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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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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茵和父亲坐在同一辆马车上,萨兰公爵抱胸垂首,眼神阴冷,坐在对面的海茵感觉略有不适。
虽说这么多年,她自己已经习惯了,但是今天的气氛似乎不同于往日。
“爸,你怎么……”海茵再也忍受不了这沉闷的气氛,决定开口打破它。
“你母亲的事情我已经定了,明天就让她转院。”萨兰公爵打断了她,“我找到了另一家更好的医院。”
海茵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可是母亲的病情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了,而且还有好转的迹象,这样突然转院会不会……”
萨兰抬头,冷冷的看了人一眼:“你母亲的命我肯定会保住,若是没有把握让她好起来,怎又会在这个时候让她转院?”
海茵无话可说,干脆一扭头,看向马车外。
路灯在眼前飞速略过,千家万户此时都打开或点燃了灯,连绵成片,显得温暖祥和。
妈妈出事前,他们也曾出来赏此夜景。海茵托腮,看着窗外陷入回忆。
萨兰看着女儿这样,语气也软下来一些:“我会让她醒过来,相信我好吗?”
“……嗯。”海茵答应了一声,眼睛并未从窗外移回。
飞速马车轮溅起一滩污水,也逐渐消失在地平线。
回到卧房后,白离归先去洗澡,极渊躺在床上,显得疲惫不堪。
大抵是多年的教育使然,他现在面对任何恐怖或者具有危险性的东西都是下意识的避而远之。
可是现在就不一样了,先王已死,他不论如何都要学会去面对,而不是逃避。
幸好,白离归他们还在,自己不用一个人来面对这些东西,想到这,他松了口气。
白离归出来时看见极渊躺在床上,双目合上,呼吸均匀,看上去已然熟睡。
他摇摇头,这家伙总是不洗澡就睡了,每次早上起来都要急匆匆的去浴室里冲,耽误了不少时间。
不过今夜也是太晚了,白离归抬眸看向窗外,繁星点点,皓月高悬,缕缕乌云化作面纱,遮住了夜的容颜。
罢了,自己今晚就由着他任性一回吧。
他伸出手,正打算将人抱起,忽然看见人眼睫微动,不由得感到好笑。
“醒着的话就自己起来。”白离归说着,收回了手。
正欲转身,手臂忽然被拉住,他低头,极渊眨眨眼:“宽容一回也不行吗?今晚好歹是我成王的日子,以前说好的特殊奖励呢?”
“你是十八岁还是八岁啊。”白离归嘴上嘲笑,但还是将人抱起,带到了浴室。
浴室里雾气氤氲,顶端的白色水晶吊灯是唯一的光源,水流声自远处传来,白布从四面八方垂下,形成了一道道遮拦,水面上洒下不知名的花瓣,萦绕鼻尖的紫罗兰香气使人心醉。
白离归将人放下:“自己洗了赶紧回来,别又跟上次一样玩水。”
极渊站稳,背对着人开始脱衣:“知道了......”你怎么跟老妈子一样。
最后一句话他一直没敢说出口,要是出了口,怕是今晚谁都别想睡觉。
极渊下水后,将自己整个人都沉浸在水中,同时思索着一些事。
白离归坐在床边,拿起电话给喻龙元那边打了个电话:“小妹怎么样了?”
“有些发烧,给她服了点药后睡着了,看上去是没力气。”话筒边是喻龙元疲惫的声音,“睡着前絮絮叨叨的念着什么,但是一直都听不清。”
“这样么,那辛苦你了,你也回去休息吧。”白离归托腮,这小妹明天怕是要一觉睡到大中午了,反正明天也没事,下午再去看看她吧。
“嗯,我收到消息,明天祭司可能会来见她们一面,我们最好做些准备。”喻龙元含糊着说完这些后就挂了电话,白离归一时间没弄的明白。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白离归揉了揉眉心,觉着有些头疼。
萨兰公爵那边会弄出什么事情还不清楚,祭司又准备过来,白离归从来没注意过关于圣女选拔的事情,自然对于祭司的到访的重要性毫无自觉,脑子迷迷糊糊的,想着干脆先去睡一觉,明天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他将话筒放回原处,往后一躺,闭上了眼。
忽然,他感觉床的另一边下陷,他睡眠质量说不上高,瞬间被弄醒了。
他翻过身,见人也没太多想睡的意思,问到:“极渊,我问你一件事,圣女选拔之前,祭司去拜访是什么意思?”
极渊扭过头来,头发仍旧是湿漉漉的滴着水:“祭司拜访?”他思索片刻,“大概意思就是要去考验一下候选人,看看他们是否有资格成为圣女,有许多任圣女都是在拜访的结果中所产生的。不过这一届的祭司倒是很少走动。”他歪头,好奇道,“怎么,今年祭司要出山了?”
“大概吧,我给喻龙元打电话时他跟我说明日她要造访,我也不知道他从哪弄来的消息。”白离归挑起一缕湿漉漉的头发,皱眉,“怎么没擦干头发?你也想感冒?”
“不想擦了,要不你给我擦?”极渊调笑着。
白离归看了眼挂钟,现在是零点四十,“好啊。”
他翻身下床赤脚去拿了条毛巾,随后给人擦头,顺便做些揩油的动作。
极渊懒洋洋的躺在床上,任了人揩油的手。
不一会儿,头发擦干了,他将毛巾随手一丢,搂着人腰,熄了灯。
旧习难改,他还是像以前那样搂着人腰——虽然二人现在身份已经天差地别。
极渊转过身,面对着他,合着眼,二人皆是在静默无声中度过此夜。
窗外月光洒满大地与海岸,浪花拍打着礁石,而礁石却沉默不语。
第二日拂晓,极渊便从沉睡中清醒。
他看见身边空荡荡,便也起了身,走向浴室。
他不喜欢早起,可今日却有种力量驱使着他从床上下来,走到洗漱间去清理。
敲门声响起时,他已经洗漱完毕,衣服换上。
打开门,仆人们鱼贯而入,繁忙却井然有序。
走出房门,身边是管事念着今日的行程:“今日要先去听大臣们汇报进度。。。”
这么快?极渊脚下步子一顿,转过身来:“什么时候?”
极渊都没意识到自己声音冷的可怕,管事抬起头,冷静道:“大概再过十来分钟。”
极渊默不作声,转身接着走,身后的管事松了口气,大皇子果真是继承了先王的风范,就连服侍先王多年的他都感到有些畏惧。
但是这样下去。。他又开始有些担忧,二皇子今年也有14了,而且。。对王位可以说是野心勃勃。
他一开始只是希望皇室王权不要落入旁人之手便可,但现在看下来,大皇子和二皇子之间的关系岌岌可危,若是有人趁虚而入挑拨离间,二皇子年纪尚小听信挑拨,那。。。
管事的没再想下去,毕竟那不是他现在应该操心的。
如果说大皇子是一匹孤傲清高的狼,那么二皇子便是一匹桀骜不驯且野心勃勃的雄狮。
雄狮历来是统治者的地位,怎么可能会愿意屈居于狼的麾下。
现在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管事提醒自己,随后跟随着极渊走向大殿。
宫殿内,一个面容俊朗的男孩正朝窗外望去,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笑意却不达眼底,一眼望去,眼中所有的不过是贪婪与渴望。
在骑士走进来时,眼中的贪婪与渴望瞬间被收藏,转而被浅薄的笑意所取代。
“早上好,安利亚,今天有什么事情要禀报吗?”少年一只脚踩在窗台上,一只手托腮,歪着头看向进来那人,淡黄色的阳光使他的头发闪闪发光。
光看表面,他宛如一个小太阳一般,随时都能将人融化。
安利亚见着他,单膝下跪,垂首道:“暂时无事,只是进来看看您罢了。”他并未抬头,视线中只能看到长到拖到面前的红色斗篷。
“这样啊。。”少年扭过头来,看向窗外自在飞翔的鸟儿,“你说,我今天要不要去给大哥制造一点‘惊喜’?”
“。。属下认为这样并不好。”安利亚没有抬头,但是他仍可感受到面前的人已经开始不悦。
少年双脚落地,站起身来:“为什么?”他眯起眼,看上去已有怒容,“我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
“大皇。。王现在应该要去和萨兰公爵正面对峙,现在您如果出面,对于您或者未来的路不太好,属下建议您还是先对他身边的人下手。”安利亚此时抬起头,厚重的地毯吞噬了人的脚步声,此时少年正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您与王的关系应该还没有那么紧张……或许也没那么个必要。”
“唔。。”少年故作苦恼状,随后转身面对着窗:“你说的没错,我应该先去会会他们。”他的笑容愈发灿烂,“那个白黎尘,我对她很感兴趣。”
少年走到桌前,拉开抽屉,里面摆放了一张照片,上面白黎尘笑的灿烂,手中还抱着一只巨大的玩具熊。
“我想以她作为突破口并不是什么难事。”少年自信满满的说到,“不过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罢了。”
安利亚看着面前不过18的少年,心底默默的吐槽了一句:你也不过16罢了,书没念多少,小说看的倒是不少。
他没敢说出口,是因为面前的少年虽然才18,但人早已是心狠手辣到无法想象的地步了。
他还不想沦落到,前一个的下场。