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之仙》祁安君

3、第 3 章

　　一日，小王爷泡在水桶中，昏昏欲睡。
　　突然，脚下一滑，似乎猛然间坠入深不见底的水潭。
　　小王爷只觉神思缥缈，也不觉得害怕，抬眼环顾。
　　四周光线暗淡，水色深蓝，幽静空旷。
　　脚下慢慢游来十来个孩童，样貌古怪，身上穿着彩色轻盈的纱裙，无数飘带点缀其上，游水仿若跳舞一般，扯着火红的纱衣，围绕在他身边。
　　他们把纱衣一层层穿在小王爷身上，把一串串玳瑁、珍珠点缀其间。
　　继而又取来火红的珊瑚，穿入他的头发，编织成发冠。

　　小王爷茫然地看他们在自己身上摆弄，许久，才意识到，自己在水下，丝毫不觉气闷。
　　穿戴完毕，一只巨大的海龟已等在身旁。
　　它的甲壳上安放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红轿子，挂着串串珠帘，轿子的四角上挂着长长的红色流苏，轻薄的红纱缓缓飘荡。
　　若有他人在，便会发现，红轿子上，任意一颗珠子，都价值连城。
　　孩童们扶着小王爷坐上轿子，簇拥着海龟一起游向深处。

　　不消片刻。空荡的水中有了变化。
　　周围明亮起来，美丽的鱼群游来，它们身上发出亮光，在他周围排列成绚丽的光带。
　　来到近处，只见那水中，无数珊瑚环绕，大大小小的夜明珠点缀期间，半空游荡着不知名的精灵，美得不可思议。
　　海龟停在一座晶莹剔透的水晶宫前。
　　少年们扶着他的手臂，带他游到了门口。
　　无数奇形怪状的人站在两侧，小王爷一眼就看到正中间的那人，他身穿红色长袍，银色的长发在身后飘舞。
　　正是那日火海中的美人。

　　美人伸出手，对小王爷道:“我来索取报酬了。”
　　小王爷看了看四周。
　　色彩晶莹的水晶宫外，到处挂着火红的绸缎。围观的人喜笑颜开，宫中仙乐缥缈，大红的喜字高悬空中。
　　这场景，透着熟悉的味道。
　　小王爷怔怔地看一会儿，又转而看向红衣银发的美人。
　　美人微微一笑，抬手示意，小王爷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

　　银人握住小王爷的手，一用力，小王爷就落入他的怀中。
　　周围响起了欢呼声，美人抱着小王爷，在众人的簇拥下，游进了水晶宫。
　　周围那群奇怪的人用从未听过的语言，唱着古老而神秘的歌谣。他们衣裙华美，舞姿整齐划一，充满奇异的美感，将两人团团围在中间。
　　小王爷整个人恍恍惚惚，周围一切仿若浮光掠影，他跟着美人的牵引，进行这场奇怪的仪式。
　　他的思维异常缓慢，难以想明白发生了什么。这场诡异的仪式完全没到他心里去，眼里全是银发美人的身影。

　　不知何时，周围的人群消失无踪，环境也变了。
　　屋子换了一个，珊瑚堆彻四周，中间有一个巨大无比的贝壳。美人抱起小王爷，把他放在贝壳中间。
　　贝壳合拢，头顶有柔光洒下。下方触感柔软，手一撑上去，五只便陷入其中。
　　银发美人跪坐在小王爷身边，捏着他的下巴，脑袋慢慢凑近，小王爷看着他，一动不动。
　　一个吻落下，渐渐深入，温柔而缠绵。
　　火红的衣物一层层滑落，堆在两人身边。小王爷身躯渐软，脑袋里全是浆糊。
　　美人摩挲小王爷的后颈，贴在他耳际呢喃:“瑾之，叶瑾之，记得我的名字，我名凝光。”
　　小王爷神色迷乱，似未入耳。
　　美人道:“我名凝光，听清楚了，唤我一声。”
　　小王爷轻轻唤道:“凝光。”
　　凝光柔声诱道:“再唤与我听。”
　　小王爷回应:“凝光。”
　　水流波荡，黑发与银发在水中飞舞纠缠，渐渐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