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苹果》暗夜提灯

1、全一章

　　许愿苹果
　　叮铃铃，闹钟响了。
　　袁清河揉揉朦胧的睡眼，睁眼一看，哎，果然又到了上班时间。南方没有暖气，赖在被子里都能听到窗外北风呼呼作响。袁清河卷了卷棉被，闭眼咬牙数了3秒，果断被子一掀，起床了。
　　胡乱把没有温度的衣服一件件往身上套，然后骑着小电驴往公司飞奔而去。很好，今天又是在上班时间前3分钟到达电梯口，可以说非常准时了。也许这么保持下去全勤奖又有望了。
　　今晚就是平安夜，办公室的同事三五成群聚在商议着如何如何狂欢。平时苛刻的办公室领导也因为这个特殊日子对大家分外宽容，对大家自由散漫的态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袁清河自小父母双亡，不善言辞，所以朋友也很少，什么节日对他来说都毫无意义，平日是如何过的节日还如何过，并没有任何不同，以至于在整个闹哄哄的办公室中只有他一个人还在认真地为工作忙碌着。
　　12点一到，袁清河混在犹如滔滔江水的人潮中往食堂奔去。
　　正拿着筷子吃着饭，却看到清洁工A大妈拿着餐盘在袁清河旁边坐下。
　　“小河啊，阿姨跟你说个事儿。”
　　“阿姨您说。”
　　袁清河礼貌地说。
　　“阿姨想问问啊，你现在也都二十六了吧，有女朋友了吗？阿姨朋友有个女儿，模样好，又能干，要不要阿姨给你介绍介绍。”
　　袁清河听完赶紧摆手拒绝“不不不，谢谢阿姨了，但是我有心仪的对象了。”
　　“这样啊，那好吧。那听阿姨的，赶紧抓紧追啊，男孩子就是得主动些，不然将来是谁的还不一定呢！”
　　A大妈热心肠地说。
　　“是是。”
　　袁清河敷衍了两句。
　　“来，这个给你。”
　　A大妈不知从何处掏出个红艳艳的苹果来“今晚是平安夜了，我女儿说今晚对着苹果许愿会灵验，哎，都是小孩子迷信的。咱也吃一个图个吉利吧”
　　一个苹果也是人家的一番好意，袁清河不好拒绝，笑着道谢收下了。
　　吃完饭后，刚好看到总经理从食堂前走过，身姿挺拔，衣冠楚楚，俊逸非凡。走到哪里都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不少女同事都暗搓搓地把视线黏上去，却不敢上前搭话，羞羞答答地在暗地里进行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袁清河在角落里瞥了一眼后赶紧转开眼去，到底还是怕眼神太过灼热泄露了珍藏已久的心意，悄悄地把自己那小心翼翼珍藏的见不得人的惦念又在心底里多埋了一天。喜欢的人不是没有啊，都是男的，而且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这叫人怎么表白？大概话一出口不但把饭碗丢了还失去了每天一两次见面的机会吧！也许就如现在一样，每天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看上一眼就是最好的选择。
　　“小航啊！”
　　大嗓门的A大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门外了，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面无表情的总经理停下脚步，回头。
　　“来，今晚是平安夜了，阿姨送你个苹果，吃个吉利啊。”
　　A大妈说着往总经理手上塞了个苹果。
　　大家兴致勃勃看着，都以为总经理会拒绝着清洁工阿姨的另类“行贿”呢，却看见平时那个严肃刻板的总经理唇角微勾出个笑容来，用低沉磁性的嗓音说道“那，谢谢阿姨。”
　　众人悔恨地暗想：“！！啊！！早知道我也要送总经理苹果！”
　　挨到了晚上下班时间。路上张灯结彩。绿的圣诞树，红的圣诞老人，把整个城市装点得喜气洋洋。
　　袁清河回到他的单间公寓，把红彤彤的苹果放到桌子上显目的位置，为清冷的家多少添了些喜气。
　　吃饭洗澡一番收拾后，袁清河往床上一躺又回到了温暖的被窝。虽然时间还早得很，同龄人大概都在享受着精彩的夜生活，他却只能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百无聊赖。
　　二十六，不小了。过完年又该涨了一岁。年轻时候都没能得到的爱情，老了之后就会变得更加无望了吧？如果说要对着苹果许个什么愿的话，袁清河伸手握住那个红得发亮的苹果，平生唯一一次幼稚了一回，说“我希望能抱抱他，哪怕一次都行。”
　　外面响起了烟花声，这个城市都笼罩在喧闹中。
　　是了，这么吵闹，许愿的人又这么多，神明怎么会听到他这么弱小的声音呢？
　　袁清河在胡思乱想中迷瞪瞪地睡着了。
　　半夜，袁清河是被重物压醒的，朦胧间还以为是鬼压床，睁眼却“呀！”地一声叫出来。
　　“怎么了？”
　　崔航撑起上身，眯着眼睛看他。
　　“总，总经理，你怎么在这里？”
　　袁清河盯着那张日思夜想的俊逸脸孔，一时间懵了，恍惚觉得还在梦中却还是结结巴巴地问。
　　崔航闻言也彻底清醒了“袁清河？”
　　袁清河点点头。
　　“嗤，好冷啊！”
　　崔航惊愕过后又恢复了往日严肃刻板的样子，继续压在袁清河身上，结实有力的手臂顺道把人给搂紧了。
　　“……嗯，那个，总经理你……”
　　一定是梦吧！袁清河这么想着，脸还是不自觉地红了。毕竟，自己身上的温暖是那么真实，自己的心跳声是那么明显。
　　“怪了，这梦还挺真实的，这回连触感都梦到了。”
　　崔航闭着眼用嘴唇去蹭了蹭袁清河的鬓角，低声喃喃自语道。
　　“啊？”
　　袁清河瞪大眼睛，不对啊，不是做梦！以往梦里的崔航也如往日般严肃刻板的，哪里会对自己做出这么暧昧的举动！听着崔航逐渐均匀的呼吸声，袁清河在他怀里又挣扎了一下
　　“总经理，你醒醒。”
　　“乖清河，不要闹。”
　　崔航腾出手来揉揉袁清河的脑袋。
　　袁清河简直快被这突如其来的狂喜溺毙了，额头抵着眼前宽阔的胸嘴角止不住上扬，终于放弃探讨梦境或是现实的问题。低低道“晚安，崔航。”
　　本以为已经熟睡了的崔航却也低声回了句“晚安，清河。”

　　一年之后的圣诞节，袁清河和崔航依偎在沙发上看电视，吃苹果。
　　“哈哈”
　　袁清河看了眼点电视再看旁边笑得开心的崔航，不解地问“你怎么看恐怖电影都能笑得这么开心？”
　　自从和崔航开始交往后，这个严肃的总经理可真是越来越不严肃了。
　　“我才没电影，我是在想，当时幸好我对苹果许愿了，不然怎么会有今天。”
　　崔航答道。
　　“啊？难道不是我许的愿灵验了吗”
　　袁清河纳闷。
　　“你也许愿了？”
　　崔航品味出内容来，喜色更盛。
　　“对啊，我的愿望灵验了，所以我……抱到你了。难道……你也……许愿跟我拥抱吗？”
　　袁清河低下头，越说越是不好意思？脸都给臊红了。
　　“什么？你怎么才想拥抱而已，我许的愿是要跟你一生一世！”
　　崔航大笑道，吞下苹果吻上心上人的唇，比苹果还要甜的滋味同时溢满两个人的心间。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