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易雷

17、第 17 章

　　肖菊娘家离下车点还要走几分钟，一路上都是收麦子的人，遇上相熟的肖菊也打个招呼。等到肖妈家却一个人都没在，隔壁大妈二妈家也没人，大概都在地里收麦子。
　　“去地里找吧！”周沉见肖菊坐在屋檐下不抬屁股，就说，“你坐这不动是想等他们收工？”
　　“我哪知道他们在哪块地？要找你去找！”“我……”两人正说着话就看见一个人挑着一挑麦子回来了，麦子挡着头没看出是谁。周沉赶忙迎上去，等一大挑麦子放到地上，露出一张黝黑的脸，肖菊赶忙叫了一声“爸！”
　　肖爸看肖菊一眼，说：“回来了？”“回来了！”肖菊应了一声，心里有点难受。肖爸用钥匙开了门，招呼两人进去坐。一年没回过娘家，也没什么大的变化。
　　“既然这时节来了，就别闲着，小菊搁家做饭，周大跟我去地里！”“嗳！好的，爸！”周沉顺势叫了一声爸。肖爸喝了几口水，领着周沉去麦地了。
　　肖菊把包袱放到爸妈屋里，又在整个房子转了一圈，发现这个家壳子很大，好几个房间，就是房间里没什么家具。堂屋一张大方桌，四条长凳，卧室就一张床，连蚊帐都没得，柜子都没一个。她记得出嫁前都是有柜子，箱子的，两个嫂子都陪嫁了的，现在她们房间没了，也不知搬哪去了，这些事她也管不着。大致转了一下就去灶房了。
　　灶房里有柴，水缸里有满满一缸水，又打开米罐的盖，还是有半罐罐碎米，灶旮旯还有一小堆红苕，看样子是种完剩下的，有些削过烂的地方，剩下一小点也放那一起。这时候的红苕不是烂的就是空的，一点也不好吃。粮少没办法，肖菊挑选了一些稍好点的出来煮红苕饭。她带了点腊肉腊鸭来，想和红苕一起焖一锅饭，简单点，有盐有味的都不用炒别的菜了。
　　家里人多，大哥二哥都没分家，大哥家4口人3个吃饭的，一个吃奶的。二哥三个都是吃饭的，肖爸肖妈再加上周沉和自己有十个人吃饭，要煮一大锅才够吃。肖菊想把米全部煮了，想了想怕煮了下顿就没得了，还是留了些。
　　腊肉腊鸭宰好用淘米水泡着，红苕也削皮切好，泡着，就开始烧火煮饭，看着灶里跳耀的火焰，肖菊又开始神思不属，她在想她以后怎么办？能不能跟周沉一块去？不去在家又怎么一个人生活下去？这一年娘家真的狠下心没来看过她，要靠娘家肯定是靠不住，婆家好像也不愿让她靠的样子！
　　“幺姑！”“幺姑！”随着两声叫喊，两个四五岁的小孩跑进灶房。“嗳！珍珍，平平！”这两姐弟还认得她，肖菊很高兴，一年前两小孩才三四岁，这么小，过了一年还认得她，真不错。来时路过街上，肖菊现在后悔没下车去给两小孩买点糖。“去擦擦汗，等会儿就能吃饭了！”“幺妹，煮什么了？好香啊！”“大嫂回来了！”肖菊打量了眼她大嫂，比以前瘦了，背上背一个大背兜，背兜里横放着一个小婴儿。见肖菊打量小孩，肖大嫂李秀笑笑，“就是这小崽子，连累家里，都被掏空了，小运运，叫幺姑，幺姑来了哦！”“是儿子？恭喜大嫂！大嫂去凉快凉快，歇会儿饭就好了！”“我去擦擦喂了奶就过来。”李秀走了不久，肖二嫂王英也回来了，接着肖母也提着一条鱼和四块豆腐回来了，看见肖菊焖了一锅有肉有饭的，就把豆腐冰在水缸里，鱼也养在桶里没做。
　　“你怎么样？跟周大去吗？”肖妈问肖菊。“我不晓得！”肖菊回。“不晓得！你晓得啥子？”肖妈一上来就发火，“人家要你咋样就咋样，你没得点主见得吗？”肖妈还很气肖菊被婆家牵着鼻子走，“我告诉你，你现在跟周大结婚了，只有跟他去随军是最好的，你那个房子再好，一个人在那有什么意思，你婆婆就是心毒，非让你一个人守着那房子，她儿子出事不是你的错，既然再嫁了就该跟现在的人好好过，没有对不起哪个！”“妈！”肖菊喊了她妈一声，听起来她妈好像在为她打算，开导她。以前前夫去了，婆婆看她儿子辛苦修的房子在肖菊改嫁后，她个老婆子也去后没有人守儿子的家业，想方设法把肖菊留下了。肖妈一直耿耿于怀，肖菊不听自己劝，任由她恶婆婆摆布，一个人守着她婆婆认为重要的东西守活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