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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求婚 ...

  •   瑾年二三年九月,太师府办丧,白太师为还是太子的新皇,被刺客一剑刺死,新皇亲自为其悼念,请来灵石寺高憎超度。
      瑾年二三年九月,大元帅华乾玉率领铁骑踏平西岩城,直逼大蛮草原,大蛮王上高举白旗,俯首称臣,求和书一封送往离朝京城。
      瑾年二三年九月,新皇登基,改国号为郸,郸帝收到此喜讯,大喜,下诏令华乾玉班师回朝,与大蛮化干戈为玉帛,文武百官人人称赞。
      子夜,有三人站在西关秦山顶上,眺望月光照耀的远方,稀疏星光点缀,彷如一层朦胧纱布隔开两个世界,那方想必星光直贯九天,不似这西关北塞,狼烟四起,寸草不生。
      “嗖!”一箭卷起黑暗万丈之势,朝悬挂地明月涌去,企图破之。
      而,不见踪迹。
      “世子,平伏兵的英魂尸骨终得安息了。”伊宁翻手收起长弓,看向中侧的人,眼瞳尽是恭敬,呼吸不由自主一紧,不管用多长时间,她的镇静在这人面前都会失去控制。
      只见,她负手而立,玄纹云袖,一袭简单玄衣将高挑形体衬得淋漓尽致,褪去黑鹰面具,黑眸冷傲孤清,摄人心魄,她的眉如墨画,鼻梁高挺,薄薄的唇,色淡如水,宛如黑夜之王,凌然气势令人忍不住臣服。
      她就是王,西关上的王,统领千军万马,七寸身躯足以顶天立地,使天下男子望尘莫及,女引以为傲。
      “该回去了。”华乾玉嗓音沙哑,愈发显得寒冰刺骨。
      “遵命!”掩于两人之后的罗路,直直跪下,言语不似平常的死板,隐隐波动起伏。
      随即,伊宁也跟着跪下,昂首,“属下恭迎世子,回家。”
      寒风哗哗作响,华乾玉的长发风中扬起,眸光射向寒月,惊现一丝柔情,父王,母妃,孩儿没有辜负所托。
      —
      因路途遥远,大军到京城还需四天,中秋夜宴已来临。
      宫殿灯火通明,歌声袅袅。
      郸帝登基,大赫天下,一切从简,尽管如此,靡靡之音,美酒佳肴,奢华难言。
      “坐!”常公公尖着嗓子咬字。
      百官匍匐站起,熙熙攘攘入座,目光一致朝上座看去,将郸帝的一举一动刻入眼睛,身而为臣,需会揣摩君意。
      郸帝抬眼帘间,百官皆屏住呼声,面容是历代帝王中最俊美非凡,灯火下脸色略白,常年身体虚弱所致,浑天诚然的王者之气,让人自动忽略他身上的病态。
      他身侧坐着是王皇后,头戴凤冠,身披金银丝鸾鸟朝服,富显尊贵,仪态万端,乃国母表象。
      王皇后左侧是郸帝的后妃宫嫔,各色春秋,而最引人瞩目的是她的右侧下座,太师府二小姐白芨。
      白芨穿着淡蓝色宫纱裙,黑发半束半散,别着一直简单陈旧木头钗子,轻妆淡抹,与盛装出席的官家小姐几分格格不入,即便如此,花容月貌,足矣惊艳众人眼目。
      再者,太师府与郸帝有救命之恩,水涨船高,今日郸帝应会对太师府进行大封赏,且不说,白太师嫡子白烈前途不可估量,据说,这二小姐白芨会入宫为妃。
      百官细细盘算,琢磨着该送什么礼到太师府。
      这一变化,皆落在谨小慎微的白芨眼里,她端坐着,面形如木,低垂着眉,悄然看清一大部分人的表情,指甲捏着衣角,遏抑心里的紧张。
      再等一会儿……她就可以成为她的妻。
      夜宴过半,一舞尽,郸帝举杯起身,巡视一圈,落在白芨身上,黑眸暗沉,薄唇却上扬,“孤能顺利登基,太师府白家功不可没……白芨,白烈上前听赏。”
      白芨身形不着痕迹颤抖,她依旧低眉,徐徐起身,与哥哥白烈齐肩走到大殿中央,恍如步步生莲,让一群王公世子痴了眼。
      白烈自小跟着白太师处理各种公务,博览群书,加上面貌俊朗,受闺中女子的吹捧,难免在文雅之中透出高傲。
      白芨站在他的身旁,一身傲骨看上去竟然更甚三分。
      郸帝薄唇僵硬,仅是瞬间,但给万分注意他的王皇后捕捉到,瞧向白芨那张风华绝代的脸孔,心滋生敌意。
      “白太师教子有方,今日起,白烈担任太师一职,孤希望你能继承你父亲衣钵,为郸 朝尽忠。”
      “臣遵旨,定当效仿父亲,为国,为皇上鞠躬尽瘁。”白烈略显激动,跪拜。
      “起来吧。”郸帝笑道,随即转向沉默不语的白芨。
      没等他开口,白芨当即跪下,双手交叉放在额间,整半身伏地,而后,笔直起腰,不卑不亢,“谢皇上荣恩,臣女有一个小小的心愿。”
      “说来听听。”郸帝道。
      白芨面容几乎瞬间扬开,像凌晨昙花幽幽开放,娇艳可人。
      为了靠近那人,她费尽心思。
      都说,相思乃等待,等那人发现,才会所得。凡看运气,幸运小半生,不幸则一生,但她宁愿相信,相思可以争取。
      “臣女自小忠情清平世子华乾玉,恳求皇上赐婚。”白芨语气平静,眸子涌起万丈波澜,双手缓缓顶上额间,再次行一大礼。
      她的话一处,大殿上一片哗然。
      “清平世子?”
      “这清平世子不是个女的吗?”
      “是啊,两个女的怎么可以一起?”
      “……”
      “清平世子跟男的毫无差别,先是被封世子,后做西关大元帅,收复大蛮,郸朝没几个男人可以和她匹敌。”
      “这么说来,我有些心动了……”
      两派声音出现,争执不休,一方为朝中大臣,王公子弟,且不说没有先例,两名女子结婚,简直荒唐!
      一方为世家小姐,臣妻夫人,皆为白芨的勇气触动,加上华乾玉的事迹深入人心,人人向往。郸朝民风开放,女子虽不能像男子一般抛头露面,入朝为官,但言论相对自由。
      郸帝墨眸深暗,面色温和,所有人都捉摸不透,连擅于揣摩他的王皇后,也看不懂。
      他端过桌上的酒,轻抿一口,勾唇,像听了一个小说似,说:“清平世子是朕的西关大元帅,矫勇善战,经常会让人认错是名男子,实则是个女娇娥,白小姐莫要胡言乱语。”
      “臣女自小清楚清平世子是女子,也十分清楚她是臣女的这一世烟缘,非她莫嫁。”
      一字一句,蒋蒋有力回荡在大殿上,震了每个人的心神,仿似看到白芨对华乾玉的情深似海。
      古人言,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小部分人,官职低微的选择闭嘴,躲着看个热闹。
      王皇后明哲保身,只要白芨不入后宫,是谁,与她无关。
      “你可知这是有违常理,今后不会有子。”郸帝言劝。
      “臣女知,臣女不会阻扰世子另娶,她的孩子便是我的孩子。”白芨弯腰,第三次行礼。
      华乾玉身为世子,又是西关大元帅,将来会继承清平王,只能是她娶人,绝无可能嫁人,白芨是算准了这点。
      “白太师怎么看?”郸帝语气依然平淡无波。
      白烈急急作揖,苦笑,“回皇上,舍妹一向自有主见,从不听我这个兄长的话。”
      “罢了罢了,看在已故的太师面上,朕就破例一会,赐白芨为清平王妃,良辰吉日等清平世子班师回朝再做决定。”
      说完,郸帝连连咳嗽,右手挥了挥。
      贴身太监常公公,立刻发应过来,扯开尖嗓子,“皇上身体不适,先前离场,各位大人尽兴。”
      “恭送皇上!”百官跪拜。
      郸帝由常公公扶着离开,王皇后留下来继续主持。
      “都起来吧,白小姐,白太师请入座。”王皇后脸上挂上真诚笑意。
      “谢皇后。”
      新帝举办第一场中秋夜宴,诡异结束,大部分人还沉浸在荒唐的赐婚中,郸帝没给任何人开口的机会。
      一切未免太过于顺利。
      太师府马车先驶出皇宫。
      车窗纱布一角掀开,皇宫高墙,灯火炫目收尽白芨目中,一道寒风袭来,“咳咳”白芨咳了两声。
      “你身子骨弱,别受风了。”坐对面的白烈俯身,撂下纱布。
      白芨敛目,端正好姿态,美不可方物。
      白烈摇头叹气,问出疑惑,“芨儿,皇上为什么会这般轻松答应这门亲事?”
      他事先就知道白芨今天要在大殿上求婚,原以为要有一番波折,出意料的是,三言两语郸帝就应许了,如果是看在父亲的份上,父亲的面子也太大了。
      “郸帝的心思,不是我们能猜得透。”
      “罢了罢了,为兄只能帮你到这,以后的路,得靠你自己走了。”白烈忧心肿肿道,看着脾气越发倔强的妹妹,他是半点办法没有。
      她眯起狭长的眸子,决然点头,“谢谢哥。”
      外面风声呼呼作响,白芨闭上眼睛假寐。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自古皇帝不喜臣下功高盖主。
      而她和郸帝做了一笔交易。
      一夜风刮过,白芨求婚于清平世子华乾玉,传遍整个民间,百姓津津乐道。
      “真是奇事,白小姐怎会想不开,看上一名女子……”
      “哎,这白小姐不是有过失心疯吗?莫不是犯病了。”
      “瞎说什么!清平世子怎么了,若是我,也会求婚于她,世上有几人能比得过她,收复边疆,开疆扩土,英……总之,白小姐嫁给她,是赚到了。”
      “月丫头,没词就闭嘴吧!”
      茶楼里众人哄笑,端茶的女婢满脸通红,气得跺脚跑开了。
      要说这位清平世子-华乾玉,乃郸朝奇人,世人闻风颤胆的女修罗,身份高贵,当今圣上的堂妹,清平王唯一的孩子,出生起起被先皇破例封为世子,史无前例,天下第一为女世子,先皇允诺,将来可继清平王之爵位。
      在平民百姓看来,华乾玉位尊堪比公主,恩宠有加,应会是端庄淑女,坐为清平王,再纳一门亲自,一世无忧。
      未料,七年前,清平王中毒卧床不起,蛮人侵犯边关,离朝危亡之际,兵权握在清平王手中,满朝无人出战。
      年仅十三岁的华乾玉,束起长发,跪在殿前请缨,代父从军,立下军令状,以整个清王府几百人口为担保,不赶走蛮人,以死谢罪。
      先皇准凑,让其从军,未给任何职位。
      那日,华乾玉手持寒啸长刀,骑上战马,高举清平王兵符,喝令三军出发。英姿飒爽的身影至今未在人们心中抹去。
      十三岁,华乾玉率五万征召新兵,打先锋,战退蛮人。
      后,十四岁,带一万骑兵,夺粮草,取一城。
      先皇大喜,封赏中尉,三军为之抱不平。
      然,再也无人因她是女儿身而瞧不起,声望日渐增高。
      十六岁,犯一错,先皇下令降火头军,没多久,蛮人卷土重来,统军大元帅等几位将军受其埋伏身亡,三军请令,让华乾玉统帅,先皇被逼无奈,封华乾玉为大元帅,掌管千万兵马。
      而后,华乾玉手持战戟,取为鸣啸,征战九年,名震天下,世人称之女修罗。
      蛮人巫师嘶喊:“天降女修罗,亡大蛮!”
      现在看来,郸朝又多一位“奇”女子。
      白芨乃太师府嫡女,以美貌名誉扬名天下,相比之下,才华平平,琴棋书画样样会,但无出彩之处。
      曾有不少人为博她欢喜,寻遍奇珍异宝,收遍人间趣事,后来,不知为何,传出白芨染上疾病,失心疯,咬死府中丫鬟,后寻上门的人便少了大半。
      其次是白芨的生母,与白太师相恋,可谓一段佳话,可惜出生卑微,生下白芨不久,离奇去世。
      这些消息,自然转到百里之外的华乾玉手上。
      月明星稀,星星点点,宛如白昼灿烂,一千精兵驻扎在河杨郊外,与京城只需过三山两县,原在昨日能抵达京城,为避开这中秋宴,而又不过于刻意,拖了四日。
      百年老树下,火焰燃烧信纸,赐婚情报,白芨资料一同成灰烬。
      华乾玉单手负背,残风中长身而立,戴着面具,看不清神情,是怒还是无所谓。
      “世子,是阴谋。”罗路板着面,难得先开了口,斩钉截铁道。
      “还用你说,怕是那人要走他父皇的老路,对我们下手。”伊宁玩世不恭的姿态,斜躺在树枝上,嘴角冷扯,怀里抱着剑。
      “无事。”华乾玉简短两个字,道出态度,随即盘腿坐下,闭目养神。
      罗路恪尽职守观察周围的动静。
      倒是伊宁嘴角下扬,眯起狐狸眼,知道她的人,便会清楚她再打算盘,计算人。

  •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新年快乐。
    华乾玉和白芨恋情的起始。
    也是我2019的起始。
    愿我能如愿所得,梦当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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