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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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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子,不好了!长枫与来客以聘雁做赌注,快要输掉投壶了。”耳边是络绎不绝的宾客声,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初来乍到的王若弗晕了头,她想不通,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当着满屋子的宾客,以嫡姐的聘雁做赌注,赢了讨不了好,输了整个家族的脸都丢尽了,更不用说华姐儿了。
她闭着眼睛,心里默念:莫生气,莫生气。一切管你什么事呀!可越想越火,越想越受不了,即使不是自己的女儿,但刚来生病躺在床上,她殷勤的伺候自己,不眠不休的守着自己,于情于理,她都要帮她,何况本身一切顺利,却偏偏这纨绔子来搅局。
“我说了,怎么席上不见你们踪影,原来是在这儿看投壶呀!”王若弗用手帕掩着嘴,看着众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她若无其事的走到长枫面前,“我来看看,长枫,你可要输了!”
“大娘子!!”长枫浑身僵硬,脸色发白,手里的箭都快拿不住。
“那么紧张干什么!”她微笑着看着前面投壶,“说起来,这种投壶比赛都有彩头,长枫你准备了什么彩头呀?”
“是,是.....”
“是什么?”今天的天可真好呀,是个下聘的好天气,可惜了。
“盛家大娘子,你可别装傻,彩头就是这聘雁!”跟长枫比赛是忠勤伯府带来的客人,名字叫白烨,王若弗心里划过刚刚侍女跟她说的信息。
“跪下!”她甩了帕子,冷着脸。
长枫毫不犹豫的跪在地上,心里偷偷嘘了口气。
“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是大姐下聘的日子!”
“你竟然知道,那为何用大姐儿的聘雁做赌注?”本身喝彩围观的人群,现在鸦雀无声。
“我,我。。。。。”
“盛家大娘子,你这就没意思了,玩玩而已,为何这么生气?还是说你们盛家输不起?”白烨挑衅着,看都没看王若弗一眼,随手一投,一支箭进入了壶中。
“我记得你是忠勤伯府带来的客人。”王若弗微抬着头,“忠勤伯府让你把这聘雁赢回去,是否他们不想结这门婚事?”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她继续说着,“若不想结,我也不上求着,我们盛家的女儿,还不愁嫁,大不了,我盛家养她一辈子!”干脆落地的下了结论,王若弗也不考虑后果,被人欺负到这头上来,还不出一口气,那还当什么父母,“我盛家就四个女儿,每个都是千娇万宠的养着,不求她们嫁的有多荣华富贵,只求她们平平安安,忠勤伯府在下聘宴上这么辱我女儿,这亲不结也罢!”
“亲家,亲家,误会,误会,这都是误会。”忠勤伯府长子袁文纯一看不对,立马出来打圆场,“这只是小孩之间的玩笑,玩笑,谁会当真呢?各位说是吧!”他赔笑着,向来宾作揖。
“是啊,是啊,都是小孩子之间的玩笑!没人会当真的。”周围人附和着。
“盛家大娘子,好大的脾气,这赌不赌也罢。。。。。”还未说完,他就被袁文纯拉到一旁,“烨哥儿,烨哥儿,今天是我袁家向盛家下聘的日子,就当给老哥一个面子,莫要多说,莫要多说!”
“小孩子之间的玩笑,大家不要当真了,我家娘子心疼女儿,怕着她被人欺负,这才气不过,各位见谅哈,见谅,都进来喝酒吧,喝酒,喝酒!”看事情朝不可控的方向发展,盛宏赶紧过来,“莫要说了!”他小声的跟王若弗说,招呼着客人上座。
晚上,林噙霜院子,王若弗坐在太师椅上,吹着茶盏里的茶,慢悠悠的喝着,旁边坐着的是她丈夫,盛宏,下首座的是小妾林噙霜,中间跪着林噙霜的儿子长枫,整个房间静寂无声。
“娘子,你看?”首先受不了的是盛宏,他觉得自从他娘子病了一场,整个人完全就不一样了。
“怎么,心疼了?”她看着茶盏泛起的涟漪,漫不经心。
“怎么会呢,长枫他差点输了他大姐的聘雁,怎么罚都不为过。”他干笑着,刚一散宴,还未等到他说怎么处罚长枫,她就来了,这事本身就是他儿子理亏,他也不好讲情。
“长枫,他做错了事,要打要罚,怎么都不为过,妾身绝无怨言!”林噙霜,悲悲切切地抹着眼泪。“只是。。。。。”
“我让你说话了嘛!”她可没耐心听她的狡辩。“这事了,我也不怎么想计较,”林噙霜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怎么也不相信这话是她说出来的,“但是,”这个但是,让她心里一沉,还好,还好,她做了准备,“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的,若人人都像他这样,不拿姐姐的婚事当回事。”
“长枫,他绝没拿他姐姐的婚事没当回事!”
“啪”茶盏摔在地上,“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嘛!”
“妾身知错了!求大娘子原谅!”林噙霜跪在地上。
“好了,好好的摔什么碗呀!”看不过他妻子对他爱妾耀武扬威的样子,他帮忙说话。
“你今天最好不要帮着他,”修剪的十分漂亮的指甲,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你如觉得你儿子今天没错,那我们也就不用过了,我父母还为去世,王家还是又我的位置的。”
盛辉脸色变了,“你说什么话呀,我怎么会觉得长枫没错了,今天他让我们盛家丢了这么大的一个丑,怎么罚都不为过。”他娘子若回去了,他以后的仕途也就完了,这点认知他还是有的,修身,治国,平天下,这是所有读书人的目标,你修身不正,谁会帮你,不要说升官了,不罢官就好了。更不用说王家的报复。
“你也不用觉得我恶毒,这样吧,看着他还是个孩子的份上,去祠堂跪一天。”喝着侍女再次端上来的茶,“还有,我的华儿这次受了惊吓,她的嫁妆要在厚五分,从你的私房出。”穿越过来这么多天,她早就摸清了她的丈夫盛宏的私房有多丰厚,不丰厚怎么舍得给他小妾这么多东西。
“这。。。。。。”他为难着。
“怎么,你不肯?”她挑着眉。
“没有,没有,应该的,应该的。”他干笑着。
“哦,对了,我的病既然好了,那林小娘就把家里的对牌还我吧!”
原本低着头的林噙霜一下子抬起头看着王若弗,泪眼朦胧的看着盛宏,“夫君,这段时间我辛辛苦苦管着家里,没有出过一点差错,突然拿走我管家的权利,这,这让下人如何看我呀?”说着眼泪扑哧扑哧的往下流。
王若弗兴味的看着她,一次两次还好,时间久了,在看到眼泪,好烦呀!
“是啊,娘子,林小娘管的好好的,而且你最近操持华儿的婚事比较忙,还是让她继续管家吧!”
“那我这个位置也让给她吧!”
“你看你,没说两句,就又上火。。。。。”
“别费话,管家的对牌,你是交还是不交?”没工夫跟他们闲扯,“今天就两个结局,不交,我走人。”
盛辉黑着脸,不说话。
“大娘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请你千万不要跟夫君置气。。。。。。”
“我们走,收拾东西,回娘家!”
“你到底想干什么?”一个快步,盛宏拉住王若弗的胳膊。气急败坏。
“想干什么,我不想过了,我受不了了。”她挑着眉,“这个家乌烟瘴气的,妻不妻,妾不妾,明明是妻却像妾,我干什么,我王家的女儿还没那么贱。”
“你,你,”他气的发抖,“你不要胡闹!”
“胡闹,我这叫胡闹,若你底下的衙役抢了你通判的权利,而你的上司偏帮着衙役,你干不干,我告诉你,盛辉,我是王家的女儿,我王家还没倒了。”她嗤笑着,“我为你盛家生儿育女,没功劳也有苦劳,你却这样对我,咱们啊,走着瞧。”说着转身要走,却被盛宏死死地抓住胳膊。
“你不想想我,也要想想你三个儿女,你大女儿虽然聘出去了,但你别忘了你还有一个儿子,还有一个小女儿,我倒霉了,你儿女也好不到哪里去。”
“哈哈哈。。。”王若弗大笑起来,“我只在乎我的华儿,儿子,是,你是有两个儿子,但你看你长枫的样子,俗话说三岁看老,你长枫还能干出什么事情来,若你一直这么富贵,那长枫还能做个纨绔子弟,如你被罢官了,呵呵。你能靠的只有长柏,你该庆幸,我把长柏教的那么好。”小女儿,那个骄纵地要命的家伙,这个身体能教出那么好的大女儿和二儿子,却把小女儿教成这样,呵!我不在,可能对她以后会更好点。
盛宏阴沉着脸,即使在怎么偏爱林噙霜的两个儿女,也不可否认,王若弗的话,“不一定非要你的儿子,我还可以在生。”
“生,你拿什么生,我的好相公,你的林小娘子已经让你生不出来了,”她笑的弯下了腰。
“贱人!”他一脚踢向林噙霜。林噙霜被踢的往外一到。
“我没有,夫君,我没有,大娘子,你不要冤枉我。”她抱着盛宏的腿,眼睛看着王若弗带着恨意,“夫君,你要相信我。”
“滚开,”他抽出自己的脚,“你没骗我。”
“信不信由你,或者,你也可以去看看医生呀!”王若弗掩着嘴,强制压下自己的笑容。
“你身为我的妻子,为什么不阻止,任由小妾这么。。。。”他咬牙切齿,双眼赤红,恨不得杀了她们,他握紧拳头,努力的克制自己。
“阻止,我怎么阻止呀,我当时病的快要死了,也没见你踏入我房门一步呀,而且我也是事后才知道,我的好官人,你若无情我变休,自古以来不都是这个道理,我们好聚好散吧。”说着没在管他,离场而去,身后传来凳子,碗盏摔碎在地的声音,还有林噙霜哭求。
江水滔滔,一去不复返,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宅斗,阴谋,是真是假,谁又知道了,都头来不过黄土一捧,唯有这个大宅见证悲欢离合,最后腐朽,灰飞烟灭。没有什么是永远,永远只是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