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下来，活下去！》三连最后一个兵

7、二次失业

　　我一直以为刘子洋说给我介绍对象纯属满嘴跑火车的那种，他就随口那么一说，而我也就随便那么一听，结果这小子真给我介绍了一个女朋友，这天中午刘子洋非要拉着我出去吃饭，地方也不奢侈，属于大众消费的那种，这出乎我的意料，因为我在印象里，刘子洋他自己都不屑于这种大众消费，通过这几天和他相处之道，他是一个好面子，讲排场的年轻人，就比如说他不喜欢热闹，可是却愿意花钱请很多不认识的人吃饭唱歌。点了菜刘子洋就说等下我姐要来，我哦了一声想着，来就来呗，一起吃个便饭有什么，刘子洋说今天来呢，主要是给你们安排一下，所以能不能拿下就看你自己的表现了。说真的，谁不渴望风花雪月，在里面那么多年，只能想，出来之后也想要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但是现实就是我自己都养不活我自己，我怎么敢去打扰人家，对于这次刘子洋介绍对象，我并没有在意，因为刘子洋是个不靠谱的人，我想办事也应该如此，他介绍的姑娘应该也是和他一样不着调的人。等了半个小时候后，我看见刘子洋领着两个姑娘，朝我这边走来，两个都很漂亮，只是第一次见面都有些拘谨，他们只是浅浅一笑，而我也只是一笑而过，刘子洋很热情的对着他姐，乔欣介绍我，同时也拉着我向乔欣介绍，姐，我和你说，航哥可不是什么不正经的人，他就是当今社会的有志青年，爱学习，爱运动，努力上进……听他又开始胡扯，我赶紧打断他。姑娘确实很漂亮，身材高挑，打扮时尚，长得也漂亮，只不过就是因为这样，我才心有一种自卑，一种不敢靠近的自卑，刘子洋总往我身上扯话题，而我却总是接不上话题，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我想的是刘子洋家那么有钱，那么他姐姐家里肯定也不差，而我想想还是算了，我一穷二白，我没有一颗拉着别人和我一起吃苦的心，如今的我也不需要别人陪我一起走过，但是我知道，熬过现在，等将来我有钱了，再好吃的糖，我也不要。我也不会故意去靠近她，因为我还没完成父母的期望，怎么敢自私的自己享乐。吃过饭后，刘子洋拉走了乔欣的闺蜜，想给我们两个创造私人空间。我看刘子洋一走，我就和乔欣说，不好意思，今天耽误了你那么多宝贵的时间，如有打扰，实在抱歉。乔欣看着我说没有打扰，你还挺不错的。我把我内心的想法说了一遍，我没有说因为父母而不敢恋爱，而是说我现在还小，还不想风花雪月，也没有时间去顾及爱情，只想在上海有一席之地，更重要的是我说出了我配不上她。乔欣愣了愣说，没事，没事，我们可以先当朋友嘛，那样理解更深刻。在送乔欣回去的路上，我们又聊了很多，我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可是我却在尽力让自己的话多一点，毕竟这是刘子洋的姐姐，我为了不让我们两个人的气氛尴尬，我跟她聊了国际形势，因为除了部队和这些，别的我就不太懂了，我不喜欢说起我在部队的生活，因为我还没有成功，只有我成功了，那样才显得有意义，要不然人家只会更看不起我。回到家刘子洋就急匆匆的问我怎么样？我把过程说了一遍，他说神棍啊，航哥，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一面，跟妹子聊天，聊国际形势，你怎么不聊聊宇宙太空的事。而我只是静静地听着，刘子洋可能不知道，我很少这样接触女性，其实我也挺紧张的，但是我觉得我已经做的够好的了。刘子洋就像老妈子一直在我耳边叨叨，而我只是把大胆抱在怀里，刘子洋说要把我变成一个情场高手，以后一定要带我多出入有女人的场所，让我明白什么是浪漫，其实我知道什么是浪漫，只是在没有完成期望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自私。
　　申勇还是没事就会给我打电话，出去唱歌，喝酒。我喜欢繁华，可是我却不喜欢这种纸醉金迷，甚至有点反感，看着那些红男绿女，我觉得正常人的生活不应该是这样，而我和刘子洋说起这一切的时候，刘子洋说我不去融入，我就永远格格不入，他说这就是现实的社会，他说他大部分的时间也泡在这种地方，他说你别看我整天游手好闲，可是你不知道，我请了多少衙内公子哥吃饭，只要他们有求我就必应。我说什么是衙内。他鄙视的看了我一眼说就是在衙门当差的。而这让我非常匪夷所思，我说你才几岁，人家也和你吃饭。刘子洋自信的说航哥这你就不懂了，只要有钱，就不怕他们不来。只要你愿意，今晚我就可以给你安排个一条龙。我说这些你都是从哪里学来的。问完这句，我发现刘子洋的眼神暗淡了，也不说话了。我这时才发现，虽然已经出来半年了，但是我始终是部队里古板的思想，而我这时候也应该试着去改变了，我想做自己，可是生活不允许。我给父亲打去电话，当我说出了那句爸的时候，我哽咽了，我以为我会哭，可是我并没有，只是难受，我想说爸，我想回家，可是我说不出口。只能告诉他，我很好，在上海酒店上班，酒店规模很大，每个月有几千块钱，干得好可以上万，我也告诉他我会努力的。其实我真的不想努力，如今的生活，并不是我想要的，可是我却没有任何选择。父亲说一个人在外面很多细节你一定要多注意，我和你妈身体都好，不用你担心，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生活上不用拮据，该吃吃该喝喝。我只能应声说好，我想把剩余的钱打回去，可是我爸让我自己留着花。挂了电话，我突然特别想哭，可是我还不能哭，因为我一无所有，哭解决不了我任何的问题。
　　一天隔壁阿姨拿着一张寻人启事来找我。问我小航，这是不是你，我看了看，虽然黑，但是确实是我，是我在地下停车场从一个车上下来。我看了一下纸上的内容说，意思就是要找到我，有重金酬谢。我说不是我，不过我想是我。阿姨拿纸看了看，又看了看我说这个人的身影和你好像啊。我说要是我，我早就自己去领酬金去了。这种好事，我还能错过吗？我需要钱，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虽然我不是君子，但是这种事，也是我应该做的，
　　申勇又给我安排了一场比赛，他说这次还是差不多练手，这一次过后让我考虑一下签合同的事。我想着也挺好，一次赚几万，每个月努力一点能赚10几万，如果是这样的话，离回家的日子也是指日可待，这一次擂台并不是在申勇的私人会所里，而是在一栋很大的别墅里，清一色的羊毛地毯，房子的格局特别大，而里面的装修也特别奢侈，真是金碧辉煌，没有什么擂台，场地只不过是他们临时画的几根线，观众比上一次多了，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了所谓的沙发，就是一群人端着酒，手中拿着烟，在那里有说有笑，我在人群中看见谭哥和刘子洋的父亲，我是有些意外的，他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谭哥也看见了我，而刘子洋的父亲，早就不认识我了。申勇又找到我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一脸笑着说这一场必须赢，赢了有一个奖杯而且这一次的奖金很丰厚。申勇说这一次的对手有点强，但是奖金也丰厚，如果这一次我赢了，接下来在这个圈子就是小有名气了，以后就不用愁钱了。
　　对打开始，站在我对面的是一个30多岁，体型彪悍的大叔，从他拳头上的老茧子，能看到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力量，身上的线条分明，这种线条，并不是健身和吃蛋白粉可以出来的，他的这种强壮明显是来源于日常的训练，而我只是盯着他的眼神，想要从眼神中看到什么，可是我捕捉到的只有藐视，对于这种对手，从力量是很难取胜的，我只能进行地面战，贴地使用柔术，他先试探性的摆了几拳，而我也轻易的多了过去，他又踹了一脚，我不敢大意，又赶紧躲闪，就在我躲闪的时候，他直接又是一拳将我打退了好几步，而我只是心有不甘的看着他，我还是低估了这个人。而这时场外那些观众也叫喊着好，我根本没来得及想，他又是一拳过来，就再我以为他是拳想要闪躲的时候，他突然化拳为掌，抱着我来了一个背摔，摔的我五脏六腑都快出来了，而这时场外的叫好声更多了，我躺在地上还没反应过来，他又是一个砸腿过来，匆忙之下我在地上滚了一圈，赶紧爬起来。我突然一愣，他这一腿虽然说不是要我命，但是也是朝着我往重伤里打的，就在这一瞬间我扭头看了一下申勇的表情，他并没有看我，而是和一个西装革履叼着雪茄的人在有说有笑，至于我怎么样，他好像并不关心。我从地上爬了起来，愤怒的看着大汉，他又是上前一记勾拳，他以为我会闪躲，可是我没有，我直接承受这一拳，然后把整个人缠在他身上，使他进入地面战，我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用十字架紧紧的锁着他，他使劲挣扎着，而这时候那些围观的人兴奋的大喊着绞死他。他们这么一喊把我给喊蒙了，但是我的神经却不敢放松，直到他脸上发青，一只手在地面使劲拍打着，我才松开他，松开他以后我躺在地上长长的吸了口气。我走出这个场地的时候，看了谭哥一眼，他并没有要过来的意思，我自己回到准备的房间休息。就在我还在回想的时候，手机响了是一条谭哥发来的短信，只有几个字，回去我找你。刚才那场比赛，让我想起了我和申勇第一次见面和种种交涉，从一开始，他出现在我家门口敲门，像他这种出手就是万元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们家门口。然后带着我去私人会所，提出各种条件让我签合同，这一切都是具有目的性的，而且这种目的性，非常强。这时申勇也笑着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奖杯和一个牛皮的纸袋说，小谭，不错，今天的表现非常精彩，老板很欣赏你，刚才老板还在说要把你培养成中国拳王。然后把牛皮纸袋和奖杯给我说这是你的奖金和奖杯，我相信你这样的身手，不需要3年，就能打出中国，只要我们兄弟联手，不出几年，你就会扬名海外。而我只是听着，我没有见过拳赛，但是我已经知道我现在在干什么了，只是还不敢确定。想了想我还是说，申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干这种活了，我已经找到新的工作了。而申勇的眼神里闪过一抹凶狠，脸上却笑着说没事啊，你以后想回来也是没事的，再说你找的工作哪有现在待遇好。我说可是我不想死。他拍着我说兄弟，你要想你现在虽然有风险，但是你看，只要你挥挥手就有几万，你上哪里去找这样的工作，兄弟富贵险中求嘛？你不要有什么顾虑，像你这样优秀的人才，我们只会给你更丰厚的待遇。我没有同他解释什么，也没有争辩，只是说我今天累了，我要回去了。他主动拍着我肩膀说兄弟，在上海无论你去干什么，都没有现在的工作轻松，你也从小县城里出来的，我也是，这条路虽然有风险，但是能发财啊。申勇可能不知道，我是被战火摧残过的人，这段时间我才知道，钱是很重要，但是没了命，那么再多的钱，也补偿不了我什么。我在想，要是我连长知道我在干这一行，不用别人动手，他自己都会打死我的，打拳并没有什么，可是打黑拳，在我们自己看来只有亡命徒和暴徒才会干这个。我曾今为国家奉献，如今我退役，并不是来为国家增添困难，破坏社会秩序的。这钱是来的容易，而且太容易了，容易到让我一辈子都想干这个，可是这个钱太风险了，风险到我都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就这样，我又失业了。我需要一份工作，但是我不需要这种破坏社会秩序的工作。我突然有点讨厌打打杀杀的日子，讨厌暴力，讨厌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