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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踏足京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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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距离小城不算很远,可也不算很近。否则,月舞便不会隔三岔五的回小城而是天天来回了。
若说远,却也的确不远,因为马车的速度不过是大半天的时间而已。根据马车的速度,冯晨估计出了京城距离小城的距离大概在三百里以内,二百里以上。
冯晨暗暗叹息,在地球上,二百多里的距离,不过是开车两个小时的时间,在这里却要大半天的时间。只是,这一路的慢行倒也欣赏到了以前不曾注意到的风景。车外绿树如荫,芳草凄凄,花香萦绕,鸟语虫鸣,倒也是舒适的很。
月舞的专属马车自是顶级奢华的。虽然没有镶金配银,可是单就手工来说,绝对是上乘之作。处处简单却又不简单,每个细节都处理的非常完美。
夫子崖因为要照看醉兰湫的生意便没有随行,只是叮嘱了几句。花错自然是要跟着的,关乎她姐姐的性命清白,她怎么能不去?
因此花错便沾了冯晨的光,坐上了月舞的马车。没有用自己的马车,也是为了隐蔽,所有人都认识她的马车,如何敢用?
早上天刚微微亮就开始走,一直走到了中午时分,众人都觉得有些困顿了,便停车休息。
月舞取了一个水袋递给冯晨,示意她润润喉咙。冯晨笑着接过了,喝了两口便递给了一旁的花错。花错已经将食物准备妥当,一碟又一碟的端进了马车。好在马车的空间足够大,摆了足足七八碟还有很多的富余空间。
冯晨将自己准备好的咸豆干拿了些出来,分给其他随从,所有获得相赠的守卫们顿时受宠若惊的捧着手里的豆干,仿佛那不是豆干,而是财宝。
花错,应该是个称职的小随从,中午的天已经有些的热了,花错在没有任何人吩咐的时候已经准备了些许的冰块。细细的将那些冰块研碎了,放进杯子里,混合上清甜的果酒,竟也别有一番滋味。
冯晨眯着眼睛享受这难得的舒适,贪婪的喝了一杯又一杯,似乎还是觉得不尽兴,眼睛一直瞅着月舞手里的酒壶瞄来瞄去。月舞自然是发现了她的目光及企图了,但是他却不准备继续给她添了,自顾将酒壶收了起来,晒然一笑:“想喝痛快,就等晚上!现在大白天的就喝醉了,不嫌丢人哪?”
“不怕!”冯晨爽朗一笑:“反正有你在,没人敢打我的主意不是?”
月舞笑了笑,却没有接话,倒是一边的花错接口了:“小姐,我家主人在您自然可以放心,可是您一喝醉就要耍酒疯的,我家主人可未必招架的了呢!”
“我耍酒疯?”冯晨顿时愕然:“我的酒品会这么差?我怎么不知道?”
花错嘴巴一歪:“您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那!若不是花错每天睡觉前都要看看小姐有没有踢被子,小姐不知道要受多少风寒呢!”
呃?踢被子?如此不雅的事情会是我做的?冯晨顿时一阵心虚,再也不过敢再提要喝那剩下的果酒了,乖乖,耍酒疯倒是其次,如是真的睡了,那惹人笑掉大牙的睡姿——还是留着给程颢看好了。
“京城比小城繁华很多吧?”冯晨纯粹是没话找话,试图转移刚才的尴尬,虽然刚才月舞并没有说什么,可他眼角的笑意是掩藏不住的。
“嗯。”简单的回家,没有详细的说明。
冯晨摸摸鼻子,知趣的歪在马车的一侧,竟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那果子酒后劲还是不小的,虽然好喝,却的确不能贪杯的。
等冯晨睁开眼的时候,竟已经到了京城。撩开车帘,月渐西斜,大概是下午三点钟的样子。阳光很是柔和,照在身上极舒服的,不刺眼却很透亮。
“这就是京城?”冯晨忍不住赞叹道:“果真比小城好上许多。光从这建筑群上说,风格就有了很大的不同了。”
“你对建筑也有研究?”月舞含笑看着她:“忽然发现你知道的东西似乎不少。”
“哪里。”冯晨矢口否认:“我哪里知道什么,不过是胡猜带蒙的罢了。这些建筑物的确很明显的有别于小城的嘛。不信,你们看,这些沿街的建筑一般都是选用白石做基,基础以上同样继续沿用白石,分明就是为了坚固和美观。这样建筑的房子是不易被破坏的,防震能力相对泥坯房要强上许多。从防御上来讲,也会高很多的。小城则不同了,基本都是以青石做基,但基不过两尺,墙不足一尺,从石材上就已经输了一筹了,更遑论防震与防盗了。”
冯晨信手指了指街面上铺就的浅灰色石板路面,缓缓说道:“而且这种石材造价也应该是不低的吧?你看马路上来来回回的车辆,皆是满载,如此分量却不见丝毫毁损,可见这些石材的质地应该是非常坚硬的。而小城的地面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条街道才是用石板铺就,但石材的材质明显是不如这里的,因为小城已经有些石板略微出现了纹路,只怕用不多久便要重新修正了。”
冯晨刚要继续说下去,却见月舞眼里的惊讶越来越甚,不禁住了口,奇怪的问:“莫非我刚才都说错了?”
“不是错,而是太对了!”月舞神色古怪的说道:“晨晨,你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知识?以前怎么没有听你提起过?”
“这你就不懂了吧?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冯晨懒懒的回道:“你以为我书房的那么些的书都是摆设不成?闲着干嘛?当然是看书了!所以,看的书多了,自然也就会略略知晓一些建筑方面的知识。而且,很多知识是相通的,只要明白一便会明白二,我这么解释你们可明白?”
月舞笑着点点头,花错却仍旧是一脸的茫然:“小姐,我还是没有听懂你在说什么。什么叫明白一就会明白二,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嘛。”
月舞与冯晨对视一眼,顿时笑了起来,笑的花错的脸蛋越发的红润了起来,煞是可爱。
进了月舞的府邸,所有的侍从皆诚惶诚恐的列队迎接,而对于冯晨和花错的到来,似乎早已经得了消息,因此并没有表现出惊讶或者其他的表情。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率先站在了前面,见了月舞和冯晨微微躬身行礼,眼底的精光频闪,似乎一直打量着冯晨一般。而其他家丁却是大气也不敢出,就那么诚惶诚恐的垂首而立。冯晨不禁暗暗点头,不过短短几年时间便能将这些家丁训练的如此有素,可见这管家也不会是个泛泛之辈了。
“要不要休息一会,路上行了一天,身子也应有些乏了。”月舞含笑问道:“花错,国师府虽然你也是第一次来,但却不应该觉得陌生。”
月舞说的不错,因为小城的府邸完全是按照国师府的建造图纸重新建造的,也就是说,小城的府邸不过是缩小版的京城国师府。
花错点了点头,自然知道自己的任务是什么。
冯晨略伸伸胳膊,果真是有些酸痛,当下也没有异议便跟着花错去了早已经准备好的房间。她没有问为什么会事先早已经准备好了房间,也没有问为什么一定要她休息,直觉上,听他的不会错。
“主人对小姐,可是真的很好呢。”花错伺候冯晨更了衣,为她装好梳妆盒,含笑说道:“以前可是不曾见过主人对别人这么好过呢。”
“唔,是吗?”冯晨丝毫没有兴趣的点头:“那又如何?”
“小姐——”花错叹息一声:“您是真糊涂着还是装糊涂呢?”
“花错,做好你的本分就是,何必要管别人的事情?”冯晨不是傻瓜,怎么会听不懂花错的意思,她脸上一片平静:“我早就跟你说过,我有丈夫的,不论生死,不离不弃。即便是他真的离我去了,我也会为他守孝三年。花错,你是个好孩子,虽然你一直在城主府伺候月舞,但你也要记住,你的主人现在是我。”
“是,小姐。”花错匆忙低下头,眼里闪过一丝泪花。
“你也去休息一会吧,晚上,有的你忙的。”冯晨点点头,冲她挥挥手:“去吧。”
冯晨看着花错离开的身影,不禁重重叹息一声:颢,你到底在哪里?你究竟在哪里?是死?是活?还是早已经忘记了我?
睡意渐渐袭来,竟再次的睡了过去。这次睡过去的时候,冯晨却忽然明白了,中午的果子酒,是有问题的。
再次醒来,竟已是掌灯时分了。抬头,不见花错的影子,却见一侧的桌子上放着一袭白衫,那精良的质地,精巧的手工,繁杂的绣花,处处透露着典雅、尊贵。
好奇的那将起来,一抖,竟是一身公子衫。冯晨顿时明白,这应该是月舞为她准备的,出入那种地方,女子怎么会方便了呢?
浅笑,敌不过心里小小的好奇,终究是将那身白衫穿在了身上。青丝紧挽,一只发簪紧紧别住,一个雅致的俊俏公子顿时呈现在自己眼前。好奇的东转西转,不停的打量着自己,冯晨禁不住笑了起来。没想到自己第一次穿男装,竟也不错,倒真有点雌雄莫辩的味道了。
兴致一来,冯晨张口就唱:
“为救李郎离家园
谁料皇榜中状元
中状元着红袍
帽插宫花好啊好新鲜
我也曾赴过琼林宴
我也曾打马御街前
人人夸我潘安貌
原来纱帽罩婵娟
我考状元不为把名显
我考状元不为作高官
为了多情李公子
夫妻恩爱花好月儿圆。”长袖一甩,说不出的潇洒风流。
“啪啪啪——”一阵鼓掌声跟着一连串细碎的脚步声传了进来,冯晨赶紧收回了袖子,脸上竟是一阵的火热。就好像小孩子偷穿了妈妈的衣服却被大人发现了一样,局促、紧张、害羞。
“不知道你唱的什么,不过抑扬顿挫的真的很好听。”月舞依旧是白衣胜雪,只是青丝却也同冯晨一般挽了起来,不过却是松松的挽在了一侧,还是有些许的青丝垂下,说不出的飘逸性感。
“这叫黄梅戏,戏曲的一种。”冯晨飞快的解释,生怕他问什么叫黄梅戏,什么叫戏曲,话音一落紧接着又问:“我们何时动身?”
“这么着急?”月舞浅浅一笑,含嗔的嘴角略略上扬:“也好,这个时候该是上人的时候了。只怕你这俊俏佳公子一到那地方,便会被那些姑娘们围个水泄不通,到时候我可没本事救你!”
冯晨轻轻的“切”了一声,她才不会以为自己会超过月舞成为青楼女子的座上宾呢。有月舞在,就是十个她都不够瞧的。因此,当下也没有点破,只是懒懒的回答:“那好啊,我就天天花天酒地,花光你的家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