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之路》霸蛋总裁

34、chapter 34

　　谢朝写了信，量了米，却并不急着送出去。

　　书院的考试在八月初，这场考试对于谢朝来说没有多大难度，但他并没有因此松懈。每天还是固定要作一篇文章，余下的时间用来看些杂书，写一点话本，或者帮苏瑶画两张绣样，偶尔会与上门的乌西探讨学问。

　　乌西也要参加书院考试，他学问不差，但对自己总没有多少信心，碰到一点问题就要上门请教。

　　几次之后谢朝也烦了，找出往年书院招录的考题，让乌西做了个文章，托人送给书院的夫子。有了夫子的认同，乌西这才有了点底气。

　　八月初五，书院考试。

　　前天晚上风大，谢朝起来第一时间就打开窗户看屋外的碗莲。

　　这盆碗莲买回来有大半个月，花期还没结束，一朵开完接着一朵，如今还剩最后两朵，这一晚过去，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情况比想象中要好一点，莲叶和花各折了一只，余下的那朵花瓣也被吹的七零八落。

　　谢朝有些心疼地扶正莲花，看着又摘下几朵花瓣，让花朵上的残缺保持了个微妙的平衡，这才去洗漱。

　　为了让学生更加心无旁骛的学习，书院建在城外的西山上，离他们的住处倒是不远，只是上下山要耗费不少时间。

　　时间有限，谢朝也不能磨蹭，吃完饭就急匆匆出了门。

　　苏瑶收拾好东西，准备去铺子看看，临走之前发现有东西忘了，便又回了趟房间。

　　打开房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摆在桌上的碗莲，莲花三片叶子只剩两片，半开的花骨朵不见踪影，而唯一一朵盛开的花只剩三片花瓣。

　　苏瑶：“……”

　　明明她起来是看还有不少啊！

　　这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杰作，现在罪魁祸首走了，她气都不知道找谁发。憋了一会气也消了，只默默地把谢朝最喜欢吃的荷叶鸡给移除了晚上的菜谱。

　　书院的考试不比科举，只考一上午，中午考完，下午的名次就能出来，一批只录五人。

　　谢朝毫无意外地被书院录入，乌西也挤进了五人之中。

　　书院三天后开课，他们要趁着这个时间收拾好行李搬上山，往后一旬才有一天假，在山上要待最少待一年，最多九年，如果三次乡试都没考上举人，就会被赶下山。

　　回去的时候，乌西难言兴奋之情，一路上嘴巴就没听过，说到最后，才放轻了声音说：“不知道两年后是什么光景。”

　　乡试每三年一次，去年考过一次，下一次是在后年。学院每次乡试都会有人中举，多则两三人，少则一人，中举的学子名字会刻在山前的石碑上，让人一上山就能看到。

　　这么做对于书院的学子们是种另类的激励，谁都想自己的名字会出现在山前的石碑上，供后来人瞻仰。

　　就连一直对自己缺乏信心的乌西，都有了点好胜心。

　　谢朝笑了笑：“现在说这些都太早了。”

　　“也对。”乌西点头：“还有两年时间呢。”

　　他略过这个话题，又畅想起之后的生活，说道要住在书院还不能带小厮时有点苦恼：“那岂不是万事都要自己来？”

　　谢朝没有说话，看着路面一个劲地往前走。

　　乌西说了一会，旁边人吭都没吭一声，有点奇怪：“妹夫你怎么了？”

　　“没事。”谢朝抬起头：“快点回去吧，我有些饿了。”

　　“这么一说还真是，中午都没吃。”

　　此后两人便没再闲聊，加快脚程往回赶。

　　回去的时候是下午，苏瑶有事出了门，家中只有一个洒扫的婆子在。

　　婆子见两人回来，连忙去厨房忙活，不一会端出来两碗面并几碟小菜。

　　这面和往常做的不一样，没有汤，尝一口面是冷的，还挺有嚼劲。

　　两人都饿了许久，一碗面三两口就下了肚。吃完乌西还要回去处理事情，也没多留。

　　谢朝在院子阴凉处消了会食，又去睡了一觉，醒来时天已擦黑，屋子里点了灯。灯下，年轻的妻子正在整理行囊。

　　“瑶妹。”谢朝起身。

　　苏瑶扭头看向他：“醒啦。”

　　她把手里的包裹系上：“饿了吗？”

　　谢朝摇头，走过去看她整理包裹：“这是什么？”

　　“给你准备的衣裳啊。”苏瑶打好包裹，放到边上，那里已经堆了三四个同样的东西：“我听说书院十天放一回假，还不能带仆从？”

　　谢朝嗯了一声，兴致不太高。

　　“怎么，不是考中了吗？”

　　谢朝看了她一会，摇摇头：“没事。”

　　他不想说的事情别人问也问不出来，而且看他的样子也不是什么大事，苏瑶也没再多问。

　　“酱已经做好了，我尝了尝味道不错，你带一罐去书院？”

　　谢朝对此无所谓：“都随你。”

　　“衣裳呢？要不要多带几件？换下的脏衣服攒下来带回家洗。”

　　“那用这么麻烦，我自己洗了就是。”谢朝不愿听她说这些事情，从后面圈住她的腰，半抱着往外走：“这些都不急，还有三天时间呢，我们先去吃饭吧。”

　　“你刚刚还说不饿。”

　　“现在饿了。”

　　……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出发的当天谢朝天没亮就要出发。

　　苏瑶前天叫了一辆车，行李都事先放到了车上，堆了满满当当一车厢。

　　车子没办法上山，所以这些东西得谢朝自己搬上去，而他一向贤惠的妻子不知道是忘记了还是没注意，对此没有一点表示。

　　临行前的最后一顿饭，谢朝比平常多吃了一碗，走的时候，他把信交给苏瑶：“明天会有人过来，你把信和米给他就行。”

　　苏瑶收下信，把他送到外头，等他要上车时，终于露出点不舍：“你在书院要照顾好自己。”

　　谢朝说好，借着夜色牵住她的手，许久都没松开。

　　东方显出一抹鱼肚白，车夫敲了敲烟枪，苏瑶推了推他：“该出发了。”

　　“好。”谢朝语调平缓，手上用了点力气，又松开：“我走了。”

　　说完大步走向骡车，手一撑坐上辕座。

　　车夫等到了人，放下烟枪，手一扬，骡车便缓缓动起来。

　　出发的时候天刚泛白，到山脚时已经大亮了。

　　西山这块有好几个村子，山脚下有个小型的集市，今天正是赶集的日子，上山的路旁摆了不少摊位。

　　骡车停下，车夫帮谢朝把东西卸下来，立马就有人过来问要不要雇人。

　　书院一年一次的选录，对于山脚下的人来说也是个难得赚钱的时候，要去读书的书生们大多出手阔绰，担着行李上山一次，多的时候能得几十文钱。

　　谢朝跟人谈好价钱，让人帮忙把行李挑上山，来的人自己带了扁担，东西拿麻绳一捆，挑起来就走。

　　那一车的行李分给了四个人，最后剩下的一点谢朝自己就能拿。

　　他端起最后的箱子跟上去，箱子里装着的是他常用的笔墨纸砚，走了半个时辰才到书院。

　　进了书院，有小童领着去住处。

　　担夫们放下东西，结了钱就走了，堆着一地的行李还需要他慢慢收拾。

　　书院里人不多，每人都能分的单独一间屋子。屋子不大，只摆了一张床，书桌和衣柜。

　　谢朝把手里的木箱放到桌上打开。

　　箱子分好几层，第一层是笔，其次是墨锭、砚台，最下面一格放的纸。

　　谢朝把东西一一拿出来，隐隐觉得有些不对——最下面一格未免太高了，他似乎没有那么多好纸啊！

　　他带着点疑惑抽掉中间的隔板，里面的东西出现在眼前。

　　一盆高不过六七寸，海碗大小的碗莲出现在面前，碗莲只有两片巴掌大的叶子，开着一朵花，金色的花蕊微微摆动，三片花瓣边缘打着卷，退了颜色，无声控诉着曾受过的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