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小息

33、 三十、

　　优旭茗的母亲走了过来，面容含笑，长得很漂亮，身材仍然保持得很好，看上去像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她对着优旭茗说：“你总算还记得回家啊。”她并没有进客厅，只是到了门处便打住了，懒懒地倚在半封闭式的门框上，打量着自己的儿子，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尹惜寒的存在，“前几天我听巧回跟我抱怨，说，你把其他女人带去酒店了。”

　　“妈！”

　　在刚刚她走进来的时候已经站起来的尹惜寒，听到了她说的这句话人下意识的抖了一下。

　　优旭茗的母亲又向内走了几步，这才发现站在沙发前低着头的尹惜寒。

　　“你有朋友在啊。”

　　她对优旭茗笑笑，然后径直走向了尹惜寒对面的沙发前坐下。

　　尹惜寒一时之间不知所措，觉得好紧张，然而刚刚她说的那句“你把其他女人带去酒店了”她还没完全消化，只是本能的恭敬着说：“阿姨好。”

　　“你好，”她悠哉地靠在沙发背上，嘴角依旧勾起漂亮的笑容，“坐吧。”她指指尹惜寒那边的沙发。

　　“我是优旭茗的母亲，唐亦娅。”她顿了顿，问，“你叫什么名字？”

　　尹惜寒抬起头却不敢直视她，只是把目光投向了她身后的走廊：“我叫尹惜寒。”

　　她略一颔首，口中喃喃着：“姓尹啊......”，恢复正常后有些意味不明的看了看仍旧站在一旁的优旭茗：“如果我没说错，你这一个月，应该都和她在一起吧？”虽是疑问句，却没有一点疑问的语调。

　　“是。”

　　他回答的很是直接。

　　“那么，尹小姐。”她转过头来认真的看着尹惜寒，“请问我是否方便问你几个私人问题？”

　　“阿姨请问。”

　　“嗯......尹小姐是作什么的？”她问。

　　“我是画家。”

　　她的话刚回完，就来了个女佣端着托盘走了过来：“夫人，您要得茶。”

　　“谢谢，放这边吧。”她笑着对那名女佣轻声讲，然后又对尹惜寒说，“喝点茶吧。”

　　尹惜寒道了句“谢谢”，然后拿起了茶几上的茶杯浅啜了一口，是上好的碧螺春，只是现在的情形再好的茶喝在她嘴里也浑然无味。

　　“尹惜寒......”她口中念叨着，然后说，“你就是前段时间新闻上报道的那位画家？”

　　“是的。”她把茶杯轻轻放回了茶几上。

　　“噢......你一直在英国？”她继续问。

　　“是的。”

　　“你听口音不像是上海人，哪里的？”

　　“我是南京人。”

　　“南京啊......很美的地方。”她手指轻轻抚过杯口，眼神变得有些迷离，“那你父母呢？”

　　尹惜寒怔了下，说：“他们......他们已经不在了。”

　　优旭茗有点担心的看了眼垂着头的尹惜寒，突然说：“妈，我要和惜寒结婚。”

　　当大脑接受到了优旭茗说的那一句话的一瞬，蓦地转头看向优旭茗，而优旭茗只是向她笑了笑，示意一切交给他吧。

　　唐亦娅似乎并不意外，只是“嗯”了声，她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和自己性格是那么的像，他决不会随便带人回家的，更何况是个女人，她很清楚他的意思，也知道，一旦他决定了的事，便一定会做到：“那巧回怎么办？”

　　优旭茗皱了皱眉：“你知道我从来都没有爱过巧回。”

　　她不可置否的点点头，说：“结婚那么大的事，总得等你爸回来好好商量，现在他出差去了，等过几天再谈吧。”

　　虽然不愿意，但是只能这么办了：“嗯。”

　　“今天晚上和你汪伯伯有个饭局，你和我一起去吧。难得回家一趟，今晚就住家里好了，尹小姐我会让司机送她回去的。”

　　那么久不见，自然会是想儿子的，尹惜寒并没有介意，优旭茗把尹惜寒送去了大门口，车子已经等在外面了。优旭茗侧身搂住了她，把头埋在了她的颈项，对着她耳朵说：“放心吧，没事的，相信我。”

　　尹惜寒倚在他肩上“嗯”了一声。

　　“今天回去什么都不要想，好好休息休息，我明天回去看你。”

　　她还是只“嗯”了一声，用力的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心头有一丝的不舍。

　　他吻了吻她的耳垂，轻笑道：“乖！”然后站直了身子，摸了摸他的头发，“去吧。”

　　她对着他笑，然后柔声说：“那我走咯。”

　　“嗯。”他说。

　　他一直站在门口，望着车慢慢走远，直到消失在了地平线的尽头，他才转身离开。

　　晚上，尹惜寒独自展转在床上，从来没有分开过那么久，已经习惯了他一时一刻都不离开自己，如今，只是几个小时而已，就已经展转难眠了，她有些讽刺的躺在床上的笑了，抚了抚还残留有他味道的枕畔，闭眼睡去。

　　小息
　　2009年2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