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深渊纪事》一颗枣

3、第三章

　　神袛的时间观一向可怕，而身为不需要光亮的深渊之主塔尔塔洛斯的时间观念更是一塌糊涂，自创始之初快速把一部分工作丢给自己的两个弟妹后，他就真的蹲在深渊没露过一次面。
　　厄洛斯是深渊存在后的第一位访客——在深渊之上搞创建工程的厄瑞波斯和尼克斯碍于塔尔塔洛斯最初的话从不敢来打扰自己这位深不可测的兄长——他踏入深渊底部，这里一如创世之初的荒凉，但因深渊的主宰居住于此，深渊的力量混着混沌的力量使得即使同为胲坦的厄洛斯也感到浑身难受近乎窒息，这位在神王尊位磨砺得日渐威严的众神之主不由苦笑：兄长越来越强大了。
　　这也让他对自己来此的目的更有信心。
　　要找塔尔塔洛斯很容易，深渊之前什么都没有，现在也仅仅只多了一座塔尔塔洛斯以自身神力建造的宫殿。相当符合深渊品味的宫殿孤零零的耸立在无边冥土之上，这让本想借夸夸塔尔塔洛斯拉近感情的厄洛斯压根没法把赞美说出口。
　　感情他们四个劳心劳力创造世界万物，兄长就负责建一座宫殿？
　　厄洛斯带着些许不忿进入深渊神殿，塔尔塔洛斯就坐在神座上——与世界同在的神袛不存在衰老的可能，他还是最初那副黑发黑眸黑长袍的模样，只是周身的神威愈发凝重可怖，漆黑的双眸凝聚着深渊的力量，几教神元魂俱灭。
　　凡凝视深渊者，必然会被深渊毁灭。
　　犹如当头被泼了一盆冷水，厄洛斯那点子不忿瞬时消失无踪，他恭敬无比的对着自己的长兄问安。塔尔塔洛斯倒是打量了会厄洛斯，他慢悠悠的开口：“厄洛斯，这是监狱。”
　　监狱的作用在于关押和囚禁，良好的条件是不需要的，其余的——类似恶劣环境、给进不给出的限制等监狱配套措施——这些全取决于深渊自己的意志，他的确不需要多做什么。
　　在这事上塔尔塔洛斯的确取了个巧，但也没谁能说出个不对来就是。
　　其实能心大的把自己地盘建造成监狱，他还能说什么。厄洛斯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倒也不是真的不忿塔尔塔洛斯的消极怠工，兴许他还暗地高兴——一个想要神位座位的盖亚已经很麻烦了，拥有强大实力的塔尔塔洛斯懒得争夺权势自是极好。
　　厄洛斯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塔尔塔洛斯倒不在意这个，他解释一句已经是看在自己甩锅的确不厚道的份上，多余的他别指望他生出什么愧疚心。
　　“你找我，何事？”神位上的深渊问道，他的确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能让厄洛斯无视他的警告跑到跟前刷存在感——厄瑞波斯和尼克斯可是连结婚都没跑到他面前说一声，还是因为仪式是在深渊举行，通过本体反映他才知道的。
　　“是盖亚。”
　　厄洛斯叹了口气，若非逼不得已，他们四大胲坦其实都很有默契的不想招惹深渊的——塔尔塔洛斯拥有弑神的神器就已经让他们忌惮不已，遑论那一身深不可测的神力。但盖亚的事，的确让厄洛斯束手无策乃至有些走投无路。
　　这事说简单倒也可以一言蔽之，那就是盖亚不服他这位神王。
　　想想也是，盖亚一贯认为自己是卡俄斯第一个子嗣，是五大胲坦之首，身份高贵甚至应该凌驾于其余四大胲坦之上——塔尔塔洛斯的实力虽冠绝自己的兄弟姐妹，却也是个宅破天的，盖亚自然很主动的去忽略掉这个连面见都没见过几次的弟弟；厄瑞波斯和尼克斯则十分低调，甚至为了不掺和盖亚跟厄洛斯的事主动搬到深渊居住，盖亚自然不会刻意找他们夫妻的不痛快；只有厄洛斯，实力跟她半斤八两，却被钦定为神王——创世神以男神示人，因此即使不明说，女神的地位也会低男神一等，盖亚得不到神王冕冠的根本原因——这让盖亚如何服气。
　　厄洛斯压不服盖亚，而盖亚又不断给他搞事，他的神王权威有些岌岌可危，但他也不是个坐以待毙的，自然是想着来一招釜底抽薪，于是他直接来找能压服盖亚的塔尔塔洛斯。
　　运用语言的魅力控诉了一番盖亚的夺权搞事以及自己的无奈，最后厄洛斯委屈的表示：“我才是父神钦定的神王。”
　　“哦。”
　　听了一整套明争暗斗顺便把创世到现在的历史全部补回来的深渊应了声，却没有义愤填膺的谴责盖亚不尊重父神安排的意思。兴许在他看来，比起争来争去还是本质的强大更有说服力，比如易地而处他是个女神，但凡自己想要那个位置，厄洛斯也不敢说个不字。
　　反过来，厄洛斯想坐稳那位置，比起找自己压下盖亚还不如把实力提升到盖亚不敢搞事的地步。深渊懒洋洋的询问：“所以你来找我？”
　　“您是父神的继承者，盖亚的行为是在挑衅父神和……”
　　塔尔塔洛斯抬手截断厄洛斯那堆不要钱往外扔的赞誉，似笑非笑的看着厄洛斯：“说实话吧，厄洛斯你真奈何不了盖亚？”
　　“但生灵必然要立足于大地。”
　　对此厄洛斯也是无奈，大地是盖亚的本体，只要她下令不允许厄洛斯一方的生灵踏足大地，那啥事都白搭——厄洛斯若处理不了，他的神王威信可就岌岌可危了。
　　“大地的权利必然属于盖亚，这也是父神的恩赐。”塔尔塔洛斯直言，他倒是理解厄瑞波斯和尼克斯避居深渊的感受——这事不好管，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站队什么的又没好处反而惹来一身骚，管来做什么。不过塔尔塔洛斯好歹还留了点长兄的责任感，他说：“我从不限制谁来冥界，你若愿意就让你的眷属过来。”
　　厄洛斯对塔尔塔洛斯的处理方式有些不满，冥土不合适生灵生存是公认的定理，这个充满死亡气息的世界大概只有同样以死亡气息创造出来的各种怪物能适应。
　　不等厄洛斯再说什么，塔尔塔洛斯直切重点：“厄洛斯，坐在那个位置的是你，想坐稳那个位置也只能依靠你自己。盖亚如果有那本事，是她的厉害，你跟我告状没用。”
　　这话可以说很不留情了。厄洛斯还想抢救一下：“但女神不能……”
　　“女神？我觉得女神挺好的。”
　　一手托腮，塔尔塔洛斯似笑非笑的看着厄洛斯，“别忘了你到现在都没压服盖亚。”
　　厄洛斯哑口无言，这话不好回，他若承认了，那无疑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表示自己比不过女神，这让他的骄傲无法接受，但若不承认……那他也不必跟塔尔塔洛斯求救。
　　“走吧，深渊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塔尔塔洛斯不想管这摊子破事，他知道盖亚是走不上神王座位的——她没能耐与整个世界对抗。不过她能不能分薄神王的权势，呃，这个看各自的本事好了。作为混沌的继承人，比起其余四个肩负繁衍神系职责的兄弟姐妹，他真的只需要负责维系世界运行就好了，至于谁上位谁得权，只要不威胁到世界都不需要他管。丝毫不想增加自己工作量的塔尔塔洛斯想想，还是给了厄洛斯一句话：“告诉盖亚，别闹的太过分。”
　　至于厄洛斯会不会利用这句话搞小动作。
　　塔尔塔洛斯表示随便吧，横竖厄洛斯能告状盖亚自然也能，最后各打五十大板就好了。
　　送走了厄洛斯，不出百年，深渊神殿迎来了第二位客人。
　　并不是塔尔塔洛斯预想中来告状的盖亚，他的另一个妹妹款款走进深渊所在——纤白玉足踩过黝黑冥土，暗夜的长裙迤逦出长长暗影，已为神妇的黑夜女神比初诞生时多了三分风情，发顶戴着一圈明光点缀的花圈，她的一颦一笑有着无可言说的魅力。
　　无怪黑暗臣服于她的裙摆之下。
　　神位上的深渊懒洋洋的想。
　　自打发觉拿鸡毛蒜皮的小事骚扰塔尔塔洛斯也没受什么责罚后，余下的胲坦神的心思也跟着浮动起来了。居于深渊的尼克斯自问有必要跟此间的主人、她最强大的兄长好好交流一下感情。
　　“日安，兄长。”
　　果然先例这种东西就不能开。正寻思着要不要去大地上揍一顿厄洛斯但又觉着自己可能更爱自己这张椅子的塔尔塔洛斯瘫着脸：“你又什么事？”
　　没事请出门左转，谢谢。

作者有话说

　　塔尔塔洛斯：一个两个有事没事都来烦我，是我拿不动刀了还是你们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