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狂》唐进宝

12、吃醋。

　　遂城昨晚下过一场大雨，清早起来开窗，整片平南巷都透着湿漉漉的清爽。

　　天气要转凉了。

　　姜偏拿起衣服下楼，开了院门匆匆往戏馆区跑。姜世珍闻声从厨房出来冲姜偏背影喊：“小心些，囡囡。”

　　“知道啦，外婆。”背影已经跑出86巷子。

　　十一庆国庆。
　　学生放假。
　　平南巷客流量达到年度第二顶峰。出来宽榆水巷，从上斜街去戏馆百岁园，穿过戏堂才能达到汇演区。
　　一路熙熙攘攘，姜偏挤得没办法。

　　——

　　平南巷开巷营业早，外头吵翻了天。
　　许戳没睡够也被嘈杂声闹醒。套了件单衣出门觅食，回来坐在沙发上唰手机时间才七点二十。

　　之前姜偏拉他进的那个群真挺活跃。才六点多就活跃开。许戳随意点进去，想看姜偏会聊了点什么。
　　拉了一圈也没看见她说话。

　　‘哐当——’

　　群聊【平南巷扫黄小分队】最新消息！

　　唐劲：【兄弟们，兄弟们！】
　　【重磅来袭！】
　　【我昨晚在梦里喜当爹来着】

　　萌萌畅：【恭喜】

　　许奇北：【流弊！】
　　【啥感觉说来参考先，麻烦】

　　唐劲：【爽！】
　　【生的双胞胎，一儿一女，名字我在产房就取好了】
　　【女儿叫唐言言】
　　【儿子就叫唐明强】

　　魏明强：【我日你，唐劲】[刀栽]表情包。

　　唐劲：[宽衣解带躺好挨那啥操] 表情包
　　【来！强强，我准备好了】
　　【屁屁够不够高】

　　魏明强：【以后你儿子敢和老子同名，干死你哟，劲劲】

　　冷月无情平南帅：【我们都在等你爽的过程@唐劲，麻烦详细描述下】

　　王崇楠：【魏帅你他妈能不能把那几把中二名字改回去先】

　　冷月无情平南帅：【好，改】

　　十秒钟后——

　　平南街街草魏帅帅：【嗯哼，帅帅听话呢。崇楠哥哥】

　　曹东：[骚你是优秀的]

　　魏明强：[老子也自闭没话嗦]

　　萌萌畅：【啊啊哈哈哈】
　　[色图在手，天下我有]

　　唐劲：【唉】
　　【没办法】
　　【在这个热情似火的年纪】
　　【每天都想失身怎么办】
　　[深夜诱惑]表情包

　　魏明强：【爹反手就是一巴掌打醒你这个忤逆子】

　　许奇北：【年纪轻轻就不学好】
　　【过来爸爸教你写题@唐劲】

　　萌萌畅：【你萌畅伯伯已上线@唐劲】

　　唐劲：[傻吊是要付出代价的你们两个二逼仔子晓不晓得]表情包

　　许戳一条条看，也是佩服这群妖魔鬼怪。

　　没过多久，群里有女孩冒泡说话。

　　唐甜：【你们都在聊啥呀】
　　【扫黄的意义呢】

　　萌萌畅：[未成年眼神]表情包

　　曹东：【唐甜姐，明天我们去野游，阿孝哥去吗】

　　唐甜：【我问问他】

　　唐劲：【辣个，我们是把偏哥挪出去，还是自己组建一个群？】

　　许戳没看明白这个操作。‘偏哥’指的应该是姜偏，群里二十来个人只有她的名字是带偏。
　　他们要把姜偏挪出是什么鬼。

　　唐甜：【把她摘出去吧，懒得建群】

　　许戳开了瓶特仑苏，不解地看群发展趋势。

　　曹东：【把她挪出群会不会太明显？】

　　唐甜：【管它的呢】
　　【待会儿再把她拉进来】

　　许奇北：【话说这是咱们给人家准备惊喜吗】

　　魏明强：【这个惊喜预告得不要太透彻啊哈哈哈哈】

　　许戳明白了。十月国庆有姜偏生日。他们这一帮人煞费苦心把人挪出群，是为了出点子。

　　唐甜：【我已经把她弄出去了，你们有点子赶紧说吧】
　　【我先来个】

　　魏明强：【听甜甜姐的】

　　许北奇：【嗯嗯嗯嗯嗯嗯】

　　唐甜：【我的注意就是】
　　唐甜：【给她介绍个男朋友】

　　五，秒，钟。

　　全群静默。

　　第六秒，全群爆发。

　　【啊啊啊啊在下不才，遂来自荐！】
　　【畅狗滚开】
　　【啊哈哈哈哈甜甜姐果然是厚道人】
　　【重任总是交给我】
　　【前面的沙雕们闪退，本帅在此】
　　【怎么办我对偏妹没有非分之想啊，好难过啊】
　　【我可以，我真的可以】
　　【我什么都可以】
　　【楼上傻逼们，偏妹是要做平南巷媳妇儿的，嫁到隔壁区都是远方】

　　魏明强：【我的血斧已经饥渴难耐了】
　　【做偏偏姐男朋友这种事，舍我其谁？儿子们别和爸爸争，乖乖听话不好吗】

　　许北奇：【17岁的小朋友不要凑热闹】

　　画风清奇魏帅帅：【强强说话那么横我都要忘了他比小恒哥还小啊哈哈哈】

　　魏明强：【操】
　　【你他妈十分钟改三遍备注也是绝了@魏狗帅】

　　没办法，年龄是硬伤。

　　这个群里。

　　年龄最小的就是魏明强，然后是陈嘉恒，俩都17往出一点点。

　　一通鸡飞狗跳的沙雕聊天刷了几百条，更沙雕的是许戳竟然拿着手机一条一条看完了他们。

　　群里说姜偏今天在戏馆那边出活动。所以他们才明目张胆把姜偏挪出群。大部分原因是姜偏没时间看手机，以防万一把她挪出去。

　　许戳对姜偏有好感。
　　来自于她身上的性格因子。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许戳竟然对姜偏有了想要窥探的关注心理。
　　大概是从她带自己逛完平南巷以后吧。
　　沾染上青春期的病态想要。
　　姜偏在他心里的访问Top莫名排到了首位。拉下卷帘门，许戳会习惯性看看街道上有没有姜偏骑小电动的身影。

　　他不是正经人，许戳自己心里门儿清。那天晚上要教姑娘开车前，他真的没想到姜偏敢关灯。

　　猝不及防的将他一军，许戳就败下阵来了。他是要承认，就算他能做点什么好像也不会对姜偏做什么。

　　但是事后，真的，好他妈想对她做点什么。

　　“操。”
　　许戳撩了撩杂乱无章的额前碎发，放下手机，抽走刚才脑子里不纯洁的思想，自言自语来一句：“老子就是开个玩笑。”

　　许戳收拾好了东西，拉下卷帘门往上斜街去走走看。心里也没个打算，想去偶遇姜偏，看看她在做什么。
　　绕过茶馆区域就到了戏馆附近。姜偏在汇演表演区这边。
　　客流量高到飞起，许戳被挤得不行。
　　越走近，人越密集。超级清晰扩音的音响在放。

　　正对面的露天大舞台上，七八个少女穿汉服在跳《丽人踏歌行》。底下是成百上千的游客们，举着自拍杆对着舞台上的靓丽风景，各种拍照、录像。

　　她们都戴唐代妆容的面具，所以游客们也看不见她们的长相，拍回去也没关系。

　　许戳来得晚，只看到最后收尾。众人叠罗汉似的将最轻巧的那个女生高高举起。这一惊艳动作无疑引发全场尖叫和掌声。
　　然后主持人就适时的说：“谢谢大家支持。请给她们掌声和鼓励好吗。”
　　舞台两边有自行打赏的募捐箱。
　　大方的游客会投钱。

　　舞蹈结束，许戳也没看清台上有没有姜偏人。

　　外放音响里的《丽人踏歌行》结束，放起筷子兄弟的《小苹果》。

　　少女们迅速归位，撕下外面的汉服齐刷刷往两边扔，显出内里的露脐装，同时也摘掉唐妆面具，下面是一只半截面具。
　　七八个少年从后台快速站到每个女生身后，形成搭档表演。

　　快节奏的现代亲民表演迅速调动全场热情。这可比广场舞观赏性高很多，都是青春血液的动力。

　　许戳认出来了！

　　站C位的那个女生不就是姜偏。

　　虽然她戴着面具，可她……许戳看过她的写真所以记得她的身体轮廓…………

　　男女生搭档表演，需要互动接触的动作特别频繁。许戳看台上那男生的手不断触碰姜偏的胳膊，肩膀。
　　许戳舌尖顶了顶腔壁，绕过纷杂的人群，静静等待表演结束。
　　他拿出手机给姜偏发消息。

　　【你在哪儿】

　　大概姜偏下台后需要换衣服还是在赶下个场次的表演。

　　许戳等了二十多分钟也没有等到她的回应。

　　难道她就不看手机？

　　许戳烦躁的拨弄头发，直到下个节目开始，许戳看向舞台却没有看到姜偏的身影。

　　他手指转动机身，解锁划亮屏幕重新编辑了条消息。犹豫了两三秒，还是发送了过去。

　　【我迷路了】

　　这个自称迷路的仔在戏馆区域静等了半个多小时也没有等到姜偏的回音，自己心烦急躁地回了下斜街。

　　一个下午许戳过得都没意思的，浑浑噩噩睡了两个小时。自己坐起来刷题。

　　直到晚上六点多，姜偏才给他回消息。

　　【你还好？】
　　【我才看到消息】
　　【你在哪儿】
　　【你现在回家了吗】
　　【吃饭了没啊许戳】

　　许戳躺在一楼沙发里，默然看着一条一条跳出来的微信信息。

　　整个下午的烦躁都被姜偏最后一句话给磨没了。

　　【要不要我去接你？】她说。

　　许戳吸了吸鼻子，点下输入框【我在家】

　　姜偏：【嗯嗯】
　　【那就好】

　　之后就再没有回复。许戳刚刚平复的心情被重新陷入安静的聊天记录给弄得挺燥的。

　　将跌落在自己腹肌上的无辜抱枕顶开踹掉，人陷在沙发里，情绪真的说不上好。

　　他重新划亮屏幕，在输入框打字：【你今天都在忙什么】

　　觉得不合适。删掉。

　　【明早几点走…………】烦躁，许戳还没打完就清除掉了。

　　最后面无表情打下：【嗯】
　　【我没事】
　　【不用担心我】
　　【真的】
　　【我自己找回来了…………】这句话还没发送出去，他的卷帘门就有人敲响。

　　许戳心情不算好，怒吼一句：“他妈谁啊！”
　　一副谁也别来烦老子否则干死你的口吻。

　　外头愕然一怔。

　　然后才小声回：“是我，许戳。”

　　“我操。”许戳举在手里的手机瞬间砸落下来，砸在他的喉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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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姜偏：是我，你确定要凶吗
戳：我我他妈反手给自己一个脑瓜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