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兔归不归》歌德娃娃

11、第十一章

　　沈岚的心很乱，他很想问月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每每眼光触及月兔那纤细得撩人的手指时，涌现的口干舌燥让他无法成言。
　　早读的时候，月兔迟到了，很多人都感到奇怪，月兔不是有车接送的么？怎么还会迟到，转念又想，少爷们的心思的确难懂，无形中，班上的同学又和月兔疏远了几分。
　　然而在众人忙着讨论的时候，沈岚分明看见了老师问月兔迟到的原因时，月兔脸上那带着嘲讽意味的惑人微笑。
　　月兔——近来越来越艳丽了，沈岚知道这样形容一个男生是非常不妥，但他找不到更适合的词汇，就像，没有办法理解自己那狂乱的心跳和嫉妒——是的，他竟然嫉妒那个老师，他不想月兔这样对别人笑！
　　月兔自然感觉到沈岚的不同寻常，所以在放学的时候他没有急着走，漫不经心地收拾着桌面上的东西，等着沈岚，直到连值日生都离开了，两人还没有走。
　　“今天——”面对一室的安静，沈岚第一个开口，“你怎么迟到了？”
　　“怎么这样问？”月兔不看沈岚，语气淡然。
　　“我——”沈岚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只是问问——”
　　哗啦——
　　月兔推开了两人桌面上的东西，站在沈岚与桌子之间，低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沈岚，双眼仿佛明灭不定的火焰，沈岚觉得某根神经被这火焰灼伤了，定定地看着半张脸在阴影中的月兔，金色的夕阳洒落在他的发上，双手撑在桌边，领口便微微敞开，露出清晰的锁骨。
　　“月兔——”一开口，沈岚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沙哑。
　　月兔听见，忽然就笑了起来，沈岚只觉得连阳光都为这笑而跳跃。
　　“沈岚，你喜欢我是吧！”月兔说这话的时候，既肯定又疑惑，眼中是淡淡的哀伤，沈岚只觉得自己全身都突然热了起来，月兔抿紧的唇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月兔慢慢地低下头，靠在沈岚耳边，下巴若有似无地滑过沈岚的颈侧，极轻的声音有着蛊惑的力量，他说：“沈岚我喜欢你——”
　　沈岚只觉心头涌满了莫可名状的情绪，雀跃的，欣喜的，又带着恼怒，恼怒他既然喜欢自己为什么还要对别人露出那样惑人的笑！
　　“你——”然而沈岚只说出一个字，余下的全消失在月兔的吻里。
　　沈岚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看着月兔咫尺间紧闭的眼，神智被柔软的唇舌一点点地消弭，忍不住回应着，察觉到沈岚的回应，月兔开始加重了力道，技巧地推进，缠绕吸吮，直到两人的呼吸开始急促，月兔才停下来，吻一边在沈岚耳边游移，一边用撩人的声音说着：“怎么样？我的技巧好吧——”
　　沈岚一听，恼怒的感觉更甚，双手按着月兔细瘦的肩，将他按倒在桌面。
　　“你跟谁学的技巧？”
　　听见沈岚的疑问，月兔笑了起来，“你吃醋么？哈哈——”月兔是真的很开心，沈岚会吃醋，那就代表自己并不是一厢情愿，那么，他做的一切都有价值。
　　看着月兔的反应，沈岚忽然觉得自己反应过敏，正想反驳，入目的景象让他晃了晃神——月兔仰躺在棕色的桌面，发丝散乱着，有几缕搭在鼻梁上，轻轻撩拨着，双眼因为大笑而溢出泪水，显得更黑更亮，刚接过吻的双唇红肿而诱人，领口的纽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撑掉了两颗，锁骨暴露无遗，白皙的胸膛若隐若现，沈岚只觉得下腹一阵一阵地燥热。
　　感觉到沈岚没再动作，月兔微微一笑，伸腿勾住沈岚的腰，没料到月兔会有这样的动作，沈岚的手一松，月兔轻轻松松地伸手揽住沈岚。
　　沈岚趴在月兔身上，两人的心跳互相撞击着，彼此气息缠绕，沈岚忽然想，要是可以一直这样，那该多好。
　　“我一直想着你，我看那些片子学的时候就一直想着你，整个脑袋的你——”月兔喃喃地说着，飘渺得不真实，沈岚觉得自己整颗心都柔软了起来。
　　“我也想你——”沈岚想起了那充满了罪恶感的一晚，那是周末结束后回校的第一天，看着更为艳丽的月兔，在晚上洗澡的时候，朦胧的蒸汽里，他想起了月兔——事后他只觉得羞耻和罪恶，根本不敢想自己可以像现在这样抱着月兔。
　　“那你抱我吧！”
　　“在这里？”沈岚惊愕地看着月兔一脸认真。
　　“是的，如果做了，我们会万劫不复，我不是普通人，也不是你们想的大少爷，每天接送我的司机是监视我的人。”
　　“什么？”
　　“我是非法帮派老大的男宠。”
　　沈岚的大脑一片空白，月兔的一字一句都极慢地钻进他脑海，他忽然觉得好笑，有种被欺骗的感觉，然而月兔坚定又悲伤的眼直视着他，让他不禁为自己有被欺骗的这种感觉感到龌龊。
　　他沈岚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月兔能从自己身上图什么呢？月兔——是真的喜欢自己吧！只是，只是他没法接受自己喜欢的是别人的男宠——这种事实。
　　“告诉我不是真的。”
　　“是真的，我不能骗你。”
　　“你——我——”沈岚站直了身子，不敢看月兔的脸，“你让我想一想。”
　　月兔也坐了起来，双腿不再勾住沈岚的腰，低下头，所有的眼神都隐藏在阴影中，良久，他才淡淡地说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