰蹙着眉:“温云舒,这名字怎么听起来倒像是你师父的表字啊。”
“咳咳。”温庭一口水差点被呛到,只好将头转向一边掩饰自己的尴尬。
魏钰见状连忙来到温庭身后,轻轻拍了拍他后背,感受到手掌从后方传来的温暖触感,一瞬间激得温庭的汗毛竖了起来。
等缓了过来,温庭只好继续往下说道:“那自然是因为我是师父的爱徒,所以名字和他有些相像。”
温庭有些疑惑,他记得魏钰被关在锁妖塔的那一年才十六岁,自己并未起表字,为何他会觉得云舒二字像是自己的表字。
魏钰点点头,随后不经意地问道:“那你知道你师父的表字叫什么吗?”
“不知,师父的表字,岂是随随便便让我们这些小辈知道的。”
“也对。”
魏钰没再说话,随后站起身走到门口,他打开房门正准备离开,突然想起什么道:“你法力很弱,如果半夜遇到危险就敲你床铺的那面墙,我会马上赶过来。”
房门轻轻关上,温庭的视线落在那堵墙上。
那么厚,他能听到吗?
等到四周又陷入一片寂静,温庭走到铜镜前,借着烛火凝视镜子中的那张脸,和自己两个徒弟差不多的年纪,身体和相貌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封住了,导致法力无法施展开来,但这张脸仍有四五分与自己小时候相像。
原来他说的靠脸蛋当上温庭的爱徒,是这个意思。
这家伙是在说自己孤芳自赏吗?
“红鸾,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红香软榻旁,银色头发的男妖拎着一盒糕点,正满目柔情的看着躺在软榻上的红衣女子。
见红衣女子不为所动,银发男妖越发大胆起来,他的手轻抚红衣女子肩膀,贴在她耳边说道:
“红鸾,我给你捏捏肩膀如何,你一定会觉得舒服。”
突然一阵狂风,银发男妖被摔飞到墙上,随后重重砸在地上。
“都说了别碰我,不要讨好我!我哥根本就不会讨好我!”
银发男妖顾不得疼痛连忙爬起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道:“左护法饶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能扮演好的。”
夜红鸾赤着一双脚从榻上下来,看着他满脸的惶恐,又是一脚踹到男妖胸口,在他倒地的瞬间,那张银发凌厉的脸庞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
“你这般摇尾乞怜,真让我觉得恶心!”
说完夜红鸾掌心红光乍现,一瞬间红光飞向男妖胸口,可却在半路被人拦下。
修木磊从洞口外走来,高大的身影在逆光中显得更加颀长。
“本来就是个下等犬妖,左护法非要他扮作夜行歌的模样,这不是强人所难嘛。”
男妖见状一个遁隐消失在二人面前,夜红鸾看着修木磊冷冷道:
“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右护法。无事不登三宝殿,是妖王让你来的吧?”
“妖王还在闭关,但应该很快就会召见你。我来这只是想问你,你是如何得知三日前是玄机门掌门飞升之日,又为何要派人去围攻他们?”
夜红鸾回到软榻上又是一个懒洋洋的姿势,轻笑道:“听右护法这说的倒像是审问我似的。”
修木磊有些气急:“你可知玄机门掌门因为此事失踪了!如果他们一旦怀疑起我们来,对我们伽罗妖族没有任何好处!”
夜红鸾看了一眼自己水莹莹的美甲,实在是有些不耐烦:“一个二十年前差点被灭门的仙师宗门,有什么好怕的?就算是我抓了他掌门又如何,他们灭了我部下我还没找他们算账呢。”
听到这话,修木磊沉吟不语,他知道夜红鸾后面那句多半是假话。如果她真的把玄机门掌门抓回来了,以她的性格现在多半张扬的向整个伽罗妖族炫耀了。
随后他将语气放缓,继续问道:“玄机门锁妖塔的那些妖怪,也是你放出来的吗?”
夜红鸾先是一惊,随后玩味的笑道:“哟,看来有人胆子比我更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