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0章 糖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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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庆绪闻言如遭电击，一个劲地否认道：“不！不！我不是安庆绪！我不是安庆绪！”使劲一推，竟然把我推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哼，别装了。我还能认不出你这张脸吗？”其实能在这里看到活着的安庆绪，我主要还是惊讶。因为按照史书所说，安庆绪是被史思明杀死的。怎么，他竟然侥幸逃出生天了？而且，还成为了一个乞丐？
安庆绪这才认命般的瘫倒在了地上，叹息道：“你到底是谁？怎么会认得我？”
“废话，我是王……”猛然截住话，我暗悔自己差点露了馅，清了清嗓子，“我是王公子的朋友。”
“王龙客……”安庆绪面如死灰，喃喃低语。
“不错。你怎么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隐约觉得从他身上会得知些不寻常的事，更何况当初他也曾帮过我，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不会对他不管不问，任其自生自灭的。“安庆绪，和我一起去找家客栈先住下，洗洗换件衣服吧。”
可他竟然惶恐地睁大了眼睛，“不！我不去！王龙客会杀了我的，我曾经得罪过他，我才不去送死呢！”
“不会的，不会的。”我柔声安慰道：“王公子绝非计较这些事的人。你放心和我走，我们会给你安排个好去处的。”
可能确实是无路可走了吧，虽然安庆绪眼神中还保留了几分防备，但终究是同意跟着我，只是在临走的时候，他轻语的一句话令我震惊非常。
“你很像一个人，虽然她是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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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前面走，安庆绪在后面跟着，好不容易找回刚才和客客分开的地儿，却慌乱地发现客客不见了！我是急得团团转，可定下心一想，小夜也不在，这应该可以说明客客没有独自离开，也许就在这附近！我连忙伸直了脖子，试图越过人群寻觅客客的身影。可是，人太多，我个子又不高，根本无法突破这重重障碍。无奈之下，只有示意安庆绪跟我一起往前走。
街上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令我的心愈发躁乱，客客，客客，你究竟在哪儿？我无法再一次承担失去你的痛苦了。耳边飘荡来“糖葫芦儿，卖糖葫芦儿，又大又甜的糖葫芦儿”的叫卖声，我无意识地寻声觅去，却看到了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在人群中若隐若现。我几乎要忍不住惊呼起来，也不顾去看安庆绪是否跟了上来，就从人缝中挤向那高高举着的插满了糖葫芦儿的长杆跑去。
气喘吁吁来到跟前，果然看到客客正盯着那些色彩鲜艳诱人的糖葫芦儿，但从眼神看来，思绪已然飞去了不知哪里。而小夜则在一旁无聊地甩着尾巴，看到我寻来了，立刻开心地直贴向我。
我在客客眼前使劲挥了挥手，“喂！王公子！你在干什么？不是让你别乱跑的嘛，害我一通好找。”
而客客终于回过了神，眸中有了些异样的神采，或是对我说，或是自语道：“小时候，燕羽总爱缠着我给她买冰糖葫芦吃，却总会让我咬下那第一颗，因为她说，第一颗是最甜的……”
我愣住了。面前的大爷仍在热情地吆喝着，我却什么也听不到，脑中只一遍又一遍地回响着客客的话。原来，他和燕羽，有这么多我不知道的过往。甩了甩头，试图不让自己再多想，我掏出刚才准备给安庆绪的碎银，塞给了那位头发花白的老大爷，轻声道：“老大爷，我买两串糖葫芦儿。”
“哎，好嘞。您拿好了。”说着，他便熟练地取下两串又红又大的糖葫芦儿递给了我，正要找钱，我却摆了摆手。可眼中余光扫过，看到随后跟来的安庆绪盯着我手中之物，眼中满是饥饿的光芒，于是又开口道：“再给我一串吧，其他的就别找了。您小本生意也不容易。”不去看老大爷感动的目光，我随手递给安庆绪一串糖葫芦儿，便牵过小夜，“王公子，我们走吧，天色也不早了，找家客栈吃点饭，好好休整一晚，明天再上路吧。”
客客也不再多言，默默地随我一同继续往前走。我咬下第一颗糖葫芦儿，然后递给了客客，接着又把另一串凑到了他的嘴边。他停住了脚步，惊讶道：“你这是做什么？”
“不干什么啊。第一颗是最甜的，那我便吃了你那串的第一颗，再把我这串的第一颗给你吃，这样才公平嘛。”我浅笑道。
“无聊。”客客翻给我一个白眼。
我委屈地看着他，“可是，我以为你会喜欢重温这样的感觉。”
客客的眼眸一下子深了起来，他定定地看着我，面色渐渐缓和了些，可吐出的话却依然毫无留情，“以我现在的年岁，再去吃这种东西，不觉得太可笑了吗。过去的再怎么找，也找不回了。”语毕，便慢慢推开我的手臂，自顾自地迈开了步子。
而我，内心酸涩肿胀，说不尽的苦楚弥漫开来，连嘴里都似乎丧失了所有的味觉。刚才咽下去的糖葫芦梗在喉间，不上不下，难受得我想哭。我使劲眨了眨眼，无可奈何地又咬下了另一根竹签上的第一颗山楂果。食之无味，如嚼蜡般难以下咽。不是说第一颗是最甜的吗？为什么，连酸味都没有呢。脚下挪着步子，眼里却只有左右手各一串的糖葫芦儿，都少了第一颗，也就永远不再是完整的了。
我回头问那早已解决任务的安庆绪，“还想吃吗？”看他急不可耐地点头，我微微一笑，将手中两串糖葫芦儿递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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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寻到了一家看起来不错的客栈，站在门口招徕顾客的小二眼很尖，立刻笑脸嘻嘻地迎了上来，接过我手中的缰绳，就把我们往里面请。即使是安庆绪，他看出来是和我一路的，也一样地热情欢迎。我暗自点点头，很有职业素养，不错。
进了门，来到柜台前，我对那忙碌着算账的老板说道：“给我们来三间上房。”
那一脸精明的老板立刻堆满了笑容，“客官们是先用饭，还是先回房休息片刻？”
我看了眼一身脏污的安庆绪，想想还是先给他换身皮，于是应道：“先回房吧。”
“好，三位客官稍等片刻。”然后，他便响亮地朝一个站在楼梯口处的小二喊道：“小田，快到这三位客官去二楼的客房，好生招待着！”
付了定金，我就和客客、安庆绪在那小二的招呼中进到了各自的房间。房间不大，但还算明亮整洁，各色木制家具也都应有尽有。推开那唯一的一扇窗户，正看见小夜在后院的马厩里自得地吃着燕麦、干草。我累极，往床上使劲一扑，便再不肯动弹一下。唉，床的感觉真好！虽然枕头稍嫌硬了点，但此时的我已别无所求，只求安心睡上一觉，干脆连晚饭都省了吧。可惜，睡觉之于我，仍是种奢望。
我叹息着又从床上爬了起来。出了房门，叫来小二，让他去打几桶水送到安庆绪房中用来洗澡，再到成衣店买两套衣服送来。肉痛地掏出银子，看他笑得一脸灿烂，我更痛了。
客客对于安庆绪跟着来是问都没问。也对，他根本记不得安庆绪是何许人也，而且，他现在对于和自己无关的人是绝不会多问半句。惜字如金啊，沉默是金啊，原来，我身边是个Golden Man。
进到安庆绪房间，看他正失魂落魄地坐在桌前，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我故意清了清嗓子，果然把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安庆绪，等会店小二会送水给你洗澡用，你好好清洗一番，衣服之类的问题也不用担心。咱们有什么话，晚饭后再说。弄好后，到我房间一趟。”
他略微迟疑，但还是顺从地点点头。我满意地一笑，便回去了自己的房间。回去干什么？睡觉呗！睡不着咱也要眯着！
半梦半醒之间，被敲门声惊醒了。我赶紧起身去开门，本以为是安庆绪，可结果竟然是——客客！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20章 糖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