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千金寻家记》姗姗刘

24、第 24 章

　　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分了手？像是做了一场噩梦，醒来，人却已离开。汤韦呆呆地看着满屋子的凌乱，如同目视着他和李千金两人七零八散的情感，来不及归整，来不及收拾，它就随着侵入屋里的阳光空气跑了。
　　他失恋了！是的，他再次失恋，再次失去李千金了，可是这种失恋的滋味与在学校的失恋滋味完全不同。那时，他和李千金是被迫分开的，是在彼此恋恋不舍的情怀中分开的，是在李千金令人疼惜的泪水里无奈的分开的；今天，他们是在各自的愤怒，是在李千金不可饶恕他的思想里，是在汤韦听到李千金的风言风语里，是在李千金仇恨的泪光中愤然分开的。他原以为在那个通信不太畅通、多元化的时期，他们分开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成为一段青春记忆，再见面，不知要猴年马月了。那个时候，他也许早已为人夫、她已为人妇。可是，他们竟然如此的有缘，造化如此的捉弄人啊！为什么遇见李千金了，又遇见了王鑫，失去李千金的这一刻，汤韦才明白，李千金王鑫两个女孩儿之间，他更爱李千金。
　　他能怎么办呢？好像再也接近不到李千金了。他原想趁李千金再送菜单的时候，给她道歉、解释，希望李千金回心转意，从而挽留住他们的感情，偏偏天不遂人愿，这当中，李千金高升为总经理白伟杰的秘书了，她的工作搬到了八楼，有关她和白伟杰之间的绯闻，私底下弄得酒店上下人尽皆知，他们出双入对的越来越公开化。面对这些，汤韦的心刀剜似的疼，眼睁睁地看着曾经心爱的女人，成了顶头上司的情人，心里的滋味只有自己知道！说真的，他真想冲到八楼狠揍一顿白伟杰，可造成这一切的又岂能只关白伟杰的事？
　　汤韦总自责的认为，是他的原因间接地推出了李千金，是李千金安了这样一颗报复他的心，是李千金经受不住这个诱惑多端的社会罢了！他只有咯吧咯吧地干握着拳头，听自己心碎的声音。
　　魂不守舍地上完班，烟和酒成了汤韦失去李千金后最亲密的伙伴，从不吸烟的他开始吸烟了，开始往涛子的酒吧里喝酒了。
　　“既然到了这种份儿上，总喝酒能解决吗？”这一天的凌晨一点钟，汤韦在涛子的酒吧里喝得迷迷糊糊的，笨嘴拙舌地还在叫着上酒。
　　“你……你不知道……兄弟……只有喝酒……只有喝酒，只有酒精……才能……才能燃烧痛苦。”汤韦搭拉着脑袋，身子随着结结巴巴的话，随着一个又一个的响嗝起起伏伏地抬起来落下去。
　　“都是男人我怎么能不知道！”涛子知道了这令人大跌眼镜的变故后，既不惊讶又惊讶。谁不明白，纸是包不住火的，从他知道酒店里有一个汤韦的初恋，再加上汤韦的一个再恋，从李千金登门找他求证汤韦的花花事儿，他便知道，早晚有一天，这层纸会被捅破的。捅破了怎么办？那就看他们三个人的造化了。这就是天意！他已无能为力。顺其自然吧。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表哥居然会插上一脚，他可是一个结了婚的人，孩子都要小学毕业了，他怎么可以这样胡乱来。
　　“嗨哟……兄弟啊……兄弟……痛苦！我他妈痛苦哇……人在屋檐下不低头也得他妈低头呀……怪我，怪我，活他妈该！”说着，左一个，右一个的耳光，如同节日里的鞭炮，噼哩叭啦地响在汤韦的脸上。
　　“你干什么？我说你他妈就这点儿出息呀！”涛子搡了几下汤韦，“天下好女孩儿多着呢，亏有两个女孩为你倾心过，你他妈有点儿爷们儿样行不行？她不跟，是她变了心。你就是打死自己，她现在看得见吗？即便她看见了，又能改变了什么？！啊？能改变了什么？你好好想一想！”
　　男人的情感世界，就像山一样厚重、深沉，也像海一样隐秘、莫测。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友情，不像女人和女人之间的友情，感性、易露。无论他们的关系有多要好，在分享彼此的喜怒哀乐时，总是显出那么一副“无所谓”、“马大哈”的样子。也许这就是男人们统一的本性吧。
　　表面上看似对于情感落魄的汤韦，涛子没有好言说一句安慰、同情他的话，反而骂骂咧咧地呲了一顿汤韦。实际上，涛子的内心与兄弟汤韦的内心是站在一起的。他想不明白，人到中年的表哥白伟杰，事业如日中天，家庭美满和睦，怎么能和一个小姑娘胡乱来呢？再怎样有钱，也不能糟蹋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子吧！即使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即使李千金真的不能和汤韦在一起了。他就看不惯这种有俩臭钱拈花惹草的男人，表哥白伟杰也一样。
　　“涛儿，怎么有雅兴请你哥到这儿来呀？有什么事儿你尽管说。”这一天，涛子BP机约白伟杰来到了“南湖休闲高尔夫球场。”
　　“哥真不愧为精英人士！我约你来确实有件事。”涛子将脚下的一颗小石子踢得八丈高，眼睁睁地看着它弹落到地上，哼笑一声说：“哥也知道，你兄弟不喜欢婆婆妈妈拐弯抹角，我就直截了当地问了，你和李千金到底怎么回事儿？”
　　“什么怎么回事儿？”一听李千金，白伟杰心里慌了一下，但他的表情和神态看上去依然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你说的是我那的李千金吗？她是我那的一名普通员工啊！”
　　“李千金和我的同学汤韦，汤韦，哦，就上次经我到你那工作的同学，他们俩恋人。”
　　“涛儿，你约我来就是为了给我说这些呀？”白伟杰看了一眼涛子。
　　“哥，身为一个男人咱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更何况结了婚的男人呢！”涛子指着远方一个刚刚被高尔夫球手抛向对方的球说，“虽然我没有结婚，但通过这么多年的读书、生活阅历，和周围已婚朋友们的甜蜜日子，让我这个围城外面的门外汉也知道婚姻是需要负责任的一个组合。就像那个球手刚刚抛出的球，虽然他扔出去的是一个球，但完完全全带着的是一份责任，一份目标和一份美好的理想…….”
　　“你小子，穷白话起来一套一套的啊！这么说，我对自己的家庭不负责任吗？”白伟杰打断涛子说。
　　“哥，我叫你哥，不单单因为咱们沾亲戚，你比我的岁数大，更多的是发自肺腑的佩服你、祟敬你，……”
　　“别佩服、祟敬我！你了解你哥的内心世界吗？你了解你哥隐藏在内心深入的那份孤独吗？你知道你哥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吗？”白伟杰显得激动起来，“既然说到了这里，我实话告诉你吧，没遇到李千金时，我有多痛苦、孤独啊，没有一个人真正的爱我，真正的懂我。你嫂子，你老叔、老婶，只知道让我把工作干得出色些！再出色些！只知道让我把更多的钞票赚回家供他们享用。有谁还记得我的理想，有谁真正的过问一下我孤独、不甘的内心？是，我承认情不自禁地喜欢上了李千金，因为我们有共同的兴趣爱好呀！虽然我喜欢她，但对家庭我该怎样付出了依如以前，依然把大把的钞票带回家供他们享用。这样做，有什么不好？！我感觉现在活得挺充实、过得挺好呀！”
　　“混蛋！”涛子咬牙切齿地骂道。
　　“你说什么？！涛儿，你骂我？有能耐了！兔崽子，你他妈再骂一句？”白伟杰往日十足领导范儿的形象，荡然无存了，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你还是人不是？！是他妈男人就该为自己的……”没等涛子说完话，白伟杰上去就是一个大耳瓜子，“操，你他妈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敢教训我？！”
　　“今天我他妈的就是来教训像你这样有俩臭钱，玩弄别人感情的混蛋来了！”
　　两个人，你一拳，我一拳，如同两个铁球扭打在高尔夫的球场上，任不远处的人扯着嗓子大喊着：“嘿——！那是谁？别打了！别打了！这里是打球的，不是滚球的！”

　　汤韦就是这么爱上了酗酒。后来，他干脆把还不太适应吸烟的那一部分精力也都用在了酒精上。烟，太呛人了，却驱散不了心里的那份苦闷。酒，虽然辛辣，却能在酩酊大醉后，忘记烦恼和忧愁。
　　这一天晚上，他再次喝得烂醉如泥。趴在涛子酒吧的一间储物间里，嗯嗯哼哼着。
　　恰好，涛子有王鑫的BP机号，也恰好，王鑫在汤韦正是如此落魄的时候，叫什么？伸出了援手？扯淡！她才没有那么伟大呢！如果不是爱汤韦，她才没有这份闲心呢！趁机而入？当然是了！她巴不得能出现这样的一种局面呢！她要在汤韦最伤感的时候，给予她全部的爱和暖，让他知道谁最爱他，谁最在乎他。
　　除去其它，这个城市里，涛子也只能喊来老同学王鑫来帮忙了。
　　“除了你，还真不知道喊谁来！快帮我弄走这只猪。”一见到王鑫，涛子说：“我现在忙得天花乱坠的，还没到打烊的点儿，顾不上他，你搀扶着他，打个车送他回住处吧！”
　　“哥，怎么了？你怎么？脸上的伤怎么弄的？”看涛子脸紫一块、青一块的，王鑫关切地问。
　　“哦，前两天不小心碰了一下。没事，没事，赶紧弄走他吧！”
　　“怎么那么不小心？真没事儿？”王鑫关心地说。
　　“能有什么事儿？你哥不是好好的吗？”涛子扮了一个鬼脸。
　　“对了，哥，以后这只猪就由我来照顾了！真的！从现在开始，我要给予他我全部的爱和暖。如果我因工作，不得已让他离开我的视线，你看见了，一定要帮我看住他。”说完，王鑫就去搀不断嗯哼着的汤韦了，一边的涛子也赶紧帮着去架。
　　“那敢情好呀！我正巴不得呢！这小子真一蹶不振了，看来，非得有个女生介入才能医好他。”涛子架着汤韦，另一边的王鑫搀扶着向外面走去。“我帮你打个车，直接把你们送到水谢花都2号楼2单元门口。301室，上楼的事儿就靠你了，小身子骨能行吗？”涛子看了一眼王鑫。
　　“放心吧！老同学，我亲爱的哥！为了汤韦，你妹妹什么都能行！”
　　三楼实在是不算高呀，每个楼层的台阶也只有三四层。可背着汤韦的王鑫，此时此刻，就像在登天，在爬珠穆朗玛峰。能不吗？将近一米八、一百好几十斤的大块头，压在她的身上，连呼吸都要窒息了。她除了心里骂那出租车司机缺少同情心，帮忙送一下醉鬼的热心都没有外，就是骂汤韦，这没良心的，害苦她了、压瘫她了！王鑫本想搀扶着汤韦上楼的，可在这短短的路程里，车上的汤韦猪一样的睡着了，下车的时候，嗯嗯哼哼着，没有一点儿主心骨的倒在了她的身上，她只好用尽生平的力气背他了。
　　楼道里，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子背着一个壮壮实实的大男人，如同被银角大王施了法的孙悟空，背着一块巨型石头，趔趔趄趄跌跌撞撞摇摇摆摆着……
　　可算是到家了！这路走的！比生平这二十多年来走的都要艰难费力。王鑫把汤韦放倒床上的瞬间，巨大的拽力让她随着汤韦的倒下也倒了下去，她深吸一口气，朝天花板望着，呆呆地望着……奇怪，虽然走的艰难、费力，可心里却异常兴奋幸福。撇了一眼身旁的汤韦，王鑫想到了自己的瘦小，怎么会背得动这样的庞然大物呢？不敢相信！鬼都不信！
　　也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一个机灵，王鑫从床上跳了下去，她朝着屋子的每一个方向走去，看着这套不大的房子，家一样的模样，心里顿然涌上一种别样的味道。家，她都好长时间没有回过家了。自从爸爸死后，她可以说就没有家了，母亲呢，她恨母亲嫁给另外的一个男人，虽然表面上她装作什么都无所谓，可是她很厌恶那个家，厌恶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厌恶他们偏衡失重的心。
　　一双暗红色的女士坡跟鞋出现在了王鑫的眼睛里。那不是李千金的吗？她见到过李千金脚下的这双鞋。对，就是她的！肯定是李千金的！原来她和汤韦就是腻在这里的呀！就是她让现在的汤韦落魄成草烂醉如泥的，一种不爽、醋意、嫉恨的情感升腾在她的心里，她有什么比不过李千金的？！她就不信比不过李千金！不信用她的爱换不来一颗心。
　　王鑫走到床跟儿前，看了一眼还在嗯嗯哼哼呓语声声的汤韦，鼓着嘴巴，愤愤地帮汤韦脱去鞋、袜子。当她把汤韦的衬衣纽扣解开，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想要脱去压在汤韦身下的衣服时，只听见嘶啦一声，衣服被她扯破了。王鑫泄了气般地扑腾一下倒在了汤韦一旁，长叹一声，骂道：“这死猪！”
　　“别离开我！别离开……我爱……我爱你！”汤韦一个翻身，猛得压在了毫无思想准备的王鑫身上。
　　“汤韦，我，我是……”突然被汤韦紧紧抱住的王鑫，吓了一大跳。怎么醒了？不是睡着呢吗？难道被那声嘶啦声给震醒了？……不管那些了，被汤韦紧紧抱住的王鑫，一时激动兴奋起来，虽然她明白，汤韦醉意朦朦的那句“别离开我，我爱你”不是说给她的，她也想说，她不是李千金，她是王鑫，可是她又不愿意说，不愿意让汤韦把抱紧她的手松开。尽管他喝醉了。在汤韦的身子下，王鑫犹豫着：“汤韦，我……我……”
　　“嘘——”一股浓重的酒气吹嘘在王鑫的脸上，没等王鑫犹豫着的嘴巴张开，汤韦酒气熏天的嘴一下包住了王鑫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