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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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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要在皇后宫中拜见帝后,两人须得在午门下轿,走去筠仪宫,后头跟着许多宫人,两人便不再多言。
皇帝在筠仪宫与皇后安氏同坐在正殿等待新人来拜见。
四十多岁的徵祈帝正值壮年,坐在那里带着一个皇帝的冷静睿智。
进了正殿,靳淮政和羌幼安一起恭敬地给帝后行礼“儿臣拜见父皇、母后。”
旁边早有宫女在帝后面前铺了金线绣花软垫,羌幼安上前跪下,给徵祈帝磕了头,然后端过青瓷花釉的茶盏举过头顶。
“请父皇用茶。”一切礼仪都十分规矩,举手投足间带着大家闺秀的端庄大气。
徵祈帝抿了口茶,笑道:“羌胥家的庶女,倒是个端秀性子。”说完,将一对羊脂玉如意,一对月石琉璃镯子赏给了她。
“谢父皇。”谢了恩,羌娅安又跪在皇后面前奉茶。
皇后笑着接了,却没让她起来,而是转头跟皇帝道:“臣妾听说,这羌给事中早时没了的发妻不曾育有子女,府里一直又没有大夫人,想来,定是将庶长女当了嫡女教养着的,不然,哪能如此规矩识礼。”
皇帝点了点头,道:“自然该如此。”
“父亲说女儿家合该识礼数,曾请了人来教,家中的几个姐妹也都识得些礼数。”羌幼安适时插上一句话,提醒那两位她还跪着。
“瞧本宫!”皇后说着递了一个开着的红木锦盒给她,里头满满一盒珠宝,都是成色上好的宝贝,“跪了许久,脸色都不好了,快起来吧。”说着,瞟了眼靳淮政,见他面上没什么表情,才收回目光。
羌幼安接过丰厚的见面礼,站起来时,眼前有些发黑,身子微晃了一下才勉强站稳,一旁的宫女忙上前扶着。
“身子不适就早些回去吧。”徵祈帝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靳淮政没管她,行了礼,径直走了出去。羌幼安拒绝了宫女的搀扶,忙跟了上去。
出了宫门,羌幼安瞧着前头大步走着的冷漠背影,抿唇努力大步跟上,跪久了的双腿有些使不上力。心里却并不难受。
自己本来就是皇后用来削弱肃王的一颗石头,若他对自己关怀备至,怕是只会让皇后觉得他更难对付。
“皇上,看样子,淮儿似乎对臣妾安排的这门亲事不甚满意啊?”两人走后,皇后为难道。
“淮儿还年轻,不过倒是个真性情。” 徵祈帝倒是很满意,战功赫赫的王爷娶了四品官员的庶长女,若是还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那未免……
回了王府,靳淮政吩咐人烧热水来,见羌幼安还站着,道:“跪了许久,腿上不酸么?还站着做什么。”
“劳爷记挂了,”羌幼安不扭捏,坐在软塌上,“不过,臣妾闷的难受,王爷可好?”
“屋里人多,自然是闷得紧。”靳淮政知道她有话说,摆摆手让下人们都出去后,等着羌娅安开口。
“爷可有中意的女子?”说着,羌幼安推了盏茶到靳淮政跟前。
靳淮政喝了茶,却没说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臣妾先前很少出府,也不知外头的事儿,若是爷有了心上人,就挑个日子纳进府里,也好过无名无分的不是?”
见靳淮政不说话,羌幼安心下了然:“爷身边的梓兮臣妾瞧着不错,生得标志,又一直伺候爷,不如找个日子纳了?”
靳淮政心里惊讶于她聪慧,知道自己怀疑她是皇后的人。面上的表情却是没变:“言疏若不喜本王身边有奴婢伺候,本王打发了她们便是。”
“想来是臣妾多事了,”刚说完,一个小太监就端了水在外间道:“王爷,热水可要送进来?”
羌幼安看了眼靳淮政后,到外间开门:“送进来吧。”
刚说完,里屋就传来靳淮政的声音:“伺候王妃的两个陪嫁丫环也一起进来。”
当冒着热气的布巾敷在膝盖上时,羌幼安的鼻子有些发酸。
一进府就吩咐下人烧了热水来,原来是因着担心自己跪坏了腿,若是发自内心的,那嫁给这人
倒也不算坏事。
不过,若是为了做戏,那这肃王的心思倒是缜密,不光在帝后的面前做足了戏,到了府里也是万般提防着自己。
靳淮政见她走了神,略微思索了一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起身起开前,回头瞧了眼屋里的书案:“本王今晚有公务在身,言疏你累了一日,梳洗完早些歇息吧。”
“臣妾恭送爷。” 瞧着暗黄色的衣袍离开了视线,羌幼安才放松了身子,半倚在塌上,眯着眼睛。
春月原是想问问羌幼安腿疼不疼,但瞧她歪在软塌上,不知是在打盹儿,还是在想事情,也就没敢出声儿。
待水凉了之后,给她盖上条羊毛薄毯,拉了画秋轻手轻脚地慢慢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