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之仙》祁安君

22、第 22 章

　　凝光道：“天下之水入归墟，一海浓缩为一滴，是为真仙之水。真仙之水聚集成型，身形长达万里，得灵智而出归墟，在天道引导下，真水会化为雨露，为天地带来水源。
　　所以我虽生来仙身，此身却不为我掌控。我需在天下往复巡游，为各地带去雨露，且一旦停下，所留之地将会水量聚集。我若留你身边，所在之地将会暴雨连天，极易引发洪灾，。”

　　叶瑾之听得出神，凝光说完，他还在消化所听到的这一切。
　　他本以为凝光是个逍遥仙人，无拘无束，所求不过飞升，却不想，凝光竟是背负着天下生灵而存在。
　　难怪他总觉得凝光无情无爱。凝光身负天下生灵，本就具备大爱之心，如何生得出私爱。
　　他心中落寞。自己这点儿女情长，如何能与天下生灵相比。

　　凝光见他不语，又道：“这处山谷是个空间缝隙，自成一界，不会积水。但我也不能久留，明日便要出谷。我会留下一具分|身，在此照顾你。
　　此外，我虽无法真身留下陪你，天下之水皆可为我掌控。只要有水的地方，我的神魂皆可到达。你若想让我陪伴，我可日日入你梦境。”
　　叶瑾之心中苦笑，摇了摇头:“算了，你不必日日入梦，我想见你，叫你便好。”
　　凝光在他身边一日，不似往常仙人姿态，意外地什么都会做，哪怕他一直在用法术做事，也为他身上笼罩了一股人间烟火。
　　他为此心生贪念，想将这样的凝光留下来。
　　得不到凝光的感情，他也要得到这个人，日日陪伴左右
　　可是这个愿望，也落空了。

　　凝光见叶瑾之心情低落，便把他的魂魄送回了身体，让他回去休息。
　　叶瑾之一睁眼，就看到胸口银光一闪，有什么冲了出来，凝光随之现形。
　　他看到的，好像一条小鱼？
　　叶瑾之心中好奇，忍不住问道：“那是什么？”
　　“那是我真身的原本模样。”
　　叶瑾之伸手摸向凝光的脸，手下触感细腻，但的确是人类肌肤的感觉。
　　“我原本属于精怪一类，与你相处，自然要化为人形。”凝光解释着，见叶瑾之依旧巴巴地看着他，问道：“你想看我原形？”
　　叶瑾之点头。凝光牵起他的双手，将他的掌心交叠向上托起道：“你看。”
　　银光闪现，凝光身形一收，落在了他的掌心。
　　叶瑾之捧着双手，只见手心有一条手指长的银鱼，在手心轻轻甩着尾巴。
　　银鱼身形纤长，长得精巧秀气，看起来渺小而脆弱。叶瑾之小心地用手触摸。
　　凝光迎上那只手指，用鱼吻碰了碰指尖，游起来，贴着他的手腕转了一圈，又化成了人形。
　　叶瑾之伸手拉住凝光，问道：“你不是说，你身长万里吗？怎么才这么点？”
　　“距我出归墟已近万年，真身即将散尽。”见叶瑾之眼中露出紧张，凝光道:“别担心，有你在，我便能摆脱轮回，得到自由之身。”

　　叶瑾之点点头，欲言又止。凝光笑着道:“你还有什么想问的？我都告诉你。”
　　叶瑾之问:“你救了我，我实际上并未帮你做什么，为何要说你欠了我？”
　　“因为我断送了你的未来。”凝光摸摸他的头道:“凡人虽受轮回之苦，却也被轮回生生世世地庇护。你的魂魄被我改变，轮回便不会再庇护你。我虽能助你入轮回，但之后便会飞升。你的来世，若不想死后魂飞魄散，只能走上修真的道路。这条路艰苦，劫难重重，一旦失败，也只有魂飞魄散一条路。”
　　“来世的事，谁能管得着？”叶瑾之倚进凝光的怀里，伸手环住他的腰:“何况有多少人想要修仙，这样的事求都求不来。”
　　凝光把人搂住，柔声道:“你虽不认为这是我欠你的，我也不能无视这一点。何况，你我现在一体两命，冲着这一点，我也要好好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