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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   这种感觉可以令人死,也可以令人死而复生,陷入生生死死永无止尽的漩涡,这种感觉叫担忧。

      最初的恨意过去,剩下的就是担忧与祈祷。

      但愿她不要出事,孩子不要出事,但愿她没走多远,就被自己派出去的人找到,毫发无伤地带回来,到时候……收拾她?不,什么也不计较了,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吧。

      辛苍梧摩挲着她经常坐的摇椅,就像狗舔着自己的毛。

      “方圆五百里之内都找了,只是没有夫人行踪。”最后一批搜寻者也回来复命,却没有带回关碧青。

      辛苍梧没有说话,轻轻挥了挥手,让他们下去。什么人也不想见,或者说,想见的人见不着,不想见的人不但见了,还说了不想听的话——找不到。居然找不到,她去哪了?她能去哪?铁了心不要这个孩子,所以……

      可是所有的接生婆都找了,并没有关于关碧青的一点蛛丝马迹。

      “她并不蠢,知道你会搜那些地方,也许,根本自己解决了。”吴自欢分析道。

      “她懂这些吗?她会这些吗?”辛苍梧的声音只有在师弟面前是颤抖的,暴露真实心情的,也是抖得不像话的:“会出事!她一个人……什么都不懂,第一次经历这些!连我都稀里糊涂!一个人瞎琢磨,瞎试,一个不好就出人命!孩子算什么,没了就没了,大人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我可怎么办呐,可怎么办?辛苍梧一边暗叹还好及时刹住,一边绝望地自问。

      “只有在你眼中她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兔,也难怪,爱嘛,就是块蒙眼布。别忘了辛夫人未出嫁前也是混过世界的人,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估计她不会这么快行动,找个地儿先猫一阵,躲过这阵风头再说。”吴自欢叹了口气,拍着兄弟肩膀,缓缓道:“有没有想过,她既然选择离开,就不可能只为弄掉个孩子,不说孩子没了以后你的反应,单说做出这些事情,你还会接受她吗?你肯接受,她也不肯……我是说,她选择这个方式,已是下定决心彻底离开你,找不找她,又有什么意义?”

      愣了片刻,辛苍梧猛地甩脱他的手,看他的眼神正宗“小辛飞刀”,嗖嗖嗖:“你他妈唧唧歪歪这么多,什么意思。”

      “你们缘分尽了。”吴自欢正视他,直言不讳。

      先前还好好的,而且有了孩子,原本应该越来越好,怎么就突然尽了?天下最残忍的事,就是正在兴头上时戛然而止,毫无先兆,不容置疑。

      他知道,一切没有结束,不是过程,不是终点,而是起点,自己和那个女人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的,生生世世:“她是我的,世上的人都说她不是我的,她还是我的。”

      半晌,吴自欢忽而问:“她爱不爱你呀?”

      “你在告诉我所有的都是假象,我自己想象出来的泡沫?”辛苍梧转身而去,淡淡地:“泡沫也要,连泡沫都不是,也要。”

      吴面条脸上瞬间堆起难掩的戏谑,还有……如果那是酸楚的话。

      爱是奢侈品,可是有谁不喜欢奢侈品呢?

      不幸中的大幸,好在伟大的辛夫人并不是真的泡沫,一个大活人,还是有踪迹可寻的,次日就有人回报:“在白沙镇一带查到夫人行踪。”

      辛苍梧倒在摇椅上本是一副不久于人世的样子,闻言敏捷如同金钱豹,噌地窜起来,两眼闪闪发光:“快带回来!”

      那人明显难以启齿:“门主,夫人,夫人她……”

      “不愿意回来?”

      “……被人袭击了。”

      险些向前栽倒,辛苍梧暗自折腾半天才把自个儿稳住,凶神恶煞不让猛兽,只差狮吼虎啸:“谁这么大胆子,太岁头上动土?!”

      “据说夫人在白沙镇一带和一帮人打了一架,不敌,逃了,我们的人去,再也没有发现她的行踪。”那人凑上去,小心翼翼地低声说了一个名字:“于悔。”

      听到这两个字,辛苍梧脸色立即变了,然后就觉得关碧青不简单,很不简单,那个人出手,从未空手而回,当然了,无须他亲自出手,即使是他派出去的手,也是数十年未尝失误。只是他为何盯上关碧青?自然不是见她美貌,起了好色之心,原因无他,只因这个女人是辛苍梧的老婆。

      “夫人很厉害啊,赤手空拳,小擒拿手捏断一个人的脖子,伤了两个。”那人小小声地说道,语气中满是佩服。

      换做平时辛苍梧总要臭美一番,老婆能耐当然是他调教得好,可是今天没心情,一是因为原本发誓不理吴自欢,遇到大事,除了他,又实在不晓得跟谁商量,只好拍响了吴自欢之门;二是那个名字比前者郁闷一百倍。

      “你是找我共度今宵的么?”吴自欢开门时穿着大裤衩,袒胸露背的,看样子刚躺下,辛苍梧心说我一说那个人的名字保管你笑不出来,果然,话一出口吴自欢的诡笑变成了苦笑:“妈呀,这么快,于老大也忒不人性化,要踢场子总得让人做点儿准备。”

      关碧青的孩子没弄掉,不然她也没那力气对付突袭——辛苍梧如今仅靠这个事实取暖。一想到老婆跑了,孩子也不的晓得还有没有,天残门的场子又要被砸,焉得不悲伤:“怎么办?”

      吴自欢愣了一下,认识他到现在,这三个字还没从他嘴里蹦出来过,今儿头一遭,算是□□吧……

      其实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于悔,这个名字像诅咒,足以让人梦中惊醒冷汗湿身。他是王,如果□□可以算作一个国家,他就是□□的国王。哪条道儿都有主宰,不幸,□□的主宰并不是外人称作总瓢把子的辛苍梧,那是明面的,暗处,有一个真正的王。

      “我自认没做背叛他的事。”辛苍梧苦笑,虽然肚子里时时刻刻都想除了他,自己去做那个位子,毕竟,论实力,虽然无法超越,却是后来居上,隐隐有并驾齐驱之势。

      吴自欢耸肩:“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莫说兴许有人煽风点火,即使没人,他也会找一个人来执扇——巴不得的事儿。”

      “这么说我成了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你觉得你是什么?”吴自欢摸下巴:“或者说,你把他想成什么?”

      “河豚。”冒死吃河豚,偏偏有人趋之若鹜。

      “你跟他彼此彼此,哥俩好呀。”吴自欢靠在桌沿,比划:“五魁首啊,六六六啊——”

      辛苍梧抱头囧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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