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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等你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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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妈，我回来了。”
奇怪，今天家里怎么这么安静。
“唔——”脑后钝痛，昏死过去。
废弃的厂房，瓦数不高的灯泡，孤零零的吊在那里，灿坤无骨般瘫坐在破旧沙发上，盯着前面被绑住的女人。
“醒了？”男人声音暗哑。
“唔——”眼睛适应昏暗的灯光，我努力辨物。
“你是？”
面前的男人污渍皱褶的衬衫，胡子拉渣，细闻还有很久没洗漱的汗臭味，风尘仆仆的狼狈。我努力在脑海中搜寻自己认识的人。
“怎么，苏小姐不认识我了？呵，也对，我现在这个样子我自己都不认识，呵呵呵。”男人神经质的发笑。
“不过苏小姐不应该忘了我啊，你还欠着我三幅画呢。”
是灿坤，我回神。
身穿白色西装，手拿玫瑰花的高调男人和眼前人重叠。
“你绑我干嘛。”我挣扎双手。
“不要紧张，嘘——我和苏小姐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怪只怪你男朋友喽。”男人提到林涛眼里带恨。
“我一直以为林涛看不上我是因为贪钱，因为我和抢人抢地盘还要抢当家人位。哈哈哈，谁知道他是个傻的，脑子有问题，竟然帮警察做事，出卖我，干嘛，想学老人家金盆洗手啊，我们这种人没有回头路好走的，你说他是不是傻。哈哈哈。”男人笑的近似疯癫。
“你有没有想过自首。”我尝试沟通。
“不试过怎么知道没有别的路走。”
“小姐，我是贩毒啊，你懂不懂，不枪毙也要牢底坐穿啦，我灿坤宁愿死也不可能坐牢啦。”
“好，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要钱还是要命。”
“我两样都要，不过，不是你的命，你也是个傻的，好好的画家居然找□□，干什么，和我们这种混混讲爱情啊，哈哈哈。”
有人说不要怜悯死者，要怜悯生者，特别是那些心中无爱的生者。林涛和灿坤可能因为同一个原因选择了这条路，可是林涛相信自己还有别的路可走，而眼前的男人自己把所有的路都堵死了，看似最后的退路也是个死路，突然觉得面前的男人特别可悲。
不出意外，林涛来的很快，可是只有他自己一个人，遇到这种事不是应该先报警吗，那些平时都在身后的小弟呢，这个时候逞英雄吗，我内心无语。
“别怕啊。”林涛笑着安慰我。
“你还真的一个人来啊，够胆啊。”灿坤张狂。
“灿坤，这是你和我之间的事，你要的钱我带来了，苏桃什么都不懂，你放了她。”林涛指指身后的袋子。
“哦，你说放就放啊，你是我大哥喽。”灿坤不买账。
“你说你是不是秀逗了，海爷退休去温哥华，社团里还不是我和你说了算，你要上位弄死我没话说，你帮警察，你要干嘛，做好人啊。”灿坤越说越激动，突然掏出一把枪顶着林涛。
“对啊，这辈子没做过好人，想试试。”林涛轻笑。
“我去你妈。”灿坤突然一拳打在林涛小腹。
“林涛——”我忍不住出声。
“想救你女人啊，行啊。”灿坤仍给林涛一根针管。
“别说兄弟不够意思，这可是好东西，你先试试。”
我们都知道那是什么，所以更要阻止。
“林涛，不要。”我狂喊。
林涛看着地上泛着冷光的针管，小小一支。没有犹豫，拿起针筒注射进自己体内。透明冰冷的液体顺着静脉缓缓进入体内，林涛觉得平静。
四周一片静寂。
砰——
“林涛——”我终于仍不住，眼泪顺着脸不停流。早已疲惫不堪的身体承受不了，我陷入一片黑暗。
好像有很多人走进仓库，有人叫我的名字，把我抱进车里。
我努力睁开眼，不能睡，我告诉自己。
“小苏，你醒了？”病房里，苏军看着病床上苍白的女人。
“哥，这是哪里。”
“放心，已经没事了，都过去了，你在医院。”苏军看着憔悴的妹妹心疼不已。
“林涛呢。”我看看四周，寻找那个人。
“小苏，是这样的，灿坤已经被我们当场击毙。林涛之前一直在帮我们警方做事，为了保护他，我们暂时把他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了。”
“他有没有受伤，什么时候能回来。”我迫不及待。
“没有，他没有受伤，什么时候回来需要回队里讨论，你放心，林涛现在很安全。”苏军再三保证。
“人没事就好。”我低喃。
“对了，小苏，医生说你怀孕了。”
“嗯，我知道，是林涛的。”
“可是……”
“哥，你不用劝我，我一定会生下来的，我等他回来。”
“好，有哥哥在，你放心。”苏军看着床上的妹妹，觉得她比自己坚强。
四个月后，北京某戒毒所。
“你在里面怎么样，有什么需要和我说。”隔着玻璃窗，苏军看着坐在对面，明显瘦了很多的男人。
“挺好的，你们都关照过了。”男人笑的淡然。
“苏桃怎么样。”语气里有轻颤。
“挺好的，就是最近吐的有点厉害，你儿子太能折腾了。”
男人微驼的身体一顿。
“是吗，她辛苦了。”
“大家都在等你回去，林涛。”苏军语气诚恳。
“我知道，有人一直在等我。”林涛转头看着窗外。
窗外，冬去春来，万物复苏，生机勃勃。有人一直在家里等着男人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