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三]菜鸡的奇幻冒险》落地成茄盒

2、上古时期2

　　有熊部落的族长姬轩辕和西陵部落的族长嫘祖喜结连理的消息传到了集泷。如果是刚穿越的少女，一定会对上古组的消息十分关心。可对如今的她来说，这是十分遥远的事。
　　比起这种与自己没什么关系的事，还不如思考一下今天的晚饭吃什么。
　　如采和两三个青年男女结伴离开部落，打算采集一些可供食用的果子。“我们再弄些蘑菇回去吧。”如采提议道。
　　“如采还真是喜欢搞吃的啊。”一个同行的女子感慨道。
　　“那当然，不精通厨艺的制陶人不是好偃师！”如采笑嘻嘻地说。
　　虽然她这辈子是当不了偃师的了，但这不妨碍她过过嘴瘾。
　　“她又在说奇怪的话了……”有人悄悄嘀咕。但更多的人还是报以善意的微笑。大家早就习惯了如采时不时的胡言乱语，对此已经见怪不怪，甚至在对话中用起如采“发明”的词。
　　为了让别人听懂自己说的话，如采也是做了不少努力。
　　采蘑菇是一件需要一定生物知识的工作，因为识别哪种蘑菇有毒、哪种没毒，往往需要有一定经验的人带着来认。如采早早就向部落里的老人请教了这方面的知识，也跟着大人出来采过几次蘑菇，现在，大家对她摘回来的食物已经很放心了。
　　“咦，雾是不是变大了？”
　　“这个季节怎么会有雾。”如采吐槽道。
　　“可真的有雾，你看。”女子拍了拍如采的肩，示意她抬起头来。
　　“……还真是。”不知何时，林间开始雾蒙蒙的，远处采集的人影已经隐隐约约看不大清了。如采心里奇怪：此时不是清晨，也不是雨季，照理来说，空气不该如此潮湿才对。
　　“叫他们都不要走太远，要是走丢了就找不着了。”几个人里最有领袖气质的男子这么说了，大家自然遵从他的话。
　　“我总有种不详的预感。”如采和她旁边的女子小声说，“请相信在下作为女人的直觉。”
　　“你可别乌鸦嘴了。”女子笑骂道。
　　然而事情的走向还真像如采说的那样。没过多久，雾便浓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天也暗了下来。即使是隔着一臂的同伴，也看不清对方的脸。
　　“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这里的雾实在太浓了。”有人提议道。
　　“可我们出来没多久，还没采集到什么吃的。”有人提出异议，他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伙伴，大部分人的篮子里空空如也，只有一个人的筐填了大半。他只能无语地改口：“当然，如采除外。”
　　谁知道这个姑娘是怎么回事。虽然在外面传的都是她制陶的逸闻，但在集泷内部，大家对如采的认识主要集中于她在吃之一途的执着。只要是和吃有关的方面，她都展现出了非同寻常的热情。
　　从某种角度来说，她也算是妻子的好人选了。
　　“我也觉得还是走为上策。”如采一边把蘑菇放到筐里一边说，“事出反常必有妖，保险起见，还是先回去吧。”
　　毕竟现在这个情景，实在像是会发生什么事件的样子。
　　少数服从多数，一行人最终选择打道回府。在回去的路上，几人还在搜刮可以食用的材料。反倒是一直在采集的如采走得飞快，几乎脱队。
　　“如采，你慢一点，有人跟不上了。”领队男子提醒道。
　　“哪里有人跟不上？一，二，三……”如采一个一个数过去，“这不都在吗？”
　　众人沉默了一刻。
　　“那后面那个影子是谁……？”
　　眼见那个矮小的身影一点一点靠近队伍，几人都不由屏住了呼吸。很快，一个怪物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它有头无面，一双健硕而粗犷的臂膀支撑着它的身体，粗壮的尾部摇摆着前进。
　　如采瞳孔猛地一缩。
　　“跑……”她猛地提高音量：“快跑！！”
　　“你知道那是什么？”女人惊诧道，“难道也是吃的吗？”
　　“不能吃好吗！！”如采几乎要崩溃了。怎么她认识的就是食物啊！！？
　　“那个是魔啊，是魔！！”
　　古剑三里的下等魔都是一个样，两条手臂，一个尾巴，没脸。如采在电脑前不知道杀了多少只下等魔，对这些怪物的行为模式也算了解。可真的面对面接触时，她只能感到一种不寒而栗的恐惧。
　　这就是魔。
　　而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快跑啊！！！”如采几乎喊破了嗓子。其他人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纷纷扔下手里的东西落荒而逃。
　　下等魔见自己打草惊蛇，直接冲上来就要抓人。如采根本不敢回头看，肾上腺素使她爆发出比以往更快的速度，但如果再看见魔的身姿，她觉得自己的勇气会一泻千里。
　　跑！！
　　越快越好！！
　　身后传来了同伴慌乱的声音，如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的脑子里只有逃这一个字，其他的什么也无法去想。
　　“啊——！！”
　　身后传来了一声巨响，听起来，似乎有人受伤了。如采回头一看，发现正是和自己最亲近的那个女子。她的背部被魔的利爪撕开了一个大口子，整个人被甩飞，重重地摔在树干上。鲜血缓缓流了一地。
　　她应该救她吗？
　　她应该救她吗？？
　　这里没人能够对付魔，只有她拥有一点对魔的知识。如果有谁能救那个女子的话，也只有她了。
　　可是她不敢。她知道这个年代的医术有多么落后，即使是一次风寒也能要去人命，更何况是由魔造成的外伤。现实不像游戏，吃鹿活草不会回血，死了不会有再次挑战的机会，就更不要提什么SL大法了。如采不敢赌上自己只有一次的生命。
　　可是，她难道要生生看着那个女子去死吗？
　　对方已经没有逃跑的能力了，如果她不去救，对方必死无疑。
　　怎么办？怎么办？？
　　“如采，你还在愣什么！？”领队男子高声叫道。
　　如采心乱如麻，根本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我……她……”
　　“不要管她了，赶紧跑！！”男子说完拔腿就跑，“我们根本没有与那些怪物对抗的能力！不要做傻事！！！”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如采觉得自己如坠冰窟，整个人都钉在了原地。她生生目睹那些下等魔慢慢围住了那个女子，还有一些下等魔向他们涌来。
　　这就是他们人族，如草芥一般渺小，在魔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如采无意去指责那些无情抛弃同伴的人，可自己却做不出这样“理智”的决定。
　　这就是现实。良心和性命，只能选择一个。
　　就在如采感到绝望的时候，一个天神一般的身影从天而降。那人戴着妖兽骨做成的面具，全身包裹在布帛与骨甲之下，不露一丝缝隙。身轻如燕，气势如虹。一剑劈下，似有开天辟地之能。正应了那句“太岁剑下，千峰辟易”。
　　如采怔怔地看着来者：“你……”
　　“快带她走。”战士一剑就消灭了好几只想要偷袭的魔，“这里交给我。”
　　“啊……好！”掉线许久的理智重新上线，如采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跑了过去，捞起同伴转身就走。在经过那人的时候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您……务必小心。”
　　戴着兽骨面具的人点了点头。
　　如采带人回到集泷的时候已经累得筋疲力尽。她的父亲和女子的亲人见到二人平安无事，纷纷喜极而泣。很快就把两人带去疗伤。等两个女子恢复过来，一切已经尘埃落定。集泷附近的魔族被缙云率领的饕餮部清剿一空，如今已经离开了集泷。族长加强了部落附近的守备，也下达命令，不许部落里的人擅自出去。
　　“从有熊那里得到消息，近来忽然出现了许多来历不明的怪物。根据巫之堂的说法，是我们人力难以对抗的魔物。为了部落的安全，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以后没有经过我的允许，谁都不许擅自离开集泷。”族长对所有人说，神情严肃。
　　是了，魔。如采的心沉了下去。
　　或许是最近的生活过于顺遂，总让她忘记自己穿越的世界不仅是上古时期，而是一个群魔环伺的上古时期。古剑三的最终BOSS与其说是巫炤，不如说是那些不知为何出现的魔物。明明没有以人类为食的需要，可它们还是来袭击了人族；明明生活已经足够艰辛，它们还要过来雪上加霜。最终，人们还要为这些该死的魔物付出惨痛的代价。
　　或许我活不到集泷遇袭的那一天，如采心想。
　　意识到形势严峻的如采知道自己是被缙云救下来的也高兴不起来。但另一个得救的女子正处于憧憬爱情的年纪，比起禁令与安危，她对自己的救命恩人更感兴趣：
　　“如采，你看到救我的那个人了吗？你知道他是谁吗？他长得怎么样？”
　　如采兴趣缺缺地看了她一眼：“你还有功夫关心这个？”
　　“哎呀，你就说嘛。”女子凑了过来，“你肯定看见了，不就是你把昏迷的我带回来的吗？说说吗，我的好如采~”
　　如采叹了口气：“……是缙云大人救的你。”
　　“那个传说中的缙云大人！”女子惊叹，“哇……”
　　在有熊和西陵联姻后，缙云的战神之名也慢慢传了开来。人们都说缙云是有熊第一战士，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可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你看到他长什么样了吗？是一个怎样的人？”
　　“没看到。”但是长什么样，如采比谁都清楚。毕竟北洛和缙云长得差不多，而她控制着古剑三的主角打了几十个小时的游戏。
　　“我决定了，我要嫁给缙云大人！”女子激动地宣布。
　　如采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哦。”
　　那你加油哦。
　　她记得缙云最终死于乱羽山，没有留下后人，生前也没有娶妻。可见原著里的女子没有成功嫁给缙云。
　　不过也说不好。穿越者的一举一动都会产生强大的蝴蝶效应，说不定这个女子本来会死，但因为被她带了回来，所以留了一命。而在她活下来之后会发生什么，那就谁也不知道了。
　　这件事后，如采和这个同生共死过的女子日渐亲密。女子的名字叫辛尔，她还有一个叫做於蓝的好朋友，三人总是一起行动，整个集泷都知道她们情同姐妹。如采的父亲本来一直担心自己女儿没什么朋友，如今见女儿身边有了常常来往的同龄女性，心里也放心了不少。
　　只要这孩子的世界除了他、陶器、食物还能有些别的，做阿父的就不至于那么担心。
　　父亲对她不再提什么要求，可辛尔却对如采的一些行为看不下去。“如采，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不会打扮呢？你家比我们都富裕，又不是没有东西，买不起饰物。可你瞧瞧你，除了我送你的项链，於蓝给你的兽齿耳饰，你身上还有什么东西？就算是那个跟你学编葛藤筐子的芷穰，她身上的饰物都比你多！”
　　如采不以为然道：“我这不还有束发的木簪嘛。喏，腰间还有一柄骨刀呢。”
　　“你也说了是束发的木簪！要不是为了把头发扎起来方便工作，估计你连木簪都不会戴。”辛尔没好气道，“还骨刀，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为了方便你削果皮用，才带在身上的！用你自己的话来说，你是有多功利主义啊！”
　　功利主义这个词都被学会了？如采颇为意外地看了辛尔一眼，刚想说一句“孺子可教也”，却被辛尔瞪了回去。
　　眼见两个人这回也讨论不出个所以来，於蓝出来打圆场：“你们也别吵了。辛尔，你又不是不知道如采的性子。如果不是你摁着给她戴，她不会戴一件‘多余’的饰物。”
　　“饰物哪有多余的！”辛尔气道。
　　“饰物不就是多余的吗？”如采悠悠闲闲地说。
　　“所以多余只是如采的看法。”於蓝不紧不慢道。
　　辛尔不服气了：“喂，於蓝，你究竟站在哪一边？”
　　“我当然站在你那一边，但如采也是我的朋友。我不会强迫我的朋友去买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即使我们难得来有熊参加花食节也一样。”於蓝笑着说，就在如采沾沾自喜，辛尔忿忿不平的时候，她话题一转：“我也知道，让如采自己去买饰物难于登天。所以我已经把贝币付给了流族的货人。过段时间，他就会把东西给我们送来。”
　　辛尔哈哈大笑，如采目瞪口呆：“你……你这是先斩后奏啊！！”
　　“先斩后奏？虽然没有听过这个说法，不过看你的表情，我大概能猜到它的意思。”於蓝看到远处走来的人影，振臂一挥：“瞧，他来了。”
　　那流族的货人拿着一个贝壳饰物走了过来，“沧海遗音？”如采脱口而出。这东西和古剑三里的装备实在太像了，只是比起自己在家园里做的饰物，这个东西实在有些粗犷难看。
　　“沧海遗音？姑娘倒是给它起了个好名字。”货人笑脸迎人，让如采不好拒绝。
　　“还说你不喜欢饰物呢。”辛尔揶揄道，“这位货人，你有所不知，我这个姐妹啊，可是著名的——”
　　“这个东西，你卖於蓝多少贝币？”如采打断了她的话。
　　“呃，这……”货人注意到於蓝给他的眼色，又看了看如采沉静的双眼，决定把价格往低了说：“我们流族价格一向公道，比别族的还便宜一些。这饰物只要二十个贝币，您朋友已经付过了。”
　　“二十贝币就这个质量？”如采嫌弃地看着贝壳饰物，挑剔道：“不行，你至少也得把它打磨打磨。别说对不起我起的名字了，这样子，连我朋友的贝币都对不住。”
　　“啊，没问题，没问题！”只要不退货，一切都好说，货人很快就接受了如采的要求。
　　等货人走后，辛尔不满地说：“如采，你刚才干嘛打断我？”
　　“我不想出名。”如采无奈道。她也是来有熊参加花食节时才发现自己声名远扬，是个人都听说过自己把制陶法分享给其他手艺人的故事。
　　这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可听旁人的语气，仿佛她做了什么丰功伟绩一样。
　　“你还说你不喜欢饰物，我看你比我们两个还要讲究。”於蓝说，“看来不是不喜欢，只是没有碰到喜欢的？”
　　如采哀怨地看了她一眼：“我只是一想到这东西的价格，想到二十贝币本来可以买多少吃的，想到这东西的机会成本，就无法容忍货人的粗制滥造而已。”
　　其他两人不屑地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