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援助计划（快穿）》林深不见鹿

13、平叛（3）

　　“扣押朝廷命官是死罪，余参军这么说是下定决心造反了。”

　　慕云倾平静地看着他：

　　“以你的年纪就担任一方参军，无论是平日里的吃穿用度还是你那将军府的住宅，太子殿下都不曾亏待你们渝州，余参军既受恩于大梁皇族，为何要犯这株连九族的重罪。”

　　“不曾亏待？”余城就像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在马背上一样朗声大笑起来，人虽然张扬地笑着，但他的声音却明显冷了下去：

　　“我那舅舅年逾四十，身上满身伤疤无一不是为了他们大梁皇族受的，上次跟随温然平定藩王之乱，我舅舅冲锋陷阵难道不是头功，可到头来的结果还不是被昔日自己脚下的士兵踩在头上，你们这些文官何曾提着兵器豁出性命上过战场，他居然对你们这帮文臣都得低三下四，你竟然还敢口口声声说大梁不曾亏待我们渝州军营的武将。”

　　慕云倾打断了他：“那余参军也应当清楚，昔日齐王十万铁骑造反都没能成功，余参军以为凭你这区区两千铁甲兵就能造反？”

　　余城意有所指地笑了起来：“钦差大人难道真的以为我手上的底牌就只有这区区两千人吗？”

　　慕云倾闻言思索了片刻后道：“余威将军一直对大梁忠心耿耿，想来还不知道你造反的事。”

　　“舅舅他将来会知道的。”余城语气了多了几分不耐烦：“而且我也是为了他，他会理解。”

　　慕云倾摇了摇头道：“你只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

　　“钦差大人，我此次起兵需要一个人祭旗，你是大梁朝廷的一品重臣想来这件事你去做是最合适不过的了。”余城此刻看慕云倾的眼神就像是在欣赏一个物件，他冲着身后的士兵挥了挥手：“给本将军杀了这位钦差大人。”

　　那小兵上前一步，红雨已经握紧了腰间的佩剑站在了慕云倾的身前，附近屋檐上等着的暗卫也握紧了手中的兵器，慕云倾是太子殿下亲口下令让他们保护的人，绝不能让他有半点意外发生。

　　“住手。”

　　正是剑拔弩张的时候，这密密麻麻的士兵外围一侧传来了余威的声音，他在渝州城里待得久了，满城的士兵与乡亲父老几乎都认得他，无论余威走到那里，那些士兵就会避让到哪里，给他生生让出一条通往客栈门口的路来。

　　余城在看清楚来人后喃喃地道：“舅舅，你怎么来了。”

　　看到余威从人群中缓步地走过来，红雨收了收手中的佩剑，看来今夜这里是打不起来了。

　　“都是本将的错，让钦差大人受惊了。”余威走到了慕云倾身侧。

　　“余大人。” 慕云倾看了一眼余威。

　　余威转眼看向马背上的余城，跟着环顾四周看了看一旁正围着客栈的将士们：

　　“城儿，你如今真的是长本事了。”

　　“舅舅，你看着今日这些士兵已经将这里围的是水泄不通，他们都走不掉了，你最好别拦着我，否则……”余城望着余威，紧皱着眉头道。

　　“否则什么？”余威怒喝道：“你今日若是要想当着我的面谋杀朝廷命官，不如先从我的尸骨上踏过去。”

　　虽非父子，但造反作乱的余城毕竟是他从小一手带大的，想必余威将军此时此刻心里一定不怎么好受，红雨站在一旁想。今晚想来是有惊无险，毕竟最后腰斩的人是眼前的余城，而慕云倾是当了温然一世的臣子最后活到了善终的人，今晚他是不会出事的。

　　“来人，听我命令，把余威将军绑下去。”余城一挥手中的马鞭，立于马上扬声道。

　　可他身后的那些士兵却都站在原地没有一个敢动的，红雨他们便听到不远处的士兵开始窃声议论：“那可是余威将军。”

　　“你们还给本将军不动手，愣着做什么。” 余城一鞭子打在附近一个小兵的身上，周围将士们举着的火把火光映出余城此时近乎狰狞的模样：

　　“别忘了你们今晚随我出来的人都是谋杀朝廷命官的人，被朝廷抓住都是死罪，还不听我命令。”

　　这么一番威逼下，原本在犹豫的将士只好上前准备去绑余威。

　　余威毫无惧色地沉声道：

　　“此刻你们若走便既往不咎，我一定求钦差大人上报朝廷对你们概不追究，你们要是铁了心跟着余城造反，谁都救不了你们。造反是大梁最重的罪，你们的亲朋好友，父母宗族全都会因为你们收到牵连，好好想一想吧，他是不是值得你们跟着他造反，值不值得你们一个个都跟着他卖命？你们本该都是在沙场上建功立业的年纪，骨子里都流淌着热血，好好想一想是不是要和这个叛臣谋逆之人一起造反？”

　　人群中许多将士听到了余威的话很快便开始动摇，余城到底年轻比不得余威在将士们心中的分量，许多士兵在想了片刻后开始陆陆续续把自己手中的兵器扔在地上：

　　“属下等愿追随余威将军。”

　　四周都是兵器落在地上的响声，余城左右看了一眼背叛他的将士，一时间瞪大了眼珠，怒不可遏道：“你们！”

　　这洋洋洒洒一千多将士现在也只剩下少数士兵还愿意跟着余城。

　　此前红雨差去的暗卫去找余威时，余威身为军人对军事本就敏感便飞鸽传书从渝州军营掉了兵马，眼下在这里耗了一段时间，渝州军营里的兵马总算是到了，余城剩下的几百兵马被团团围在中央只能束手就擒。

　　“舅舅，你要抓了我，朝廷追究我造反的事，他们也会杀了你的。”

　　余城被赶下马来，用绳子捆着被按在地上，却仍旧不死心地喊着。

　　诛九族的重罪，余威自然也在他九族之内，他又何尝不知道。余威不忍心再看他这位外甥，对着一旁的士兵摆了摆手：

　　“把他押下去吧，先关在死牢里等候朝廷发落。”

　　慕云倾看了一眼被带走的余城，在一旁道：“余将军放心，这里的事情我一定会再写一封详细的奏折呈给太子殿下，温然太子一向明辨是非，不会牵连怪罪将军。”

　　余威叹了一口气看着慕云倾道：“多谢钦差大人。”

　　“只不过……”慕云倾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来：“余将军你可知道方才余城口中所说的他的底牌不止这两千铁甲兵一事。”

　　“臣连他擅自养这两千铁甲兵一事这些年都未有所察觉，实在不清楚他打算做什么。”

　　慕云倾看了一眼红雨，眼前的余威不像是在说假话。

　　慕云倾总觉得余城那句话不是空穴来风，所以他们在渝州城里又待了一日。

　　次日清晨，红雨刚一起身开门便看到一个暗卫在门前等着而且似乎已经等了许久。暗卫见到她出来便恭敬地道：

　　“大人，重染大人从皇城传来了消息。”

　　那暗卫递过来一个封书信和一个锦囊，这锦囊上有温然太子的标记，拿在手里倒是有几分重量，看隐约透出来的摸样里面应该装的是块令牌，红雨拆开书信：

　　“小心渝州一事再生变局，到了万不得已之时再将锦囊打开。”

　　寥寥数语的确是重染的笔迹，红雨走进屋内的红木桌前点燃了桌上的蜡烛，就着烛火将方才看完的信烧了个干净。

　　“辛苦你了，下去休息吧。”红雨让那暗卫退下了。

　　按照大梁律法，御前钦命的钦差就在当地审理犯人，只需要把审理判案的结果传回朝廷给太子过目，慕云倾便用了渝州县令审案的地方去提审余城，余城谋反一事实在是牵连众多，云倾准备了半日便差人升堂了。

　　“带犯人余城上来。”慕云倾坐在平日里县令做的地方，红雨站在他身侧，余威也坐在一旁听审。

　　余城还穿着那日晚上的衣服头发凌乱不堪，衣服和脸沾上了灰尘，他待在牢里一直都不曾洗漱，看上去有些狼狈。

　　“余城，私调兵马意图造反、谋杀朝廷命官，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罪名？”

　　慕云倾坐在判官椅上厉声喝道。

　　“知道。”余城在堂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不就是诛九族、斩首之罪吗。”

　　他这时腰板还这么直，说话也一副理所当然依旧不把钦差放在眼里的样子，红雨看着他心里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这么多天的了解，这个余城贪慕虚荣，面对斩首之刑不可能表现得如此一副要从容赴死的模样，联想到他之前所说他似乎还有其他底牌，总是令人有些不安。

　　“你知道便好。”慕云倾看着他：“依照大梁律法，本官就在此地叛你死罪斩首，以儆效尤。至于其他……”

　　慕云倾正要拍惊堂木之时，余城却出言打断了他：

　　“慢着大人，大人的话说得差不多了，也该我这位犯人好好说话了。”余城从身上摸出一块牌子来，把它高高得举了起来： “大人可知道这是什么？”

　　他手里那金牌上刻着的两个字正是免死。

　　竟然是免死金牌。

　　满堂侍卫与官吏望见那个令牌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纷纷望向高坐之上的慕云倾。

　　慕云倾也颇为震惊，他从未料想过余城手里竟然有免死金牌这种东西，缓过神来之后立即看向一旁听审的余威，见余威已经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也是一脸讶然。

　　“大人你看清楚了，这是当今圣上赐下的免死金牌，七年前皇帝殿下在御林苑狩猎时遇到刺客，我的舅舅拼死救驾救后，皇帝殿下便赐给我舅舅这块令牌，皇帝殿下金口玉言说恕卿九死，父母宗族不能追究，三族之内便都属父母宗族，因此别说你一个区区钦差，就是当朝温然太子来了也是判不了我的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