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莹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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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节目播出的第一天，元柳从昨晚就开始失眠，那天早上跟孙明睿吵架后下午接到他助理的电话，说是孙总中午坐班机去澳大利亚考察业务去了。
晚上睡觉旁边没有暖暖和和的胳膊搂着她真的很不习惯。刚结婚的时候对旁边突然多出的那个人很不适应。常常半夜醒来，嫌胳膊压的难受，偷偷给移了过去。现在少了个人对着空荡荡的床却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原来，最难养成的是习惯，可是最难戒掉的也是习惯。
顶着个黑眼圈，等到下午终于得到了第一期的收视率，不算很高却也不是很低，对于新节目来说这样的成绩还能聊以□□。
快下班时意外地接到婆婆的电话。孙明睿这次走的虽然突然，可是依着他的习惯肯定会打电话向父母报备。所以婆婆应该知道他不在家，疑惑地按下接听键，婆婆的声音传来显然是在商场，周围能听见服务小姐殷勤客气的介绍。还没等她开口婆婆的声音就从那边传来：“柳柳啊，很长时间没有回来，爷爷今早还在念叨着你，晚上回来吃个饭吧。”
她在这边唯唯诺诺地应着。终于挂了电话却有如释重负的感觉。这位婆婆对她从来都是和颜瑞色的，可是她就是会感到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强打起精神开车回去，其实去婆婆家也好，孙明睿不在家晚饭都是凑合着吃的，现在去婆婆家正好解决她的生计问题。
绿树红砖墙，远远望去一片绿地，谁能想到隐在其间的高门大院深几许。绿林深处的无名别墅，上学时常听同学疑惑地问起这一带到底住了什么大人物，终日幽静的奇怪。她也只是默不作声地听着，那片绿林她最熟悉不过，炎炎夏日到了晚间一群小孩各自想着办法躲过保姆警卫，偷跑出来。惊得草丛中扑闪出一片的绿莹莹的萤火虫，她胆子最小，经常死拽着微微的衣角不撒手。惹得微微老是抱怨拖累了她。到了后来，渐渐的陪在她身边的人却变成的安旭，因为安旭小时候有些自闭，她在背地里偷听过院里的小孩叫他小哑巴。
只有她知道安旭不是哑巴，在孙明睿领着微微她们撒丫子乱跑的时候，安旭的眼神会随着他们惊起的一片荧光而变得晶亮晶亮，然后抓着萤火虫小心地捂在手心里递到她眼前说着，你看！她永远不会忘记安旭脸上流淌出如同得到全世界一般满足的光芒……
春去夏来，路两边的木槿已经开始抽出嫩嫩的花苞。时间还早，这里的作息还是依照旧时部队的作息离吃饭还有挺长时间。车子停在一边却没进门，转身朝着另外一边走去。
屋前以前爷爷喜欢侍弄的那些花花草草早已放任自长，好在都不是什么名品。好笑的是雏菊竟然长成了野生的一大片。
好在屋里还是有人打扫的。推门进去没有扑面的灰尘，爷爷身前最喜欢的某个元帅的画像依然挂在厅里。爷爷去后依照惯例他们搬出的时候，并没有把它收走。而且后来父母新置的那个家里挂上这么幅画的却不搭调。
半旋的漆木楼梯到了二楼，竟然看见了搬家时弄丢的那个兔娃娃，脸朝下被摔在一边，心里酸酸的捡了起来。
“你果然在这！”
突来的声音吓了元柳一跳，回头来看。竟然不期然地遇上他。隐隐听说他外公已经病的很重了，这时回来看看也是应该的。
看见她手里拿着的那个兔子娃娃，安旭也怔住了。那个娃娃是他送的。却是他母亲唯一买给他的礼物。
知道这个兔子娃娃对他的重要性，元柳有些尴尬，慌乱地解释道：“搬家的时候我不在，……我不知道……它给遗弃在这了……”声音越来越无力，却看见他的笑容因为她的解释越绽越大。
突然释然起来，现在解释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安旭心里也是一阵怅然，更重要的东西都丢了，一只娃娃真的不算什么……
彩绘的玻璃窗里落日的余晖缓缓透进，照得人身上松松软软的。喵喵的叫声传来，婆婆家的猫咪打小就喜欢往爷爷家窜。这么多年了小猫咪长成大肥猫，认识人一般挠挠她的裤腿，突然清醒过来。“我该回去吃饭了，要不他们该等着急了。”一把捞起大肥猫，逗弄着向外走去。
进了门，老爷子一反常态地坐在客厅里，孙家规矩不大可是不到吃饭时间没人去请老爷子是不会这么早下来的。跟老爷子问了好，老爷子说了声回来了，便又埋头看报了。婆婆正在厨房打着下手，看见她来便出来了，说道：“以后明睿不在家你就回来吧，一个人在家怪冷清的。”她支支吾吾地应着。还好没有多久便开饭了，看见餐桌上只有他们三个人元柳开口问道：“爸爸不回来吗？”
“今天开会，不回来了。”
“最近工作很忙吗？”一直不说话的老爷子突然开口道，“再忙还是应该多回家。”吓了元柳一跳，嗯的回了一声。阿姨站在一边盛汤，元柳也连忙站起来先给坐在首位的爷爷端了一碗，然后递了一碗给婆婆这才坐下吃起饭。
饭后公公还没回来，洗了澡婆婆拉着她一起看电视。“这俩天没回去看你爸妈吧！”见元柳点点头。 “你嫂子家那个胖小子几天不见，又大了一圈。”孙母提起自己的外孙有些眉飞色舞，“而且那小鼻子小眼的越来越像你哥了。”
想象着小宝宝长成小元哲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孙母不经意地提起：“你和明睿年纪也不小了，准备什么时候给我们抱上孙子啊？”
见元柳不做声，婆婆补充道：“其实女人终究是要有了自己的孩子才算真正的长大，不然就像你跟明睿一样怎么瞧都是俩孩子。”
“你瞧你嫂子，没孩子前不都是跟着你们一起瞎闹，现在瞅着稳重多了。”见婆婆大有她不点头就不罢休的气势，只好低低应了声，“妈，这些我们心里都有打算，等过了这段时间就……”说到这终于见婆婆眉开眼笑起来。
第二天下了班跑去妇婴专卖瞅了又瞅，小时候父母亲并不在一起住，哥哥跟着爸爸一起，而她却被母亲终日丢在外公家。长大后才知道原来自己小的时候父母的感情并不怎么和睦。她跟哥哥爸爸在一起的时间反而是长大以后居多。
看见了一只雪白的小兔，长得和安旭送给她的那只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这只却是套装的一家三口拖儿带女一起卖。结了帐，拆了包装。麻烦柜台小姐从新包装那只兔宝宝，把兔子爸爸和兔妈妈又原样地装回去。
晚上去了父母家，嫂子比上次看见的时候瘦了许多，递上礼物。一只可爱的小白兔，嫂子高兴地说：“真漂亮，柳柳你太了解我的心了，我每次给宝宝买玩偶你哥总笑话我，说又不是个小闺女，当心把他家小壮丁给培养成娘娘腔。”
爸爸跟哥哥也不在家，晚上应酬去了。又是她们娘仨吃饭，饭后阿姨还烤了好大一个水果蛋糕，吃完以后才听她嫂嫂抱怨，这脂肪又白减了。她笑着安慰道：“你这样，在生孩子里算瘦的了。”
这话一出惹得孙□□上手就是又掐又拽的。笑闹了一会，保姆把宝宝抱了过来，俩人又开始逗孩子，咿咿呀呀的跟小人对话，反正谁也听不懂谁的。
“这么喜欢孩子，你也赶紧生一个吧！乘着年轻好恢复。”
“我才不想变得和你一样肥！”
气的孙□□对着她瞪了半天，一把抱过孩子剥夺了她的调戏权，“想玩崽崽，自己生个去！”
玩了一会儿，便要走了。不管母亲留了半天执意要走，虽然家里她以前的房间还留着，可是毕竟哥嫂已经结婚，再回家来家里虽然没什么变化，可是隐隐地自己是个外人的想法总是会冒出来。
回到家里，开了灯。拿出剩下的那两只兔子加上昨天拿回来的那只。三只小兔给它们排排坐，还真像一家人。
一股酸涩毫无预计地涌了上来，拿手背淌了淌眼泪，突然使劲狠狠地给了正中间那只笑得很开心的兔子一拳……
卧室里的电话已经响了半天，接过电话，喂了一声。感觉自己的话里还泛着浓浓的鼻音，她从小就有这么个毛病，即使眼泪擦得干干的，可是只要哭过谁都能发现。因为她的鼻音总是很重，怎么都改不过来。
电话那头愣了愣，才问道：“怎么哭了？”
一句话问出来，眼泪更是没有缘由的就往下掉。
像是能猜出这头的情形似的，那头的孙明睿更是焦急，“你别哭，到底怎么了？不是刚从家回来吗？谁欺负你了？”
顶着浓浓的哭腔，“你怎么知道我回家了？”
电话那头没好气地说道，“你手机关机，打家里的电话又没有人接，这才打到妈那边去了！”
元柳这才发现手机什么时候关机都不知道。
“那你妈他们那边也知道了？”听到电话那头嗯了一声，元柳只抚额头，孙明睿什么性子她知道，有什么事轻易不会让家人操心。不死心地最后问道：“单位同事也都打了？”
这下可好，依照他那个性子估计全天下都知道她没回家，而老公在找她！头疼地想一会儿在怎么一个一个电话打回去告诉大家她没事，只是手机没电了。
“还没说刚才怎么哭了？”
“没什么，就是回来家里冷冷清清地心里不好受。”
电话那头听到这话却低低笑了起来，“都多大的人了，一个人在家还怕。”
聊了一会儿，听着孙明睿在那边唠唠叨叨地嘱咐一番，什么关好门啊，关好窗啊。元柳又有些不耐烦，“知道了，我要去洗澡了，不跟你说了！”
却听电话那头不正经地轻笑道：“好想跟你一起洗。”
虽然隔着电话线，俩人又是夫妻元柳还是抑制不住地红了脸。轻骂一声不正经就要挂电话。
话筒那边却传来一声：“乖，我明天就回去了！”
那晚，元柳把兔子一家三口全都抱到床上整成了兔子窝。摸着软软的绒毛，睡得很香。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莹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