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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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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我二维码!”
钟落袖一套威逼利诱,外加恫吓,一气呵成,非常熟练。
舒馥还是一副不情不愿的脸,委屈巴巴,在钟落袖的监督下,不但双方互加了微信好友,手机号码也交了出去。
舒馥有一种不妙的预感,自己再次落入师姐的魔爪,即将成为失足少女。
嘤嘤嘤,师姐表面很温柔,实则很凶残……
钟落袖得逞后,不急不忙,给舒馥打了一个missing call。
“这是我的私人号码,你随时可以找我。不可以告诉别人哦。”
她特别补充说明了一句,“如果唐导有什么事情的话,你随时找我。”
“你存一下嘛。”钟落袖又说。
舒馥扯扯嘴角:“哦。”
两人同时操作手机。
钟落袖将舒馥的联系人名,保存为——“坏孩子”。
舒馥将钟落袖的显示名,保存为——“高血压”。
两人一同收起手机。
钟落袖夸赞:“面条不错。”
一般这种时候,店小二都会热情地附和,客官,您再来吃呀!
舒馥强忍着不接话。
钟落袖凑近些,轻声问:“累啦?累了上去休息吧,店里没人,偷懒会吗?”
舒馥抬起白净乖巧的小脸,受了钟落袖多少欺负似的:“我早饭还没吃……”
我就是下来吃饭的,结果光陪你说话……
钟落袖眉眼含笑,站起身:“好好好,我错了,不该耽误病人吃饭。”
舒馥小声嗔道:“你明明就忘了……”
钟落袖死不承认:“那我可走了,你去后厨吧。记得联系我。唐导是我师父,我可把她交给你了。”
舒馥坐着不动,淡淡道:“嗯。”
钟落袖从面馆出来,心情美妙。
一是觉得舒馥这孩子挺逗人的,有趣。不会攀高枝,不懂拍马屁,就知道假正经,单纯,太单纯,可爱,真的有点可爱。
现在七八岁出道的小屁孩,都晓得对着钟落袖左一个“前辈”右一个“前辈”的躬身称呼,钟落袖真是没遇过像舒馥这样的,想签她,她还不愿意,问她联系方式,还得用骗的。
二来,钟落袖现在很释怀,解决了一桩心事。昨晚好死不死,梦里和舒馥巫山云.雨,发情严重。然而今天赶紧的和舒馥接触了一下,自己在她面前,表现得十分正常,情绪稳定,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钟落袖越发肯定,绝对是自己的生理期在作怪,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临近排卵期,雌激素上升,荷尔蒙水平过剩。对于三十岁左右的单身女性来说,偶尔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性.幻想,其实是很正常的事情。
别问钟落袖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外事问谷歌,内事问度娘,房.事问天涯,钟落袖出门前,认认真真地上网自学了十五分钟。
叮咚。
【姑奶奶,休息的如何?明天早上两个通告,八点钟准时出发,下午回片场,晚上公司总部宴会我给你推了,可以吗?】
钟落袖回复李姿蝉:【好】
李姿蝉:【吃药了吗?缺什么,需要助理给你送吗?】
钟落袖:【我病好了】
李姿蝉那边半天没动静,估计在消化钟落袖根本没病的事实,以及这件事背后的神秘暗示。
不一会儿,小心试探:【姑奶奶,那明晚宴会还去吗?】
钟落袖:【不去。你签到人了吗?工作室新成立,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新人我可以带去溜的吗?】
李姿蝉求生欲很强:【合格的很多,满分就没有】
姑奶奶,这可是你说的。
钟落袖:【哼】
李姿蝉赶紧发送:【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钟落袖没回,算是默认了。
人就是这样,发现到更好的,之前所见都成了泛泛之色。
更何况,娱乐圈竞争这么激烈,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真·全靠同行衬托。
李姿蝉:【祖宗,我今天和面馆老板娘通过电话,想约个时间,正式谈一谈。被拒。】
钟落袖:【急于求成】
李姿蝉:【时间不等人,工作室成立的消息,快要给媒体发通稿了。签几个,怎么签,总公司那边也有一些参考意见。】
钟落袖:【明天再说】
李姿蝉:??
我接下来正要讲到关键之处,巫山沧海可遇不可求,咱们别一棵树上吊死,咱们还是忘了这家破面馆,向前看吧!
钟落袖偏不。
她回眸,果然舒馥在后面跟着自己,小姑娘低了头,手乖乖放在外套口袋里,亦步亦趋,离得不近不远,小猫小狗似的。
钟落袖走得快,她也走得快,钟落袖走得慢,她也慢下几拍。
钟落袖干脆停下脚步瞧她。
舒馥丝毫不怕被发现,便也停下,隔着一个电线杆子的距离,抬起眼皮,望了望钟落袖。
钟落袖不愧是大明星,冷白皮,牛奶肌,脸型好看,个子高。虽然棒球帽、大墨镜,掩饰身份做全套,依然那么显眼、鲜明。
正午阳光下,钟落袖撩了撩头发,舒馥赶紧去望地上的小蚂蚁。
钟落袖踩着高跟,咯噔咯噔走来,走近了,对舒馥道:“不吃早饭啦。”
舒馥又去望地上的小树叶:“我送送你。”
钟落袖扬脸四顾,好奇地问:“……我又被小毛贼盯上了?”
舒馥说:“不是的。你太漂亮了,我怕街上有人……招惹你。”
这孩子!瞎说什么大实话!
钟落袖嘴角上扬:“那你跟着我呗!”
舒馥点点头。
“那你跟近点。”钟落袖说。
这片老旧街区,路窄。小电驴、三蹦子这种小车,出出进进,送货带人。
午饭时间,人多了,一家家网红吃店门前,排起长队,从小巷中延伸出来。
舒馥贴在钟落袖身后走,钟落袖一会儿问这,一会儿问那,全是关于吃的。这一带房租便宜,交通便利,和好几个繁华的新商业区连在一起,不但各种网红店多,小模特、小网红、小微商也群居抱团,自成势力,小生意非常活跃。
钟落袖这几年事业逐渐登顶,这么接地气的所在,早不常逛了。
她一路走得开心,舒馥也不能完全不搭理她,一个一个吃的,沿途指认给她听,还怕有人认出钟落袖,造成交通堵塞,买了一串砸平了的巨大烤鱿鱼串,举着,妄图遮挡钟落袖。
钟落袖在舒馥面前很活泼,充满少女感,与电视上表现出的温婉大气,略有不同。
她说说笑笑,感染力很强,舒馥陪着她,也有点爱上这满街的烟火味。
“谁让我要管理身材呢。”钟落袖站在大街边的打车点,等待滴滴,专车还有三分钟到达。
舒馥:“好走。”
钟落袖轻松地说:“拜拜。”
白色奥迪远去,舒馥举着鱿鱼串。串串是钟落袖付的钱,她非要付,吃是不吃的,买来过过瘾。
以前师姐妹两人一同下山,师姐总喜欢买这种山上没有的海货,给舒馥解解馋。
舒馥也不是非要吃这些东西,毕竟修真的人,口味清淡,但舒馥就是吵着要吃,因为喜欢师姐,喜欢师姐拿她无可奈何的样子,喜欢师姐故意生她气的样子,喜欢师姐宠着她的样子……
钟落袖大概只是长得像师姐,太像太像了。
她的突然出现,让舒馥束手无措。
舒馥犯过很大的错误。这辈子,无欲无求,心如死灰,不想再见识人心,只愿安静活着,了此一生。
上天却对她意外的很宽容,居然还有一个很像师姐的人,存在在这个世界里。
应该只是远远地望着钟落袖就好……
虽然叫着一样的名字,但她怎么可能是师姐,师姐是不会忘了馥儿的……
可就算她真的是师姐,舒馥也不敢去问她——
钟落袖,你有没有骗过我?
钟落袖,你……为什么要骗我……
毕竟,舒馥曾为师姐,犯下了无可挽回的错误。
舒馥这么想着,思绪如潮,脑壳痛。
晚上,她又做梦了。
与师姐初遇,是舒馥六岁的时候,那时师姐都十九了。
有人说,师姐是逃婚呢,有人说,师姐全家定是被仇人灭门。
师姐一介羸弱女子,孤苦伶仃,身无寸金,晕厥在仙山之下的小溪中,奄奄一息,被抢救过来,视神梦山为再生父母,次年,测有灵根,实属仙缘,录入师门。
舒馥背着一柄比自己还高的青钢剑,扯了扯师姐飘摇摇的衫角,抬头问:“我两岁就修真了,你怎的如此之晚?”
师姐看着地上的小不点儿,还没答话,舒馥笃定道:“一定是因为你年纪这样大,才会被分配到禁山上来。”
师姐便又笑而不语,倒是陪同的掌门师叔,大喝一声:“舒馥!不得无礼!若有灵根慧质,百岁修行亦不算迟,是你钟师姐自愿前来后山清修,莫要妄言!”
舒馥绕到师姐另一边,依旧去扯人家香喷喷的衣角,吓唬道:“后山就是禁山,禁山上关了一只大妖怪!”
师叔:“你把路让开。”
舒馥等这师姐等了好几柱香的时间,自然还要说上两句:“你不要害怕,我自小在后山长大,熟悉得很,我会保护你的!”
师叔揭老底:“这孩子最怕打雷,还怕黑。”
舒馥好气呀:“师叔最喜欢喝酒。”又望了一眼师姐,提点道,“还好色!”
喝酒犯门规,好色就……
神梦山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掌门师叔倾心舒馥的娘亲——舒璇玑。舒璇玑是神梦山最得宠的小师妹,世称“六界第一美人”,不料最后和一个大魔头私奔了,惊动四海八荒,传说那位魔主,还是个女儿身。
“好色……”色乃心魔,不渡不休,不休不破,不破又如何得道成仙。师叔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半晌,竟是拂袖,御剑而走。
舒馥便有些害怕,师叔脾气古怪,虽是掌门之一,不过管辖一份看守后山的闲职,每次偷偷吃了酒,却会满山遍野,寻回舒馥,只为没头没脑训戒她一番。
一时嘴快,今晚会不会被罚没饭吃?要不还是先打一只野兔……
林子那里,天光渐渐暗下来,舒馥咽了咽口水,心里怦怦跳,她终究还是怕黑的。
“馥儿。”师姐牵起她的手,“快掌灯了,走吧,师姐做饭给你吃。”
舒馥被师姐抱了起来。
师姐的眼睛好美,目光好温柔,身上好软软,又香香,纱衫的颜色也好好看,一点都不花里胡哨的俗气。
以前禁山上只要来了人,舒馥就会问,你见过我娘亲吗?她叫舒璇玑,听说她很漂亮的!
舒馥没问师姐,以后也不再问别人了。
有师姐在,从此一点都不孤单。
早上七点半,李姿蝉带着司机,坐在保姆车里,等钟落袖下楼,接她去录一期时尚访谈节目。
说好八点准时出发,自律的钟落袖,半天没动静,这次又要晚了,李姿蝉满头问号,直径坐电梯上去敲门。
卧室门“咣咣咣”。
钟落袖的长发,海藻一样铺散及腰,光滑优美的脊背,玉肌若隐若现,泛出熠熠晨光。
她无力地爬在床上,裹了被窝,两眼发直。
钟落袖昨晚,梦见自己化身成一名古代女侠,背着宝剑上山,又美又仙,步步生莲,摇弋多姿。
这装扮,这人设,好风光,好清逸,好美貌,好威风!
瞧这风情万种,烟视媚行,醒了一定要记下来,交给妆化组!
正兴奋呢,石门下,遇到一个小孩儿。
是个女娃娃,五六岁。小脸粉雕玉琢,瓷器一样。虽然软软糯糯,却也是一身剑侠打扮,梳着可爱的小花髻,背了六尺的青钢剑,剑尖拖在地上,在土里划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痕迹。
钟落袖瞧这孩子的眉眼,熟悉得很,是谁呢,心里咯噔一声。
“……唔,师姐,你怎么才回来?我等你,天都黑了。”舒馥踢着石子,生气地背手撒娇,那口气,怕钟落袖从此人间蒸发了一般。
下一刻,镜头一转,钟落袖追着舒馥小朋友,围着一大桶洗澡水,在房里绕圈跑。
“师姐,师姐,水烫……”舒馥咯咯笑,用小胖手捂住腰间绣带。
钟落袖:“你快把衣服脱了!师姐帮你洗澡!”
钟落袖:“……”
李姿蝉在外面继续喊:“——落落!姑奶奶!你又怎么了?!”
钟落袖:“……”
我是真·病的不轻!……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选项一:钟落袖认为自己是个变态,去找舒馥说清楚
选项二:钟落袖认为自己不是变态,去找舒馥说清楚
选项三:钟落袖和舒馥之间根本说不清楚,能说清楚才是变态
选项四:我想和钟落袖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