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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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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骁玉听到来人的声音,立即收回宝剑,原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师父—-清弛仙尊,清驰身后还跟着一名年轻的修士。
只见这清弛仙风道骨,身着紫霄山传统的一身白色道服,袖口用红绣线作为滚边,宽大长袖随风飘动,腰间配着一把古朴而精致佩剑,一副大家仙门的做派。
修道之人结丹之后便容颜不老,所以清驰看过去三十上下的年纪,他的面容柔和,看上去十分温和无害。
见李骁玉拿剑差点杀死鹤鸣君,向来平心静气地清驰面容微怒,责问道:“李骁玉!你可知你自己在做什么。”
李骁玉此时脸色惨白,他朝清弛跪下,抓着他的道服,哭诉道:“师父...师父你听我解释。”
清弛道:“混账孽徒,还敢狡辩!为师眼睛没有花,耳朵也未曾聋,刚才你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得清楚,听得明白!
“不是这样的师父,是....是师弟,他突然使出寒冰诀,竟是想要害我,我是被逼出手的啊....师父,你相信我!!!”李骁玉痛哭流涕,一脸诚恳,指着鹤鸣君朝清驰哭诉,言语间尽是迫不得已,无奈而为。
鹤鸣君见他如此,不由讥笑,再看那清池双眉紧皱,略带犹豫的模样,又暗道虚伪,他紧抿嘴唇,并不准备为自己辩解,清驰向来对自己不喜,上一世他被李骁玉害得溺水,也曾向清驰告发,然而清驰被李骁玉三言两语又给哄了过去,最后此事也不过草草了事。
然而清驰本人的确有些犹豫,见李骁玉的神情真挚不似作伪,又看地上的鹤鸣君阴沉着脸,发丝散落低着头不发一言。
其实要说在他心里,这几个徒弟中天资最高的是鹤鸣君,他根骨极好,单灵根冰属性,人又勤奋,但是,这个徒弟一直冷冰冰的,性格孤僻,时常见他也是低着头,每日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并不得他心意。
反倒是李骁玉,时常来陪他聊聊天,还会把宫中有趣的小物件拿来送他,供他赏玩,虽说修行之人将钱财珠宝视作身外物,但是宫中的物件巧夺天工,有趣好玩,再加上李骁玉嘴巴又甜,哄得他十分开心,让他甚是喜欢。
一时间,他在二人之间举棋不定,犹豫不决。
“清弛仙尊,可否听我一言。”
这时,清弛身边的年轻男子向清弛抱拳行礼,打破了师徒三人的僵持,鹤鸣君抬头看去。
这人生的相貌不凡,气宇轩昂,眉目间正气凌然,身着一身宝蓝色的劲装,年纪看上去刚过少年,稚气还未退尽,但是举手投足之间却尽显落落大方,展现出些许沉稳之意。
他们这些同辈修士中,只有出身皇家的李骁玉的一举一动都带着皇家风范,一眼看去派头十足,气质出众,但是这人举手投足却也未比李骁玉差上半分。
清池面上带着三分惭愧七分尴尬,“穆小公子,真是抱歉,师门不幸,竟然让你看到如此不堪的事情。”
穆意临笑起来眼睛弯弯,罢罢手道:“无妨无妨,见二位师兄年纪与我差不多一般大,清驰师尊不知道,我在家中也是调皮惯了,爹爹与家姐见我都头大不已,总说我野性难驯,难以管教,所以以我所见,只怕两位师兄兴许也是一时鲁莽而已。”
他低垂眼眸,看了一眼倒在地上鹤鸣君,见他面色惨白,头发散乱,修长而略带苍白的手掌扶着胸口,整个人虽然已经虚浮无力,却睁大一双杏眼,疑惑地瞧着自己,穆临意朝鹤鸣君爽朗一笑,露出两个虎牙,周身皆是少年人特有的朝气。
清驰自家丑事被外人见到,本来就好面子的他已经觉得十分丢人,然而这位穆家小少年却如此通情达理,善解人意,并没有给他难堪,还未他找了台阶下,便顺着他的话道:“见穆小公子一表人材气质出众,着实难以想象在家中调皮捣蛋的模样。”
穆意临也道:“下回爹爹来紫霄山,师尊可亲自问一问爹爹,我做过的捣蛋事怕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只是师尊....”穆意临看着鹤鸣君,微微皱眉,表示不解。
“嗯?怎么了?”清驰刚刚被他哄得正开心,嘴角含笑地问道。
“只是这位小师兄看上去似乎毫无灵气啊。”穆意临似有纳闷道。
“怎会?!”清弛笑容凝固,他被李骁玉拿剑要杀鹤鸣君这事气昏了头,竟然未曾发现这个细节,此刻被穆意临提醒,也发现鹤鸣君气息虚弱,周身丝毫感觉不到一丝灵气了。
清弛蹲下为鹤鸣君查看,果然灵气荡然无存,“鸣君,这怎么回事?”这个徒弟虽然不为自己所喜,但是他天资出众,是将来有机会成为大能之人,是紫霄仙门不可或缺的人才。
鹤鸣君眼中恨意隐藏,他不能说出灵气尽失是体内妖孽作祟,不然自己不但占不到便宜,只怕自己也被当成邪祟。
思虑片刻,他眼中闪过一道狡猾之意,只见他低垂着脑袋,委屈轻声道:“徒儿昨日练功时分神,不知怎得灵气尽失,这件事与师兄....无...无关!”
此时的他早已不是前世刚入紫霄山的毛头小子,事事木纳被动又不善言辞,一心只想着修道成仙。
前世最后他既然能做到魔道的最高位置,这一路上虚以委蛇地功夫自是不可少,撒起谎更是信手拈来。
“不!师父别信他,他在撒谎,他分明刚才还灵气十足想要杀我。”李骁玉大叫。
清弛温和形象尽失,大怒道:“闭嘴!”
又对鹤鸣君道:“鸣君别怕,到底你的灵气是怎么回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为师,为师自会为你做主。”
“不.....”李骁玉惊慌失措道,“不是这样的,刚才他还有灵气,想要杀我。”
清弛怒极反笑,“哦,是吗,为师看到的却是你想一剑刺死你灵力尽失的师弟才是真的。”
“是,徒儿承认,刚刚是我想要杀死他,可是,他并非昨日练功失掉灵气,而是刚才使出寒冰诀的时候,师父,徒儿句句属实。”李骁玉不愧是从后宫中出来的,该假的时候都不让人觉得假,该真的时候更是真诚无比。
“咦?师兄你怎么了啊。”
梵沉前面被鹤鸣君气走,走了不多久却冷静下来,细细看来师兄受此大难,自己不该与他多做计较,何况师兄才刚醒,没个人照顾怎么行。
又返还鹤鸣君的居所,竟然见到鹤鸣君倒下地上虚弱不堪,另一位师兄李骁玉跪着哭的稀里哗啦,自家师父气急败坏。
才离开不到片刻的时间,这里都发生了些什么。
梵沉也发现了鹤鸣君不对劲,见他已经面无人色,低下身轻轻握起他的手喊了句师兄,却又发现他这手竟然这么软落无力,心中只觉得不好,探查一番之后大惊失色道:“师兄!你身体本就未好,为何现在我连你的灵力都感觉不到了?”
“你师兄身体怎么未好?”清驰听到梵沉这句话,皱眉问道。
梵沉偷偷看了一眼李骁玉,李骁玉立即恶狠狠地反瞪他。
梵沉胆小,缩了缩脖子,低声说道:“师兄....师兄可能....着凉了....。”
“哦?是吗?”清驰笑了,显然是不相信梵沉这拙劣的谎话,“修行之人会着凉,为师倒是第一次听说。”
“鸣君,你自己说!”清驰又道。
鹤鸣君知道这件事已经不能善了,如果不能让清驰相信自己,李骁玉必会翻身,届时清驰再被他哄去,自己如今修为又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如果不趁着这个机会除掉李晓玉,必将后患无穷。
他暗自在自己大腿用力一掐,再死死地扭转皮肉,硬生生的给掐出了生理泪水。
缓缓抬起头来,清驰面色巨变,只见鹤鸣贺双眼通红,一滴清泪如断了线的珍珠,划过苍白的脸颊,留下一条浅浅的泪痕,喉咙沙哑,隐忍着某些情绪道:“恳请师父请别再多问了。”
梵沉见师兄竟然对着自己留下泪来,心中也是大憾,师兄虽然性格古怪,但却一直坚毅不屈,与他同门几年从未见他掉过泪,再苦再累也从未吭过一声。
“师兄,我知道你委屈....!”梵沉也是鼻头一酸,他们脱离俗世上山修行本就不易,师兄却还要屡遭欺辱,着实凄凉苦楚。
突然,梵沉也跪倒在清驰面前,磕了个头,像是鼓起了巨大啊的勇气,道:“师父,我知道师兄为何会灵力尽失。”
!!!??
鹤鸣君双目通红泪水未干,看向梵沈,难不成梵沉已经看出来自己的体内有异样?
见鹤鸣君一双泪目正冲自己看,像是在暗示他,阻止他说出来,梵沉苦笑道:“师兄别怕,即便说出来之后会遭到李师兄的报复,但是如果不说出来,我内心不安。”
“什么叫李师兄报复?”清驰紧蹙眉头,“这事难道和你李师兄有关系?”
梵沉大义凛然道:“正是,请师父明鉴,师兄的确并非着凉。”接着他将昨日鹤鸣君如何被人带去河边,又如何落水的过程说了一遍,“梵沉没用,怕被李师兄报复,一直等到他们走了才敢出来救鹤师兄,师兄为此发了一夜高烧,差点丢了性命,定是因为如此,师兄的灵力才会.....!”
“孽畜!!!”
清驰还未等梵沉说完,暴怒之下威压外放,单手一挥,李骁玉直接被他弹出三米开外,顿时口喷鲜血。
清驰恨铁不成钢,看着昔日得他喜欢的爱徒,“李骁玉,你可知紫霄山戒律第一条是什么吗?”
“知....知道!”李骁玉哭道。
“那你可有做到?”
“师父,师父,我错了....求师父绕了我。”
此时,来往不少师兄弟都听到动静在不远处观望,清驰即使想保住李骁玉,却早已有心无力,堵不住悠悠众口。
“去.....去给我通知法戒院来人,把李骁玉带走,等待法戒院的处罚!!”清弛祭出一把灵锁,锁住住李骁玉双手双脚,又转身对梵沉道。
梵沉一个激灵道,“是,师父。”忙不迭地向戒律院的方向御剑而去。
“不!不!!师父,你不能这样对我!!”李骁玉被绑住,却还在拼命挣扎。
“我是皇子啊!!”皇子皇孙,在民间被奉为至尊无上,可惜在仙门,众人只崇拜至高无上的修为,并没有人再去理会他。
穆意临柔声劝清驰道:“仙尊别太难过。”
清弛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李骁玉在一旁嚎得他心烦至极,他挥挥手,李骁玉那边不嚎了,直接被打晕过去。
“真是让穆小公子看了笑话,惭愧。”他揉揉眉心,面子里子早已丢了个干净。
他又对着鹤鸣君道:“鸣君放心,为师定为你讨回公道,你且回去好生修养,灵力......你别急,一会我着人把紫霄山上最好的医修派来替你瞧瞧。”
上一世因为李骁玉的从中作梗,这个师父对鹤鸣君冷淡至极,更别指望像今日这样低声细语地和他说过话。
重来一世,又被身体里的邪物夺取了灵气,事情的走向却不一样了。
“清弛仙尊,我看这位小师兄如此虚弱,不如就让我送他回去吧。”穆意临看着倒地的鹤鸣君道,英挺的眉目微皱。
清弛看了看鹤鸣君,的确脸色惨白如纸,正努力用手肘支撑的身体摇摇欲坠,点头道,“也好,就有劳穆小公子了。”
穆意临露出两个小虎牙爽朗一笑:“仙尊不必客气!”
鹤鸣君冷眼看着穆意临,满腹狐疑,把前世见过的所有人在脑中回放了一遍,可以十分确定,在前世中,从未出现过这个叫穆意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