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驾到》蔷薇肆

19、咱们打个赌（二）

　　“怎么不回答我？这个问题应该很好回答，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需要想这么久吗？”
　　“我……”小福轻轻地咬了咬下嘴唇，“我很抱歉，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只有这样赌的话，才可以让我们两个合作得更有成效，毕竟，成功和快乐是任何人都不会拒绝的，当然也包括我们，不是吗？”
　　“为什么要抱歉呢？你的想法没错，只是这个赌法出了点问题而已。不如这样吧，咱们换个赌法。”
　　“换个赌法？怎么换？”
　　“期限还是一年，还是赌我能不能在你的帮助下获得成功，只不过赌注换成你在人世间，不，确切地说，是你在我身边逗留的时间长短。如果我能在一年之内功成名就，那么你就可以在一年以后如约离开，离开我，离开我的家，离开之后，你是回去跟上帝交差也好，你是继续留在人世间闲逛溜达也罢，都跟我不再有任何关系。而如果，我在你的帮助下通过一年的努力还是个没用的倒霉蛋，那你就要继续留在我身边，帮助我，直到我获得你所说的成功为止。”
　　“你不觉得，这个赌法，对我来说，有点不公平吗？不管怎样，你都是赢家，而我，就好象有点亏了。如果万一，是因为你的不合作而导致我的计划不能很好的实施，那我不是一辈子都不能离开你了吗？”
　　“你是不是想说，如果万一，我真的是块不可雕的朽木，那你岂不是要赔上一辈子了？”单良的嘴角微微地扬了扬。
　　小福的嘴又撅了起来：
　　“你如果一定要这么理解的话，我没意见。”
　　“之所以，会将这个赌约做这样的修改，是因为，这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你而起的，所以你必须承担更大的责任。听我把话说完，”看到小福急切地张了张嘴似乎要争辩什么，单良很快地在她的面前竖起一根食指来制止了她的发言，“既然你不过是因为接受了一项上帝派遣的任务而走进了我的生活，那就应该不会允许自己对我这个人以及关于我这个人的一切有所留恋，更何况，不论我的表现如何，你都那么决绝地打算离开，所以，尽你最大的努力使出浑身解数帮助我快一点成功，你也好快一点脱离苦海应该是你的初衷，也应该是你这一年中最大的愿望才对。而刚才你也说了，没有人会拒绝成功和快乐的，是啊，我承认，我对这两样东西，也一直喜欢得不得了，只会嫌少，不会怕多，而且，它们来得越早越好，所以，我想，越早达成我们双方共同期盼的这一伟大目标越好，不是吗？这样的话，你还有什么异议呢？”
　　小福一直紧紧地抿着嘴唇听着，但脸上一直保持着平和的表情，直到单良的话结束了一阵子后，才慢慢轻轻地问道：
　　“你的意思全表达完了，是不是？”
　　单良很是平静地点了点头：
　　“我想是的。”
　　“为了更顺利更快捷地完成计划达到预定目标，我想我有必要补充一下相关条款。”
　　“请说。”
　　“第一，你对我的安排不可以有丝毫反对意见。”
　　“现在提倡民主好不好？你怎么可以这么专制？连不同的声音也不可以有吗？难道你没听说过集思广益、从善如流、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吗？难道上帝平时就是这么对待你们的吗？所以你才会习惯性地要将这一不怎么优良的传统在人世间发扬光大？”
　　小福却是异常冷静地回答道：
　　“你看，你现在的表现足以说明制定这一条的必要性了吧？”
　　单良冲那张独断专行的俏脸狠狠地皱了皱鼻子：
　　“通、过！第二呢？”
　　“第二，你对我的计划必须诚心诚意且倾尽全力地贯彻执行好，而且一定要执行到位。”
　　“你会在执行前替我分析分析行动的目的性啊、必要性啊以及注意事项什么的，好让我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吧？”
　　“这个嘛，我会考虑的，酌情处理。”
　　“哦，我明白了，也就是说，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在执行中加深理解，是这个意思吧？请问，还有第三吗？”
　　“第三？哦，本来我还没打算列第三点的，既然你这么强烈要求，我就再补充强调一下。第三，你必须对我的话，言听计从，而且务必做到言必信、行必果。有问题吗？”
　　“我，敢有问题吗？我要再不识趣地提问题的话，一定会被你牵强附会地硬性说成同时违反了这三点，我还有活路吗？”
　　小福这才微微地笑了：
　　“我就说嘛，乖乖地听话，多好。单良先生，我很诚挚地希望你将现在这样的态度继续发扬下去，好好努力，不要懈怠哦。”
　　“那咱们要不要白纸黑字地写个契约什么的？再签字画押摁手印以示诚信？”
　　“那倒不必了，我不是说了吗？诚信是要靠心的，如果没有心的话，多严密谨慎的契约合同都没有用，要不，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合同纠纷官司要打呢？”
　　“就算不用来保证和监督双方依约履行，用来当成备忘录什么的，总可以吧？刚才咱们说了这么多条条款款，你就不怕忘了个一条半条的？”看到小福有些愣愣地望着自己，又露出一脸坏坏的笑，“说实话，我可对自己的记忆力没信心，尤其是对答应别人的事记不太住，不过，别人答应我的事我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
　　“怎么啦？怎么不说话啦？是不是觉得还是很有这个必要啊？哦，我知道了，你是觉得这么简单的理由居然被我这个笨蛋想到了，面子上有点挂不住，对不对？毕竟你是天使嘛，智商应该是比凡人高出那么一点点的哦。好了，看在这将来的一年你会很辛苦的份上，我就吃点亏，免费赠送，当做是你想出来的好了，相关版权我无条件地转让给你，好不好？怎么还是不说话？”
　　小福似乎是从梦中清醒过来一样，重又认真地望着那双挪喻她的眼睛：
　　“我相信，被你这么煞费苦心地重新拟定出来的赌约，而且是用来完成对你来说那么重要的人生大事，你不会让自己轻易忘记的，是不是？所以，我选择无条件地相信你，而且，我还选择相信你会无条件地选择相信我。其实，不管我们定下的条款有多少，也不管在这一年里，我会不会如你所说的遗忘掉某些东西，我只要记住一样就够了，那就是尽一切地努力帮助你成功。如果没有做到，你自然不会赶我走，如果我做到了，那么，请你记得提醒我离开，好不好？”看着单良有些愣愣地望着自己，小福重又微微地笑了笑，“如果再没有什么补充说明，那我们就这样定了，好不好？”
　　“……”
　　“怎么啦？干嘛傻愣着不回答？好？还是，不好？”
　　“好，就这样，一言为定。”单良面色严肃地望着那张有些捉摸不透的俏脸。
　　“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四月一日，那么，赌期就从那一天开始，直到明年的三月三十一日为止。我会在这一年里，通过使用我与生俱来的魔力以及从上帝那儿学来的所有法术，尽量帮助你达到你那嫌少不怕多而且是越早越好的成功。只要你一天不成功，我就一天都不会离开你的。单良先生，我这样说，你满意了吗？”
　　“满意，当然满意啦。”单良微微地笑着点了点头，忽地愣了愣，“什么？你刚才说，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四月一日？愚人节？这真是太搞笑了！你不说，我还真没想起来，我们的故事居然是从愚人节开始的。真希望，这一切不会是上帝和你这个天使特意送给我的节日礼物，我更加希望的是，这一年，不会是我这辈子收到的最大的愚人节礼物。哦，对了，你们这些洋神仙好象都蛮喜欢过这些洋节的，我现在补说一句，节日快乐！”
　　“为了避免你不必要的猜疑，我不跟你说‘节日快乐’了，省得你真的以为自己收到了愚人节礼物似的。”
　　小福的话音刚落，就响起了敲门声。
　　“我去开门。”心情复杂的单良赶紧抽身出去。
　　节日快乐，单良！其实，那一天，我过得真的很快乐，我也希望，那一天的你，也是快乐的。我更加希望的是，我不但能让你获得成功，更能给你的人生带来无尽的快乐。即使，这样的快乐只能让我体会一年，那也会是我人生中的宝贵财富。
　　望着单良打开院门，并接过了保姆送来的晚餐，小福慢慢地重又露出了她天使般的微笑。

　　“喂，你抢我衣服干嘛？”单良刚从厕所洗完澡出来，还没反应过来，怀里抱着的脏衣服就被小福一把抢了过去，他吓了一大跳，赶紧扑上前去，一把紧紧抓住那团衣服，任凭小福怎么拽也不肯松手。
　　“你干嘛？我当然是拿它们去洗啰，难道用来穿啊？”小福满脸的不高兴。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就算我要对他有企图，也不至于作用到他的一团脏衣服上嘛，这么紧张干嘛？
　　“我我我，我自己的衣服我自己会洗，你你你，快放手，快放手。”单良更急了。
　　“你自己洗？怎么洗？不会是用你那最原始的用手搓的洗法吧？现在有洗衣机了，还用费那劲干嘛？你放心，现在啊，就算你一个小时换一套衣服下来，就算我在你身边呆上一百年，我的手也不会变成老树皮的。还不松手，你还这么用力地拽着它干嘛？”小福再次用力地拉了拉衣服，还是没能从单良手里拉出来。
　　“我我我，我都说了，我自己洗就行了，就算是用洗衣机，我也自己洗好了，你快放手，好不好？”大概是刚才热水的刺激还没有完全消褪，单良的脸“唰”地红到了脖子根。
　　小福瞟眼看到他的窘相，忍不住“噗哧”一下笑了：
　　“不过是洗几件脏衣服，有必要这么紧张吗？”小福停止了拉扯，但仍是紧紧地抓住没放手。
　　单良也不敢放松警惕，仍是紧紧地抓住，生怕小福会再次突然袭击似的。
　　小福却突然一步迈到他面前，仰着脑袋很认真地望着一脸惶恐的他：
　　“咱们先前不是说好了，我住在这里就要替你洗衣服做饭再加打扫屋子吗？怎么？你现在反悔了？别忘了，咱们可是刚刚才订好的君子协定，你必须对我言听计从的。”
　　“可是，我明明记得我还有要求你替我生孩子、带孩子的，啊，你不会象织女一样的，替我生完孩子后就被玉帝抓回天庭去吧？然后咱们两个再演一回牛郎织女？”
　　“你哪有要求？你明明就仅仅只是建议而已。我现在就非常明确地通知你，你的无理建议已经被我这个天使一审驳回了，而且，我已经断了你所有可以到上帝那儿去告御状的路，不管是大路还是小路，我统统都把它们给掐断了。所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有没有搞错？天使都象你这么霸道不讲理的吗？还假惺惺地问我需要什么，我壮起胆子说了，你又不给办，这不是典型的形式主义吗？这种独断专行的工作作风是上帝对你言传身教来的吗？还是你们天堂现在也开始搞跟人世间接轨这一套了？干嘛精华不学尽学些糟粕？上帝不会是也开始考虑走有人世间特色的天堂道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