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头鬼之孙］天光》林鸮

9、重生之鸟 其九

　　滑头鬼的脚程十分之快，仅一半个时辰就几乎逛遍了整个京都。
　　萧白和奴良滑瓢一起狙杀了不少大妖怪和更多的不入流的小妖怪，每杀掉一窝，萧白便在旁边留下一个展翅的鸟形印记。
　　“这个是我以前的专属印记。”萧白解释道。
　　“唔，很不错呢。”奴良滑瓢毫不吝惜地称赞，尔后又问：“不过，随意留下印记，不怕招人惦记吗？”
　　“这不像你会说的话啊。”萧白翻了个白眼：“跟那完全没关系，反正今天见过我的脸没死的就你一个，况且不管我杀不杀妖，我都有够高调的了。”
　　“的确，璎姬公主的美名可是人~尽~皆~知~”
　　“不说这个，我问你，最近我听说有许多贵族女子失踪，这件事和妖怪有关吧？”
　　“关于这个，我当然——”奴良滑瓢低头看着怀里的美人，意有所指地抚上了萧白的脸颊：“略有耳闻。不如萧萧让我亲一下，我就告诉你，怎样？”
　　“是——吗？”萧白展颜一笑，夜间街市灯火通明，耀地白玉一般的面容顾盼生辉。
　　真美。
　　于是奴良滑瓢颈后一凉，吹毛断发的刃口不知何时已贴上了后颈。
　　“萧萧，我错了。”话虽这么说，可是滑头鬼语调散漫，毫无诚意。他慵懒地抬头，露出性感的颈部曲线。
　　萧白想了想，收起了刀。
　　“知道错了就好。”
　　然后这只滑头鬼就不怕死地说：“下次还敢。”
　　萧白大怒。
　　“你信不信我把你发际线往后推个五厘米？”
　　“别别，我信……”
　　闹了一会，在发际线的威胁下，某滑头鬼终于说起了正事。
　　“……据我所知，京中的人口失踪大多都和羽衣狐有关。”
　　“羽衣狐？”
　　“一个大妖怪，住在大阪，喜欢夺人生肝。”
　　“羽衣狐？那个传闻中的……”萧白故意顿了顿：“魑魅魍魉……之主？”
　　“呵……我终会取代她，成为下一任魑魅魍魉之主。”奴良滑瓢不屑地轻哼，神色自若，好像丝毫没有把那个“名震江湖”的大妖怪放在眼里。
　　“祝你成功。”萧白笑道：“这种夺人生肝的妖怪……还是消失掉比较好。”
　　“不过……她一直都这么大规模的收集生肝吗？我觉得……不太对劲。”萧白皱起眉头，心中有了些计量。
　　“确实……她最近的动作，未免也太大了。”
　　“而且所掠夺的，大多都是拥有某些‘异能’的贵族年轻女子吧？”萧白意有所指。
　　奴良滑瓢认真回望萧白：“别怕，我是奴良组的总大将，有我在，谁也别想动你。”
　　萧白抿了抿唇，真心实意道：“谢谢你。”
　　一场对话的时候，滑头鬼的脚步停住了。萧白抬头望去，眼前是一座灯火通明，妖影散乱的居酒屋。
　　“欢迎来到我的奴良组。”白发的大妖怪一挑嘴角，骄傲地推开了大门。
　　“——呜哇！”
　　小妖怪们直愣愣地看着萧白惊呼：“好……好美啊！”
　　那些围坐在中间的地位较高的大妖当然不会像天真的小妖一样失态，他们大都端着酒杯，目光里带着审视。
　　萧白淡定免疫，被奴良滑瓢拉着一同坐在了首位上。
　　“鸦天狗，怎么样？”奴良滑瓢轻挑眉梢，斜睨着长有乌鸦脑袋和漆黑羽翼的妖怪。
　　“我服了。”鸦天狗低头道：“其美貌更胜传言呢。”
　　一目促狭地挤了挤巨大的独眼看向一旁的雪女：“哦，吃醋了吧？”
　　雪女倏忽脸红了，恼怒道：“别说傻话！”
　　萧白新奇地打量着千奇百怪的妖怪们，轻轻笑了起来，显然心情相当地不错。
　　一群小妖怪被这个笑容晃了眼，跑过来拽了拽她的衣襟：“听说她是千金小姐啊！”
　　“我来教你玩游戏！”
　　“梦浮桥，只要把扇子扔上去不触地就可以得五十分——”
　　“啪。”
　　一旁计分数的妖怪吐着舌头惊叹：“是梦浮桥！五十分！”
　　“哇！好厉害啊！你真的是第一次玩吗？”纳豆小僧惊讶地说。
　　“唔……很难吗？”萧白顺手望嘴里扔了一颗糖（鬼知道她什么时候在哪顺过来的）“这种距离，只要肢体协调，再加上一点准头，控制好力道就行了，我确实是第一次玩，不过在此之前，我是能隔着两米玩飞针刺绣的。”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当然，如果这话的本质不是在装逼和炫耀的话，那就更好了。
　　“下一个该我啦！”
　　“不对！该我才对……”
　　两个小妖怪开始争抢着下一次的机会，而萧白则仰头放空了一下眼神，不着痕迹地把屋子里的众妖观察了一遍，顺便听见了一些质疑她的窃窃私语：“真是搞不懂总大将在想什么，把人类女人带到这种妖怪集会里……真好事啊……是想一会儿吃了她的肝脏吗？”
　　“谁知道总大将到底怎么打算……”
　　啧，也许这奴良组的内部也没那么铁板一块嘛。
　　那厢，赤瞳白发的雪女正待在滑头鬼身边为他倒酒，并试图取得与其单独相处的空间。
　　许是察觉了切实的危机，只好先下手为强。
　　奴良滑瓢却敛下眼，低低地笑了，他举起酒碟喝干了酒水，然后不轻不重地躲开了雪女凑上来的动作，然后在雪女和其他部下惊疑的目光中起身来到萧白面前。
　　“开心吗？公主？”
　　“……开心。”萧白敏锐地感觉貌似有些不妙，迟疑地答道。
　　奴良滑瓢温柔地看着萧白，神情不带一丝轻佻，反而郑重其事地轻呼她的名字：“萧萧，和我共结连理吧。”
　　这句告白一出口，顿时在妖怪中引起了轩然大波。短暂的静默后，鸦天狗第一个反应过来，一脸震惊地伸出尔康手：“等等，等一下，总大将！”
　　“……您刚刚说什么呢，您要和这个女人……你打算和人类交合吗？”
　　萧白猝不及防被告白，毫无经验的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眼神飘忽，飘到鸦天狗身上，脑子里无意识的蹦出来一个毫不相干的结论：
　　鸦天狗，你炸毛了啊。
　　雪女回过神，一把按下鸦天狗的脑袋，不甘心地大喊：“等等！滑头鬼，这个女人哪里好了？”
　　“不是这个问题啊，雪女。”鸦天狗从情绪激动的雪女身后探出那颗乌鸦脑袋，弱弱地吐槽。
　　“雪丽。”奴良滑瓢侧过头，金色的眼睛漫不经心地扫视过雪女，意味深长地说道：“她可是比你想象中的要优秀很多的女人啊。”
　　雪丽双颊爆红，结结巴巴地说：“不……不要连名带姓地叫我啊！你个，变态！”
　　鸦天狗极为敬业地再次凑上前试图提醒被撩的失去理智的雪丽：“喂！雪女！”
　　然后——
　　“我要杀了你！”雪女暴起，骇人的寒气顿时把鸦天狗冻成了一坨巨大的冰疙瘩，然后转身夺门而出：“滑头鬼你个笨蛋！去死吧！”
　　看着巨大的冰雕，萧白双手合十。
　　好惨一妖怪。
　　真是太惨了。
　　鸦天狗真是个优秀的肉盾。
　　“萧萧。”
　　奴良滑瓢的声音将她的注意力拉了回来，他专注的目光让萧白感到微的不自在。萧白咬了咬下唇，感到脸颊似乎在缓缓升温。
　　而滑头鬼的告白还没有结束：“你是特别的存在，我一直注意着你，思念之情日益加深。”
　　萧白瞪大了眼睛：“等……”
　　“简而言之就是我爱上你了。”奴良滑瓢截过话头，金眸透出的目光温柔且强势，带着志在必得的意念，磁性的声音令人心醉：“萧白，做我的女人吧。”
　　萧白不可自抑的感觉心脏搏动加速了，一向习惯面无表情的脸头一次挂上了可成为“害羞”的表情。
　　滑头鬼过于认真的告白成功让她的智商有所下降。
　　萧白眼神发飘：“对不起……你是个好人……”
　　一张好人卡，坚定地发到了滑头鬼的头上。
　　……这是到底是同意还是拒绝？
　　奴良滑瓢也有点糊涂了。

作者有话说

　　萧白：“对不起，你是个好人。”
滑头鬼：“我是个好人，不，好妖。不忍心让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