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真的爱过吗》坐标

13、第 13 章

　　南国的夜风吹到身上，是舒适的凉意，让昏沉的头脑清醒不少。
　　默默地走了一段路，一幢熟悉的写字楼映入林斐斐眼中。那幢写字楼里曾经有林斐斐和陈东共同创建的公司。即便是简陋的办公室，却全是自己和陈东一手缔造。抬头痴痴地凝望，一格格的窗子里都透着清冷的灯光，这是一个工作狂丛生的城市。当初的自己也是这样日以继夜的工作，为了和他共同的梦想而奋斗。那段日子辛苦却甜蜜。
　　石璞一直不说话，只是陪着她伫立着，看着她痴痴地凝望，泫然欲泣的神情。第一次林斐斐在他面前表现出脆弱的模样，石璞心中是浓浓的不舍。是什么样的过往让这个冷清自持的女子伤心如斯？忍不住伸出双臂，把她揽入怀中。
　　被一个带着凉意的身躯拥抱着，林斐斐却感到暖意涌上心头。很久很久，没有这样让人感觉温暖的怀抱了。忽然之间，积蓄已久的眼泪纷纷落下。开始是无声的哭泣，默默地落泪。越哭越觉得委屈，直至呜咽出声。
　　石璞依然无语，只是抱紧她，轻拍她的背。两个人伫立在街头相拥着。林斐斐泪飞如倾盆雨下，哭得酣畅淋漓，直到没有泪水涌出。发现石璞的肩头胸口已经湿了一大片，眼泪鼻涕一大把。
　　擦了擦脸，林斐斐歉然说：“对不起，我失态了。”
　　石璞只是微微一笑：“没关系，现在好点了没？”
　　“嗯。”点点头。
　　“是继续散步呢，还是去哪里坐坐，或者回去？”石璞体贴地问。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现在腿隐隐有点酸，应该出来很长时间了。只是心还是没法平静下来，有些东西在胸口涌动，很想一吐为快，喃喃道：“我不想回去。”
　　“嗯？”
　　折腾，就是想想狠狠折腾自己，也许筋疲力尽能稍稍安心些。

　　继续往前走，路过熟的不能再熟的街景，开始诉说自己与陈东的开始到现在。
　　初入大学的林斐斐被学长陈东所吸引，两情相悦，个中甜蜜难以用言语表达。本科毕业的林斐斐随修完硕士学业的陈东来到G城创业。人地生疏，创业之艰辛可想而知。全凭了年轻及一股子誓要成功的决心，也算是他们的运气，三年之后居然小有成就，东煌装饰公司虽然规模不大，口碑极佳。林斐斐和陈东一个管行政，一个管业务，珠联璧合。第四年的时候，终于搬进了属于自己的房子。在以为人间还是有童话的时候，林斐斐目睹了残酷的一幕。年初的情人节，出差在外的林斐斐提前回来，原是想给陈东一个惊喜，谁知被震惊的是自己。打开家门，一地的衣服，穿堂入室，看到的是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躯。三人相对，最觉不堪的是林斐斐。仓惶退出，连夜飞回了H城，行李随身携带，倒是极其方便。陈东任由林斐斐这样走了，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一直不明白，情人节有那么多供人浪漫的地方他们不去，为什么要在我的家，我的床上！”林斐斐说到这里，终究忍不住又落下泪来。
　　眼见林斐斐再度黯然落泪，石璞唯有抱紧她。
　　“那个女孩，我有的她都有，我没有的她也有……”林斐斐苦笑，“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的艰难。他为什么不早点找个富家女？不省了他那几年的奋斗？何苦挣扎那么久。”
　　“没有之前的奋斗，他也许根本没有机会被人注意到。”石璞轻叹。
　　“果然是人性本恶。”林斐斐喃喃道。
　　“对不起，早晓得就不让你来了。”
　　“来一趟也好，该了结的总要了结，是根刺总要拔掉。”林斐斐淡笑。她本也是洒脱的人，积压在心头的一番话倾诉出来，畅快多了。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石璞笑道。
　　走了很多路，说了很多话，看看手表，居然已是午夜1点多。猛然想起白天飞机上石璞脆弱的样子，自己居然拉着他暴走了半夜，“不好意思，让你陪我这么久……”
　　“这是我的荣幸。”石璞玩笑的口吻说道，“现在可以回去了吗？我腿有点酸了……”
　　林斐斐歉然地微笑，抬头看看周围，离酒店不是一般的远，想来身边的大少爷很少用双腿走过这么多路吧。赶紧打了的回酒店。
　　小王在大堂等着，一脸的焦虑，看到两人回来才松了口气。随即又诡异的一笑。
　　石璞把林斐斐送到房门口。
　　走廊里昏暗的灯光映衬得石璞的脸过于白皙了些。心里是感激，也有些抱歉，无从表达，只能嫣然一笑：“多谢你了，石总。”
　　石璞注视着她，清澈的眼里闪烁着温柔的光彩，双手捧起了林斐斐仰视着他的脸，在她呆呆地看着他的瞬间，轻柔地吻了下她的额头，低声道：“好梦。”
　　仿若被催眠了一般，林斐斐恍恍惚惚地回应：“你也是。”
　　石璞看着一向精明的林斐斐露出可爱的迷糊样，开心地笑着说：“进去吧。”

　　虽然自己也顶着一双熊猫眼，但是看到石璞白皙的脸上的黑眼圈，林斐斐还是觉得万分抱歉。石璞倒是不以为然。也是，男人嘛。
　　为了赶上会议的时间，石璞特地起了“大早”，8点多出现在餐厅，于他是件希罕的事情。许是缺乏睡眠的关系，精神不佳，吃了半碗粥，喝了几口牛奶，算是吃过早饭，赶往会场。
　　在H城媒体的铺垫下，石璞亮相引起不小的轰动。使得原本想偷空打瞌睡的石璞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四方来宾。
　　第二日有石璞的演讲，因而石璞又特特地起“大早”，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这次连口牛奶都懒得喝了。
　　林斐斐把早先做好的展示文稿拷到会场的电脑里。复制完毕，准备回到座位，抬头之间，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意气风发，气宇轩昂，在褪去了青涩之后展现的是成熟之美。随着年龄的增长，林斐斐认为男人经历点沧桑后的成熟之美更有魅力。如今这个人已经具备了这种美了，可惜，不再属于林斐斐了。林斐斐愣愣地望着这个身影，是陈东，没想到会在会场上看到陈东。
　　陈东跟在一个中年人身后，满面春风。中年人看着脸熟，启动人脑搜索引擎，原来是G城江氏地产的江上青。不太明白何以两人如此亲密。不想和他照面，尽管确定心事已经放下，但还未做好见面的心里准备。
　　会议开始，石璞在主持人的介绍下上台演讲。林斐斐开始还偷偷地瞄瞄陈东，发现陈东全神贯注地听石璞演讲，偶尔和江上青交流几句。渐渐地，林斐斐也被石璞吸引了。尽管与台上的人日日相处，尽管这份演讲稿是在石璞的授意下林斐斐写的。
　　石璞演讲的内容是星洲的质量观，阐述了星洲在处理质量与成本，质量与时间等关系上的态度，引起了与会者的共鸣，颇受好评，石璞天生就有种蛊惑人心的本事。

　　三天的会议搞得石璞几近抓狂。每天早起，9：00开始会议，正经危坐一整天，还得打起精神应付业界领导、同行和媒体。石璞什么时候被这样上过紧箍咒！以往怎么着也有林润树给他挡一阵。
　　好不容易熬到会议结束，主办方又在晚上安排了酒会。石璞让林斐斐做他的女伴。身为秘书，在总裁身边没有更合适的人选的情况下，自然义不容辞。不过那一刻，林斐斐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么两三个月来，居然从来没看到石璞身边有女孩出现，也从来没听到过他的绯闻。看他对女孩子的温柔体贴，想想他的身份，这种情形似乎怪异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