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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十里长征归故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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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旧是那个嗜血的司徒战,为战争而生,亦愿亡在沙场。刀起刀落,敌军头颅被他的剑砍落。他是秦军轻骑兵统领,亦是铁勒将军的死士,这次战争,面对的是越人的军队,而他们轻骑是秦军的先锋部队,打头阵。他腰间挂着的是敌人的头颅,带领着他的轻骑部队,一路杀开了一条血路,全身血液为此沸腾。
这一仗,又是大捷。回营之后他们方知晓,大将军回宫了。随之带来的是大军撤退的消息。
是夜,秦军营帐火光通明,一黑铠将士奋力推开了上前欲将他拦下的门卫,一把掀起将军营的营幕,双手用力撑在了桌上,木桌发出一声巨响,桌上的烛火几欲坠地。被另一人一手扶住。
“这一仗是何等的畅快淋漓,眼看越人大营将被我们秦军掀翻,为何这时大军要撤退?我决不同意!”司徒战吼道。面对将军营内左、右将军的命令,他郁闷致极。越人何等难缠,难道就如此功亏一篑么?回秦国,下回再战,不知是何等光景了。
“这是命令,你想违抗不成!”白起说道,着彪悍身型被黑色盔甲包裹,在烛光中散发幽光,仿佛冥界走来的死神,让人不寒而栗。
“将军,难道你不惋惜多年心血被这道圣旨一笔勾销?”
司徒战的话一语中的,深深刺进白起心坎里,扎的他生疼。他怎会不惋惜?但军法如山,他征战数十年,唯一做的便是听命行事。
“司徒战你放肆,亏你是轻骑统领,你说我们生为战士该如何?”白起眼角因愤怒而青筋暴起,狠狠看着司徒战。
“将军!恕末将无法从命。”他直直望向白起,很多弟兄畏惧于他的威严。但他所畏惧的是打败仗。他无颜见铁勒大将军。
白起转身,道:“来人,将司徒统领拉出去,军仗三十!”
自帐外进来的士兵领命后,将司徒战拖了出去,顿时将军营内又恢复清净。白起长叹一声,心中纵使万般不甘,也只能往肚里吞了。
大漠月郎星稀,依稀可闻得狼嚎声,时断时续,随风飘散在大地尽头。
司徒战是被战友背入营内,背脊一片血肉模糊,战友看了叹道:“白将军可真不留情面啊,你这样还怎能上阵杀敌去呢。”
他爬着,心中一阵没来由的委屈,闷闷地道:“我们要回秦了。”有不舍有不甘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战友一脸讶异,竟说不出话来。他现在明白了,为何白将军为如此对待这个卤莽的司徒了。他呵呵一笑,拍着司徒的肩,安慰:“白将军与你一样不舍得,否则他会把你军法处置?”相信白将军听到撤退的消息时的心情同司徒一样,战场上如何冷酷,他依旧有七情六欲,这回司徒战着实成了将军的出气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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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于他是个陌生的名词,镍远大军离皇城仅百步之遥,而故乡却距他十万八千里。雨势逐渐变大,身旁断断续续传来马嘶声,大军唯一的车撵便是他的坐驾,他是大军的军师,也是镍远的左右手。命中注定他要来这里,但似乎,形势于他们并不利。镍远为了扶桑,不顾他的劝阻,班师回城。可他清楚,早在秦王病危之际,收到消息的铁勒已起身赶了回来,而他的铁骑大军也将回来——在他们的镍远大军回城之后。现在的他们,是受困之鸟,瓮中之鳖,四面楚歌。他淡定的笑,妄他这个军师随军征战无数,这次可是在劫难逃了。秦笙啊秦笙,你终究要按上叛国这两个字而亡。
正当他想着,城门缓缓开启,这让大军起了小小的骚动。出来的是铁勒,他只身一人,站在城门,黑色戎装上,他凌厉的眼神环视四周,握剑的手抓着剑柄,犹如一头蓄势待发的雄师。这让秦笙诧异起来。不知这个铁勒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镍远,扶桑已被贬为庶民了,若你还想为秦国效力,还请会吧。”铁勒道。他惜英雄,镍远是无数豪杰之一,可惜只听命于扶桑。胡亥答应胡亥,若能说动他,他可以既往不咎。否则,就地处置。
黑色骏马上,镍远高傲冷骏,任凭雨滴拍打他的脸,他神情哀痛,却依旧对铁勒的话置之不理。他冷哼,道:“我镍远只为扶桑效命,若他被贬,我也不独想荣华!”
铁勒暗暗钦佩他对扶桑的情义,可眼前的人固执如蛮牛,看来他只能另劈捷径说动他。大军前方的车撵内传言便是军师秦笙,纸上谈兵功夫了得,但实战经验更是不容小觑。镍远大军能如此顺风顺水,与这号有着特殊待遇的军师定有联系。今日闻名不如见面,他早就想会会这个秦升,看他到底真像他人所说的有个三头六臂。他前行一步,高声问道:“敢问车撵中的可是秦笙?”他再看向镍远,他脸色明显有变化,显然他的猜测没错。如此紧张他,这人对镍远非常重要。
车帘被人轻轻拉起,黑洞洞的撵内依稀可见白衣男子坐于之中,与黑压压的大军格格不入。铁勒亦凝神,想仔细打量所谓秦笙到底何许人也,竟弄的如此神秘。待终于见到他时,铁勒却皱起了眉。这人可是个沙场谈军机论谋略的高手?他如此年轻,如此淡定,又如此——让人捉摸不透。骏逸的脸膀丝毫没有风吹雨淋过的痕迹,他根本就不是池中物,他到底是谁?
“见过将军。”淡淡声音穿透飘渺的雨,那人白衣逐渐被雨浸湿,长发贴在脸颊,我见犹怜。
铁勒嗤之以鼻,若是镍远金屋藏娇之人,他信。若这人是名震朝野的军师,他如何也不信。“听闻先生久经沙场,但先生看似不过二十有余而已。”
“小人十五岁便随父出征。”他轻轻颔首,云淡风轻,必恭必敬,并未将他的鄙夷放在眼中。
“敢情先生借一步说话?”铁勒心生一计。这秦笙享有如此待遇,镍远大军又如此敬重他,那么他归顺胡亥,大军归顺也轻而易举。
秦笙点头应允。镍远在他身后喊住了他,道:“先生可别着了他的道,他定是想将你虏了去以要挟我军!”
秦笙道:“将军请宽心,小人自有保身之策。”说着,便朝城内走去,城门随之重重合上。久违了,秦朝大殿。他抬首,气宇轩昂的城楼,庞大建筑的阴影将他笼罩,一眼望不到尽头。可偌大的地方站岗的士兵竟寥寥,他缓步紧随铁勒,他戎装与剑身摩擦而出的铿锵声撞击着他的鼓膜,眼前高大的男子头也不回,他好奇是什么让眼前这个高大的男子如此信任他。他就不怕自己乘机伤了他?
皇宫迂回曲折,班驳石阶的尽头,是一栋阁楼,高于所有建筑。
“这是军机阁?”他甚少入宫,即使入了宫,也是匆匆一瞥。军机阁距城门不远,军机大臣常在此商议军机大事。
“先生请进门说话。”
他们拾步上阶,走了许久才到达顶楼。秦笙环顾四周,这里藏书多为兵法布阵,四壁均装了窗,南侧的窗敞开着,随着铁勒的指引,他向外看去。他可看到城墙外的风景,护城河,黎民百姓,还有他的军队,还有他军队的阵型,在这里,无所盾形。这一仗,铁勒未战而捷。
“先生的阵形果然独到,若不在此看,非常难破。”铁勒在他身后,轻声诉说出这一实情,让秦笙浑身一颤。顿时无语以对。
“既然将军可以破我阵型,何必大费周折?”
“本王问你,若士兵不死在战场而是毫无意义的内乱中,岂不可惜。不如投奔新主,继续戎马生涯,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