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第 9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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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严带着叶蓁去了县城外，叶蓁感觉心被县城外的小野风吹的荡啊荡啊的，虽然到目前为止，她还没见到山在何方，花在何处。
叶蓁歪头瞅了一眼前方笔直的公路，内心突然升出一种强烈的渴望，她想迎风而立。
这种想法一出来就变得非常迫切，她趴在程严耳边对他说，“我想站起来。”
摩托车的轰鸣声也没盖住叶蓁兴奋的声音，程严一下就全听进了耳朵里，他调慢了速度，歪着头问，“要我停下来吗？”
“不用”，叶蓁跃跃欲试的准备站起来，程严不放心，腾出一只手去扶她，叶蓁吓了一跳，一巴掌拍在他手上，“你赶紧扶好车把，我这身家性命可全靠你车技在撑着啦。”
程严缩回手，从后视镜里看她，因为是在县城外，俩人都没带安全帽，程严看她这动作只觉得心慌的厉害。
叶蓁双手扶着程严的肩膀，然后一使劲，踩着脚踏板站了起来。没有程严挡着，风迎面盖了一脸，然后风从脖劲灌入，衣领被吹的鼓了起来，叶蓁眯着眼笑了笑，然后她慢慢松开一支手，去脱外褂。此时正值春日，外褂都是薄薄的一件，有它不热，没它也不冷，但早晚的时候还是要裏一下的。
程严看叶蓁去脱褂子，顿时就忍不住了，他将胳膊往后圈，半拦在了叶蓁身上，车速也比刚才慢了，“……你别站着脱啊，先坐回去，太危险了。”
叶蓁在程严说话这会，已经甩掉了一只胳膊，她正准备换另一只胳膊接着甩。“知道危险你还用一只手骑车，快扶回去，我没事……”
程严没动，“就这条路，我闭着眼睛都能骑的稳当……哎，你快别脱了，当心真摔着……”
程严说话间，叶蓁已经将褂子给甩了下来，她小小的尖叫了一下，然后趴在程严肩上，用手攥着褂子放在程严面前给他看，“怎么样，厉不厉害。”
程严失笑，“你这算哪门子的厉害啊……”
叶蓁没拉他话，抬头久久的看着天，“感觉能飞起来……”
程严看了一眼她后视镜里的表情，没说话。
叶蓁啧了一声，扶上程严的肩，程严把拦着叶蓁的另一只手收回去，重新握住了车把。
叶蓁依旧抬头看着远方的天空，程严问，“为什么想飞？”
“……”，叶蓁想了一下，“做不到吧，人总是喜欢挑战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程严从后视镜里又看她一眼，“还有吗？”
叶蓁笑了一下，“感觉飞起来后，好像能获得新生……”
程严扭回头，想了一下说，“我教你……你靠你自己，让心飞起来。”
程严稳稳的扶着车把，眼睛聚精会神的盯着前方的道路，一眨不眨，手背上甚至有青筋突起……
莫名的紧张，也有点莫名的兴奋……
程严不知道叶蓁为什么会突然想出这么一句，也不知道叶蓁为什么要执意如此，但内心茫然中他又觉得，自己是理解的，甚至是感同身受的……理解那种压抑太久后疯狂的举动。
手背上青筋突起，是在控制车的平衡，眼睛眨也不眨，实际上并不是在看路面，而是因为太紧张。就像程严说的，这条路我闭着眼睛都能开，这点不假，程严现在紧张的，并不是能不能控制好摩托车平衡的自己，而是自己能不能让叶蓁如愿完成自己所想……
叶蓁用一只手扶着程严肩膀，另一只手捏住一边的衣领，高高举起，衣服在风的托扶下，微微飘起。
程严从后视镜里看到，微微提了点车速。
叶蓁紧紧的盯着飘起的外褂看，她放在程严肩上的那只手抬了抬，然后又抬了抬，最后捏了一下程严，抬起手去，握住了另一边的衣角……
叶蓁身子前后抖了抖，但立刻被她稳住了。她站在脚踏板上，双手举着外褂让它迎风飘起来，风灌了满怀，衣服被风完全吹起后，在头顶峥峥作响。
叶蓁看了一下地面的影子，心里默默的为影子涂出颜色，涂完后感觉真是太美了，不由的想笑，刚一张嘴，风灌了进来，叶蓁被呛了一下，她侧着头笑了起来。
程严眯了眯眼，微微舒出半口气，也跟着轻轻笑出了声。
前面有一个微徒的上坡，叶蓁不肯坐下，她固执的觉得，过了那个高坡，会得到不一样的东西。
程严也没催她，稳稳的开着车把她往上载。
叶蓁手里的衣服完全扬了起来，风吹着衣角像甩鞭子似的叭叭作响。
快到坡顶的时候，程严提了下速，他声音大大的对叶蓁说，“叶蓁，你先闭下眼睛。”
叶蓁挑了挑眉，心里跟有把小鼓似的咚咚敲了起来，她挑着嘴角笑，“你幼稚不幼稚啊，每次给我看东西的时候就先让我闭眼睛……难道不知道自己这样心思不纯，是很容易暴露的吗？”
程严笑了一下，“你怎么还乱用成语啊……哎，到了，快快快，快把眼睛闭上。”
叶蓁深吸口气，“还真是挑战我胆量啊……好好骑，摔了我掐死你啊。”
程严又用一只手往后去圈她，叶蓁也没拦，轻轻闭上了眼睛。
叶蓁觉得要是上次那个烟花新年礼物是自己第一忘不掉的事的话，那这个无疑要排在第二，不，并排第一。
程严催她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花海和远处的蓝天，还有因为下坡，从下灌上来将衣服鼓鼓吹起的风，和头顶高高扬起，噼啪作响的衣服……这一刻，心里一片光明和坦然，仿佛真的获得了新生一样……
叶蓁尖叫了一声，挥了挥手中的衣服，因为重心不稳趴在了程严肩膀上，她闷吭了一声后跟程严一块大笑了起来。
程严把车放在路边，拉着叶蓁往另一个半坡上跑。
叶蓁呼哧呼哧的跑着，可脚上却还是迈三步跳一步。
程严拉着她跑到半坡上，然后牵着她的手慢慢往上踱，程严觉得叶蓁这样子实在可爱，便学着她的样子也往前跳着说，“真勇敢呢，刚刚。”
叶蓁笑，“是像你以前闭眼骑摩托车一样勇敢吗？”
程严笑弯了腰，“……我之前那不是勇敢，是在宣泄……”
叶蓁耸耸肩，“谁说宣泄不是另一种勇敢呢。”
程严收了笑，揉了揉她头顶，“刚站起来的时候，在想什么？”
叶蓁摇摇头，“说不清楚，反正再也没有比刚才更觉得神清气爽的时候了。”
程严笑笑，把叶蓁拉进怀里，“你看，是不是漫山的野花啊？”
叶蓁眯了眯眼，“你什么时候发现这里的？”
“初中那会吧，跟韩旭他们几个天天在这条路上飚车，这里一年四季的景我都见过”，程严将叶蓁转了个身，从背后抱着她，“鉴定过了，数春天最好看。”
提起韩旭，程严突然想起件事。
“哦，对了，韩旭让我问你要你那个同桌……是叫许宁吧，要她的电话号码。”
叶蓁愣了一下，她扭过头去一脸吃惊的看着程严，“我去，什么个情况？！”
程严耸耸肩，“看他那样子，没准是看上了。”
叶蓁愕然了一下，“……那他为什么不自己找我要？”
程严拿下巴在她肩膀上蹭，“你不是被关禁闭了嘛，他就来托我跟你说。”
叶蓁点点头，问程严，“你觉得呢？”
程严歪头看她，“你是害怕韩旭这人不正经吧？”
叶蓁摇摇头，“不是，虽然他曾经有过一个响亮的身份，但跟他接触这些天来，能看出他不是那种不正经的人。”
程严捏了捏她的脸，“那你在担心什么？”
叶蓁咂了咂嘴，嘛，就算知道许宁以后会有个美满的家庭，但她现在也不能阻止即来的缘份啊。
还是算了吧，顺其自然。
叶蓁把程严的手捏进手心里，“不担心，不管有什么样的结果我都不担心……该发生的总会发生。”
程严歪头在她脸上啄了一口，“叶蓁，我们什么都不去想，只看眼前，只好好的去过现在的生活，我把之前的忘掉，你也把之前的忘掉好吗？我们只考虑现在，不顾虑那么多。”
叶蓁歪头在程严脖子里蹭蹭，“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啊？”
“知道”，程严说，“你说你有对未来生活的记忆，所以你对现在要发生的事都畏畏缩缩，甚至想着要循规蹈矩，是不是？”
叶蓁点点头，“程严，我害怕自己做错什么，我害怕会连累到你们……”
程严拉着她面对着自己，“叶蓁你看，我们现在这种情况是不是也不在你的“未来记忆”中？”
叶蓁又点点头，“不在，你完全是我记忆中的意外。”
程严笑了一下，“可我们现在真真实实的在一起，这些事情都在发生着……叶蓁，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的，未来怎样，看的是现在，而不是猜想和记忆……”
叶蓁静静的看着程严，一直以来她都把“结果”看的太重，认为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她遵守就好，绝不能去打扰，可这些天发生的事摆在面前，也不得不让叶蓁对自己原先的想法产生怀疑和动摇，就像程严说的，未来怎样，看的是现在，取决的是当下。
叶蓁把头埋在程严怀里，闷着声音说，“其实已经很好了，我留住了你，这就已经很好了……”
我骨子里其实非常胆小，我不敢去做什么“记忆”之外的事，但我想留住你，拼了命的那种。
作者有话说
第93章 第 9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