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得有情》三诺大大

15、崩溃

　　15.1 空荡的家

　　杨金柳事前已经告诉过杨森磊，自己搬出来住了，让他国庆回来直接去新家那儿。但杨森磊始终觉得，只有原本的家才算是真的家，于是直接打车回了那个空无一人的地方。

　　杨国富狗改不了吃屎，儿子在远方求学，老婆在外租房，没人约束自己更是无法无天，十天半个月也不回一次。

　　杨森磊开了门看到遍地狼藉，桌上的污渍抠都抠不起来，冰箱插头也拔了，里面什么都没有，客厅的窗户上有个窟窿，大概又是哪个追债的用石头砸的吧。

　　杨森磊出奇的淡定，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个场面，回到卧室换了身衣服，开始准备打扫卫生。

　　现在的家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能卖的东西都被杨国富卖了还钱，不能卖的和不值钱的东西也被杨国富的酒肉朋友拿去使唤了。杨森磊收拾家除了擦那几件为数不多的家具，也就是擦地了。

　　由于太久没打理，地上的污渍怎么洗都洗不起来，杨森磊去厨房拿了洗碗用的钢丝球，一点一点的抠，才勉强洗得干净些。卫生间里通过地漏反上来的味道让杨森磊干呕了几次，往水桶里倒了小半袋洗衣粉，搅出泡沫以后朝着地漏全倒了下去，似乎味道减轻了点。

　　收拾完家，杨森磊躺在床上一动都不想动，看着天花板发呆，想想自己这破碎的家，眼角留下了一行眼泪。

　　“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

　　杨森磊的电话响了，是陈豪。

　　“喂，怎么了？”

　　“没事啊，问问你回家没，怎么这么长时间。”陈豪抱怨杨森磊说话不算话，明明说回了家要报平安的。

　　“刚刚收拾了一下。”

　　“哦，你吃饭了吗？”

　　“没呢，不饿。挂了吧，长途。”

　　“诶诶诶，别呀，我有长途分钟数，300分钟呢，一直也没用过，正好给你打电话。”

　　“好……”如果按往常，杨森磊可能早就挂了电话。电话里的杨森磊总是不会表达，也很容易让对话陷入尴尬，所以，基本上杨森磊都会选择用文字来表达。但是这次，他却想有人陪着，哪怕不说话。

　　“怎么不说话呀？”陈豪等了一会儿发现对面没有声音。

　　“不知道说什么，你说吧，我听着。”

　　“啊？那我想想我要说什么。”

　　陈豪说自己回家前先去了趟超市，路上碰见两条小奶狗吵架，一条像自己，一条像杨森磊。

　　后来回到家，陈豪的爸爸妈妈刚做好了饭，还给爷爷打电话报了平安。

　　杨森磊还是一言不发，脑子里想象着自己就是陈豪，回到家能看到其乐融融的家人，有热乎的饭菜，无论什么时候都充满着欢声笑语。

　　“真好……”杨森磊想着想着，不由自主的说出这两个字。

　　“嗯？什么真好？”

　　“没什么，我也要吃饭了，回聊。”

　　“嗯，去吃吧，再给你打电话哈，拜。”

　　放下手机，杨森磊快速的眨眨眼，好让眼泪不那么轻易地流下来。

　　杨森磊的晚饭就是一袋方便面，他特别爱吃方便面，大概因为在小时候的记忆里，方便面比挂面强太多了。

　　“切葱花，切剁椒，放一点蚝油，藤椒油，放上调料包，水开后舀一勺倒在碗里，把调好的配料打匀。开始煮面，快熟的时候扔两片生菜进去烫一烫，然后都捞出来放在碗里，把面拌好，上面铺两片牛肉，旁边再放一盒蓝莓酸酸乳～”

　　哇，简直美翻了，杨森磊看着面前这一碗除了调料包什么都没有的方便面，心想：等我工作了，就能吃到啦。

　　面吃到一半，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杨森磊特别怕别人敲门，从小到大，他被来讨债的人吓坏了。

　　杨森磊一动不动，听着门外的动静，是一个女人在门外喊，我知道你在家呢，开门啊。

　　语气不太强硬，应该不是讨债的，难道是杨国富的情人？这么不要脸还上家来了？

　　杨森磊决定质问一番。

　　“干嘛？”

　　“你妈呢？”

　　“你找我妈干嘛？”杨森磊一听就来气，你有脸找我妈？

　　“有事儿跟她说呢，开门呀。”

　　“我妈不在，有啥跟我说。”

　　“跟你说不明白。”那女人无奈的笑了笑，眼神绕开杨森磊，冲屋里喊：“刘素梅，你让我来的，咋你儿子不让我进啊？”

　　“刘素梅？”杨森磊发觉好像有点问题。

　　“嗯啊，你不是刘素梅儿子？”

　　“额，不是，你好像找错了……”

　　“这不是三楼吗？”

　　“这是四楼……”

　　“呀，敲错门了，我说呢，刘素梅儿子咋能突然这么大呢，哈哈哈哈！”

　　楼下的刘素梅在家里听到了楼道的动静，开了门朝楼上喊：“老罗？我家在这呢！”

　　“呀，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敲错了还一直让人家开门，哈哈哈哈哈。”

　　楼道里两个中年妇女爽朗的笑声把声控灯弄亮了一次又一次。

　　杨森磊准备关门的时候，刘素梅冲他喊：“森磊回来啦？”

　　“诶，回来了刘阿姨。”

　　“回来就好，你爸爸最近不咋回来，一回来就带一群人，那酒瓶子东摔一个，西摔一个，我们这住楼下的也睡不踏实，你好好跟你爸说说啊。”

　　“诶，知道了，刘阿姨，不好意思。”

　　杨森磊慢慢的把门关上，瘫坐在门口，这回他不想再憋着了，任由着眼泪往嘴角流。

　　15.2 王昊的玫瑰花

　　杨金柳休息的时候会回家做饭，但杨森磊知道杨金柳在家闲不住，就让她去棋牌室打麻将。

　　杨金柳说就在家陪着他吧，杨森磊说自己一个人在家看电视剧没问题的。

　　杨金柳觉得自己儿子善解人意，又争气，感叹自己上辈子一定积了大德。杨森磊却笑着说杨金柳上辈子去庙里烧的肯定都是假香，菩萨不高兴了，罚她这辈子嫁了杨国富那么个东西。

　　放假的这几天，陈豪一直都时不时的骚扰一下杨森磊，杨森磊慢慢的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有时候还会觉得很开心。但是任凭陈豪怎么暗示，杨森磊都无动于衷，毕竟王昊还占据着他的心。

　　杨森磊打开王昊的□□空间，上面最近的动态还是两年前学校运动会时，王昊得了百米冠军的照片。

　　“一直都没更新……”

　　杨森磊叹了口气，又打开留言板，最上面的一条是自己上个月给他留的生日祝福。

　　时间真快，一年多了，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在过去的一年里因为那一吻而变得尴尬，变的疏离，直至陌生。

　　“陈晓雅？”杨森磊突然想起她来，自从告白完之后他们就没再联系了，她过得怎么样？好像也从来没见到她发动态。

　　果然，陈晓雅的□□空间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在留言板里，杨森磊发现了王昊。

　　一朵玫瑰。时间是8月17日，杨森磊向陈晓雅表白失败后的第二周。

　　“这……这是什么意思？”

　　杨森磊脑袋飞快地运转，这是在表白吗？王昊不是很讨厌陈晓雅吗？这是什么！

　　杨森磊想问清楚，但是又问不出口。他们三个人的关系太复杂，复杂到杨森磊自己该怎么问都不知道。

　　“不，不会的……”杨森磊试图安慰自己，关了□□，望向窗外。

　　“一定有别的原因……”

　　手机铃响了，是杨森磊不认得的号码。

　　“您好？”

　　“是我呀～”

　　“陈……陈晓雅？”杨森磊不敢相信。

　　“对呀，这是我成都的号码，你回来了没？”

　　“嗯，回来了……”

　　“明天出来吃个饭吧，我叫上欢欢，嗯，吃火锅吧，高中这儿新开了一家，蛮好吃的～”

　　“额，好……”

　　“那挂了啊，拜～”

　　杨森磊手抖了一下，手机掉到了地上。等回过神来，杨森磊才捡起手机。

　　“她怎么联系我？难道她还不知道我已经清楚她和王昊之间的关系了吗？那现在就只有一种可能，王昊和我吵过架之后，就一直没有联系过她，所以陈晓雅现在还认为，我还喜欢着她……”

　　杨森磊一点一点的推理，感觉疏通了好多疑问，但最终一点他始终没有想明白，那就是陈晓雅留言板里，王昊发的那朵玫瑰花。

　　“明天问问她，看她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