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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她艳色无边 ...

  •   第十回 将计就计召将飞符 画皮画骨难画心肠

      每到夜间,内宅的烛火早已熄灭。给老祖宗问了安,各姐妹说笑一回,至多再做做针线看看书,盥洗一番,也就吩咐丫鬟吹了灯。
      这是世家大族女儿家的夜。雍雍穆穆,从天井中望出去的月,圆、亮、晦、弯,也是规整无比,最多透了些诗意。

      那些规行矩步的姑娘自然不知道,在贾府的另一处,小小的不起眼的角落里,一场夜间豪饮悄然进行着。

      这豪奢的夜间宴饮其实并不豪奢,甚至透着些许寒酸。炕桌上摆着几碟小菜,耐嚼而不铺张,一碟煮花生便打发了。萝卜干儿韧韧的,蘸点辣油下酒最好不过。茴香豆自然不是今夜的主角,一碟冷切牛肉就算作大菜,主要是酒。酒也不是绍兴女儿红、金华酒、竹叶青之类。大坛大坛的,烧刀子?又糙又辣,图的就是个爽快。

      谁喝酒专门吃菜?

      倒不是没钱,每分银子都要花到刀刃上嘛!

      王瓒在心里盘算着今夜花销。盘算来盘算去,肉、酒、菜几层银子叠加,竟能小小赚上一笔,不由得满意地笑了——这个收入归自己,账就入在系统处。荷包里鼓着,心里也会踏实些,他脸上堆了浓浓的笑,立在门前招呼客人。

      经过几天的消息打探,看得出来,自己以多姑娘的名义下了帖子后,府里有头有脸的管事居然都来了。太太陪房收租子的周瑞、买办上的钱华、管库房的吴新登、掌厨柳嫂子的那口子——这柳兴酒量浅,一向是个吃软饭的,怎么今天也有贼胆过来?他婆娘可是府里有名的胭脂虎,手上又捏着肥缺,别轻易开罪了她,反倒带累多姑娘,得不偿失……赶紧灌柳兴两杯,把他打发走为上。连赖大管家都过来坐了一会儿,喝了几杯酒,给足了自己面子。

      车马盈门,络绎不绝,往来之人把个小小下房围堵得水泄不通,热闹之处更甚于豪奢排宴。府里开宴,虽然面上也欢腾,到底有规矩束缚着,一举一动要注意着礼节,不能失了大家身份。众人推牌九、掷骰子,猜枚划拳,呼呼喝喝,烈酒一坛一坛地灌进喉咙。

      有了酒的人,不打架不闹事,全仰仗王瓒一人妥帖周旋,端的好手腕。他打扮得花枝招展,迎来送往,穿梭自如。
      自己以前组织过基友聚会嘛——吃吃喝喝,聚众打游戏,还不都是那回事?

      众人见状也甚为佩服,没口子赞他,“女中豪杰!”

      “嫂嫂可称作孟尝君了。”

      也许是老婆不在场,柳兴浑无半分畏缩之态。他捞起一截卤猪肠吃了,闻听此言大笑,用筷子斜指着王瓒,道:“吴管事这句嫂嫂叫得好。有道是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还眯着眼睛窥她,仿佛回味一般的咂巴咂巴嘴。

      有人在桌下狠狠踢了他一脚。

      柳兴瞪了那人一眼,嚷道:“金文翔你踢老子做什么!文可劝酒西进,武可跨马千万。马术之精,街边卖笑姐儿,只怕也抵不过她的手段,\'嫂嫂\'这本事如何不好!怎么,我说了你的亲亲小心肝儿,你心里不舒服了?”

      王瓒登时大怒,打断道:“你道我像街边卖笑的姐儿?”他傲然一挺胸,“什么叫像,我就是!”

      众人:“……”

      他笑着对柳兴说:“我的手段?你也太轻瞧我,我的手段可不止这些个!”

      一把推开坐在炕边的金文翔,挤到柳兴对面去,“来,老娘今儿个就让你见识见识,开开眼界!”

      柳兴脸上酡红,闻言只是冷笑。

      王瓒扬声唤道:“把我那宝器,鹦鹉杯端上来!”又柔媚笑道,“柳爷,您是稀客,奴家先自罚三杯,如何?”

      连饮三大杯酒,妇人舔了舔唇,眼波流转,妩媚极了。二十多岁的丰满的少妇,面上竟有些天真与娇憨,耳边一对金灯笼耳坠,摇摇曳曳。特别是那双丰润的手——白生生的捏着杯子,指尖血滴滴,想是才染了凤仙花——抚在别的地儿,又是怎么样的销魂呢?

      男人们看着,都直了眼睛。

      王瓒一概不管。他举着杯子,起身站在炕上,放声大笑道:“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喝酒怕什么,咱们就喝!”

      系统君忍不住小声逼逼:【抢了尤三姐的词儿了,宿主,不能出bug啊。】

      王瓒挥了挥手,示意别说话。他正要开口,脑海里像放字幕一样滚过“尤三姐的词儿,三姐的词儿,姐的词儿,词儿……”

      对了!

      他恨不得抱着系统君亲一口,飞快想起第六十五回《贾二舍偷娶尤二姨尤三姐思嫁柳二郎》——昨天正好翻过,古风小黄文,讲述了一个被金屋藏娇的流氓女的痴情故事,看得笑都要笑死了。

      若非男儿身,尤三姐真枭雄也!

      《红楼》原著里,有两个对付男人的好手,一是多姑娘,一是尤三姐。

      多姑娘是奴仆,和她厮混的大多也是下人一类,鲜少有主子。和贾琏的一段露水姻缘也只是机缘巧合罢了。

      在六十五回里,尤三姐则大大地出了回风头,光芒之盛,远远盖过了软弱苍白的胞姐尤二。

      尤三姐出身不显,却偏偏生得风流美貌,面对贾家兄弟的玩弄轻亵时——尤其贾珍是她的继姐夫,她没有忍气吞声,也没有压抑自己的欲望。她选择将一腔不知何处来的愤懑尽数发泄:

      ——你们骚.浪.贱.是不是?

      ——那我就比你们更骚.浪.贱.!

      ——老娘不吓死你们,也要玩死你们!

      ——你们弟兄俩不是想把我和我姐姐当作高级妓女对待吗?

      ——来来来,咱们就4p吧!

      “……唬的贾琏酒都醒了。贾珍也不承望尤三姐这等无耻老辣。弟兄两个本是风月场中耍惯的,不想今日反被这闺女一席话说住”;

      “那尤三姐放出手眼来略试了一试,他弟兄两个竟全然无一点别识别见,连口中一句响亮话都没了,不过是酒色二字而已”;

      “自己高谈阔论,任意挥霍洒落一阵,拿他弟兄二人嘲笑取乐,竟真是他嫖了男人,并非男人淫了他。一时他的酒足兴尽,也不容他弟兄多坐,撵了出去,自己关门睡去了”;

      效果如何呢?

      “自贾珍回去之后,以后亦不敢轻易再来” !

      现在也可以拿出来借鉴一下嘛,再结合这几日的布置……王瓒心念电转,顿时冒出一个坏点子来。

      他冲柳兴举杯致意,笑道:“这三杯,奴家已经喝干了,柳爷还不请吗?”还没等柳兴开口,他就一把搂过柳兴的脖子,凑在他耳边悄声说,“横竖你家那位不在,咱们\'叔嫂\'两个也亲香亲香——方才那一声嫂嫂,我也不能让你白叫啊!这几口酒就算作是见面礼吧?”

      我叫你骑马,我把酒灌进你耳朵里去!

      柳兴一听见“你家那位”,再想到自家老婆那说一不二的气势,针尖大的心眼子……吓得酒都从毛孔里滋了出来。

      本是趁着婆娘灶上忙的时候溜出来的,喝了这许多酒,得想个办法毁尸灭迹才是……

      他忙连声道:“不了不了,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了。那什么见面礼,下回再说,下回再说!”

      王瓒沉下脸,面色不虞地大声道:“柳爷,您这就太不给面儿了吧,酒都凑到嘴边了,推开算怎么一回事?想是瞧不起我,嫌我脏是怎地?主人劝酒而辞让,实非丈夫做派!”

      只说了这两句,他又赶紧软下来,笑模笑样儿说,“叔叔这也太生疏了,方才我说教你见见我的本事,那就是说真的。奴虽是个妇道人家,可也是一口唾沫一口钉,从无反悔一说的!”
      话到最后,铿锵有力。

      柳兴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这一番话听下来,众人也懵了。

      看着众人脸色,王瓒缓和了一下语气,道:“说吧,文斗还是武斗?”

      好半晌,金文翔才迟疑问道:“姑娘,何为文斗,何为武斗哇?”

      “文斗者,就是比酒。谁喝的多,谁就赢了。至于武斗嘛……柳叔叔方才不是说过,奴家别的不成,就是马术颇精湛吗?所以就想来试一试呀!”

      这“马术”是什么,他们还不知道?房里那些个事,多姑娘就这样大咧咧说出来,还这么理直气壮?居然要跟柳兴个大老爷们比试这个……

      看着酱紫脸庞的柳兴,众人无语凝噎。

      趁大家愣神的功夫,王瓒起身,朗声长笑,“当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享……呃,纵马在青青草原,我是世间最孤独的马夫。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我用《软骨经》neng死你们!

      “哪位勇士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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