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三陪女》萨塔

4、我（4）

　　在一个朋友的介绍下，我来到了这个城市最大的夜总会：碧煌天，做起了真正的“陪客”。也就是从那一天起，我忘掉了“小柔”，忘掉了有着去日本留学梦想的文静小女生，忘掉了和安浩日久天长的希望，全身心的做起了“小百合”，一个有着纯洁面孔和少女身材的“小三陪”。那时我13岁，正值花蕾初放的年纪。
　　都说干一行爱一行，但是我做不到。虽然身边的姐妹们都很满足她们现在奢华的生活，聚在一起的时候经常讨论，究竟挣了多少钱后就该收手，找个人家嫁了。毕竟这种行业还是靠年龄吃饭的，越老越不值钱。但是我无法那么释然。我终究觉得自己是肮脏的，是只能在黑夜中穿梭的，是见不得人的。
　　刚开始时，我跟着一个外号“猫姐”的女人学习。其实做小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比如说怎么做才能让男人挑选你，怎么做才能让男人舒服，以及对一些突发事件的处理和应对不同人的不同策略。当然还少不了穿着打扮的学习。做小姐就要有做小姐的样子，无论神态还是打扮，得让人一样就能看出来你是小姐，你打扮的跟个学生妹似的倒是挺清纯，但你就别想拉着活了。你就只能等着喝西北风了。
　　虽说碧煌天靠着小姐来吸引顾客，但是它对小姐的制度还是很苛刻的。客人给钱，除了小费全额归自己，其他的要三七分，碧煌天七，小姐三。当然这么多钱给碧煌天是很值得的，最起码在这里面接生意是很安全的，不用担心今天被抓明天被敲诈，甚至有的小姐还有生命威胁。每个小姐在碧煌天中都有属于自己的房间，是真正属于自己的，需要自己来装饰自己来布置，还规定不能在碧煌天之外的地方接客，否则会被罚钱等等。可以说这是三陪界里最正规的场所。
　　当我初进碧煌天时，只能跟着猫姐打杂，就像她的一个小女仆。我向来没有听说过还有这等事，做个小姐还要拜师傅，跟小繁说的时候小繁也不信。
　　其实小繁也是一个地下工作者，平时就在客房部顺手捞点油水，还总怕老乡知道。我劝她来碧煌天，她却始终下不定决心，推三阻四。我知道，其实她是对家里有所顾及。现在家里问起来，她可以说她在客房部打扫卫生，虽然钱不多，但是名声过得去。但是一旦来了碧煌天，谁都知道那是个不正经的场所，要是家里问起来，她还能这么大大方方的说出去吗?
　　我嘲笑她有贼心没贼胆，小繁死硬着就是不承认，还夸下海口：“我在这儿也能比你挣得多你信不信？”其实小繁蛮可怜，小学毕业初中没上就来这儿打工，一直为家里补贴家用。她有两个弟弟都在上学，家里正是需要钱的时候。她没黑没白的做事，得的工资还不如客人来一次消费的多。家里又紧逼着要钱，迫不得已，小繁只好来做这种事了。其实哪一个小姐的背后没有心酸没有故事啊？
　　猫姐30来岁，保养的还算不错，不知道的绝对猜不出猫姐有30岁。穿着依旧很辣，经常蹬着一双足有20公分的高跟鞋指挥我做这做那。虽然没有办法跟那些新来的“辣妞”（这是对新来的有料的小姐的称呼）相抗衡，但是在那些“大姐”中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况且现在有些人专找大的玩呢，说她们有成熟的韵味。每每听到这句话，猫姐都会狠狠的“呸”上一口，大声骂道：“男人哪个不爱腥啊？装什么逼啊？有能耐等老娘80了接着玩啊！”
　　没办法，猫姐总是这么直接这么泼辣。她经常对我说：“丫头，别对男人太客气了。他们花钱，你花力气，你们是扯平的，你有什么欠他的？该骂则骂。男人啊都贱，你骂他他反而高兴着呢！”我当时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真怕一骂骂跑了我的主顾。现在看来，还真的是有道理的。
　　在猫姐的悉心指导下，我进步的很快。猫姐经常夸我天生是做小姐的料，虽然我知道她是在赞美我，可是听了这样的话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但是我不会说什么，总是笑笑，再去做别的。我不想太锋芒毕露了，这样会惹到很多人的。在三陪界，不惹人、少惹人都是很有好处的。虽然现在我也经常给我的徒弟讲，但是很明显她们没有我当年的耐性和记性，听过的话从来不记。所以，她们惹的事不在少数。当然她们的屎摊子还得我来帮她们收拾。但是当年在我的印象中，我是从来没有惹过什么麻烦的。猫姐对我一直很满意，因为她没有女儿，所以她经常把我当女儿样的养，买件衣服啊，买点化妆品啊，都想着我。这听起来可能有些不可思议，但在当时的条件下，这都是很正常的现象。
　　也多亏了猫姐，我才可以这么迅速的在三陪界崛起，而且经久不衰，也基本上没有捅过什么大的篓子，除了我那些不争气的徒弟甩给我的破摊子外。
　　大约差不多2年，猫姐就催着我出山了。2年中，我一直是作为小学徒的身份跟在猫姐身边，没有接过一位客人。但是跟在猫姐身边我见过的客人，大概比某些小姐接过的客人还要多、还要杂。2年中，我见过几乎是各种各样的人。赖皮的、装富的、豪爽的、抠门的，但是令我感到惊讶的是，这些客人中竟还有警察、司法等一些公职人员，还有很多大学生。猫姐早已见怪不怪，熟练的和他们插科打诨，灵活的周旋在他们中间。
　　猫姐说：“你以为你是天下最脏的了吗？告诉你丫头，他们比我们更脏，是脏到骨子里的！什么狗屁公职，都是一群见钱眼开、吃人不吐渣的王八蛋！丫头，以后你要是接他们，就往死了要钱。反正他们的钱都是老百姓的血肉，咱要了还是为百姓做好事呢！”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要了就是为百姓做好事了，后来看到我们那儿集资捐钱造桥，猫姐一下子捐了20万，我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